吕少波:车祸
      
          我刚到《焦点访谈》工作时就有一个想法,在一张中国地图上,把我采访去过
      的地方用小红旗一个一个都标出来,看看多长时间可以将小红旗插遍全中国。现在
      10个年头过去了,我的地图没有完成,但我的足迹实际上已留在了祖国大地的几乎
      每个角落。这几年来我平均每年出差都在200 天以上,不是在天上飞就是在地上跑。
      不了解的人可能会很羡慕我们能天南地北地跑来跑去。可实际上我们每到一个地方
      除了工作还是工作,根本没有时间去游山玩水,常常连走马观花都够不上。许多的
      名山大川经过多次也不得一见。时间对我们来说太宝贵    了,由于我们采访的经
      常是交通不便的地方,从一个地方赶赴另一个地方,赶路占了我们大部分时间脑子
      里经常转着的是航班时刻或列车时刻。所以我们的程序经常是下了飞机上火车,下
      了火车上汽车才能到达采访地点。一次到青藏线上采访,来回10天,跑路就用了8 
      天。或许有人会问:你们外出采访会不会很危险?是的,出门的时间多了,在路上
      时间长了说不定就会遇上什么情况。交通事故应该是最大的危险,《焦点访谈》的
      记者中没有遇到过车祸的很少,而我可能是车祸出得最大的一个。
      
          1999年2 月2 日,我和刘涛在山西灵丘县完成春节前的最后一个采访后从山西
      乘汽车返回北京。途中要翻过太行山脉,有一段很险的盘山路中河北易县境内,被
      称为“十八盘”。就在我们走到十八盘的最后两盘,就快上京石高速路时,一辆运
      送蔬菜的大货车在拐弯处强行超越一辆农用车,正好与下山的我们撞个正着,我们
      的车正好撞在大货车的加大油箱上(要知道那里面是满满的180 公升汽油)。那一
      瞬间,只听到司机大喊一声:“完了!”,四面就响起一片撞击声,还没等我们反
      应过来,一团火球从车前方冲进了车箱。所幸车上的四个人在撞击中都还是清醒的。
      着火了!我和刘涛坐在后排,我想推开左手的车门,但在撞击中车门已严重变形,
      根本打不开。正当我准备用脚踹开车门时,感到右侧坐位上的刘涛已出去了!我本
      能地用手去摸身边的摄像机,可什么也没摸到?没有什么可考虑的,我用脚一蹬左
      侧的车门,整个人躺着就窜出了火海。我落在地上时身上也有火,就顺着山路向下
      滚。我刚站起身,就听到刘涛喊:“你身上还有火!”于是又滚了一段,才将火压
      灭。这时,想到我的摄像机还在车上,我想去找,可上哪找?眼前是十几米高的火
      焰,三辆汽车全都湮没在火海里了。万幸的是,三辆车上的八个人都从火球里逃了
      出来。惊魂不定地站在一旁。我们车上四个人的伤都比较重。刘涛右臂耷拉着不听
      使唤,一定是骨折了,我脸和手都是火辣辣钻心的痛。正当我们还试图将后背箱里
      的磁带取出时,一串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就好似美国大片里的特技镜头,我们
      的车彻底完了。
      
          冲天的黑烟和爆炸声音引来了附近的农民。当他们一听说是《焦点访谈》的记
      者出事了,立刻拦车车送我们上医院。路过的几辆车都不停,农民急了,就拉成人
      墙拦住了一辆天津牌子的小车将我们送到最近的一家战地医院。这一感人的一幕至
      今还让我们念念不忘。
      
          不幸中的万幸,我当时身上穿了一件皮衣,为我挡住了溅在后背上的汽油。我
      的主治大夫说,如果不是那件皮衣,我身上的烧伤面积可能就不是7%,而是70% 了!
      可惜那件救命的皮衣实在是被烧得不成样子,一股刺鼻的汽油味,找不到一个可以保
      存它的地方,只好扔掉。
      
          由于及时,刘涛的骨折和我的烧伤都得到了有效的处理,没有造成严重后果。
      转回北京后,此后经过两个多月的治疗我们先后都出了院,身上都留下了光荣的疤
      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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