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黑手党的第一次火井 1957 年，西西里黑手党头目托马索·巴塞塔和萨尔瓦托·查希特杜·格雷科 开始着手秘密策划在西西里建立委员会体系。这个计划很快取得了成功。 西西里黑手党不像美国那样只有一个委员会，格雷科和巴塞塔成立了一连串的 省委员会，省委员会设有代表，这些代表统统是士兵而非首领，巴勒莫委员会为最 高统治机构，它是国中之国，相当于拥有区域分支机构的中央政府机构。权力核心 是在巴勒莫市，省委员会对之则唯命是从。有一个时期，该体制颇有成效，但在60 年代初期，还不足以防止巴勒莫黑手党家族之间一系列敌对行动引发的血腥内战。 巧合的是，战争恰好在从美国归来的“幸运者”卢恰诺1962 年1 月22日晚死 于那不勒斯机场之后不久爆发。那一天晚上，卢恰诺正在机场等候会晤一位好莱坞 电影制片人，那制片人正筹划着拍摄一部有关他的影片。 卢恰诺的美国黑手党朋友们对他想利用电影使其令人生疑的生涯青史留名一事 颇不以为然，并且警告他再拍这部片子便会产生悲修的后果。 悲惨么——的确如此——他在喝过一杯咖啡之后便一命归阴了。很可能是中毒 身亡（在黑手党内，喝下了毒的咖啡称作“喝苦咖啡”）。国际刑警组织麻醉品署 的特工人员们还在机场等候着他呢。尽管官方判定他死于心力衰竭，但谣言四起， 说黑手党将他灭口是由于影片一事以及防止他一旦被捕后泄露内情。 这位曾在美国黑手党组织中坐头一把交倚、手握重权、后在夺权斗争中全身而 退流亡他乡最后回到老家帮助和带领意大利黑手党走私贩毒发家致富的“幸运者” 卢恰诺先生，永远不会再幸运了。 在西西里，黑手党战争犹如一座长期郁积一朝爆发的火山，周期性地循环往复。 实际上战争每时每刻都存在、进行着——只不过程度不同而已。这种永无休止的冲 突应归咎于西西里族间的仇杀传统：死亡与耻辱必须雪耻。 这个过程可能是漫长的。西西里人将对敌人作出和平的假像，然后在对方最不 防备的对刻干掉他。西西里岛有句家喻户晓的谚语：“复仇是一道最好搁凉了再吃 的菜肴。” 同以往一样，60 年代初期爆发的战争起因于金钱，尤其是起因于从毒品交易 以及建筑投机生意中获取的暴利。这导致了老新黑手党，即老派黑手党与现代派黑 手党之间冲突的日益加剧。前者大致为该团体确认的成员，农民出身，后者则涌现 于巴勒莫贫民区，其力量则在于街头巷尾的狡诈及对人类生命的漠视。这些现代派 黑手党党徒们从芝加哥美国犯罪学校得到启示，特征是穿戴时髦讲究，携带冲锋枪， 钱夹子里鼓鼓囊囊地塞满了钞票，他们看过贾格纳主演的不计其数的电影。处于对 立面的老派黑手党则偏爱于有节制的态度。他们身着西西里农民的破衣烂衫，推崇 部落的礼教习俗，采取暴力行为之前，往往采用传统的劝诱与含蓄恫吓的软硬兼施 之法。 初次崭露头角的、简直令人难以置信的嗜血成性的黑手党党徒露西亚诺·李吉 奥可谓新黑手党的典型。恰如“幸运者”卢恰诺为黑手党全力以赴给麻醉品生意铺 石筑路一样，露西亚诺·李吉奥也为了新的暴力行为的不断升级铺平道路。因为他 亲自督阵搞了一连串恶性谋杀事件，使得他的权力急剧上升并加以巩固。大部分谋 杀旨在破坏克莱昂的工会运动。他所属的科莱昂家族首领是极受尊敬的社团成员米 歇尔·纳瓦拉博士。此人堪称传统派的“体面人”的楷模，他除担任该地区的卫生 督查员外，还任种植者协会会长及天主教民主党地方分部主席；另外，他还是个货 真价实的医生，有一次他给亲眼目睹李吉奥谋杀一位工会活动家的二十岁的羊倌注 射了一针，使其死于非命，从而臭名远扬。 科莱昂是个虽小却很分散的村落，紧靠通往巴勒莫市的山路。