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单刀直入 欧阳程瑞向南兰汇报说，周燕这几天都很安稳，除了和水虹一块到厂子里看 了看，哪里也没去，就呆在饭店里。南兰想，如果周燕就是青衣，就是甜甜，那 么，她到东昌来，不可能什么也不做，这不符合情理。她把这个想法向林秋作了 汇报，林秋也同意她的看法，说她很可能是为毛柏顺而来的，越是什么也不干， 越是可疑，千万不要掉以轻心。南兰从省厅出来，汽车刚到市局门口，就被值班 员叫住了，她走进去，发现风华笑容可掬地坐在那里。 “哟！风先生，找我有事？唉！你打个电话不就行了，年龄大了，腿脚不方 便，就不要到处乱跑了。”南兰关心地说。 风华爱怜地看着她，拍了拍她的头。“你这个丫头啊，我真的老成那个样子 了吗，想你我就来了，我这个老头子可没有你们年轻人有心眼。”他拿出一个包 交到南兰手里，说是毛柏顺的夫人托他交给毛柏顺的，我没法推迟，毕竟做过他 的老师嘛。说完，他自称还有别的事情就先走了。 南兰打开一看，是两件衬衣，两件背心，两瓶五粮液，还有一大包高粱糖。 可能都是毛柏顺爱吃的东西。南兰把它交到成名手里，让他送到技术处检查一下， 说没有问题就交给毛柏顺。 南兰挂念着毛柏顺回乡探亲问题，就与南昌市国家安全局联系，把问题想的 细一些，免得发生意外。打完电话，把处里的事情处理完了，就接到了秦副省长 的电话。南兰与他有过一面之缘，不是太熟，但认识。秦副省长没有寒暄，单刀 直入地问，听说毛柏顺的案子是你主抓的，林秋告诉我有些进展，我想问问有什 么进展，你们什么时候可以给彭枫一个说法？ 南兰吞吞吐吐地说，目前还说不清楚，我们抓紧办吧，一定尽快。秦副省长 叹了一口气，说人才引进到了关键阶段，又出了这样一档子事，弄得很多人仍然 在观望，南处长，希望你们快些，我本人认为，彭枫完全是被陷害的，他绝对不 会做对不起祖国的事，还有，侯教授刚从美国回来，人家会做那样的傻事吗？唉！ 我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开展工作的，弄成这个样子。秦副省长一百个不满地挂了 电话。 南兰感到这日子一天比一天更难过了，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她也知道，杨少 白、蓝玉、彭枫、侯家之的停职，在妇女界、团委、文化界、留学归国的人士中 间，造成了空前的动荡，说是保密，不往外说，这更使事件本身增加了神秘感， 说什么的都有，弄得省委省政府领导解释不是，不解释又不是，那种尴尬和烦恼 是可想而知的。 她去问过李子霖，被免职的他比南兰更急，又使不出劲儿，他叮嘱南兰，说 毛柏顺回归肯定是假的，军情局在达到目的后，很可能会对毛柏顺下毒手。我们 无法找到他做假的证据，这正是他预先考虑到了的，说些模棱两可的话，让你无 法判断也无法下决心。南兰从工作角度出发，理解李子霖的心情，但如果拿不出 证据证明毛柏顺回归是真是假，就无法说服省委省政府，对上上下下也无法交待。 南兰决定要在周燕身上做文章。 欧阳程瑞又来了电话，说周燕买了今晚的机票，她要回香港去了，问怎么办？ 南兰大吃一惊，你没有弄错吧，水虹告诉我，她明天还要和周燕去印刷机械厂呢。 “南处，绝对没有错，我亲眼看到她在售票处购的票，又核对了她的回乡证 号码，怎么会错呢。”欧阳程瑞语气十分肯定地说。 “你盯死，给我死死地盯着她，一直到上飞机为止。”南兰果断地命令道。 她根本不相信周燕会这样走了，这不符合逻辑。 片刻之后，林秋来了，一进来就把辛晓霞从香港带回来的照片交给南兰，高 兴地说，现在基本可以判断，那个拉任宏伟下水的女人就是周燕，她就是毛柏顺 的情人冷燕白蛇，她很可能与毛柏顺在演着双簧，导演这出戏的人就是叶炳南。 他把辛晓霞去香港的情况讲了一遍。又问，周燕怎么样了，她到东昌肯定会有动 作，只要抓住她的狐狸尾巴就可以揭开她的画皮，这出戏也就该谢幕了。 “厅长，周燕今晚回香港。”南兰汇报说。 林秋一听南兰的话，眼睛瞪得老大。“你说什么，周燕要走，难道她就为荣 虹集团的项目来的，是我们判断错了？不可能，肯定是在哪个环节出了差错。” 他连连摇头，根本不相信。 话未说完，拘留所来了电话，说毛柏顺浑身哆嗦，人已经昏迷过去了。南兰 一听，如五雷轰顶，跟林秋说了一声就往外跑，林秋也跟在后面。弄不清是怎么 回事。 两辆汽车飞一样奔向医院，毛柏顺躺在床上，人事不知，正在抢救。林秋瞪 着冒火的眼睛，问所长，他到底吃了什么？所长结结巴巴说，平常的饮食，土豆 牛肉，又不是他一个人吃的，大家都吃了呀！要说中毒大家都会。那……那今天 还发生了什么其他事？