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基·耶尔的一桩义举
      
          1919  年8 月4 日那天,闷热得让人无法忍受。正午,气温达到了华氏95度—
      —就在这时,两个衣冠楚楚、穿着棕榈滩套装、戴着巴拿马草帽、相貌凶恶的人,
      溜达着离开热闹的弗拉特巴什大街,来到布鲁克林商业区的奥林匹斯山餐馆。
      
          “你们好,我的好朋友们。”老板尼克·科罗瓦斯用带着浓重的希腊口音的声
      音欢迎着这两个人,他认识这两位顾客。弗兰基·耶尔是那个下流社会中升得最快
      的匪首之一;他那肌肉发达的矮胖的同伴和重要助手“小奥吉·皮萨诺”安东尼·
      卡法诺也同样有名。
      
          “来,让我给你们一张靠近后面大电扇的桌子,在那儿你们就凉快了。”
      
          科罗瓦斯主动提出。这个说话柔和、很有风度的餐馆主人自从1918  年那个阴
      沉的冬夜之后就把耶尔看作了英雄。当时,一个最多有10  岁的男孩正在餐馆外的
      一个临时报摊上兜售晚报。那天晚上,在那一摞摞报纸本该售光的钟点,它们仍然
      堆得很高,那是该呆在室内的天气,大街上空无人迹。
      
          尼克·科罗瓦斯眼看着耶尔向那个男孩子走过去,用一张干净的50  元钞票把
      他报摊上的报全买下来,并粗暴地命令他:“回家去见你妈妈。”
      
          科罗瓦斯从来也没有忘记那件事。对于一个来美国之前只知道贫穷,通过自己
      的力量,通过洗盘子,而后做厨师,直到好不容易攒够了钱开自己的餐馆的贫穷的
      斯巴达村庄的移民来说,这个下流社会的恶棍对于那个报童的举止无疑是一种真正
      慷慨的榜样。
      
          他把客人们安置好,让他们点了菜,而后走进厨房去确保饭菜做得使弗兰基和
      皮萨诺满意。耶尔对皮萨诺评论说,尼克不像他通常那样热情。
      
          当尼克把食物端出来,为客人摆好时,耶尔问他,什么事正使他不安。
      
          尼克只是耸耸肩说一切正常。耶尔并不相信他的话。
      
          “尼克,你心里有事,我的好朋友。是什么事?有人使你烦恼?你和这儿的帮
      工有麻烦?”
      
          尼克摇摇头,“不,根本不是那样的事,它是一件私事……”
      
          他的声音渐渐变小,没有了,于是耶尔感到,一个极大的问题正在折磨着尼克。
      
          “我们到后房去吧,在那儿我们就可以谈谈了。”耶尔提议。他站起身,一只
      手伸进裤兜,掏出一摞现金来。他抽出一张十元钞票,打发皮萨诺到附近一家酒店
      去取一瓶威士忌来。
      
          皮萨诺因来以后,三个人退到了后房。斟了酒,弗兰基和皮萨诺又询问尼克的
      困境。
      
          尼克的话说得相当犹豫,他很努力地说:“是因为……我的女儿……奥林匹亚
      ……你认识她,弗兰基……两个月以前为了她的生日你给了她20元……”
      
          耶尔认识那个姑娘,她长着一张天使般的面孔,鬈曲的茶褐色长发垂在后背上,
      她今年8 岁。
      
          尼克解释说:在过去几周里,奥林匹亚异常的忧郁,经常没有任何明显的原因
      就哭泣,并且拒绝吃饭。
      
          “这根本就不像我的女儿。”尼克说。“最后我们把她带到医生那儿,但他找
      不到她有什么毛病,他认为她正在经历一个阶段,但我妻子和我知道肯定有什么事
      不对头。”
      
          最近,那个小姑娘总是在深夜醒来,在恶梦中尖叫。“我看不了我的孩子哭,”
      尼克表示。“那使我沮丧。而且更糟的是,她甚至不肯谈是什么正在使她不安,我
      们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耶尔想出了一个直接的解决办法。
      
