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电话铃一响,几个人同时跳起来。
      
          接完电话,魏照暄已在一旁听得分明,顿时脸孔白得像一张纸。
      
          “谢梦娇失踪了,不知出了什么事。”汪仁暄目光盯着魏照暄,“她或许对你
      说过一些什么,能提供一点线索吗?”“不不,她什么也没对我说过……”魏照暄
      显得异常慌乱。
      
          “魏老兄!”汪仁暄的脸一下变得异常冷酷、凶厉,“那就跟我到滨江旅社去
      走一趟吧。”魏照暄只得跟着汪仁暄等一行人走出家门。他们迅速赶到滨江旅社,
      门灯亮着,里面人群骚动。不少已经睡下的旅客,也起来很关心地谈论这个漂亮女
      人与刚刚发生的特大新闻……
      
          汪仁暄来到帐房间,把茶房叫了进来,像是审讯犯人一般问道:“谢梦娇什么
      时候来店住宿的?”“我……我不知道。”“今晚什么时候出去的?”“不知道。”
      “她同一些什么样的人在一起?男的,还是女的?”茶房仍是可怜巴巴地摇着头说
      :“长官……我真的不知道哟。”茶房一问三不知,使汪仁暄大动肝火。他一拍桌
      子,厉声道:“你,包庇女逃犯,还想装糊涂,我枪毙你……”他忍不住就一巴掌
      打过去。
      
          “长官,饶命啊。”茶房扑通跪倒在地,不住求饶,“我真的不知道……”
      “蠢货,那你怎么知道这张条子?”旅店经理匆匆跑来,一把拉住汪仁暄的手:
      “长官,你别打了,他真的不知情。这个电话是我叫他打的……”“那你怎么知道
      谢梦娇的留言?”“看!”经理手里拿着一张纸条,“我们是按这张条子上写的话,
      给魏先生打电话。”“这条子是怎么来的?”“我问过店里所有的人,谁也不知道
      这条子是怎么来的。它只是在晚上七八点钟时放在柜台上……”这一说,汪仁暄顿
      时傻了眼。这真是无名纸条,好似从天外飞来? 他望着店门外那黑沉沉的夜空,此
      时此刻又到哪儿去找谢梦娇呢?她跑了、溜了,还是故意躲藏起来?反正连影子也
      不见。
      
          三天内捉住谢梦娇,对总统来说是嫌太长,而对汪仁暄来说,实在太短、太短。
      现在,两天已过去了,虽然第三天还没有来到,天一亮,也就是最后期限了。此刻,
      汪仁暄已没有心思去考虑如何捉拿谢梦娇。他是在想如何向总统交代。
      
          汪仁喧浑浑噩噩不知什么时候回到家里,也不知几点几分钟上床睡觉。
      
          反正他倒在枕上就睡着了,又是急骤的电话铃把他吵醒的。
      
          一看床头的闹钟,已近上午10  时。他很不情愿地拿起电话听了一下,是马天
      晓打来的。
      
          “汪处长,你知道了吧,谢梦娇有下落了……”这一来,把汪仁暄的瞌睡虫赶
      跑了,连忙凑近话筒喊叫:“什么?谢梦娇有下落,她人在哪儿?”“在警察局的
      停尸间。”“啊——这是怎么回事?”汪仁暄紧抓电话筒不放。“为什么不抓活的,
      而将她击毙?”“不是我们打死的,是被人害死的。你难道没看今天的报纸吗?”
      “什么报?”“南京各大小报纸都登了这条消息……”汪仁暄马上叫勤务兵拿来了
      今天早晨出版的《新闻报》。《新闻报》头牌二条刊出了一个风姿绰约、仪态万千
      的女人照片。这不是谢梦娇吗,正是她。照片边上是一行非常醒目的通栏标题:
      
