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顺峰酒店 回到局里，南兰把情况向楚湘作了汇报，说了林秋的意见。楚湘显然不满， 鼻子哼着说，南兰，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是在为李子霖的话找根据呢？毛柏顺 的话你不相信，风华这个老特务的话难道你就相信？南兰，你是一个办案的人， 是一个领导者，如果你不能摆正自己的位置，这个案子很难办得公道。 “我听局长的，你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南兰马上表态。 楚湘更生气了：“你看，这是什么话，要是那样的话，什么人都能办案。你 这个反间谍处长谁都能当。好了，你去找吧，看看能不能找出李子霖无罪的材料。” 南兰从楚湘办公室出来，就把章浩、欧阳程瑞和成名叫来了，让章浩和欧阳 程瑞带人去顺峰酒店，盯住周燕的行踪，自己带着成名，直奔拘留所，去找任宏 伟。关进拘留所的任宏伟，精神萎靡不振。 “任宏伟，你要讲实话。” 他抬起头，望着南兰，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你听明白我的话了。”南兰拿出甜甜的照片，眼睛盯着他，口气严厉问： “你看清了，认识这个女人吗？” 任宏伟拿起照片，眼睛放光，就像看见一丝阳光，转眼这丝光消逝了，涌起 仇恨，长叹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她是一条毒蛇，她是一条咬人不吐骨头的豺 狼，我……我一辈子的奋斗就是毁在这个女人手里，毁在她手里啊！我……我为 什么就不能控制自己呢？我恨自己啊！到了这个年龄，还看不破红尘。女人是什 么？还不就是一堆血肉，我竟然……竟然……他再也说不下去了，抱着头，久久 不语。 “她真是你说的那个叫青衣的女人？你可认准了。”南兰紧盯着他说：“这 可关系到对你的定罪，关系到很多人的身家性命。” 任宏伟抬起头，苦涩地长出一口气。“南处长，我还有作假的必要吗。我还 会为他们保守什么秘密……他们把我拉下了水，又把我作为礼物送给你们，对这 样的组织也好，对这样的人也好，我已经彻底绝望。我只是为自己感到悲哀，快 入土的人了，竟然还摆脱不了红尘的纠缠。这个魔鬼，这群不讲信义的败类。” 任宏伟咒骂青衣，痛骂毛柏顺的不仁，恨不得吃他们的肉，喝他们的汤。 “你能记得她身上有什么记号类的东西吗？” 南兰的话，勾起了他对销魂之夜的回忆。他的双眼不再呆滞，不再灰暗，不 再悲哀，而是荡漾着春风。他闭着眼睛，带着无限的留恋说，我当然记得，我到 死也忘不了她，她有美好的身材，全身洁白如玉，没有一点疤痕，皮肤细得就像 凝脂，如一尊汉白玉雕像，让人赞叹，让人感叹造物主为什么把美都集中在这样 一个女人身上。她的乳房是铃型的，两乳之间的距离是二十五厘米，我量过了， 是乳房中少见的上品，要不，我怎么会…… “你讲得太过分了。”南兰再也听不下去了，怒道：“我问你她身上有没有 什么特别的记号，不是来听你谈感受的。任宏伟，可见你有今日结果也不是偶然 的，是自作自受。” 任宏伟睁开眼睛，这才从梦中清醒过来，木讷地说，对不起，我……我是自 作自受。她右乳乳头下有一颗黄豆大的黑痣，头的后部有一块骨头隆起，就像一 个包。 南兰走出拘留所，成名问：“处长，我们如何印证他的话。头上的嘛还可以 想点办法，身上就有些麻烦。” 南兰握住方向盘，看着远方，前面车流滚滚，到处是一派朝气蓬勃的景象。 她笑了笑，这点事还能难倒我？我有办法的。如果甜甜确是青衣，那她很可能是 杀害郑达昌等三人的凶手。你不是怀疑那个甜甜也像周燕吗，如果这三个女人是 一个人，我们就可以初步判断，她是这起案件的主要人物。我们找水虹去想办法。 南兰开着车，直奔荣虹集团。 “南处，周燕要见我，你看……” 南兰点点头，你们在香港就熟，正好可以探探她的口气，这对于我们解开目 前的死结有许多好处，你去吧，有什么事往我身上推。成名也点了点头。 荣虹集团办公楼是一座五十年代的建筑。楼体很破，很旧，根本与管理四十 万职工的大集团不相称。有人曾经提议，应该盖座新楼，被郑达昌拒绝了，他说， 有这笔钱不知道可以做多少事。水虹坐在办公室一角，面目有些憔悴，但精神还 是蛮好的。她倒了杯刚冲出来的茶，端到南兰面前，又从抽屉里拿出一盒红塔山 香烟，扔给了成名。南兰笑了，你就不要忙了，没人会抽烟，快坐下来，我还有 事找你呢。 水虹这才坐了下来，南兰就说了请她帮助核实几个问题。水虹疑惑地问，你 们怀疑周燕？不会吧，她对郑达昌挺好的，她……她怎么可能下得了手呢？