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路过一家食杂店,我俩进去每人喝了一瓶“大白梨”。店里的一个男的问王三
      :“这是哪来的客人,怎么从来没见过。”王三说:“这是我哈尔滨的好朋友彬子!
      人家可是从省城来的。这不,想我了特地来看看我。”我俩出了食杂店,接着往北
      走。我说:“听别人说这个呼兰怪手做一次案,抢走一把枪,而在下次做案时,再
      把上次做案时抢得枪故意丢在现场。三哥,你说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是不是有
      意向警方挑衅。”王三说:“从他这几次做案的手段来看,他做案前都是经过多方
      考虑的,比如跟踪被害人,在什么时间,地点,做案后逃跑的路线等等。还有就是
      他杀人的动机明确,只杀那些被他早已锁定了的贪官,很像是复仇。他还不乱杀无
      辜,听老百姓讲,有一次就在这个呼兰怪手杀完人的刚要离开时,恰被一抱小孩下
      夜班路过此处的妇女撞见。这个妇女当时吓蒙了,边跑边喊:”杀人啦“!慌乱中
      脚下被别的东西绊了一跤,连她带孩子被甩出去老远,孩子哇哇大哭,这时的”呼
      兰怪手“追到她的跟前,将孩子抱起来,又重新交到她的怀里,然后,就像狸猫一
      样,钻入茫茫的夜色中……”。我说:“看没看清他到底啥模样?”王三又点了一
      颗烟,深吸了两口:“听大伙议论,他每次做案时都带着黑面罩,真有点像电影中
      的侠客”。
      
        这会儿岳二和岳三的儿子已追上了我们,王三对岳二说:“二哥,你先领孩子
      快点走,到我家看一下狗肉炖的咋样了,告诉他们再大点火候,一定煮烂乎些,脱
      骨的狗肉最好吃!我说彬子,是不是你也爱这么吃?狗肉嘛,讲究吃活肉”。王三
      吩咐完了,岳二领着孩子快步朝王三家赶去。剩下我和王三就在后面,不紧不慌地
      溜达着。这时,天色已渐渐地檫黑了。我说:“三哥,看来吃狗肉你是行家。不会
      吃的吃狗大腿,会吃的,吃狗脖子,活肉嘛!再说了,昨天刚下完雪,正是吃狗肉
      的日子。”王三一听我夸他,笑着说:“彬子,主要是你赶得时候好。不过话又说
      回来了,你就是下雨天来,咱该吃也得吃呀。虽说狗肉上不了大席,但它却成全了
      多少英雄!哈哈哈。”他说到这里,我俩一顿狂笑,这笑声,在行人稀少的街上,
      在夜幕下传得很远……,这一笑,也许是王三留在世上最后的一次,也是最开心的
      大笑。
      
        文章写到这里,我想跟各位读者说明一下,我本来打算把这篇纪实小说的题目
      叫做《怀念朋友》或是《我的朋友王三》,但想来想去却没用。为什么用了《呼兰
      河畔的枪声》呢?因为,在战火硝烟的战争年代,战乱中的呼兰我没赶上。况且,
      萧红已经写了很多部反映呼兰这座古城的名著——像《生死场》、《呼兰河传》等。
      然而,和平年代的呼兰,我赶上了,还有幸认识几位呼兰的朋友,但滔滔的呼兰河
      的水却不平静,呼兰河畔的故事还在发生……,枪声!真的从这里再次响起。
      
        我和王三笑过之后,王三接着说:“当常立明给我打来传呼,我知道你来了,
      从心里往外高兴。彬子三哥可不是玩虚的人,因为我认为你彬子可交,并不是你给
      三哥帮了多大多大的忙,就冲你的人品,咱们是一生一世的朋友。我已经给我在呼
      兰街里住的朋友,还有几个把兄弟,都打电话了,让他们过来,好好地陪陪你。一
      是喝酒,二是也给三哥壮壮脸儿,给你彬子助助兴!我估计,这会儿他们差不多都
      该到了。”听王三这么一说,我知道今天晚上这顿酒,这顿狗肉宴,就凭我的酒量,
      恐怕不醉是不行了。我跟王三说:“三哥,我到呼兰来,主要是想跟你和岳三咱们
      几个续续旧,你这么兴师动众的,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你让我实在是过意不去…
      …”这时,王三把点着了的烟递给我:“彬子,你这就是见外了,我的朋友,就是
      你的朋友,到时我给你引见一下,将来在呼兰这地界,没人敢惹咱!这帮朋友可都
      是有身份,讲义气的主,希望你能理解三哥的心情。”我说:“三哥说得对,不过
      一会喝酒时,你得替我把一下关,帮我耧点闸。要不真喝醉了,我今晚就赶不回哈
      尔滨了。”王三爽快地说:“放心吧!既来之,则安之”。这时,对面开过来一辆
      摩托车,大灯照的雪亮,到我们跟前时放慢车速,骑车人冲王三喊:“是王三呀!
      干啥去了?咋这么晚才回家。”王三说:“啊!是你呀?没事,从岳三家刚回来!”
      打完招呼后,那人加速往街南头驶去。我问:“这人是谁呀?”王三说:“他是虎
      口村大队的治保主任,以前当民兵连长”。
      
