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赫的春季(5)
      
          “她离开了房间,片刻后,又回来了。我坐在一张椅子上,她突然坐到了我旁
      边的地上,开始激动地向我展示托尼·弗里塞尔的作品。那是一次非常温暖、快乐
      的会面。你根本不会想到那段时间是她生命的最后几周。”
      
          当死亡逼近的时候,它就降临得特别快。暴风雪横行的冬季终于过去了,让无
      数纽约人至今仍想得起的那个灿烂的春天终于来了。公园大道上上下下的郁金香和
      绿色植物都旺盛地生长了好几周了。杰奎琳也注意到了。“这不是一件很好的事吗?”
      杰奎琳对友人说,“这是一个让我可以永远记起的最美好的春天之一!尤其在这个
      恐怖的冬天过去之后。”
      
          5月15日,星期天,杰奎琳和莫里斯还有她的外孙们在中央公园里散步,但
      是,她已经开始衰弱了,而且也没有方向感了。第二天,因为打寒战和初始肺炎,
      她被送进了医院。癌症已经侵袭了她的肝脏。什么药物都没有作用了。星期三,她
      放弃了,`回到家里等待死亡的来临。
      
          在之后的几天里,她的家人和亲密的朋友都来和她告别。得到准许可以在她的
      卧室拜访她的男士之一瑜莎·奥切克罗斯,在1941年第一次见面后就成为她深
      爱的挚友。后来,他写道:
      
          “我最后一次亲吻了她,和她说再见。我握着她的手,在她的耳边轻语,我想
      为她加油,但是,我感受到了她的叹息,她对我说:‘不要太担心。' 我应该感到
      非常的悲伤,但是她让我感到的只有幸福和骄傲,我是多么地荣幸拥有和她的这段
      深厚的友谊。我知道,她一定清楚离开的时间,她也不想让她的上帝等待太久。离
      开的时候,她没有感到遗憾。”
      
          1994年5月19日,星期四,晚上10点15分,杰奎琳在自己的家中,
      在孩子们和那些她深爱的人的陪伴中,离开了人世。那一年,她64岁。
      
          第二天,约翰穿着黑色的外套,眼睛因为缺少睡眠而红肿着。他走下楼来和上
      百名聚集在1040门外的记者、摄影师、祝福者,以及好奇的群众说了几句话。
      他说得非常缓慢,没有做记录,就他母亲的去世向大家做了一个通告。
      
          “昨晚,大约10点15分,我母亲过世了。在她的好友、她的家人、她的书
      籍,还有她珍爱的人和事物的陪伴下离开了我们。她用自己的方式和准则做人。我
      们为此感到非常的幸运。现在,她在上帝的怀抱里了。”
      
          杰奎琳的葬礼安排在接下来的周一,那天是5月23日,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
      地点在她曾经接受洗礼仪式和按手礼仪式的位于公园大道的圣伊纳哥安提拉城大教
      堂。杰奎琳没有为她的葬礼留下任何指示。特德·肯尼迪赞成国葬,但在卡罗琳、
      约翰、莫里斯以及杰奎琳丈夫埃德的支持下,准备了体现她母亲一贯风格的私人性
      质的纪念仪式。仪式不会经过电视转播,只有一个音频转播,所以哀悼者和新闻媒
      体都恭敬地站在公园大道高高低低的地方,以便能听见仪式的过程。
      
          纽约市,尤其是杰奎琳居住的上东区,在那一天异常的安静。仿佛整个城市都
      陷入了深深的哀悼之中。在令人痛苦的仪式的开场,约翰站起来,向大家讲述他和
      卡罗琳如何艰难地找到“吸引我母亲心灵的书。我的脑海里始终浮现着她深爱的三
      样东西。她热爱的文字、家和家庭的纽带,还有冒险的精神”。
      
          特德·肯尼迪流利地描述着杰奎琳的优雅气质。“再没有人像她那样美丽,像
      她那样说话,像她那样写字,或者像她那样用独有的方式做事。我们不知道还有谁
      对于人的本质有比她更好的领悟。”卡罗琳读了一首埃德娜·维文特·米莱做的诗
      《科德海岬的回忆》,选自1946年杰奎琳在波特女子学校读书的时候受到奖励
      而获得的一本书。这首诗唤起了杰奎琳对于海洋和许多年前与肯尼迪,以及他们的
      家庭在海角度过的一个个夏天的深深的眷恋。
      
          风吹打着岑树,就像海浪冲击着特鲁若海岸
      
          我闭上双眼……安静地,不再说话
      
          斯林斯顿山上的胆小鬼啊……
      
          他们在呼唤我:来吧!放下沙滩上的小石头,过来吧。太阳下山还早呢!
      