          “你知道我打算为你做什么吗?我要让玛丽·德斯帕诺这个周末把奥林匹亚带
      到科尼艾兰去。也许她在那儿骑几趟马,吃一些冰淇凌后,会向玛丽坦白,告诉她
      有什么事正在烦扰她。”
      
          玛丽·德斯帕诺是一个像圣徒一样的45  岁的寡妇,孩子们很喜爱她,他们中
      许多人把她当作知心人。他们能够把自己的私人生活的事和最重要的问题告诉她,
      那些是他们不敢去和自己的母亲讨论的。
      
          玛丽果然不负那尔之托,她把事情办得很周到。在那个星期天,玛丽把奥林匹
      亚带到了布鲁克林海岸那个著名的夏日游乐场。在那儿,她们在骑了一圈马,吃了
      些热狗、棉花糖之后,那个小姑娘终于松了口。
      
          玛丽·德斯帕诺找到了耶尔,把一直使尼克的女儿十分愁苦、总做恶梦的原因
      告诉了他。弗兰基·耶尔喊出了一连串脏话,把手重重地拍在墙上,使镜框发出嘎
      啦嘎啦的响声,灰泥中留下了一条裂缝。
      
          玛丽走后,耶尔往餐馆打电话,请尼克让他妻子为下一个星期日准备正餐。
      
          “我想和你与玛丽亚一起吃饭,而且一定把你兄弟乔治也请来,那是非常重要
      的。但孩子们将不和我们一起吃饭,玛丽将带奥林匹亚和你的两个儿子去科尼艾兰
      再玩一次。”
      
          尼克的宴请设在克林顿大街的一座褐色砂石大楼里,离餐馆不过八个街区远。
      尼克在门口迎接了弗兰基·耶尔,把他引进了起居室,尼克的妻子玛丽亚和兄弟乔
      治已经坐在了那里。
      
          稍稍谈了一会儿之后,科罗瓦所太太道了对不起,起身去准备正餐。二十分钟
      以后,她把烤牛腿和各种花色配菜端到了桌上,并召唤耶尔、她的丈夫,还有小叔
      子,进了餐室。
      
          吃饭的时候,谈话挺简单,没有拘束。玛丽亚把盘子收干净后,端上了传统的
      土耳其咖啡、希腊人的餐后精美食物、巴拉圭餐末点心,还有小杯的加香料的白兰
      地。
      
          直到这时,科罗瓦斯一家人还不明白耶尔安排这场聚会有何目的。耶尔喝下了
      他的最后一口白兰地,向主人转过身去。
      
          “尼克,”耶尔愁眉苦脸地开口。“我有关于奥林匹亚的很坏的消息。
      
          她做恶梦的原因是因为……”
      
          耶尔的话音渐小,几乎没有了。但只是片刻,他的目光燃烧起来,烈焰熊熊,
      而这怒火是烧向尼克的弟弟,小奥林匹亚的叔叔乔治。
      
          “这个混蛋,”耶尔一个手指指着吃惊的乔治·科罗瓦斯,紧咬着牙说,“这
      个畜生,一直在干你的女儿,那就是她一直做恶梦、一直沮丧不安的原因。”
      
          尼克极为震惊,转过身,无法相信地怒视着弟弟。他的面孔突然变成了一张黑
      色的面具。
      
          乔治笔直地坐在桌旁他的椅子里,呆若木鸡,面色惨白。
      
          尼克还没能说出一个词,耶尔就继续讲述了玛丽·德斯帕诺从奥林匹亚那里得
      知的事情。
      
          “这件事持续了两个月了——从你的弟弟的船为了修理驶入干船坞、他来看你
      的时候起。奥林匹亚告诉了玛丽,乔治怎么用给她巧克力的许诺哄她到地窖去。他
      对她做了邪恶的事情,而后,警告奥林匹亚,如果她把他正在对她干的事告诉任何
      人,他就杀了她。”
      