        再往前走,没多远就快到王三家了,王三说:“快闻到狗肉味了吧!这帮哥们
      肯定等急了。”我接着说:“闻到狗肉香,神仙也断肠;狗肉滚三滚,皇帝坐不稳
      ;听到宰狗叫,和尚把墙跳;狗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王三说:“看来咱们都
      是吃狗肉的专家。李时珍的《本草纲目》上讲,狗肉有祛寒、健脾、暖胃、强筋壮
      骨等功效,对了,还能壮阳呢。”我又说:“要照这么说,看来这狗身上全是宝了。”
      王三说:“那当然了!彬子,等一会咱俩把狗三件全吃了,我还泡了一大瓶子鹿鞭
      酒呢。”我在想,吃了狗三件,再饮鹿鞭酒,这一晚上可怎么受呀?我赶紧转移话
      题,我说:“三哥,那个‘呼兰怪手’最后咋样了?”王三漫不经心的说:“那能
      咋样,来无影去无踪。呼兰警方正在全力侦破此案,如果这个幽灵就此罢手,不再
      干了,整不好这‘呼兰怪手’案,就得悬起来。不过都惊动公安部了,就真成了悬
      案,我想也得一追到底。”我说:“他能不能从此隐姓埋名或者已经死了。”王三
      说:“他要是死了倒好了,谁保准哪一天他又冒出来了呢,从他做案九起,只开了
      八枪来看,而且做案后又把枪支丢掉,他不像是专为了抢枪,他主要是以杀人为目
      的,仇杀的可能性大。”我不解地问:“他既然做案九起,为何只开八枪?”王三
      说:“我也是听社会上人们议论的。究竟开几枪,谁也说不准,不过咱可以用福儿
      摩斯探案的路子,分析一下——他第一次做案时没拿枪,或者说是没有枪。等杀完
      贪官抢了枪后,再实施第二次做案。也许在他第二次犯罪时,开的是第一枪。以此
      类推,等到第九次做案时,开的是第八枪。听老百姓讲,被杀的贪官,第一次丢的
      枪支是‘五四’第二次是‘六四’,接着就是‘七七’‘七九’等型号的枪支。”
      当听王三分析到这时,我开玩笑地说:“按这样推理下去的话,整不好这个‘呼兰
      怪手’的手里能不能握把‘AK47’?反正这是推理吗,三哥,你看呢?”王三一听
      我这样替他分析,也装着很认真的样子:“对呀!我咋没想到呢,这个‘呼兰怪手
      ’的手里要是拿把‘AK47’的枪那该多神气!不过,那他得去美国做案了,对吧,
      彬子?”。
      
        在路上,我俩一通神侃,没觉得累,已经到地方了。这时,我注意了一下他家
      的院落,在这条南北走向的主街上,靠大道的西面,有一趟新盖的平顶大砖房,共
      三大间。离道不远,用砖砌成的院墙,将三间砖房围在中央,黑漆的铁大门显得很
      宽敞,从外观上来说,在这虎口村里也算得上数一数二了。这时的院里,已经停着
      一辆轿车和两台摩托车。轿车是米黄色的拉达;摩托车一台是天兰色的雅马哈100
      型,另一台是朱红色的雄师250 型,不用说,王三的各路朋友已经早就到他家了。
      在院子的左围墙边,靠近左屋的窗下,立着一根柱子,不过柱子上方是又细又高,
      像是旗杆,也许是天线,就在这柱子上挂着一条褪了毛,开了膛的白条狗,这狗很
      大,能有六七十斤。我知道这肯定是给我留着准备带回哈尔滨的。在砖房的后面也
      是院子,王三的那只大狼狗,可能栓在后院了。
      
