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拘留所 卢伟和成名准时赶到拘留所。 “局长，听卢副局长说你发现了中田秀子的秘密所在，是真的吗？告诉我， 犯罪的证据到底在什么地方？我怎么看不出来呢？难道是我疏忽了？我刚才问卢 伟，他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局长，你快说呀！我真的有些受不了。”成名跟 在李子霖后面，一个劲地说着。 “到时候就知道了。成名，精彩的结尾必须放在最后，我如果说早了，就索 然无味了，你说是吧，卢伟。成名，从这件事上，我们有许多教训要总结的，这 个我们以后再说。反间谍工作的确不是简单的事情，它要求我们动脑子，要用脑 子分析处理问题。好了，这件事等下再说吧。”李子霖一边说着，一边走进了审 问室。 中田秀子仍然是那样平静。那张白白净净的脸，像室内池塘的水，没有一丝 涟漪。她的衣服干净整洁，她的举止稳重有度，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她没有看 面前的三个人，只静静地坐在那里。 “中田，有什么要说的吗？”李子霖问。 中田秀子摇了摇头，还微微笑了一下，和蔼地说：“没有，该说的我都说了。 李局长，我敬重你的为人，我是一个守法的人，我没有做什么违犯你们中国 法律的事情。我了解你的法律，拿不出证据，你们就必须放我。我相信中国政府 是个文明的政府，是个法制的政府。“ “你不想说？” “我听不懂你的话，局长先生。” “真的要我把话说破了？” 中田秀子冷冷的，嘴角泛起一丝冷意：“说破了好，你也轻松，我也轻松。 局长先生，我等着。“ “好吧，把你领带摘下来。” 一提到领带，中田秀子脸色陡变，腾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慌乱倒退一步， 嚎叫着：“局长先生，你不能这样，我是女人，你不能违犯道德，你不能使用卑 鄙的手段。我有我的尊严，我有我的人格，如果你这样，我要向最高当局控告你 们，你……”她抓着领带不放。 李子霖哈哈大笑。 “中田，我没有那个爱好，我只要你的领带，别无他意。摘下来吧，我们让 事实说话，你说好吗？如果没有问题，你好我好大家都好，不行吗？”李子霖盯 着她说。 中田秀子无言以对。 她仍然攥着领带紧紧不放。 李子霖朝成名使了个颜色，他马上走到门外，喊进了两个女警察，强行把中 田秀子脖子上的领带解了下来，交到了李子霖手里。中田秀子瘫在椅子上，脸色 惨白。卢伟、成名都瞪大了眼睛，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子霖解开领带，从活 结内取出一个多棱的东西，他笑着对大家说，这是一项最新技术，多棱镜微型塑 料红外线窃拍机。一般的反间谍器材侦测不出来，但是，这种机器也有一种致命 的缺点，要将内面的情报取出，必须经过它的母机，而它的母机是由几个比较复 杂的程序仪器组成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要把它交回香港处理，你放心， 我们这里就能办到。说完他喊了一声，一个男人走了进来，李子霖把那条紫色领 带交到了他手里。 “你……你赢了。”中田秀子叹着气说，局长先生，没有几个人知道这项技 术，我没有骗过你。你难道从我被你们抓到你就知道这些？我不相信，你也是人， 又不是巫婆，你…… “我不是巫婆，也不是神仙。我承认你是个智者，但你留下让我思考的余地。 你换衣服而不换这条领带，不管这条领带配不配你的衣服你都不考虑，这就 是你的失误。当然，你也没有选择的余地，上面不允许你知道里面的东西，你只 是一个交通员，一个为他们传递情报的交通员。中田秀子，任何事情都有它的两 面性，有一利必有一弊，就是这个道理。如果你能跟我们合作，我们会宽大处理 的。“ 李子霖耐心地说着。 中田秀子承认了自己E4的身份。 在李子霖反复开导下，她答应配合国家安全机关，把前来接头的人员一网打 尽，并说出了接头的暗语。中田秀子按照李子霖的要求，把寻人启事放到了火车 站公广栏里，又在人民公园放好了经过伪装的半块砖头，里面有经过修改的情报， 专等猎物上钩。一天、两天都没有动静。成名急了，跟李子霖说，是不是对方发 现了我们？李子霖说，不要慌，再等等，再等等。 叶炳南从公园取回情报，高兴地说：“这个E4，两个毛头小伙子就把她吓成 这样。”梅芊劝道，站长，我们还是谨慎些。叶炳南鼻子哼了一声，E4是名老情 工，我相信她，你放心，李子霖要想抓住我，恐怕没那么容易。 中田秀子接到了叶炳南打来的电话，约好了明天晚上七点深圳荔枝公园门口 见面。成名给李子霖打来了电话，李子霖命令他带着人赶到了深圳。李子霖交待 说，成名，你马上带着中田去华侨大厦，就住在那里，那个地方离荔枝公园和罗 湖口岸都近，我会通知卢伟，一切等我到了深圳再作考虑。记住，不要再出现什 么意外。 