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的灾难 1978 年9 月28 日夜间，教皇保罗一世无声无息地去见上帝了。 第二天清晨，当女佣照例给他送去咖啡时，教皇早已不知在什么时候咽了气。 他的眼镜滑落一旁，手里拿着几张纸，脸上留着临死时痛苦的痕迹，床头小柜上有 一个药瓶。最先看到这一切的只有两个人——那位女佣和随着她的惊呼跑来的教皇 秘书。 第三个走进死者卧室的是梵蒂冈国务卿维洛特。这位先生独自在死者身边呆了 一会儿，离开时带走了死去的教皇身边的药瓶、眼镜、手稿和软底便鞋——这些东 西后来都不见了。维洛特命令教皇秘书弄来一册中世纪典籍《效法基督》，把它塞 进死者僵硬的手指，便向全世界宣布，教皇在临睡前阅读教会典籍时，猝死于心肌 梗塞。 可是，由于下属们口风不紧，维洛特的所作所为还是传了出去，天主教徒们和 舆论界强烈要求解剖教皇遗体，弄清真相。但在新教皇选出之前，维洛特是梵蒂冈 最高首脑，他断然拒绝了各方面的这一要求。教皇遗体经过三小时防腐处理后就被 匆匆安葬了。 五个月后，维洛特步保罗一世后尘，也翘辫子了，把一切秘密带进了坟墓。五 年后，英国作家戴维·亚洛普经过长达三年的周密调查，询问了无数梵蒂冈的知情 人和教皇身边的工作人员，得出了结论：教皇保罗一世死于黑手党的谋杀，并据此 写成了《以上帝的名义》一书。保罗一世1978 年8 月16 日当选为教皇，管理梵 蒂冈仅三十三天就暴死于床。据可靠情报，就在保罗一世猝死的那天晚上，他召见 了国务卿维洛特，给维洛特看了一份他准备撒换的人员名单，而且，其中就包括维 洛特本人在内。保罗一世准备改组梵蒂冈领导层的原因有二：其一，梵蒂冈银行主 管人员有营私舞弊行为；其二，梵蒂冈内部有一百二十名共济会秘密会员。从1783 年起，历代教皇曾多次颁发训谕，凡参加黑手党分支共济会的天主教徒，应一律革 除教籍，但现在教皇获悉，国务卿维洛特、梵蒂冈银行行长马尔钦科斯、马尔钦科 斯的副手辛多纳和卡尔维等人，全是共济会员，这使保罗一世震怒不已。教皇还查 明，在红衣主教科迪参与下，这个集团从教会财产中窃取了数千万美元。因此，保 罗一世气愤地对国务卯维洛特宣布，维洛特、马尔钦科斯和科迪必须自动退休。可 是，这些人却先下手为强，当晚，保罗一世就不明不白地死去了。 但是保罗一世生前却不知道，维洛特等人都受共济会头目杰利的控制。 一年后，与谋杀保罗一世有关的上述五个人中，维洛特、科迪和卡尔维相继被 一只看不见的黑手扼断了喉咙。随后杰利就退隐江湖了，后来有人见他在南美某地 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现在，辛多纳也因盗窃罪被美国政府判刑入狱，只有马尔钦 科斯仍在梵蒂冈。保罗·马尔钦科斯是美国芝加哥人，当年67 岁。60 年代初， 由于美国红衣主教斯佩尔曼的推荐，他当上了教皇保罗六世的保镖。这块材料善于 拍马奉承，很快获得了保罗六世的信任，当上了卫队长，接着又升任梵蒂冈银行行 长。此君属于“中山狼”一类的人物，得志便猖狂，一旦这个教会国家的财政大权 人其掌握之中，就公然声称：“向圣母玛丽亚祈祷不会给我们带来一分钱。”因而 肆无忌惮地大搞投机交易。保罗六世知人不明，留下了一个大大的祸胎。如今，这 颗毒瘤发作了。 传教士们痛恨尘世的罪恶，马尔钦科斯却与意大利黑手党串通一气收买赌场股 票。