        当我和王三推门进屋时,屋中的人全部站立起身,挨个跟我们打招呼,经过一
      阵子的互相介绍,大家开始就座,因为菜早已做好了,分左右两屋,摆了满满的两
      大桌子,听岳三说,是王三特意请的人帮做的这么多菜。据说这个人是这一片有名
      的厨子。虽说是吃狗肉,但狗肉在这会儿只能算是配菜了,因为别的菜太多——有
      炖猪排、鹿肉、羊肉、驼掌、飞龙,还有一条二十多斤重的封江大鲤鱼,光鱼籽就
      弄出一大盆。在加上其它的青菜、野菜……,单狗肉就做出好多样——什么熏狗排、
      酱狗皮、炒狗心、扒狗脸儿、爆狗肚、熘狗肠、煮狗蹄、烧狗尾、冰镇狗宝、水汆
      狗舌,还有就是烀透了的狗脖子和撕碎了的狗大腿……看来王三对我是真够意思!
      吃饭的时候,我和王三在北边的大屋,岳三和常立明在南边的大屋。本来岳三他们
      也要陪我在一个桌上喝酒,但是人太多,南边那屋也得有人主持,因此岳三才到南
      屋当酒长。这样一来,他和常立明两个人可说了算了,想怎么喝就怎么喝,以至于
      到后来给他俩酒后闹事提供了方便的空间。
      
        和我坐在一桌的有王三、岳二、呼兰工商局的马某、呼兰贯日大酒家的吴总、
      哈三电厂的郭处、呼兰报社的徐姐、石家庄四楚集团驻呼兰办事处的亮子、呼兰强
      大工贸公司的许飞和呼兰交警队的宋队等人。我们这桌上的人,对喝酒来讲还是很
      文明的。此刻,王三家里就像庆祝什么节日似的,热闹非凡。我们这桌开始的时候,
      虽说每人都干了一杯,但话语并不多。说话时都很拘谨,场面显得过于庄重。而岳
      三那桌子气氛却大不一样,什么碰杯声、吃肉声、笑声、喊声、还有骂声,全混成
      一片了,形成鲜明的对照。这时,坐在我左边的王三说:“各位兄弟!各位弟妹!
      为了免除下一代的苦难,我愿,愿把这酒瓶喝干!”王三说完,拿起桌上的一瓶白
      酒,是仰脖就喝。
      
        这时坐在我右边的岳二,赶紧一把夺下酒瓶。这一下,把大伙都搞楞了,心想,
      王三这是哪一出。
      
        还是坐在对面的徐姐听出了王三话里的毛病,她马上端杯站起来,冲王三说:
      “我说三哥,你说的‘各位弟妹’是啥意思?是不是看桌上就我一个女的,欺负我
      吧?你想拿我送人情,送给在座的各位兄弟,那我不成了公用的啦?”听她这么一
      解释,大伙弄明白了,开始一阵的坏笑。徐姐还是不依不饶王三:“来!你不是逞
      强吗?你不是想喝一瓶吗?喝死!我陪着你。”这时,坐在徐姐身边的许飞站起身,
      安慰徐姐:“姐!你就别格忌三哥啦!人家都不吱声了,得饶人处且饶人。来!弟
      儿陪姐喝一个!”许飞硬是挽着徐姐的臂弯处,像喝交杯酒一样,把酒喝干。这一
      下,大伙开始七嘴八舌地,有说有笑了,吃肉、喝酒、喝酒、吃肉,基本上是酒过
      三巡,菜过五味。
      
        大家酒兴正浓的时候,我吸着烟四处观望时,无意中看了一眼墙上挂着的石英
      钟,这时已是晚上七点一刻了。说句不该说的话,这会儿,离王三之死还有两个多
      小时。
      
        我和大伙儿又干完了一杯酒之后,见他们都俩人一伙,俩人一伙的互相唠嗑呢,
      就趁这个当口,我端着酒杯,来到南屋岳三这边。
      
        岳三他们一见我先过来了,马上咋呼开了:“彬子!坐我这。彬子,干两杯!
      我们正准备过去给你敬酒呢。你们那桌没我们这桌热闹吧?你喝啤酒、白酒呢?”
      这时的岳三和常立明都已经是喝透了。你们想啊,在这屋这桌,他俩是酒长,说了
      算,能不可劲喝吗?再加上在这桌上又没外人,所以他俩可逮着了。
      
