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云消雾散
      
          侯家之在夫人邓达琳的陪同下来到香港。他是来参加世界化学技术研讨会的。
      原先弥漫在他们心头的那股乌云已经云消雾散,毛柏顺心灵的回归,使那些纠缠
      不清的问题也有了明确的答案。
      
          “家之,论文准备的怎样了?”侯家之正在整理资料,听到邓达琳的问话,
      他头也没抬,应道:你放心吧,亲爱的,这又不是我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学术研讨
      会。这次来香港,有你陪着,我的心踏实多了,要不,我又担心会发生什么乱七
      八糟的事。唉!有些事我是防不胜防啊!侯家之感慨地说。
      
          “不会的,有我呢。”邓达琳走到侯家之身边,笑盈盈地说,有我在你身边,
      什么样的事也不会发生。亲爱的,只要你心里有我,什么样的女人也不可能把你
      从我身边拉走。你说是吗?
      
          侯家之这才抬起头,轻轻地把她搂进自己怀里,吻了吻她的脸,笑着说:
      “我这辈子有你,足矣。达琳,你永远都是我心中的玫瑰。人生风雨,坎坎坷坷,
      有你伴着我走过,我还有什么憾事?没有。走吧,我陪你逛逛香港的夜市,难得
      带你出来散散心。”
      
          邓达琳眼中含着泪花,点了点头。
      
          他们拦了辆出租车,从康庄道过海底隧道,来到了轩尼诗道等繁华大街游逛。
      夜色的香港犹如白昼,繁华得让你目不暇接,到处是金碧辉煌,散发着那种贵妇
      人才有的雍容华贵。邓达琳十分兴奋,挽着侯家之的手紧紧不放。结婚多年来,
      侯家之很少陪她逛街,她也不愿意一个人逛街。但是,女人的天性使她对这种无
      目标的逛街有一种特殊的情结,觉得这样放松的心情,是一剂良药,可以医治夫
      妻间生活的创伤。
      
          他们走进一家珠宝行。
      
          “先生,你看这枚钻戒多好。”一位漂亮的小姐拿着一枚翠蝶钻戒,就像拿
      着一只漂亮的蝴蝶,在明媚的阳光下,轻轻地摆动着鲜艳的花瓣翩翩起舞。侯家
      之和邓达琳当时就被吸引了。
      
          这是一枚翡翠镶钻石,既可当别针,又可做挂件的高档翠蝴蝶饰品:碧绿的
      翅膀匀称而轻薄,凹面凸面线勾勒出蝴蝶美丽韵律的纹线,平滑、流畅动人的曲
      线,增加了翠蝶华丽和宝气。一对眼睛镶着两颗少见的粉红色的钻石,烁烁有光,
      神气十足,二须顶上也包镶着二颗均匀的金钻;蝶身满镶钻石,中间点缀着金钻
      与翅上的金钻相呼应,使本无活力的钻翠,铸进了生命的灵魂。邓达琳从未看见
      过如此动人的翠蝶,仿佛绿色成荫的春天就在眼前,整个把她迷住了。
      
          “这……这要很多钱吧?”邓达琳不由自主地问道。
      
          侯家之看到妻子爱不释手的神情,马上说我要了,多少钱?小姐笑着说,看
      样子你们是从大陆来的吧,夫人又喜欢,我们就优惠卖给你吧,五万港币,不还
      价。侯家之一时怔住了,他身上确实没有带这么多钱,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邓达琳看到他尴尬的样子,笑了,拉了他一把说,看你那个傻样子,真有些年轻
      时的味道,算了吧,太贵了,以后再说。
      
          “不。”侯家之摇了摇头。“你难得喜欢上一件首饰,这样吧,小姐,我身
      上没有带这么多钱,你包好,等下送到饭店,我们再付款,你看行吗?”侯家之
      留下了饭店住址和自己的姓名。小姐答应了,马上用锦盒把它包装好,说一个小
      时后我们送到。
      
          侯家之夫妇离开珠宝行,游玩了一会就回到了饭店。刚坐下,G 省办事处主
      任雷达就来了。侯家之不认识雷达,一听他G 省的口音,就热情地招待他。雷达
      说,东昌市国家安全局李子霖局长给他来过电话,让他关照一下他们夫妇在香港
      的安全,所以他就急匆匆赶来了。
      
          “这个李子霖。”侯家之显然很不满,说,我这一辈子再也不愿跟国家安全
      机关打交道了,你告诉他,我死不了。雷达脸色有点尴尬,使劲地撑起了笑容,
      劝道,侯教授,你是我们G 省有名望的人物,李局长也是为你好。你也许知道,
      郑达昌、蔡尚文、苏耀东都不明不白地死了,连……连欧阳程瑞也被他们杀了,
      我这可不是吓唬你。侯教授,你尽量少出去,省得麻烦。
      
          邓达琳怕侯家之有一些话会说得不合适,连忙拦住他的话,抢着说:“雷主
      任,谢谢你的关心,我们知道了,明天开完会,我们马上返回G 省,什么地方也
      不去,你告诉李局长,让他放心。”
      