保罗六世大声疾呼世界和平，马尔钦科斯却在投资军火工厂。1972年，马尔钦 科斯通过卑劣的手段，非法将下属的一家威尼斯银行转卖给米兰黑手党头子卡尔维。 他的行径引起威尼斯天主教界及红衣主教卢恰尼的强烈反对。这位卢恰尼红衣主教 后来就是保罗一世。当时他赶到罗马，要马尔钦科斯取消与卡尔维的合同。马尔钦 科斯不屑一顾地冷笑，回答道：“干您自己的事去吧，少来干涉我的行动。”把卢 恰尼从客厅里轰了出来，卢恰尼一当选为教皇，就打算撤掉这个完全背弃了天主教 教义的梵蒂冈银行行长，这成了他的直接死因。保罗一世猝死的那天晚上，教皇宫 廷卫队的士兵两次看到马尔钦科斯出现在教皇卧室附近。一次在半夜前后，一次在 黎明时分。他在干什么？亚洛普在《以上帝的名义》一书中认为：“马尔饮科斯不 仅具有杀死教皇的理由，而且具有这种现实可能性。因为他曾长期担任宫廷卫队长， 独一无二地了解教皇的保安制度。” 为了弄清楚这一切，使教皇猝死之谜大白于天下，罗马一位检察官阿姆勃罗佐 利自告奋勇，毫无畏惧地着手调查马尔钦科斯与黑手党犯罪的联系，并动员意大利 反间谍专家瓦里斯科中校和警官米利亚诺参加侦察。1979 年7 月11 日夜，黑手 党用四颗子弹结果了这位检察官的性命。一月之内，瓦里斯科中校、米利亚诺警官 相继惨死街头。 但是，死神吓不住正义者。意大利米兰一群天主教徒对马尔钦科斯为所欲为而 不受惩罚气愤已极，他们给新当选的教皇保罗二世送去一封千人联名信，指控马尔 钦科斯与黑手党狼狈为奸，图财害命，却逍遥法外。 终于，保罗二世上台后两年，下令对梵蒂冈银行管理处的全部活动进行最严格 的审查。1981 年3 月，梵蒂冈新闻处发布宗教规令，重申禁止一切天主教徒加入 共济会，违者开除教籍。马尔钦科斯为了保住自己在梵蒂冈内部的影响，决定再次 采用除掉教皇的办法。于是，他重金起用了一个著名黑手党杀手阿里·阿贾，执行 暗杀保罗二世的使命。 阿里·阿贾的行刺将保罗二世击成重伤，可并没有使他命归黄泉。这一举动使 全世界深感震惊。紧接着就是对凶手漫长复杂的初审和复审，这一场长达数年的忙 乱使梵蒂冈内外都忽视了对马尔钦科斯的注意。保罗二世虽然侥幸逃得性命，但马 尔钦科斯的目的毕竟是达到了。 在漫长的审判中，马尔钦科斯难道不担心自己指使的凶手招供，使阴谋败露吗？ 天知道，是什么东西鬼使神差般地让阿贸胡说八道，却对马尔钦科斯只字不提。 1985 年5 月27 日，意大利法院在罗马正式开庭，审判谋杀教皇保罗二世一 案。为防止发生不测事件，法庭警卫森严，重兵把守。 想不到第一次开庭，教皇谋杀案的主要证人、凶手阿贾就大放厥词，狂吼乱叫 ：“我是耶稣基督，我宣布世界末日即将来临，一切都将毁灭！”“我不是凡人， 我是地球上独一无二的人，我是人类灵魂的伟大鉴定人，比弗洛伊德和达尔文要高 明一千倍、一万倍……”阿贾的举止不能不令人怀疑，他的精神是否已经错乱。 在审判的最初两周里，阿贾一再声明自己是耶稣基督，却拒绝陈述自己以前的 指控：1981 年行刺教皇乃是一个国际密谋。他说，进一步作证将会危及他的生命。 但后来，他又突然揭发：杀害教皇的命令来自苏联驻索菲亚大使馆，一个名叫“米 林科夫”或“马林科夫”的一等秘书为此支付了300 万西德马克。遗憾的是，在阿 贾以前的证同里，这个“米林科夫”或“马林科夫”乃是一位保加利亚间谍，是他 把阿贾介绍给苏联驻德黑兰大使馆一位官员的。面对前后矛盾的证词，阿贾最后不 得不承认，他的这种说法是编造的。 