          “谢梦娇小姐暴尸湖畔遭暗害”下面是一段简短文字报道此事发现的过程,最
      后是目前此案正在调查中云云……
      
          “他妈的!”汪仁暄破口大骂,“这些记者为什么不先向我们报告一声,只知
      道抢头功。”他自知迟到了一步,肯定会受到总统呵责。赶紧去警察局调查详情,
      或许还能在总统面前开脱几句。
      
          他一迭声催促勤务兵准备好车,自己连早点也不吃,就跳上轿车向南京市警察
      局急驰而去。
      
          警察局已成为全市新闻中心。各报刊记者、社会各界人士都来这儿打听事实真
      相。军、特、宪、警更不用说了,汪仁暄见马天晓也在这儿,他的电话就是从这儿
      打到汪仁暄家的。
      
          警察局长已招架不住,一概谢绝接见,把自己关在局长室里。汪仁喧和马天晓
      去敲门,他不得不让他们进去。一个是总统府侍从室,一个是军统局,都不是好惹
      的。更何况汪仁暄还是尤大维的同学。
      
          “唉!老兄,这件事你为什么不早些打个电话给我呢?”汪仁暄一进门就埋怨,
      “这下使我们很被动,总统正命令我调查谢梦娇的下落。”“我怎么知道你在经办
      此事。”尤大维愁眉苦脸摊摊手说,“我已经被这件事搞得焦头烂额,现在还不知
      凶手在哪儿呢……”尤大维向他们介绍此案发现的经过,同报纸上基本相同。
      
          ……今天凌晨4 点钟左右,一个纱厂女工下班经过玄武湖畔。由于她年老体弱,
      身体实在疲累不堪,就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正好看见柳树下有张木长椅,就走了
      过去。她正欲坐下,才发觉椅子上躺着一个人,头上盖着一张报纸。
      
          老女工本想不坐,但四周实在没有可坐的地方,长椅子也空出一截,她就不管
      三七二十一坐了下来。休息下一会,体力稍有恢复,准备走了,心想躺着的人在露
      天睡觉,清晨天凉,容易受寒。就轻轻推推说:“起来吧,别在这儿睡了,天气凉
      ……”椅上的人毫无反应。老女工顿时产生疑心,壮着胆子去揭对方脸上盖着的报
      纸。揭开一看,顿时魂飞魄散,昏倒在地上。
      
          原来椅子上倒着一个女人,身体已经僵硬,一张血肉模糊的脸,被人砍了很多
      刀,脑壳破碎,脑浆四溢,惨不忍睹……
      
      
      
          天渐渐亮了,人们闻讯纷纷赶来。警方接到报案后,也迅速赶到现场,将女尸
      运走,并对现场作了勘查记录。那个老女工也被救醒,作了初步讯问。
      
          法医立即对女尸进行技术鉴定,结论是:他杀。死亡时间:当晚12  点左右。
      
          警员从死者身上发现两件能证明其身份的遗物:一本谢梦娇在军统局工作时的
      证件;一张她与魏照暄半年前在中山陵的合影。这样,死者系谢梦娇,可说是明白
      无误了。消息不胫而走,新闻记者们抢先发了这条消息……
      
          谢梦娇这张军统局的“派司”,马天晓一看就知道这是真的。这种“派司”一
      般人敢伪造吗?更何况这个谢梦娇,军统局谁人不知,何人不晓,至于这张她与魏
      照暄的中山陵合影,又在南京城爆出一大桃色新闻。
      
          谢梦娇这个南京上层人物中的绝色佳人,谁不想染指,谁不想近身,只因为她
      原先是戴笠的情人,现在又是总统的女秘书,多少人觊觎已久,就是无法接近。现
      在猛听说谢梦娇猝然暴死,又同魏照暄这小子有绯闻,一个个在叹息之余,又免不
      了发点醋意。而她的猝死,肯定同风流韵事有关……于是,各种猜测、各种传闻,
      成为南京各大小机关当天最热门话题。很多官员把公文撂在一边,津津乐道谢梦娇
      的各种逸闻艳史……
      