所长摇摇头，说什么事也没有。 南兰忽然想起来了，问站在边上的成名，风华拿来的东西检查了吗？给了毛 柏顺吗？成名点点头，说检查了，没有什么问题，我就给他送去了。林秋问怎么 回事？南兰就把风华送东西的经过讲了一遍，林秋脑子嗡的一下，问所长，毛柏 顺穿的是不是今天成名送来的衣服，所长点点头。 林秋冲进抢救室，让医生把毛柏顺衣服剪下一块，让所长送到省厅技术处化 验，又带着南兰直奔风华的家。车上，林秋说，毛柏顺很可能中了一种叫做“玫 瑰”的合成毒药，这种毒药渗透在纤维里，无色无味，只有淡淡的玫瑰香，用这 种毒药渗过的衣物，毒性不减，人穿上后，只要一有汗，就可以通过汗毛渗透到 人身体各个部位，超过了一定时间，就会死亡。这种毒药由于是合成的，每一次 合成的比例不同，所以，检验起来有困难，省厅刚来了一位从英国回来的化学家， 有这方面的特长，结果很快就会出来的。 汽车停在风华家楼底下。 “是风华做的？”南兰问林秋。 林秋冷冷地说：“风华做了四十年特务，我们对他还不是完全了解的，听听 他怎么说吧。”一群人跟在身后上了楼。 风华打开门，看见南兰没有一丝笑容的脸色，看着大家对林秋都毕恭毕敬， 就知道他是什么人物。南兰介绍：“风先生，这是省国家安全厅林秋厅长。” “啊！失敬，失敬，老夫无缘相见，今日相见三生有幸，请。”风华很客气。 林秋跨进屋，没有坐下，笑着说：“风老先生是我们的前辈，一定知道我来 的目的吧。” “老朽虽然年长你们几岁，但已经不中用了，林先生有什么话就直说，我洗 耳恭听。”风华神情镇静。 “风先生，我知道你是毛柏顺的老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弄不清楚你 为什么对自己的孩子下得了这样的毒手，毛柏顺阴间有知，恐怕会找你算账的。” 林秋把他逼到墙角。 风华脸上冒汗，有些恼火地说，林厅长，我不明白你的话。林秋的手机响了， 是卢伟打来的，他接完电话，不紧不慢地说，你送给毛柏顺的衬衣，是浸透了 “玫瑰”毒的，毛柏顺接受了你的恩赐，现在已经躺在医院，你有什么解释吗？ 风华瘫在沙发上。 “南兰，林厅长，我该死呀！我该死，那不是我送的呀！昨晚十点钟，有一 个女人跑到我家，说是毛柏顺的夫人高清托她带来了几件衣服，让我捎给他，我 一想，自己总做过他的老师嘛，帮这点忙也是应该的，就答应了，哪儿知道这里 面有这些名堂。”风华一个劲儿地解释。 南兰拿出周燕的照片，问是不是她，风华点点头：“就是她，没错，她是说 她叫周燕，我记起来了。” 林秋果断地命令：“拘留周燕。” 他这才握住风华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风老先生，你帮过我们很多忙，我们 会永远记住的，但你心里还有顾虑，有时候讲半句留半句，这样不好，我们希望 你敞开胸怀，做一个襟怀坦荡的人，有什么可怕的，你是为人民大众在做事，人 民会记住每一个为他出了力的人。风华老泪纵横，哽咽着说，是的，我一定记住 林先生的话，有生之年，为国家统一出力。 楚湘得到消息也和章浩赶来了。 周燕关进拘留所还大吵大嚷。 “你们凭什么拘留我，你们拿出证据来呀！想不到你们共产党就是这样对待 台湾同胞。我要请律师，我要跟我的台北律师讲话。成名，你去告诉李子霖，你 们安全局就这样对待老朋友吗？”周燕不停地喊着、叫着、骂着。 林秋在外面等了一会儿，他要等技术处把鉴定结果送来。不一会儿，结果送 来了，林秋把它交给南兰，自己则走进了监控室，坐在视屏前看着审问。南兰边 上坐着成名，他有些尴尬，感到这件事就像梦一样，周燕突然变成了间谍。 她被带进了审问室。 “周燕，知道为什么拘留你吗？”南兰冷冷地问。 周燕嘴角露出了一丝不屑，连眼睛都不看她。 “你不想说，是吧。”南兰冷冷地问。 周燕鼻子哼了一声：“有证据就拿出来。” 成名被她惹急了，怒斥道：“周燕，你不讲，那我来告诉你，在香港，你走 近郑达昌，就是为了解他的行踪，配合毛柏顺，制造郑达昌死于心脏病的假象， 又用遥控红外起搏仪杀了蔡尚文和苏耀东，我分析得没有错吧？” 周燕显然很生气：“你……成先生，我们是熟人了，你去问问水虹，我是那 样的人吗？我承认对郑达昌有感情，我……我怎么可能杀了他呢？毛柏顺，他是 什么人，我不认识，苏什么，我更不认识，我杀人家干什么，真是天方夜谭！” 无论成名如何说，周燕就是不承认，她还说我要跟香港的律师通电话，我要 控告你们违反法律，随便拘留我。她暴吼个不停。 　---------- 　　中文阅读网 应天故事汇(gsh.yzqz.cn) 下一页　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