          岬角上的松树林里浓密的蚊子啊,风渐渐变弱了。
      
      
      
          他们在呼唤我:放下沙滩上的小石头吧,放下贝壳吧,来吧,让我们为你找到
      和特鲁若一样的沙滩。
      
          让我在岑树里面聆听风的声音吧……就好像海浪冲击着特鲁若海岸。
      
          莫里斯读了一首杰奎琳喜爱的诗——C·P·卡瓦弗写的关于尤利塞斯冒险的
      诗《伊萨卡岛》。这首诗也象征了杰奎琳的生活,她的冒险的精神,以及她已经到
      达了她在地球上的旅行的终点的感受。最后,塔曼佩尔斯曼为诗增加自己的一节。
      行文简洁优雅,悲伤感人,这是他惟一的一次在公众场合发表有关他和杰奎琳关系
      的演说。
      
          可是,此刻,旅行结束了,
      
          太短了,唉,太短了。
      
          它充满了
      
          冒险和智慧
      
          欢笑和爱情
      
          勇敢和优雅……
      
          葬礼仪式后,杰奎琳的棺木被缓缓抬下圣伊纳哥安提拉城大教堂,上百名哀悼
      者静静地、尊敬地守候在门外。他们无法相信,这位在他们的生活中、在他们的国
      家的历史里扮演着如此重要角色的女性,永远离开了他们。列队从纽约行进到肯尼
      迪机场。棺木将运往华盛顿,并从那里运至阿灵顿国家公墓。30年前,在那里,
      她为人们对她的丈夫的追忆点燃了永恒的火焰。在那里,杰奎琳·布维尔·肯尼迪·
      欧纳西斯将会葬在JFK和他们的两个孩子(阿拉贝拉和帕特里克)身边。
      
          杰奎琳去世后几个月,莫里斯和几个他们共同的好友一起吃饭,其间,他问:
      “如果杰奎琳现在在天堂,而且必须从她心爱的马和书籍中选择一样的话,你们觉
      得她会选哪一个?”她的书籍,每个人都这样回答。不!是她的马!
      
          杰奎琳去世后的瞬间,从她的着装风格获得灵感的时装出现在了斜坡跑道的沿
      途。虽然紧身装在每个春季都非常流行,卡尔文·克莱因(C·K)的及膝A字裙
      和合身夹克清清楚楚地印刻着杰奎琳的记号。普拉达(Prada)推出了风格类
      似她在和欧纳西斯生活的那些年穿着的开领衣服。堂娜·卡兰(Donna·ka
      ran)引领了鲜艳的粉红色潮流。虽然,这是惟一的一次,时装界没有靠名人的
      效应炒作赚钱——她5月去世时,秋季的服装已经投入生产了。但是,她的去世依
      旧给时尚趋势带来了推动力。正如为她度身定做杰奎琳风格衣服的设计师尼科尔·
      米勒接受《时代》杂志采访时说:“翻看任何一本杂志,你都可以找到她的影子。
      她看起来还是那么的飘逸优雅。”
      
          两年后,时尚界对杰奎琳风的关注丝毫没有减弱,在苏斯比举办了一场杰奎琳
      零碎物品的拍卖会(“杰奎琳专场”,开场后不久,拍卖者就不断地敲击木棰)。
      翻开和《圣经》厚度相仿的“杰奎琳·欧纳西斯财产”销售目录,蒂凡尼公司的约
      翰·罗文发现第五页上卖品111号:20世纪产的4个印度电镀酒杯,尖端细长,
      杯型圆柱形,上有雕刻或平雕花纹。拍卖价1000~1500美元。这些简单造
      型的大口杯,是9年前在道布尔戴的时候,他送给她的。
      
          罗文回忆时说:“我知道我会用昂贵的价格买下这些杯子,但我希望它们成为
      我和她15年来协作的纪念品和可以用来回忆的东西。它们让我真真切切地了解我
      们和她拥有着共同的爱好。因此,我最终买了下来。这些杯子在巴克塔普市场上每
      个只值10美元,可是,当它们跟随着她杰出而传奇的人生旅途到了纽约的苏斯比,
      我买下这些杯子就要多花费8714.13美元。作为她的好友,我不得不开玩笑
      地说:‘这些杯子从巴克塔普启程后,就越发值钱了。' ”
      
          作为杰奎琳的老友,看到她所有日常的装饰项链和许多欧纳西斯送给她的礼物
      都卖出去了,蒂凡尼感到非常的欣慰。在拍卖会上,没有出售斯伦贝格的项链。在
      白宫度过第一个圣诞的时候,肯尼迪曾送给她一个浆果色的胸针,现在,这枚胸针
      陈列在位于波斯顿的肯尼迪图书馆。卡罗琳也常被看见戴着她母亲最喜爱的白色珐
      琅和金的斯伦贝格耳环。
      
      
应天故事汇(gsh.yzqz.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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