这个村落的形成 纯属偶然，它处于西西里岛风景最秀丽的乡村之中。圣·弗朗西斯雕像凝视春该镇 广场，他的双手满怀希望地或者毋宁说绝望地举向茫茫苍穹。 上了年纪的、带着平顶帽的男人们聚集在通往地方公园小路旁的长凳周围，两 片嘴唇微微地一张一合，喋喋不休，热切地指手划脚，显示出与年龄很不相衬的活 力。有一间名为“教父”的酒吧间，店老板出售的货物五花八门，甚至包括卖给一 些上街冒险的孩子们的塑料枪。撕得支离破碎、退了颜色的谴责黑手党暴行的标语 张贴在墙壁上。 “科莱昂”一词的意思是“狮子的心脏”，然而就其大部分而言，它却充满了 鬼域般的荒凉孤寂的气氛——关得紧紧的百叶窗，空荡荡的胡同街巷，裂缝儿的楼 堂房舍。身穿丧服的年迈寡妇们如同受惊的蜘蛛，仓皇地沿着狭窄的街道匆匆而去。 唯一有点几阳间气息的标志是一个阳台接一个阳台拴晒着漂洗过的衣物，望不到边 际。 就是这么一个小镇，1953——1958 年五年间，竟发生了153 起谋杀案。 这个数字够惊人的吧？ 这得归功于露西亚诺·李吉奥日益加深的恐怖统治。 李吉奥的出身经历与纳瓦拉博士大不相同：孤儿、近乎文盲，从未进过学校， 尽管后来他确曾试图过受教育，那是在枪口威逼下，由一位学校教师授课，但那时 他年纪老大不小的，实在学不了什么了。 他的生涯始自捍卫贵族封建领地的绿林大盗，最后发迹到负责一个拥有数百万 美元资产的大产业，如今他在巴勒莫市尤夏顿监狱的铁窗内依然控制着它。新型的 黑手党党徒的特点是不受先辈传统差异的左右而急欲求成，野心勃勃。李吉奥主张 尽快投资于更为有利的新生意中去：运输、牲畜走私、赌博机器、绑架、建筑以及 毒品交易。一旦首领不同意，首领便倒了大霉，李吉奥不得不除掉那位博士，“哼， 纳瓦拉先生，你虽是我的义父，也不应挡我财路，更不该对我粗声大气。”当李吉 奥预先瞅准在一项修筑水坝工程中能捞取大笔金钱时，最终的对抗揭开了序幕。脾 气暴躁的纳瓦拉博士试图反对，由于他阻碍李吉奥从承包人那儿敲诈勒索大笔钱财， 因而只剩下一种解决办法了。李吉奥派了15 个人埋伏在路边，待纳瓦拉博士开车 路过此地，乱枪齐发。纳瓦拉的尸体后来在汽车内被人发现，他身中210 发子弹， 被打得血肉横飞。 狗咬起主人来也真够狠的。 接着，李吉奥有计划地着手杀害纳瓦拉的支持者们。 正是这次谋杀开始破坏了“体面人”之间一直遵循的传统行为准则。李吉奥以 为个人利益不惜杀死首领的方式来公开蔑视“荣誉社团”内部等级由选举而定、首 领的地位神圣不可侵犯的常规。 当时的委员会头儿萨尔瓦托·格雷科，即人们熟知的查希特杜唤李吉奥前来就 这次违规事件作出解释。李吉奥向他辩白说，他个人对此一无所知，还请求格雷科 相信他的话。 打那几以后，李吉奥便有计划地、巧妙地追击所有那些曾支持过查希特杜的铁 杆们，所有的铁杆儿党羽不是被消灭掉，就是遭到过追击。 由于无人斗胆向他挑战，李吉奥逐渐成为科莱尽这个阴森可怖小镇的无可争辩 的一镇之主和黑手党最可怕的凶手之一。在随之而来的若干年内，如此众多的人都 屈从于他的淫威之下，他的心腹亲信及家族同伙们组成了著名的“科莱昂”派。 在李吉奥扩张权势的同时，其它股力量也在努力在黑手党内部培植形成其他派 系。“幸运者”卢恰诺归天后，接管其大宗麻醉品生意的是塞扎·曼泽拉，一个在 巴勒莫委员会占有一席之地的老派黑手党首领。他是以坐落在通往蓬塔莱西机场途 中的一个海边小镇——辛尼西为基地的家族首领。由于该机场位于其势力范围内， 故成为他们进行包括毒品在内的违禁品进出口走私的宝贵基地。他的副手就是伐为 的头面黑手党人巴达拉门蒂。曼泽拉喜欢孩子，每逢他漫步在辛尼西狭窄的街道上 时，会掏出满满两衣袋糖果分给孤儿以及流浪街头的顽童们。