成名挂了机，带着中田秀子来到了华侨大厦。一个小时后，卢伟和聂铭也来 了。成名见到卢伟，垂着头，默默无语。卢伟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说，成名，你 千万注意，叶炳南不仅是只狼，还是只狐狸。我们已经得到了信息，这次进来了 两个人，另一个就是青蛇。 “……青蛇？” 卢伟拧灭了手上的烟，说，这个女人，比那个死去的皮亚夫更厉害。我们不 能有半点松懈，哪怕我们工作上有一丝疏忽，他们也会利用。成名，你经历了毛 柏顺假背叛的前前后后，你难道不觉得他们这个致命绝杀计划的阴险吗？如果李 子霖没有对国家的忠诚，将会怎么样？如果林秋存了一丝私心，将会怎么样？他 们对我们了解得太细了啊！否则，这个绝对真相谁都不可能知道。他感慨万千。 成名默默无语。 第二天上午九点，李子霖带着人赶到深圳。 深圳市局有关人员和东昌市国家安全局的人开了碰头会。会上，李子霖说明 了这次行动的重要性，再次强调说，经收集多方信息，判断前来接头的人就是叶 炳南，他的助手就是梅芊，绰号青蛇。青蛇是个杀手，为防万一，我已经通过省 厅，请求武警配合，一切离荔枝公园射程范围内的建筑物都要进行检查，内紧外 松，绝不能惊动他们。李子霖对人员作了具体分工。 为了慎重起见，李子霖又让人把薛刚从东昌带到了深圳。薛刚经有关人员耐 心做工作，供认了所知道的一切。李子霖再次询问了叶炳南的习惯和他与青蛇的 关系，问得相当仔细，包括一些生活细节，甚至他们两人争执的经过他都要薛刚 说一遍。李子霖想从这些生活细节上捕捉到一些对方情绪上的变化，从而制订更 为详细的计划。他下定决心，这次一定要把他们一网打尽，彻底清除他们在东昌 市的情报网络，告慰欧阳程瑞和南兰的英灵。 李子霖还寻找到了一个能看清公园门口的地方，派人带着高倍望远镜跟在薛 刚身边，以便尽快判断两人出现的位置，从而采取行动。卢伟、成名和东昌市国 家安全局有关人员，正按着李子霖制定的方案有条不紊地运行着。 “局长，这次叶炳南死定了。”成名说。 李子霖没有接他的话，只看了他一眼。卢伟说，该想到的地方我们都想到了， 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李子霖点燃一根烟，看着窗外，自言自语地说，像叶炳南这 样的职业间谍，你是猜不出来他在想什么。做我们这样的工作，千万不要把话说 得太满了啊！ “局长，你的意思……” 李子霖看了一眼成名，语重心长地说：“我了解叶炳南的为人，我知道青蛇 的狡诈和阴险。就是他们的计划我们全部知道，他们也有可能临时变更。职业间 谍会随时随地改变计划，他们知道任何细小的变化都是危险的。成名，要随时地 修正我们的计划，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增加成功的概率。” “知道了，局长。”成名点头。 叶炳南和梅芊就住在泰山大厦。 梅芊看着躺在床上的叶炳南，叼着烟说，站长，我们为什么要搞得这样神秘 兮兮的，跟局长打个电话，让他把东西送过来不就行了，何必搞得这样神经质呢。 叶炳南叹了口气，发着牢骚说，E4不是我们线上的人，她是东京站派出来的， 谁弄得清楚局座是怎么想的。梅芊，我被毛柏顺闹得心惊肉跳，总感到有什么不 对似的，不会……有什么问题吧？你再想想，看看哪个环节想得不周到的？ 梅芊笑了笑，俯下身子，在他脸上嘬了一下，笑着说：“站长，不会出什么 乱子的。你呀也不要把李子霖看成神仙，什么事都能想到我们前面去。站长，还 是我去吧，我就不相信他李子霖能抓到我！” 叶炳南鼻子哼了一声：“你小看我。” “我不是怕你回不来吗？”梅芊关心说。 叶炳南从床上弹了起来，嚎叫着：“我就是不回来，也不会像毛柏顺那样做 条狗，我叶炳南忠诚于自己的信仰，不成功便成仁。”他来到酒柜边，拿出一瓶 拿破仑一世，斟满了两个杯子，递给她。祝我们今晚一切顺利，拿到东西，我们 连夜出关，一分钟也不要耽搁。 “好，我们到香港再庆祝。”两人一饮而尽。 梅芊再次说：“站长，我去吧。” “你……梅芊。你是我们系统的最忠诚分子。好，如果你有什么意外，我叶 炳南就是死，也要救出你。你记住，永远也不要说什么，我一定会有办法的。” 叶炳南坚定地说。 深圳的夜色很美，灿若银河。 两人都已化装。梅芊握着叶炳南的手，显出从未有过的温情。站长，万一有 什么不测，你千万不要感情用事，马上离开东昌，什么事也不要做。回去制订新 的计划。她咬着牙说，大陆在2006年就可以完成对台北的军事部署，考虑到民族 问题的敏感性，可以从中亚地区逐渐对新疆渗透。她还说，一定要把毛柏顺置于 死地，我们不允许任何对政府不忠的人生存下来。叶炳南听完她的交待，这个铁 石心肠职业特工竟然双眼潮湿了，把她搂在怀里，含着泪点了点头。 　---------- 　　中文阅读网 应天故事汇(gsh.yzqz.cn) 下一页　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