不过， 你倒不用核对，我帮她整理过头发，她头上的确有个包样的骨头，很明显的，身 上的特征我没有看见，没有什么借口。 南兰又问，她与你们的合同有什么进展？水虹皱起了眉，说我带周燕到重型 机械厂看了看，她说回去向周天浩汇报了再定，我看够呛。郑达昌的死，对她刺 激太大，她再也没有原来的热情。我看得出，她好像有些心神不定的样子，也许 是为了郑达昌吧。 南兰没有再问什么，郑达昌的死，对荣虹集团来说是毁灭性的，所有合同都 搁在那里，年度计划也得不到落实，名义上是让水虹负责，但又没有什么说法， 这样的日子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从荣虹集团出来，南兰想，如果周燕就是青衣，就是甜甜，那么，她到东昌 市来，不可能什么也不做，这不符合情理。我们要耐心等等，看她有什么动作再 说。南兰想着，汽车就到了饭店。 “成名，去吧，请她吃顿饭。我听李局长说，你们在香港时就答应了人家， 而且，人家来到东昌，你不请有些说不过去。”两人下车，正好在饭店门口碰上 了章浩他们。 “南处，你不是去见周燕吧。”章浩问。 南兰看了他一眼：“你说对了。” 章浩脸色陡地一下变了，急着说，楚局说了，不允许任何人见她。南处，你 如果要见，是不是先请示一下楚局？欧阳程瑞看不下去了，瞪了章浩一眼，南兰 是处长，你是协助她工作的，这里有南处负责，请示不请示她会把握。章处长， 你也是三十多岁的人了，这点规矩还不懂吗？ 章浩被他逼急了，怒道：“你多什么嘴，你不要以为你资格老就可以发号施 令，我章浩不吃这一套，我告诉你，楚局说了，由我协助南兰负责这个案子，我 怎么没有权力？” 南兰没有看章浩那张苍白的脸，对成名说，你去吧，出了事我负责。成名也 没有看章浩，迈步走进了饭店，气得章浩脸色比死了人还难看。他也不跟南兰打 招呼，转身钻进汽车走了。 “南处，他告状去了。” 南兰看了欧阳程瑞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她知道，这场风暴早晚要来的，早 来总比晚来好一些。她马上拨通了林秋的电话，说了她对周燕工作的考虑，林秋 嗯了几声表示同意。 周燕见到成名欢呼雀跃。 “成名，你们太不够意思了，还说请我吃盐泡鸡的呢，我来了几天，给你打 了那么多电话，你总是说有事，有事，是不是想躲我。李局长呢，他为什么不来？” 周燕一通埋怨。 成名搓着手，说，这几天工作太忙，李局长有点事，到北京去了，恐怕一两 天回不来，走吧，我现在就请你吃饭，要不要叫上水虹她们？ “不要，就我们两个人挺好。”周燕说着挽住成名的胳膊马上就走。成名一 想到章浩他们还在楼下，就有些尴尬地把她的手轻轻地从胳膊处拿开了，弄得周 燕咯咯地笑。 “你好像是从五十年代过来的人似的。”周燕悻悻地说，这有什么呀，看把 你吓的，又不要你跟我上床。这要是香港警察呀！巴不得我们女人这样呢。成名， 你真是个好男人。我要是找到你这样的男人，这辈子也就满足了。可惜郑大哥走 得太早了，唉！一个好人啊！周燕说到郑达昌，脸色又严肃起来。 “算了，周燕，不要提伤心事。”成名陪着她走到饭店门口，拦了辆出租车， 就直奔酒家。郑达昌的死是有些可惜，你这次来东昌，不知那投资……成名试着 问。他想探探她的口气。 周燕在车上紧靠着成名，还把他的手攥在自己手里，成名无法，就没有动。 一听他问投资一事，她摇摇头，还投资，没有郑达昌那样的领导，我担心投下去 的资金收不回来啊！你们大陆贪官污吏如此众多，贪污受贿的人十成有九，我害 怕呀！毕竟像郑达昌那样廉洁奉公的人不多啊！周燕的话，说得成名也苦苦地笑 了。 鄱阳湖大酒楼坐落在一颗巨大的榕树下，庭院结构，竹质装饰，褐色与深赭 色搭配，明暗对比协调，既活泼又典雅，置身其中，犹如在乡村和大山之中，翠 竹明媚，到处散发着自然的清新和芳香。酒楼以赣菜为主，这在东昌是惟一的一 家。两人坐下后，成名先要了一壶庐山云雾茶，这才细细地向她介绍赣菜的来历 和盐泡鸡。 史称：江西，吴头楚尾，粤户闽庭，山川秀丽，风景优美，物产丰富。自古 享有“物华天宝，人杰地灵”的美誉。赣菜源远流长，历史悠久，讲究火工，擅 长烧、炒、炖、焖、蒸，尤其以粉蒸为长，质地上讲究原汁原味，油厚不腻，口 味浓郁，咸鲜兼辣，很有味道。这盐泡鸡就是融合了多种做法的一种，它用大颗 粒盐在大锅中炒热，把农家土鸡洗净，再在锅中用盐把鸡裹起来，用细火慢慢地 煨三个小时，到时剥开盐，那鸡……我不说了，说得我口水都流下来了。 　---------- 　　中文阅读网 应天故事汇(gsh.yzqz.cn) 下一页　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