他捐出在海洛因交易 中获取的一部分利润，设立了一所孤儿院。他的慷慨施舍使他当选为辛尼西天主教 信徒会的会长。 1962 年2 月，曼泽拉家族安排好由其老供应商、臭名昭著的科西嘉走私犯即 “金指”运送海洛因。他的人几乎遍及地中海每个港口，走私从香烟到海洛因的一 切物品。常规作法，当将海洛因转运至西西里时，“金指”只不过乘一艘快艇靠近 巴勒莫港口，将海洛因移交给黑手党许多小渔船中的一条。目前，这种移交方法已 变得如此惹人注目，引起了当局的反感。这次装运他们决定作一点小小的变更，移 交将在该岛南部进行，曼泽拉派去接货的是迪·皮萨，迪·皮萨是黑手党的重要人 物，身兼巴勒莫委员会成员及诺斯家族首领之职。 迪·皮萨在阿格里真托城租了一条船与“金指”接头，然后把货交给曼泽拉。 这批海洛因又通过横越大西洋的船员偷运出巴勒莫，走私至纽约。直到为这笔买卖 提供资金的辛迪加收到货款后才发觉上了当。曼泽拉在纽约与合伙人见了面，合伙 人告诉他发来的货份量不足，迪·皮萨被怀疑欺骗了合伙人，被传唤至委员会。他 巧妙地设法使委员们相信他是无辜的。但此事却遭到委员会两名成员——拉·巴伯 拉弟兄的激烈反对，此即拉·巴伯拉兄弟与迪·皮萨一伙恶战的开端。 战争方兴未艾，委员会通过了一项提议：首领代表们应区别于家族首领——事 实上，首领代表应是家族首领指定的资历较浅的家族成员。这一裁决加剧了那些不 愿意目睹权势被资历年龄浅者所削弱的首领之间的紧张局势，其中一些人甚至放弃 了家族首领地位而到委员会去争一席之地。曼泽拉已经同意由副手巴达拉门蒂接替 其位置，而且，迪·皮萨也准备交权，但他却永远没有机会退下来了。1962 年圣 诞节那天，他将汽车停在巴勒莫大广场，钻出车子，正当他朝一间售烟亭走去时， 三个男人悄悄走到他背后，操起一支枪口锯短了的猎枪和一支左轮手枪朝他开了火。 警方询问时，广场上的旁观者居然无一人能回忆起来听到枪声。 是谁杀死迪·皮萨的？无论怎样，最大的嫌疑犯要瞩安格洛·拉·巴伯拉了。 对委员会作出的迪·皮萨对海洛因交易亏空不负责任的裁决他一直心怀不满，此乃 执行“合同”最充分的理由了。况且，他在年轻的家族首领中最凶暴、最果断。甚 至还有人说，他利用了波塔·纳奥瓦家族的人搞这场谋杀，他利用的是该家族首领 的孙子。后者申明，他同谋杀毫无干系，其祖父也支持他这种说法。这些否认并不 令人信服，整个波塔·纳奥瓦家族被委员会开除。 不管安格洛·拉·巴伯拉是否有罪，反正现在黑手党都迁怒于他们兄弟俩。波 培·纳奥瓦家族——以前拉·巴伯拉兄弟的伙伴们——如今发觉自己陷入了进退维 谷的境地，被疑为同谋，卷入迪·皮萨轰动一时的事件之中。 巴伯拉兄弟的好友巴塞塔甚为机警，又擅长搞外交，从这场恶战中逃脱了。 虽然巴塞塔有萨尔瓦托·格雷科这样有权势的朋友，他仍被要求对他以前朋友 搞暴力行动以此来证实自己的忠诚。 鉴于反对安格洛·拉·巴伯拉的联盟十分强大，安洛洛·拉·巴伯拉乘飞机飞 往米兰。他兄弟的命运却没有这么好，1963 年1 月7 日，即迪皮萨被杀后的第十 一天，他失踪了，从此再未露面。巴勒莫警察怀疑是萨尔瓦托·格雷科的堂兄英格 纳尔安排的，藉此巴塞塔背叛了他从前的朋友，将他杀死并在其玻璃厂的熔炉内焚 化，这也许是巴塞培不得不向其联盟付出的代价。 委员会将矛头指向拉·巴伯拉兄弟时，巴塞塔家族那些由于同兄弟俩关系密切 而遭排斥的成员们召开了一次紧急会议，一致同意，为免遭族间仇杀还是分散开好。 第一次黑手党战争的胜利者是实力相当笃厚的格雷科家族。该家族使得参故的 新、老黑手党分子结成联盟，获得了大量军火，并得到了政治与财力的大量储备。 格雷科是西西里岛最有势力的黑手党家族，直到今日，大权仍燥在姓格雷科的 人手中。