          “这就好,那我就告辞了。”雷达起身离座。
      
          他刚走到门口,就与前来送翠蝶钻戒的小姐碰个正着,只好站在那里看着。
      小姐把东西拿出来让他们夫妇看,侯家之拿出信用卡,到饭店大厅里取了钱,这
      才握着她的手表示万分感谢。邓达琳握着她的手说,有空到G 省去,一定到我们
      家玩玩。她说了自己家地址和电话。侯家之拿出相机,说我们合个影吧,小姐笑
      盈盈的,站在他们俩中间,愉快地照了个像。
      
          “那我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雷达再次告辞。
      
          邓达琳把雷达送到楼下,她握着他的手,有些歉意说,雷主任,原谅老侯刚
      才的态度,你知道上次毛柏顺事件,把我们……我就不说了,我们实在害怕沾上
      了什么,说不清楚。
      
          雷达点点头,颇有感触地说:“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履行使命,李子霖
      给我打了电话,我不来就是我的不是,我说了你们不听,那是你们的事。我怕…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相信你能理解我的良苦用心。好了,我走了,有什么事
      就给我打电话,我在香港时间长,总比你们好办一些。”
      
          邓达琳回到楼上,就埋怨侯家之了。
      
          “家之,你干吗那样对待雷达呀!人家是一番好意,何必呢。我们还是要多
      留个心眼,有什么不好,万一他们……又耍什么阴谋诡计,我们也有心理准备,
      我看你还是给李子霖去个电话吧。”邓达琳劝道。
      
          “有这个必要吗。”侯家之瞪着眼说。
      
          邓达琳走到他身边,叹着气说,家之,这个社会就是这样,有时候要委屈自
      己,没办法,为了不影响你的学术交流,你必须要学会应付社会上这些乱七八糟
      的事。听我的,打一个电话,说两句感谢的话,有什么关系?
      
          侯家之犟不过夫人,只好拿起了话筒,拨通了李子霖办公室电话。正好,李
      子霖在办公室,他一听是侯家之,马上热情地问长问短。侯家之轻描淡写地说雷
      达来过了,一切都很好,你放心吧,就挂了电话。
      
          邓达琳陪着侯家之参加了会议。
      
          中午他们没有回来,吃着会议用餐。下午开完会,他们与同行握手道别,相
      约明年这个时候在北京相聚就分了手。侯家之十分高兴,说等下洗完澡,就带邓
      达琳到香港最好的餐馆吃晚餐。两人刚走进房间,就大吃一惊,放在保险柜里的
      翠蝶钻戒不见了。邓达琳脸色惨白,摇摇欲坠,哭着说:“这……怎么办呀!那
      可是五万港币,不是个小东西呀,你……你赶快报案吧。”
      
          侯家之拨通了报案电话。
      
          不一会儿,余地带着几名刑警来了。他问了事情经过,又问了东西是在哪家
      珠宝行买的,什么时候买的?侯家之把购物单据拿了出来,说了事情全部经过,
      恳切地说:“余警官,那个翠蝶钻戒虽然值五万港币,这倒不是重要的,重要的
      是我夫人特喜欢它,据珠宝行说,这是手工加工的,每样只生产一件,要是找不
      到,太可惜了啊!”
      
          “你放心,我们一定尽力。”余地握着侯家之的手说,听你说话的口音是从
      G 省来的吧,我更要尽力,你们东昌市国家安全局的李子霖局长是我的朋友,我
      对你们G 省是有感情的,办事处的雷达也是我的朋友,你放心好了。这样吧,夫
      人就留在饭店里,你跟我到警局录一下证词,这是例行公事。
      
          侯家之交待了一番就走了。
      
          余地在警局还没有录完侯家之的证词,雷达的电话就打来了,他告诉余地,
      他接到邓达琳的电话,就赶到了饭店,哪知她竟然失踪了,什么地方也找不到,
      我怕……凶多吉少,你们赶快派人查一查。余地放下电话,脸色十分难看,他看
      着侯家之,欲言又止。他看出来了,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东西找不到就算了,
      反正就五万块钱,天又没有塌下来,有什么了不起的。
      
          “侯教授,你千万不要急,刚才雷达打来电话,说你夫人找不到了,你们在
      香港还有什么亲戚没有?她会一个人出去吗?”余地小心翼翼地问着。
      
          侯家之一听余地的话,马上瞪大了眼睛,怒吼:“什么?我夫人不见了,我
      们在香港没有任何亲戚,她也绝不会跑到外面去。真是邪了,他们为什么老跟我
      过不去呢,绑架我夫人做什么。难道……难道又是那个毛柏顺所为?”
      
          余地安慰了一会儿侯家之,马上派人出去调查。
      
          邓达琳在房间里不停地呆着,服务员进门来送开水,还热情地给她倒了一杯。
      她喝完开水,脑子就一片空白,跟着那个服务员走出了房间,走出了饭店,坐上
      了汽车,来到了一个没有阳光的地下室。这个时候,她才恍然大悟地清醒过来,
      瞪着眼问,这是什么地方,你们带我到这里来做什么?
      
          那个服务员已经看不见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走到了她面前,和蔼地请她坐
      到椅子上,自己也坐到一把椅子上。邓达琳看了看这间房间,十几个平方米,没
      有一个窗户,墙壁是冰冷的水泥,只有一个十几瓦的灯泡昏沉沉地吊在那里。她
      的心哆嗦起来了,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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