在随后的审判中，阿贾的揭发源源不断：1980 年，苏联委托土耳其恐怖主义 分子炸毁设在慕尼黑的由美国资助的自由欧洲电台和自由电台；1980年，三名保加 利亚人派遣他去突尼斯，暗杀突尼斯总统布尔吉巴和来访的马耳他总理明托夫，后 来此计划因过于冒险而作罢；1981 年1 月，他又被保加利亚人要求用无线电遥控 炸死来罗马访问的波兰团结工会领袖瓦文萨，后来这一计划因被警方得知而取消… … 驴唇不对马嘴。 阿贾的这些指控或违背事实、漏洞百出，或前后矛盾、难以置信，或根本无法 查证。由于他出尔反尔，随意地增减证词和一再地承认自己是在胡编乱造，审判无 法顺利进行，他的可靠性大成问题。甚至连主持审判的法官塞韦里诺·圣阿皮基也 对阿贾的这种无赖行径感到厌倦：“我怎么能知道老的说法和新的说法哪一种是谎 话。” 法庭外面，马尔钦科斯得意地笑了，笑得好奸猾好阴险。混乱之中，这块材料 又一次平安过关，坐稳下交椅。在那些紧张得让人透不过气来的日子里，这个幕后 策划者就像个没事人一样，以年近七十的高龄，竟偷偷带着一个二十刚刚出头的情 妇，满世界兜风，上南美游山玩水去了。 经历了这么一场大大的虚惊。可敬的马尔钦科斯先生总该收敛一些了吧？可事 实是：没有。这个戴着教职神圣帽子的老牌匪徒，继续导演着一幕幕丑恶的悲剧。 1982 年6 月18 日清晨，薄雾濛濛，伦敦《每日快报》的一名职员在上班途 中经过泰晤士河上的布拉克弗拉亚斯大桥。他偶尔向下一望，看到桥下钢架上赫然 挂着一具衣着完整的尸体，脚尖摇曳在浑浊的河面上。警察经过检查，发现尸体衣 袋里装了价值13000 美元的各种外币。还装了12 磅重的石块和砖头。经鉴定，他 就是意大利最大的私人银行盎布洛西亚诺银行的董事长罗伯托·卡尔维。卡尔维一 周前在意大利神秘失踪，现在却发现死在伦敦，不禁引起西方社会和金融界的震惊。 英国警察当局和法医在尸体身上找不到斗殴、挣扎、枪击或服毒等迹象，因此判定 其为自杀。可卡尔维的儿子和意大利许多朝野人士则肯定这是一桩谋杀案。 就在前一天，6 月17 日，跟随卡尔维多年的女秘书格拉齐拉·考洛彻从这家 银行在米兰的总部大楼的四层上坠楼身亡，留下一纸绝命书说：“但愿卡尔维为他 犯下的种种罪行受到加倍诅咒！”但人们怀疑这也是一起蓄意的谋杀，这就使整个 事件增加了更重的神秘色彩。 盎布洛西亚诺银行是意大利最大的商业银行，在15 个国家中有业务活动。这 次发生的事件，牵涉到两起死亡案件，12 亿多美元的借款倒账，二百多家国际金 融机构无法收回贷款。这威胁到整个国际银行制度的稳定，形成意大利战后最严重 的金融风暴。 盎布洛西亚诺银行的问题由来已久，首先要从它死去的董事长卡尔维与黑手党 徒马尔钦科斯的关系说起。 1946 年，卡尔维年方26 岁，进盎布洛西亚诺银行的国外业务部当一名小职 员。当时这还是一家名不见经传的省级小银行，但已经同米兰的天主教上层挂上了 钩，所以银行虽小，地位颇稳。卡尔维在工作上勤勤恳恳，逐级高升。1971 年， 他被任命为总经理后，就力图把它从一家地区性小银行扩展为强大的国际金融机构。 三年以后，卡尔维成为副董事长，1975 年终于登上了董事长的宝座。从那时开始， 他与梵蒂冈银行行长马尔钦科斯挂上了钩，后者答应借用教廷的名义大力支持卡尔 维建立海外业务网，但卡尔维必须支付数以亿计的“好处费”给马尔钦科斯。从此， 卡尔维仗着与天主教廷这个神通广大的“朋友”的密切关系，以此作背景大肆活动， 扩大势力范围。