          尼克又转过身,再次难以置信地怒视着自己的弟弟。乔治跳起来往门口跑。耶
      尔叫道:“坐下来,你这个令人作呕的堕落的混蛋。”乔治顿时噤若寒蝉,乖乖地
      走回他的座位,肮脏的液体沿着颤抖的双腿沥沥拉拉流下来,弄湿了裤子、鞋子和
      地板。他等待着弗兰基·耶尔的下一道命令,浑身冒冷汗。
      
          当耶尔解开短上衣,从臀部的枪套中取出一支0.45  毫米口径的左轮手枪时,
      乔治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呈现出死灰色。
      
          耶尔竖起扳机,把枪管对准乔治的脑袋。“在有人正讲话的时候你不该这么没
      礼貌。”他咆哮着说。
      
          乔治靠着椅背,顺从地听着弗兰基·耶尔讲述有关奥林匹亚的痛苦经历。
      
          耶尔讲了奥林匹亚被她叔叔凌辱的最卑劣的细节,讲了他威胁她,如果她把他
      干的事告诉任何人就杀死她,还有恐惧怎样驱使她躲入一个惧怕与混乱的躯壳中。
      尼克夫妻完全垮了。耶尔讲完,向尼克转过身去,把手枪放在他面前的桌上。“超
      乎这个世界上的任何事,尼克,”耶尔用一种缓慢而又有节奏的语调说,“我极想
      杀死你这个下流的混蛋弟弟。但我不自私,我不想剥夺你的那一荣誉。”
      
          尼克不相信地凝视着耶尔。
      
          “……你想要……我……杀死……我的弟弟?”他结结巴巴地说。
      
          耶尔盯着尼克,眼睛眯成了缝。
      
          “我知道你是一个文雅、举止温和的人,我的朋友,但我这么麻烦地去努力发
      现正在使奥林匹亚不安的事,并不是为了使你弟弟逃脱他该受的惩罚——从应该给
      予他的那一惩罚的唯一的人那里,而那个人就是你!”
      
          尼克的手慢慢地向桌上的那支枪伸去。乔治·科罗瓦斯始终蜷缩在椅子上,目
      光追随着哥哥的动作。
      
          尼克握住那支枪的时候,乔治突然用希腊语哀怨地叫道:“我的哥哥……
      
          不要!”但没有被人注意到。
      
          尼克·科罗瓦斯现在像弗兰基·耶尔命令他的那样,一心复仇。他把那支0.45 
      口径的手枪瞄准了乔治那正在出汗的太阳穴。乔治又哀求,“请求你,尼克……我
      忍不住。我是个不健全的人尼克尖叫道:“有你这样一个弟弟,我很耻辱。如果爸
      爸活着,他会亲手杀死你。但他死了,我要做那件事……”
      
          餐室陷入一种可怕的寂静中,只有那个被判处死刑的人那沉重的呼吸声打破了
      这寂静——而后又是尼克向他弟弟的头射去的迅速的两下枪击声。
      
          两个一模一样的洞撕开了乔治的太阳穴,鲜血从中喷涌而出。
      
          看到小叔子坍倒在桌上,脑袋落在巴拉圭餐末点心中,玛丽亚歇斯底里地尖叫
      起来。
      
          枪响的回声平息下来后,耶尔迅速地行动起来。
      
          “好,尼克,抓住他的脚,帮我把尸体放在厨房的地板上,”他吩咐道,“我
      不想让血溅到这儿。”
      