          魏照暄也是从早晨报纸上获悉谢梦娇惨死湖畔的消息。他在吃惊之余,并不十
      分感到奇怪。因为昨天中午在廖仲恺墓后边的山坳草地上,她已向他吐露要去“冒
      险”的讯息,他精神上已有所准备。现在看来这险可谓大矣,她居然以生命作为代
      价。
      
          警察局派人来到他家中,出示这张照片:“魏先生,这张照片可是真的吗?”
      “是真的……”魏照暄只好搭拉着脑袋说。
      
          “好!那跟我们到局里去一趟!”警察毫不客气地一拍枪套。
      
          “干什么?”魏照暄惊慌地问。
      
          “去辨认尸体,究竟是不是谢梦娇。”“去吧!你这个枪毙鬼……”沈竹琴一
      边哭喊,一边捶打丈夫的脊背,“你去同那个死鬼在一起吧,我要同你离婚……离
      婚……”魏照暄被带进了灯光昏暗的停尸房,全身毛骨悚然,只感到脊背阵阵发冷,
      一直冷到骨子里。
      
          “你看,是谢梦娇吗?”“不错,是她。”魏照暄一眼认出谢梦娇身上那件衣
      服,正是昨天与他约会时所穿的。
      
          “你知道她身上有什么特征吗?”“特征?”魏照暄一下给问住。
      
          “譬如说,她身上有什么伤疤和斑点,黑痣之类……”“痣?!”魏照暄脱口
      而出。
      
          “对!她有什么痣吗?”痣,有。他见过谢梦娇乳头边上有赤豆大一颗痣。可
      这能说出来吗?一说出等于把他俩的事曝光了。
      
          “没,我没见过……”魏照暄被带进审讯室。警察局长亲自审问。魏照暄理所
      当然成为重点嫌疑犯,尤大维怎能轻易放过。
      
          “魏照暄,你知道是谁杀害谢梦娇小姐的吗?快从实招来!”“我不知道。”
      “你知道谢小姐是党国的重要公职人员……? “我知道,我知道。”“案情发生时,
      你在哪里?是不是在现场,不许说谎。”“我不会说谎。”此刻魏照暄显得十分镇
      定,“昨天晚上我一直在家,半步也没有离开。”“谁可以证明?”“我的太太,
      沈竹琴。”在场的人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的太太作证不算数!”尤大维气得大吼,“你别耍花招。”“那还有,总
      统府侍从室的汪仁喧处长也可以作证。他昨晚一直在我家打牌……”“胡说,汪处
      长怎么会在你那儿打牌呢?纯属谎言。”“不信,你可以去问他。”魏照暄叫屈地
      喊了起来,“他昨晚确实带了兄弟们在我家……”正在幕后旁听的汪仁暄也叫苦不
      迭,没想到他竟帮了魏照暄大忙。否则魏照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掉罪名。
      
          一个阴风冷雨的下午,石亦峰去参加谢梦娇的追悼会。
      
          追悼会在国防部某个礼堂举行。前来参加的人不少,其中不乏军政要员。
      
          谢梦娇生前交际广泛,现在她死了,怎能不来表示一点心意,送一对挽联或一
      只花圈,在她灵前三鞠躬。当然有的人纯粹是抱着好奇心理,来看看热闹。
      
          谢梦娇遗体放在鲜花和花圈丛中,经过美容师的一番修整,基本恢复了原先面
      目,只是脸色惨白,一副戚容。
      
          追悼会是根据总统的指令召开的。蒋介石训示:现在党国正处多事之秋,政局
      不稳,人心浮动,所以不许再公开追查谢梦娇的死因。立即让新闻界发布消息,谢
      梦娇是被共匪所杀,党国决定隆重召开追悼会,以示对她一贯忠诚的表彰。
      
          石亦峰穿着薄呢长衫,戴着时髦礼帽,一副书画商人派头,很容易就进了会场。
      在这种场合,各界人士相杂,都是为了悼念死者,很少彼此相问。
      
          石亦峰前来参加,主要是为了探个虚实。因为中共南京地下党得到情报:
      