英格纳尔和查希特杜控制着巴勒莫南部查库内和盖迪尼一带区域。 格雷科家族是拉·巴伯拉势力的主要威胁，由于安格洛的逃亡和他兄弟的死， 格雷科家族似乎稳操胜算。不过，安格洛可能会报复，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继而发生的事情确实让黑手党一下子四分五裂。1963 年2 月12 日，一辆装 有甘油炸药的被窃汽车在查库里爆炸，这辆车就停靠在英格纳尔住宅外面，但英格 纳尔福大命大造化大，他毫毛未损。 4 月1 日上午，晴空万里，一辆费特牌轿车缓缓驶过巴勒莫一家鱼店。 率窗玻璃被弹雨打得粉碎，拉·巴伯拉的一个主要副手被打死。据谣传，已返 回西西里的安格洛·拉·巴伯拉受了伤。警方赶到时，在鱼店内缴获了一批武器。 4 月26 日，曼泽拉回家时，他的保镖惊异地看见一辆崭新的阿拉法特牌轿车 停在院子大铁门之内。曼泽拉与司机走出汽车想看个究竟，刚刚打开车门便引爆了 一枚大炸弹。曼泽拉只剩下一顶宽沿美式帽子及一只鞋，司机被炸得尸骨无存。黑 手党发明了一种新的杀人方法，虽然多少有点儿响声并且花费昂贵，却既可置敌人 于死地又能消尸灭迹。 距爆炸地点二十码处的一棵树上，警方发现了一个小包，是曼泽拉的，里面装 着大量有关黑手党工作情况及目前战略的文件。这些文件表明委员会对刚刚成立的 意大利议会反黑手党委员会极为焦虑不安，以及一次宣布所有黑手党家族间休战的 会议的情况。他们最怕的是对黑手党恶迹作进一步宣传，因为那可以增强意大利议 会对他们采取严厉措施的决心。他们还决定巩固同显赫人物的政治联系与往来。委 员会特别握到，有关迪·皮萨及海洛因交易中下落不明的钱款的争论会将所有这些 置于刑事案件中的被告境地。 他们说对了。 正是曼泽拉——奇尼塞家族的首领，召集委员会开会判处了萨尔瓦托·拉·巴 伯拉的死刑。现在，安格洛已经让他为此付出了代价。报仇雪恨之后，安格洛同其 他人一样逃之夭夭——但他却未能逃脱。1963 年5 月24日凌晨一点二十分，他从 米兰市的情妇吉奥文娜家里出来，偷偷地上了自己的欧佩尔牌轿车。路上不远处， 停着两辆小车，顶灯亮着。安格洛尚未来得及将车发动，只见那两辆车门同时打开， 从中跳出两人，左轮手枪子弹倾注在这个黑手党分子身上，尽管身中六弹，他还是 竭尽全力拔出手枪予以还击，起码射伤了一名袭击者。救护车赶到将他送往医院， 在那里，他竟活了下来，并且逐渐恢复了健康。 火并于1963 年6 月底达到高潮。6 月30 日，巴勒莫警察总部接到一个电话， 提醒他们注意被抛弃在查库里一条小巷中的一辆外观可疑的阿尔法·罗密欧牌轿车， 该地区就在巴勒莫市郊外，由格雷科控制。几分钟后，第二个电话被记录在案，打 电话的匿名者说，“别去触摸阿尔法·罗密欧牌轿车。” 警方才下需任何警告呢——就在一天之前，一辆阿尔法·罗密欧牌轿车在维拉 巴塔爆炸。一位正去上班的男人丧生，另一人终生残废。巴勒莫总部派了一支警察 巡逻队和一个工兵班前往检查这辆汽车。令人欣慰的是，他们发现安装在汽车后座 内的引爆装置纯属粗制滥造，有一条导爆线，点着过，但又熄灭了。汽车一只后轮 胎瘪了，这可以看作这辆车被遗弃的原因。警察小心翼翼地从后座移动装置，并打 开汽车尾盖。 接着，真正的炸弹开了花，七名工兵和警察被炸死，后座装置不过是个圈套而 已。 这辆阿尔法·罗密欧牌轿车停在英格纳尔住宅对面，袭击嫌疑落在正在发迹的 巴勒莫市黑手党分子托瑞塔身上，似乎还牵涉到巴塞塔。此事件就是尽人皆知的 “查库里大屠杀”，震惊的意大利民众从而加速了对黑手党大规模的制裁行动。 身中八弹的安格洛·拉·巴伯拉从医院被送到监狱。