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总跳舞
      
          经历过延安和西柏坡生活的孩子们,在春耦斋里看见的,有许多是认识的面孔,
      中共领袖,秘书和警卫,中直机关的老人。连起初担任伴奏的,都还是在延安、西
      柏坡时就爱在业余时间鼓捣乐器的机关干部。一段时间以后,他们才被更专业的演
      员们取代。
      
          伴奏者是老的,乐曲也多是老的,有传统的民族音乐,有根据根据地的老歌改
      编的乐曲。例如《雨打芭蕉》、《步步高》、《旱天雷》、《采茶扑蝶》、《花好
      月圆》、《茉莉花》;还有《浏阳河》、《南泥湾》、《绣金匾》等等。
      
          偶尔,也穿插一两首外国乐曲,如《送我一枝玫瑰花》、《意大利花园》等。
      由专业演员取代业余演奏者以后,这类世界著名舞曲,似乎比以前多了一些。
      
          业余演奏者很投入,专业演员水平高,吸引得有些人也来到舞场,却并不是为
      了跳舞,而就是要欣赏欣赏音乐。如是者最典型的,就是胡乔木。
      
          胡乔木夫妇对跳舞都没有兴趣,在春耦斋舞场上,是很难见胡乔木夫妇踪影的。
      但他们也不是绝对的不去,有时为了换换脑筋、松弛一下,在静谷曲径漫步时,受
      悠扬的舞曲吸引,踅进春耦斋,听听舞曲。后来又增加了一些文艺节目表演,他们
      也会看一会儿。
      
          春耦斋的舞会,参加者最初几乎都是在中南海里工作的机关干部,大多数孩子
      的父母,不论跳得好丑,都在这个舞场里亮过相。开始去时,各单位都对参加者打
      过招呼,不要透露自己的单位和身份。
      
          舞场上的焦点,是几位最高领袖和他们的妻子们。所以一追溯春耦斋的舞会,
      孩子们就会记忆起毛泽东、刘少奇、周恩来、朱德……如何如何。
      
          每次舞会都准时到场,又准时离去的,是朱德朱老总夫妇。他们总是在8 点15
      分左右,舞会开始了一会儿后,悄然走进春耦斋。
      
          舞场上的朱老总,常穿一套浅灰色的中山装,脚上则习惯穿黑色软底布鞋。夫
      人康克清通常穿一件蓝色便服。他们两人一进舞场,就随着乐曲起舞,跳得很默契。
      走着舞步的朱老总总是含着微笑,人们形容说和他标准像上的笑容一样。
      
          一曲终了,朱老总才会找一张沙发坐下。在春耦斋内南墙中门右侧,排放着四
      五个宽大的单人沙发,是供来跳舞的领袖休息的。沙发中间有茶几相隔,上面摆着
      茶杯、烟灰缸,还有一盘小毛巾。
      
          已经是60多岁的朱老总,跳几支曲子就要休息一下。间歇的时候,他会邀舞伴
      坐在他休息的沙发旁,轻松地聊一会儿。他的记忆力相当好,同他聊过的人,下次
      再碰见,他还能叫得出名字,记得起聊过的事情。有时,他会被闲谈的趣事逗乐,
      此刻的笑容,就比标准像上的生动多了。
      
          康克清在休息时,总是安详地坐在和朱老总隔几个位子的椅子上,而不是坐沙
      发。春耦斋舞场内的椅子,什么样子的都有,高高低低,有软有硬,像是从不同的
      单位搜罗来的,也没有统一的布罩。可见在那个时期,领袖的娱乐场所也没什么讲
      究。坐在椅子上的康克清,或者和熟人打打招呼,聊聊天;或者笑眯眯地看着朱老
      总“昂首阔步”。
      
          有时,朱老总的鞋带松开了,康克清马上会注意到。曲子一间歇,她就走到朱
      老总身旁蹲下,边为他系鞋带边说: “老总呀,你的鞋带儿跳散啦。”系好后,她
      依旧回到椅子上,笑眯眯地看着朱老总跳舞。
      
          9 点15分左右,康克清会提醒朱老总,回去休息的时间到了。“好,再跳最后
      一个。”碰上朱德兴致特别高的时候,他会提一点小小的请求。有时,朱老总的最
      后一个舞不一定跳到曲子终了,便和康克清走向衣帽架,取下衣帽,像来时一样悄
      然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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