        我见他们个个面红耳赤、酒气十足、眼冒绿光、信口开河,说句实话,这时的
      我跟他们也没什么两样。我中午喝了一斤多白酒,现在又喝了有一斤多了,而且还
      没有结束的意思。诸位想想看,要是没有一定的酒量,是走不出这个呼兰了。
      
        我坐到岳三和常立明的中间。这时桌边有人给我递了根烟,帮着我点着了,我
      深吸了一口说:“各位朋友,我今天到呼兰是来是看我的两位哥哥,王三和岳三。
      没想到各位这么瞧得起我,我在此深表谢意,酒喝到现在实在是顶不住了,不过!
      我手里的这杯酒我必须喝掉。同时再一次感谢朋友们的关照!”说完,我是一饮而
      尽。岳三马上替我吹:“看!这才叫男人;瞧!这才是英雄。”听他说的,这都哪
      跟哪呀?噢!酒后狂言吗。
      
        这时候王三的老婆和几个女的一同进来,这几个都是她家的邻居和亲属。她对
      我说:“彬子,这几天你三哥总叨咕你,你今天来了,可把他高兴坏了。所以,你
      要多喝点,他对你是一点说的都没有,他的这帮朋友里,他是最尊敬你了,没事就
      提起你。岳三,你一定陪好彬子,你们都吃好喝好。”我站起来说:“嫂子,你比
      三哥还客气,我反正拿自己不当外人,这不,我马上就快醉了,请嫂子也喝两杯?”
      王三的媳妇谦虚地说:“我哪会喝酒呀,要不我早就上桌了,彬子,你喝你的,不
      用管我。”这时候又进来一个女的喊她们去打牌,所以,她也就借故到邻居家玩牌
      去了。临走时,还一再地劝我,多吃多喝。
      
        现在,每当我想起这段往事,心里就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正因为我的这次呼
      兰之行,使她成为了寡妇。所以我扪心自问,我到底算个什么东西呢?
      
        见王三媳妇一走,常立明带头又开始了划拳、行令、吆五喝六起来。岳三怂恿
      我跟她们玩几拳,我说:“你看我都喝成这样了,再整下去,不的灌死我呀!三哥,
      你也别掺和了,我看咱们都醉了,早点撤吧”。
      
        岳三说:“彬子,你是小瞧我,就凭他们的酒量,我不累死他们呀!来,接着
      喝!”紧接着,这一桌上的酒鬼们,又开始吹上了。真是想啥说啥,肆无忌惮。什
      么脏嗑、埋汰话都有。
      
        什么“四大红”、“四大绿”、“四大黑”、“四大白”、“四大软”、“四
      大硬”、“四大光溜”、“四大埋汰”等等,等等。
      
        当有人提出什么是“四大痛”时?这帮人都傻眼了,看来没人能说出来了。岳
      三开始跟我嘀咕:“我说彬子,你…你…能不能…替我…说…说出来!够意…意思
      …帮…帮忙…”我哪懂这些呀,我对岳三说:“你这不是难为我吗?别说是什么‘
      四大痛’了,就是‘四大不痛’我也不知道啊!”这下子,这帮小子又开始逼岳三
      连干三杯!这时的岳三也只能装熊了,说啥就是不喝了,恰恰这个关口,王三拎着
      酒瓶子进来了。这时的王三已经基本醉了,两眼发直,进屋就找我。说北屋的朋友
      正等着我呢,非让我回去跟他们那伙人继续喝。我要回王三那边的北屋,可是岳三
      又不让回去。这可如何是好呢?
      
        我灵机一动,跟王三说:“三哥,又一道难题,你若能帮我答上来,咱马上回
      北屋接着喝,就看你的智慧了。”王三问是什么题,大伙一说,王三听完后不屑地
      说:“这也算是难题吗?你们都听清了,这‘四大痛’就是——干拔毛、活褪鸡、
      鸡巴扎刺、蝎子蛰B ”大家听完了是大眼瞪小眼,百思不得其解,他明明喝醉了,
      怎么?居然能答出来!他这是跟那位高人学的?厉害!服了。
      