一个假人——身着曼泽拉 的质地最上乘的西服，头戴帽子，脚穿一只鞋——这是其主人的唯一遗物——被敛 在一副豪华奢侈的棺材内埋葬了。波塔·纳奥瓦家族分崩离析，大部分成员流离国 外。查希特杜去了巴西，那儿将是许多在逃黑手党人的栖息地。与此同时，警察在 西西里岛剑拔弩张，黑手党几乎偃旗息鼓，停止了活动。“查库里大屠杀”引起了 大逮捕，街面上黑手党走卒的踪影越来越乏见了。 据说，当时黑手党中有一人名叫米歇尔·卡瓦塔伊奥，他策划了攻击拉·巴伯 拉兄弟的行动。卡瓦塔伊奥的生命已近完结，但终结前仍发生了很多流血事件。 巴塞塔在黑手党内的一个密友邦塔特，是个年轻、英俊的西西里人，教名为 “法尔康”，他二十来岁就成了圣马瑞拉迪格苏家族的首领，当然是以鲜血为代价 夺来的。卡瓦塔伊奥对邦塔特怀恨在心，决定下令谋杀其副手伯纳多·迪阿那。这 顶任务交给了屈塞波·西尔查，于是，迪阿那被射倒在地，一命呜呼。 邦塔特大发雷霆——这简直是对他权力的严重蔑视与冒犯。他要相机行事。 1969 年，西尔查被流放到维纳托，邦塔特一发现他呆的地方便着手进行报复。 他委派了一个四人小组，驾车到达该地区将西尔查监视起来，以便他们制订出袭击 的最佳方案。西尔查见到几辆轿车在周围游移——以前没见过这几辆车——反常， 他疑心大起，居然违背黑手党戒规，打电话给警察。警方派来一辆巡逻车截庄了这 两辆外观可疑的轿车。在车内他们发现了四个人，配备着枪管锯短了的机关枪，半 自动枪等武器。其中三人是于1969 年又重操旧业的波塔·纳瓦奥家族成员，他们 的出现表明了该家族与邦塔特家族之间的关系。对于该家族来说，邦塔特就如同兄 长。重整旗鼓后的波塔·纳瓦奥家族的新头目皮波·卡罗也与邦塔特保持了密切关 系。 但西尔查毕竟在劫难逃，他终于被人在监狱外边于掉。他的妻子也遭到弹雨狂 袭而丧生。这次暗杀受命于邦塔特，听说邦塔特先生从未因采取这种谋杀方式而心 安理得过，尤其是对谋杀了西尔查的妻子一事他始终深感内疚云云。 卡瓦塔伊奥也没得到善终。1969 年12 月10 日，若干警察进入其公司公干， 卡瓦塔伊奥突然认出其中一个穿制服的人并非警察，而是与他作对的黑手党人，卡 瓦塔伊奥掏出手枪打死了他。另一名“警察”开了火，接着便是一场激烈的枪战。 卡瓦塔伊奥及另外三个被打死，冒牌警察带着他们死掉的同伴逃离现场。死者给扔 进停在外面的一辆崭新的阿尔法特牌轿车尾箱，杀人者消失于巴勒莫市川流不息的 车水马龙之中，无影无踪，只遗留下几支杀人凶器——枪。 卡瓦塔伊奥终于为阴谋反对拉·巴伯拉兄弟而送了命。 安格洛·拉·巴伯拉最终却也在一次黑手党屠杀中死于监狱。那是1975年的事 了，三个西西里人连捅了他八下，他不想死也不行了。 巴塞塔紧步查希特杜·格雷科的后尘逃往巴西。他走得恰逢其时，警方已对他 发出了缉捕令，罪名是谋杀。这个使别人“鹬蚌相争”以取“渔人之利”、被认为 参与过若干谋杀案的老狐狸又一次漏了网，逃之夭夭。 第一次火并徐徐谢幕，李吉奥掌了重权。他终止了实际上的紧急状态，又开始 搞起了“买卖”。其实，他是在为第二次黑手党战争铺路。他着手指派自己的属下 任职区域首领，从而导致了他本人、邦塔特和巴达拉门蒂三人之间的不和与反目。 1979 年，李吉奥派人暗杀了著名的法官特拉诺瓦，这是他亲自制造的流血事 件，并且是瞒着委员会硬作决定，撇开了那些可能会反对他的人。这种独断孤行的 行为，引起大家强烈不满，并最终促发第二次黑手党火并。 -------- 泉石书库 应天故事汇(gsh.yzqz.cn) 下一章　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