他在海外成立了上百个“分支机构”，这些机构给卡尔维带来了巨 大的好处。 例如在巴拿马，根据当地法律，企业仅以一万美元开张以后即可大量贷款，卡 尔维在巴拿马一国就成立了这样的“皮包公司”达12 家之多。卡尔维还在意大利 的米兰收购了有73 年悠久历史的里卓利出版公司45％的股票，从而对该公司出版 的意大利最大的日报掌握了控制权。这引起了许多意大利朝野人士的关注。 由于卡尔维的活动日益引起怀疑，意大利中央银行从1978 年起即对该行进行 严厉的审查。但卡尔维仗着和梵蒂冈教廷的特殊关系，继续变本加厉地买空卖空。 到1981 年为止，他通过向欧洲货币市场等国际银行筹款，向巴拿马等地的“皮包 公司”提供总数为12 亿美元的巨额贷款。1982 年，意大利里拉对美元的比价大 跌，盎布洛西亚诺银行的12 亿美元贷款无力偿还。同年5 月31 日，意大利当局 命令该行报告它给拉美的贷款详情。几天之后，卡尔维在该行一次紧急董事会议上 受到空前的责难，董事们纷纷质问当家的：账面上无从查找的六亿多美元巨款哪里 去了？形势急转直下，卡尔维只好连夜赶往梵蒂冈，请求马尔钦科斯将从盎布洛西 亚诺银行得到的数亿美元“好处费”“还借”一半给他，以便他在银行内部不至于 受攻击太多而下台。但“好朋友”马尔钦科斯冷冰冰地拒绝了卡尔维，只给了他一 番什么“朋友是朋友，金钱是金钱”的训诫。第二天，卡尔维突然失踪。6 月17 日，意大利银行指派专员进驻盎布洛西亚诺银行，其后就传出卡尔维及其女秘书的 死讯。于是该行存户纷纷提款，债主索债，银行陷于瘫痪。8 月6 日，意大利财政 部下令清理盎布洛西亚诺银行，同时批准成立一家新银行接管其全部业务。8 月26 日，米兰法庭正式宣布盎布洛西亚诺银行因无力偿还债务而破产。 因和马尔钦科斯这样的黑手党徒关系密切，卡尔维生前终日担心自己的安全， 每次出门旅行都要带十二名贴身保镖并包乘专机；后来发展到每次出行包两架飞机， 一架空机飞向宣布的“目的地”，自己则乘另一架飞机飞往别处。他在1981 年内 个人的保安费支出达100 万美元，其提心吊胆之状可想而知。 但结果仍未能免于一死。 马尔钦科斯不愧是在“教皇”身边工作的人，他比上帝还神通广大。 盎布洛西亚诺银行丑闻及其与梵蒂冈银行行长的特殊关系被揭露以后，舆论大 哗，一夜之间，马尔钦科斯又一次成为“新闻人物”。马尔钦科斯与卡尔维的勾结 由来已久，马尔钦科斯一直是卡尔维金融王国的主要据点——盎布洛西亚诺—骚拿 银行的董事。这样的消息闹得罗马满城风雨，神圣教廷那层金色的辉煌色彩陡然变 得斑驳陆离。梵蒂冈教廷不得不指定一个国际三人小组来调查梵蒂冈国家银行在这 一丑闻中究竟充当了什么角色，新闻界挖苦这个国际三人小组为“三智者”——三 个绝顶聪明却又拿不出任何结论的偶像。这很清楚地说明，人们对这次调查实在没 有抱太大的信心。 不过，“三智者”的确还是有点工作成绩，弄清楚了一些情况： 一、“上帝的银行家”马尔钦科斯早在1973 年就与世界各地黑手党的一些金 融犯罪活动有所牵连。 二、美国司法部打击黑手党小组纽约办事处主任阿隆沃德现在是纽约市开业律 师，他说在十年前的金融犯罪调查中，就有迹象表明马尔钦科斯是参与者之一，但 在查证过程中原有的秘密档案材料却被一把“意外”之火烧了个干干净净。梵蒂冈 的《主日观察家》周报第二天却兴高采烈地欢呼：“上帝之火把一派诽谤胡言化为 可耻的灰烬。”这件事后来在美国出版的一件纪实著作中重新被揭露。