        我和王三又回到了北屋。还没等坐稳,徐姐说话了:“咋的彬子?看不上我门
      啊?这酒还没喝完呢,你却临阵脱逃了,这可得连罚三杯呀,你看着办吧!”我一
      听,坏了!我哪是出去躲酒呀,看来跟她是解释不清了,所以,我只好认输:“徐
      姐,对不起,对不住!得罪你老人家拉,你说罚几杯?我就喝几杯,行不?”大家
      一看我态度挺好的,就都替我讲情。
      
        这时,亮子举杯对我说:“彬子,咱哥俩干一杯,因为在这个桌上,只有咱俩
      是外地的。人家可都是一把联的,所以咱们也得联起手来,不能孤军奋战。干了!”
      刚放下空杯子,许飞又向我举起了杯子:“彬子,久闻你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
      豪爽,干杯!”我连说谢谢,也跟着干了。刚点燃一根烟,马哥又跟我碰杯:“你
      好彬子,我和王三是铁哥们,他打电话说你来了,我马上就赶过来了。真是幸会,
      幸会!干杯!”这杯酒下肚,我有点眼冒金星,我强挺住,吃了口凉菜。这时郭处
      又说了:“彬子,总听王三提起你,今天才见面。虽说我是当地人,但我老丈人家
      也是哈尔滨的,就冲这一点,怎么样?咱也干一个!”我是边喝边想啊,只要是想
      劝你干杯,随便找个理由,使你不得不喝。我此时才体会到,酒要是喝到这份上,
      真有点跟喝凉水似的。为了扭转我眼下的被动局面,我马上说:“女士们,先生们,
      我给各位好朋友讲个笑话。怎么样?”
      
        大家一听这话,马上鼓掌。岳二问我是什么笑话?我说是喝酒的笑话——有一
      次,三只耗子聚在一起,它们都吹嘘自己的酒量大,是谁也不服谁。第一只耗子说,
      那就比一比。第二只耗子说,那我还怕你俩呀?第三只耗子说,那就走着瞧!于是,
      这三只耗子开始比试酒量。它们三来到了一个酒吧,每个耗子都憋足了劲,看看到
      底谁厉害,谁是赢家。第一只耗子说,我先来!它在吧台要了一瓶法国白兰地,一
      仰耗子脑袋,咚咚咚喝光了。但它没走几步,就一头载倒在地。第二只耗子说,就
      这两下子?还是我来吧!它在吧台要了一瓶英国威士忌,举瓶咚咚咚也喝光了。它
      在地上走了几步,之后是一头钻进卫生间,把耗子脑袋,往马桶里一扎,是哇哇哇
      大吐。第三只耗子说,你俩都白费,还是看我演示吧!它在吧台要了一瓶中国的呼
      兰老窖,把脖子一甩,咚咚咚一口气喝了个精光。它在地上走了几步,又到卫生间
      转了一圈,都没啥事,就见它推开酒吧的大门,竟出去了。大伙一看,哈!还是这
      第三只耗子厉害!可是没过两分钟,这第三只耗子又回来了。就见它手里拎着个大
      砖头子,进门就喊:猫呢?猫呢?猫哪儿去了?!
      
        听我讲完,大伙是捧腹大笑。徐姐说了:“这不是小偷熊警察吗?”徐姐的话
      音刚落,就见宋队站起身来,把杯举到我面前:“我说彬子,为了你的笑话,也为
      了王三和咱哥们的友谊,还为了你能经常到呼兰来。干杯!”
      
        一看他站了起来,我心说坏了。这不是没事找事吗?这下子,真把警察惹来了。
      跟宋队干完这杯酒,我赶紧喝了两杯茶水,又点燃一根烟。王三跟我说:“彬子,
      刚才罚你三杯,大伙都替你讲情,现在看来,这敬的酒比罚的酒还多呢。”我忙说
      :“三哥呀!我彬子也不是敬酒不吃吃罚酒的人哪。”
      
        听我这么一说,吴总马上又跟我碰杯:“彬子说的对,谁也不愿意吃罚酒,来!
      我敬彬子一杯。听三哥说你上午到的,我准备把大伙都接到我酒店去,在我那里连
      喝带玩。一是我那方便,想吃啥做啥。二来也让我尽一下地主之宜。可是三哥说啥
      不干,说你彬子最爱吃狗肉,都把狗杀完了。这样一来,我只能恭敬不如从命。因
      此,只能借花献佛了。干杯!”此时的我已是醉熏熏的。亲爱的读者朋友,做为你
      们来讲,你们能拒绝吗?人家可是真心诚意的。所以,还是干杯哈拉少!
      