          耶尔把乔治柔软的上身夹在腋窝下,把死人从椅子里拽出来,尼克则从地板上
      抬起了他弟弟的双脚。他们把乔治的尸体抬到厨房,放在亚麻地毯上。
      
          过后,玛丽亚擦去了从头部的那两个伤口中滴到地毯上的血迹。
      
          那天晚上大约九点钟的时候,黑暗降临。耶尔和尼克把用毯子裹着的尸体抬到
      大街上,塞在尼克的轿车行李箱内,驱车奔向新泽西渡口。
      
          他们的目的地已经由这个黑手党的霸主规划好了,去一个被杂草覆盖着的违法
      倾倒垃圾的地方。他们在尸体上洒下生石灰,只需几天,血肉和骨头就会完全分解。
      
          他们一言不发地开车回家,在一周内没有联系——直到尼克给耶尔打了电话。
      
          “我非常好的朋友,”他说。“我想告诉你我的小女儿的情况有了多大的改善。
      她又像以前那样说笑了。而且她又吃东西了,最重要的是,她不做恶梦了……”
      
          耶尔静静地听着。尼克的声音沉默了一会几,终于又说话了:
      
          “弗兰基,我想谢谢你。我知道,你做的事是因为你爱孩子们——而且你不愿
      意看到他们以任何方式受到伤害。你是个非常好的人,为此,称你为我的朋友我很
      自豪。”
      
          耶尔为那些感情向尼克道谢,而后自己说了几句话:
      
          “尼克,我知道你刚才说的话是诚心诚意的,你真是那个意思。正是由于你我
      是这么好的朋友,我想给你点儿劝告:
      
          “永远不要忘记:我们只是在不得不那样做时才杀人。他们死了——是因为他
      们罪有应得……
      
          “而你的弟弟,哼,乔治——去死吧——他自作自受,活该!”
      
          弗兰基·耶尔的这件善事被尼克夫妇记了一辈子,又被奥林匹亚记了一生,他
      们都认为耶尔是个非常好的人。
      
          事实可不见得如此。事情往往是这样:好人偶尔干一件坏事,便是罪大恶极;
      而坏人偶尔干一两件好事,便“功德无量”。
      
          事实上,“功德无量”的弗兰基·耶尔杀人抢劫,恶债累累,实在称不上是好
      人,更不用说是个“非常好的人”了。而且,大家也看得出,就算他所做的这桩义
      举,也是违法的,是在犯罪。
      
          初期的美国黑手党迅速积聚了力量,从而引起当局的恐慌。恫吓和敲诈勒索是
      “黑手”专门从事的一种刑事犯罪活动。
      
          美国警方在同“黑手”的斗争中,迅速把自己的视线转向西西里岛,因为美国
      的西西里匪徒同自己家乡的同胞和同事关系实在太密切了。
      
          美国警察局职员约瑟夫·彼得罗西诺奉命出差到了西西里,他曾试图搜集移居
      美国的意大利犯罪分子的情报,但他来到巴勒莫五小时就被人从背后开枪打死了,
      凶手没有找到。恰巧正是美国黑手党的鼻祖、西西里岛的传奇人物唐·维托被指控
      为杀死彼得罗西诺的凶手,但唐·维托逃避了追究,因为他有不在现场的可靠证据。
      一个地方议会的议员(!)声明说,波得罗西诺被杀时,唐·维托一直未离开过他
      的家。
      
          彼得罗西诺到底死于谁手?唐·维托无疑嫌疑最大,而从他的脱罪逍遥来看,
      至少可以知道,“黑手”从何时起就已形成了“跨国巨网”,以及它的阴影附在什
      么人物身上才变得可怕起来。
      
          据说,唐·维托先生一生反对使用暴力,在他辉煌灿烂的生命历程里,他只杀
      死过一个人——只有一个?!
      
          而彼得罗西诺何幸,竟做了唐·维托的这个唯一?!
      