          蒋介石密令黄仲洲、谢梦娇将一批重要文物送往台湾,这确有其事。现在情况
      复杂,这批文物突然失踪,估计尚未运出大陆。关键是找到黄仲洲和谢梦娇这两个
      核心人物。黄仲洲找他联系,把这批文物交给地下党,看来并非有诈。但中间怎么
      会杀出一个谢梦娇打乱了整个计划?他们两人究竟有没有联系?石亦峰始终有一种
      被人愚弄的感觉。必须弄清事实真相。
      
          现在,黄仲洲下落不明。谢梦娇又突然遇害身亡。为了证实,他怎能不到现场
      亲眼看一看呢?石亦峰冷峻的目光越过花圈,落到谢梦娇身上,心里在想:好一个
      “巾帼英雄”,怎会落得如此下场。是谁杀死她呢?又为何要杀她?却又把罪名推
      到共产党头上。这中间是不是包含着罪恶的阴谋……他满脑子都是疑问。
      
          原军统局的一个头目在有气无力地念着悼词。他想把自己的声音念得低沉些、
      悲痛些,没想到反而怪里怪气,像刚阉过的公鸡啼叫……
      
          马天晓站在最前排。他回过头来看时,似乎发现石亦峰也来了。但等他再转身
      去仔细辨认,石亦峰已不见影子。
      
          谢梦娇已按照总统指令给予厚葬。警察局长尤大维从墓地回来,以为这下可喘
      口气,休息一下。一连几天,为接二连三的突发性案件奔波,把人搞得精疲力竭、
      魂不守舍。虽然几个案件的凶犯并未抓获,但案子的来龙去脉总算大致理清。下一
      步是如何结案的问题。冷静下来他也试图找出这几起案件的内在联系,可分析了半
      天,头脑仍是昏昏沉沉,摊在面前的仍是一堆杂乱无章的材料。
      
          尤大维回到家刚刚躺下,床头电话铃又响了。他关照过总机,没有特殊情况,
      不要把电话接到他家里来。难道又发生了紧急情况?他胆怯地拿起听筒一听,又是
      一颗重磅炸弹。
      
          “报告局长,保密局杨丽兰小姐突然失踪。总统指令要迅速侦破此案,请您马
      上到局里来……”尤大维握着电话筒像中了邪似的发呆……这几天怎么啦?南京城
      不知从何方来了一群凶神恶煞,闹得满城天翻地覆、草木皆兵……他几乎控制不住
      自己神经了。
      
          杨丽兰的突然失踪,要比失去一位将帅更使满朝文武震惊。她是保密局的机要
      人员,许多党国的核心机密都经过她的手……这样的人一旦落入共产党之手,后果
      不堪设想……
      
          顷刻间,保密局、中统局、警察局都选派精兵强将,齐心协力侦查杨丽兰失踪
      一案。
      
          警察局长接到电话后,也连忙赶到局里,亲自带领警员来到杨丽兰的住处。
      
          杨丽兰的住处离总统府不远,是一座不算太古老的宅院。院子里,青石板铺地,
      地面上布满青苔和鸟粪。清一色木结构的小平房,门窗紧闭,里面窗帘低垂。四周
      高高厚厚的院墙,只有一道铁门进出。铁门两旁有持枪的卫兵把守,一般人是难以
      进入这秘密小院的。
      
          杨丽兰与她的同伴华维娟同居一室,现在自然要从盘问华维娟入手。警察局长
      问道:“华小姐,你有几天没有见到杨丽兰小姐了?”“已经有四天了。”“哦—
      —杨丽兰大约什么时候与你分手?”“那是12  号晚上,大约10  点左右。我在写
      信,杨丽兰躺在床上看书,忽然听到有人在叫:‘杨丽兰小姐,门口有电话。’杨
      丽兰就出去接电话,接完回来对我说了一句‘我出去一趟’。然后加了件衣服,匆
      匆走了。从此就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你为什么不及时报告?”“我们因工作性
      质关系,有严格的纪律:规定谁到什么地方去,去干什么,都不准多问。当时,我
      以为是局里派她执行什么任务去了,就没敢问。
      