        从今天的这个酒局上看,王三真是好交好为的人物。酒喝到这个时候,大家可
      以说是酣畅淋漓,相见恨晚。这时,岳二对我说:“彬子,你可不能在再喝了,实
      在不行的话,我替你喝,酒这东西可不能争强好胜,这么不要命的喝,身体不完蛋
      了,你多喝点茶水稀释一下,咱们马上也该走了。”我说:“谢谢二哥,如此地关
      心,多谢了,我不喝了,说啥也不喝了,打死我也不喝了。”这烟抽的也没数了,
      不过我又点着了一支,狠狠地吸着。也许想借着烟劲解解酒劲吧,但是,这可能吗?
      
        就在这顿狗肉宴接近尾声,我的酒劲开始往上返时,徐姐又冲我端起了酒杯。
      我的脑袋这下可真大了,我用什么方式拒之呢?我是苦思冥想。徐姐说话了:“彬
      子,咱们今天可是初次见面,虽说都没少喝,但为了尽兴,为了你和三哥的这份交
      情,也为了咱们常来常往,咱俩碰一下杯,你看怎么样?”我叫苦不迭呀!她问我
      怎么样,我看不怎么样。如果说我先前没喝那么多,如果说我刚才没连着干杯,如
      果说我现在不是一个劲的往上返,如果说我一会不回哈尔滨了。那么,这杯酒对我
      彬子来说,就太简单了。可是此时此刻,就是再有几个如果,我怎么好意思对她讲
      呢?徐姐看我犹豫,又说:“宁落一旬,也不能落一个人呐?是不是刚才我张罗着
      罚你的酒,你记恨我,还生我气呢”?
      
        我马上解释:“哪有的事,徐姐你这么说,可是小看我了。我可不能那么小心
      眼,我是在琢磨,噢,对了!我是说——有花方酌酒,无月不登楼,三杯通大道,
      一醉解千愁,大抵还她肌肤好,不擦烟粉也风流……”也许是真的喝醉了,也许是
      让她给逼的,要不?我怎么能稀里糊涂的整出这些废话呢?
      
        她听完了,像是很欣赏,又像是很纳闷。这下我后悔了,这该死的嘴怎么没把
      门的,想啥说啥?都怪这酒,酒后无德嘛。那又能怨谁呢?她现在不是还在逼我喝
      酒吗?
      
        她好象是琢磨过味了,乜着眼睛对我说:“彬子,你是说‘没花’你就不喝这
      杯酒了?也就是说我不够漂亮了?那我不是多余吗?自做多情,自讨没趣吗?”她
      这个人可是真歪呀!她都是咋理解的?哎!怨我、怨我、还是怨我。事已致此,别
      说是酒,就是毒药我也得喝了。
      
        我端起酒杯刚要喝时,被岳二拦住了。岳二对徐姐说:“小徐子,彬子都喝醉
      了,你就别让他喝了,要不我替他干这杯,行吗?”徐姐马上还嘴说:“二哥,不
      是这一杯酒的事,我好心好意的敬他,别人敬他的酒他都喝了,轮到我这,他就不
      喝了,难道就差我这一杯酒了?给不给面子就看他彬子了。”岳二还想解释,我一
      把抢过这杯酒,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过后就真的是什么也不知道了……
      
        喝白酒,就如同烧开水。哪怕你喝十杯、二十杯,可是往往就差最后那一杯,
      你就醉了,甚至是烂醉如泥。烧开水也是一样,你就是把水烧到九十五度、九十九
      度,它也不会开,偏偏就差这么一度时,你要是再加一把火,它定开无疑。
      
        因为已经一百度了,这时你要是接着烧,那水只能被一点点的蒸发掉。喝酒也
      是如此道理,如果在你临近大醉的时候,再多饮一两,就会醉倒,假如这会儿你硬
      要喝一斤,那非醉死不行。我就属于前者,否则,我肯定被蒸发没了。
      
        假如当时我没喝醉,或者是不喝最后那一杯酒,也许就不会造成以后的混乱局
      面。也许王三能躲过这场劫难!现在说这话都已经晚了,这只是善良的人们的一种
      愿望而已。
      
        我是在被一阵摔瓶、打碗、翻桌、倒柜的乱战中惊醒的,等我镇定过来后,才
      弄清楚,徐二刚刚来过,大闹一翻后,又刚刚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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