          意大利黑手党在西西里岛与法西斯进行殊死搏斗时,美国黑手党正在蒸蒸日上,
      一日千里,干出了许多轰轰烈烈的事业。
      
          有组织的犯罪活动汇集在一起,并于1920  年至1933  年所谓“禁酒法令”
      
          时期形成统一的全美组织。从事投机活动的匪徒巧妙地利用了禁止公开出售烈
      性饮料的机会,神话般地大发横财。在这场争夺利润、争夺销售市场的残酷斗争中,
      来自西西里第一批移民匪徒的势力占了上风,打开了向权力攀登的道路。那些在残
      暴的20  年代早期的勇敢的幸存者中,有许多人在3O  年代作为黑手党霸主而出现,
      并在40  年代,50  年代,60  年代,甚至70  年代,保
      
          持了他们的势力。
      
          时至今日,黑手的阴影越来越大,在美洲大地上恣意游荡,并在纽约形成了甘
      贝诺、波拿诺、吉诺维斯、路其斯、科伦坡等五大“家族”,他们能够永远赶上
      “新潮”,他们积累的财富比一百多层的帝国大厦还高。当欧美的亿万富翁在前台
      出尽风头的时候,他们却乐于谦虚地坐在幕后默默操纵。
      
          他们打家劫舍,杀人如麻,却永远不认为自己是罪犯,自称为“光荣的社团”,
      将自己的所作所为叫做“科札诺斯特拉”。这是意大利语,意思是“我们的事业”。
      
          他们藐视法律,瞧不起政客,无心过问政治,但只要愿意。他们能在60年代帮
      助约翰·肯尼迪竞选美国总统,并在选举战的最后关头用成捆的美元作台阶使肯尼
      迪登上白宫宝座。他们常使用暴力,本世纪美国历史上最大的一桩谋杀案——1963 
      年肯尼迪总统头上中的那颗子弹,竟也是拜美国黑手党所赐。肯尼迪之死:成也黑
      手党,败也黑手党国际政坛,风云变幻,留下了许许多多让人永远弄不清的疑团。
      但最让人感到不可恩议的还是美国总统肯尼迪的被刺身亡:一个拥有全世界六分之
      一财富的国家,一个拥有全世界最多警察的国家,一个在世界上侦讯手段无与伦比
      的国家,它的总统在光天化日之下,被打得满脸开花,最后却不了了之。虽然公布
      了一个长达几十万字、共26  本的调查报告,里面却没有一个结论能够说服美国人。
      
          然而更令人吃惊的还在后头,1988  年美国社会“爆”出了一层层惊人内幕:
      肯尼迪总统生前与黑手党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而射中他的那两颗子弹也是来自黑
      手党。
      
          约翰·肯尼迪44  岁当上总统,创造了美国总统中的年轻之最,并且是第一位
      入主白宫的天主教徒。他于1960  年11  月8 日当选,1961  年1 月20  日就职,
      执政千日,于1963  年11  月22  日遇刺身亡。
      
          年轻的民主党参议员为什么能够在竞选总统的激烈政治角逐中取胜?他上台后
      是否参与了暗杀卡斯特罗的阴谋?为什么出任不到三年就遭暗杀?直到总统身亡25 
      年后的1988  年,他的情妇朱迪丝·坎贝尔·埃克斯娜才第一次向美国公众揭露了
      肯尼迪与黑手党的关系,提供了解答这些问题的最新线索。
      
          肯尼迪号称美国历史上最杰出的总统之一,然而人们很早以前就了解到他还是
      个好色之徒。此人热衷于女人的程度仅次于政治。埃克斯娜就是肯尼迪众多情人中
      的一个,但她并非普普通通的情人,她的出现影响了整个美国历史。
      
          埃克斯娜出生于加利福尼亚,幼时因车祸受伤而不能去学校读书,就请了家庭
      教师。她姿容出众,堪称国色天香,16  岁步入好莱坞并结识了演员威廉·坎贝尔,
      两年后与他结婚,七年后离婚,那是1958  年。
      
          一年后,埃克斯娜偶然结识了演员弗兰克·西纳特拉,几天后,西纳特拉邀请
      埃克斯娜去夏威夷旅游,这时两人的关系已发展到床上。一天晚上,两人正在寻欢
      作乐时,另一个女人却开门进来,到了他们床前,原来这女人是应西纳特拉之约来
      做群体性游戏的。埃克斯娜非常难过,感到受了侮辱。
      