          直到今天早晨,上峰来问我,才知道情况不妙……”“杨丽兰小姐有男友吗?”
      “好像没有。”华维娟凝眸想了一下,“过去我也从来没听她提起过男友方面的事,
      也没有见到有男士来找过她。”“哦……”警察局长沉吟着,心在一下下往下沉。
      这又是个无头案子,难度很大。老天!怎么净碰上这些棘手的事件。他只得随便地
      问了一句:“那平时杨丽兰同一些什么人来往呢?”“很少。”华维娟又抿嘴沉思
      了片刻,“哦,有一个年龄与杨丽兰相仿的女人来找过她几次。开头,我以为是她
      的姐姐或是妹妹,因为两人相貌很像。后来我问杨丽兰,她告诉我说,不是姐姐妹
      妹,是她的同乡。”“哦,”警察局长心一动,“她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
      “不知道”“杨丽兰与她在一起,都谈了些什么?”“我与这女人不熟,看她长得
      很漂亮,又显得挺高傲,所以她来时我都主动避让,借故走开……”警察局长似在
      绝望中抓到一根救命稻草,穷追不舍地问:“华小姐,请您再想一想,难道你对这
      个女人一点没印象吗?她的片言只语你都没听到过吗?”“这倒不完全是这样……
      有一天晚上,外面下着雨,我只好同她们呆在宿舍里闲聊。”“你听她同杨丽兰聊
      了些什么?”警察局长不由得欣喜异常,“你快说说,说详细一点!”“这要让我
      仔细回忆一下。”华维娟又习惯地抿嘴凝眸,静静地回想起来。警察局长连大气也
      不敢出,耐心地等着她说出重要线索。
      
          华维娟见警察局长如此神态关注地在等待她提供情况,她回想了半天,若有所
      思地说:“我好像听到那个女人问杨丽兰,‘你家里还有些什么人?’”“杨丽兰
      如何回答?”“杨丽兰似乎有些伤感,回答她,‘我生来命苦,命中注定不该有亲
      人……
      
          6 岁时死娘。不久,爹讨了个晚娘,那晚娘把我看成是眼中钉、肉中刺,恨不
      得将我除掉……我不到17  岁,爸就通过一个保密局的朋友,让我到保密局收发文
      件,大家见我老实,平时很少说话,又不外出,局长就让我整天守着一间绝密文件
      室,一步也不准离开,他经常深更半夜突然来检查,每次来我都提心吊胆,幸亏有
      小华陪着……’”警察局长越听越感到可怕,冷汗从脊背上冒出来。这哪儿是聊家
      常,而是在泄露机密……这种话万一被别有用心的人听去,那就掌握了保密局的内
      部情况和工作规律。天哪!警察局长似乎一颗心都跳到喉咙口!喘着气追问:
      
          “那,那个女人还问了些什么?快说、快说!”“那女人似乎很同情地问,‘
      那现在你爸呢?’杨丽兰告诉她,‘去年已经去了台湾,到今天也没有来过一封信
      ……’”。华维娟话到此,一下子打住,再不说话。
      
          “那天晚上就谈了这些?”警察局长追问。
      
          “就这些。”华维娟尚沉浸在那天雨夜的回忆中,突然冒出一句话:“局长,
      你说杨丽兰会不会被人害死?”警察局长无可奈何地笑了笑:“至少目前还没有发
      现被人杀害的迹象。”“真的不会?”华维娟不放心地又追问了一句。
      
          “这……也很难说。”警察局长觉得这个神秘女人实在太难捉摸。万一这些话
      被她利用,会产生什么后果,是难以预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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