这本书的书 名叫做《梵蒂冈的瓜葛——黑手党和天主教会之间十亿美元伪造股票交易的惊人内 幕》，出版于1982 年秋季，作者是理查德·哈默。 纽约曼哈顿区检察署在对市区的一家酒吧间进行电话窃听中了解到，有大批被 窃的和伪造的股票及证券正被设法偷运出国，联邦调查局闻讯后立即进行侦察。阿 隆沃德说，在侦察中，马尔钦科斯被怀疑是幕后策划者之一，正在继续取证时所有 原始材料却化为一缕青烟上青天了。“意外事故”的解释令人啼笑皆非，难以置信。 三、从已有的意大利警方电话窃听记录中了解到，意大利黑手党季诺维塞家族 的一名成员文森特·里卓要到慕尼黑去同两名德国工业家商谈索还数百万美元巨额 债款问题，而里卓在这笔贷款交易中使用了美国洛杉矶可口可乐公司和克莱斯特汽 车公司的失窃股票。后来意大利警方在调查中却意外地发现这笔非法股票来自梵蒂 冈国家银行，作为行长的马尔钦科斯先生自然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但这个案件报 到意大利政府时却不知什么缘由被压了下来。 “三智者”越调查，了解到的类似情况就越多；了解的情况越多，他们的心里 就越发毛。终于，三位“智者”作出了明智的决定：停止调查，去西班牙海滨“休 假”。这样缄口而去，会使心黑手辣的马尔钦科斯感到满意，而他们并没有就此推 卸责任，岂不两全其美？ 经过一个夏天的“休息”之后，三位“智者”重返梵蒂冈时，已把他们的调查 结果“忘”得干干净净。与此同时，战后意大利最大的银行丑闻这场重头戏又重新 拉开帷幕。这一幕的主题是意大利金融当局同梵蒂冈教廷之间的短兵相接。前者力 求迫使后者担一部分债务责任，偿付盎布洛西亚银行倒闭拖欠的部分债款；后者由 “上帝的银行家”马尔钦科斯在幕后操纵，借口维护神圣教廷的尊严，拒绝认罪。 可是，事态发展到如此地步，梵蒂冈国家银行想洗刷自己深深卷入这一丑闻的瓜葛， 已是难于上青天。各方舆论对于一向神圣不可侵犯的梵蒂冈教廷和它守口如瓶的财 务内幕提出了越来越多的疑问。教皇保罗二世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几乎喘不过气来。 终于，1982 年11 月，罗马教皇和红衣主教团接受它指派的三人小组关于盎 布洛西亚诺银行事件的一份调查报告，宣称梵蒂冈国家银行无意中受到了盎布洛西 亚诺银行已死的董事长卡尔维的欺骗。同时，教皇保罗二世公开承认：梵蒂冈必须 改革财务，更多地依靠信徒们的直接奉献，而不应依靠参与金融交易。教皇说： “今后梵蒂冈的财务目的不着眼于积累资财和增加收入。” 卡尔维的阴魂已下十八层地狱，对于任何关于他的指责都再也无法对证。可身 中铅弹、死里逃生的教皇保罗二世还要代人受过，为他身边“犹大” 式的人物马尔钦科斯的罪责向全世界公开认错。倘若那位不明不白去见了上帝 的保罗一世九泉有知，也会为天主教的这种宰相肚量而啼笑皆非巴？ 风雨之中，马尔钦科斯平安过关，稳稳地坐在钓鱼台上微笑。那些受害者不知 能否笑得出来？ 人们不禁会问：难道仅仅是黑手党创造出了马尔钦科斯这种不倒翁吗？ 别的人是否也负有责任？有良心的人不妨扪心自问。黑手党是一场世纪性的温 疫。 黑手遮盖天日。 这场挣不脱、猜不透的噩梦不知何时方能苏醒。 -------- 泉石书库 应天故事汇(gsh.yzqz.cn) 下一章　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