          尽管西纳特拉支走了那女人,但他们的关系还是完结了。为赔罪,西纳特拉请
      埃克斯娜到拉斯维加斯去观看他的演出,在那里,西纳特拉将埃克斯娜介绍给约翰·
      肯尼迪。
      
          那一天是1960  年2 月7 日。肯尼迪当时正在弟弟特德的陪伴下参加民主党总
      统候选人的竞选活动。每当回忆起那个夜晚,埃克斯娜总是兴奋得像个小姑娘:
      “和杰克谈话时,他一个劲儿对你说话,他对每件事、每个人都十分好奇,他喜欢
      闲谈。那一天夜里他怎么也不让我离开他的身边。”在谈话中肯尼迪因要发表演说
      离开了一个小时,肯尼迪的弟弟特德就想对埃克斯娜非礼,遭到了她的拒绝。
      
          第二天,肯尼迪在西纳特拉的住处邀请埃克斯娜吃午饭,宴席持续了三个小时。
      席间,他们从家庭生活到天主教义无话不谈。埃克斯娜还告诉了肯尼迪他弟弟昨天
      晚上向她求爱的事。肯尼迪淡然一笑,说:“这个小坏蛋,你得原谅他的年轻妄为。”
      
          以后的一个月里,肯尼迪几乎天天给埃克斯娜打电话。“他问我一天过得怎么
      样,我看见谁了,做了些什么;而我则问他关于竟选的事情。他显得急于见到我,
      我得意得几乎飘飘然了,世界看上去多么美好!”埃克斯娜回忆着那难忘的往事。
      
          他们约定3 月7 日在纽约相见,而转天就是新罕布什尔州的初选。
      
          那个夜晚他们是在谈情说爱中度过的,“杰克显得无比钟情,他很注重我的感
      情,对我既体贴又温存。不过后来,由于他体力欠佳,而且把白宫内养成的傲慢习
      性带到床上,因而他似乎总是在接受服务。”说起他们的床第之欢,埃克斯娜感慨
      万千。
      
          “令我惊奇的是,他在竟选总统的第一轮决战前夜竟是那样轻松,更令人难以
      置信的是,他在整个夜晚甚至没有提到过新罕布什尔。次日清晨,他送给我一束玫
      瑰花,打开一看,其中有一张卡片,上面写着:“想着你……J 。”
      
          一星期后,西纳特拉邀请埃克斯娜并把她介绍给其朋友萨姆·詹卡纳,埃克斯
      娜说:“我当时不知萨姆是芝加哥教父,但我确信他绝非等闲人物。”
      
          这样,埃克斯娜既认识了詹卡纳又与肯尼迪有肉体关系,这使她很快成了肯尼
      迪与黑手党之间穿针引线的关键人物。
      
          1960  年4 月6 日,肯尼迪第一次提出要埃克斯娜作他与黑手党联络的信使。
      那是在乔治敦肯尼迪的府邸里,当时肯尼迪的妻子杰基外出未归。埃克斯娜是头一
      回来到肯尼迪住所,她说,在肯尼迪与他妻子作爱的床上和他幽会的滋味真难受,
      可是,“我对杰克极感兴趣,我需要和他在一起,这种欲望战胜了我的良心。”那
      天吃晚饭的时候,只有肯尼迪、埃克斯娜和一个叫比尔的说客在场。“他们两人整
      整一个晚上都在讨论西弗吉尼亚州初选的策略,杰克是天主教徒,他的竞争对手是
      耶稣教徒,而那个州的95%的选民是耶稣教徒,因而杰克感到非常头痛。杰克和比
      尔商讨带多少钱去西弗吉尼亚和谁在那个州有影响力。忽然,杰克转向我:‘你能
      悄悄为我与萨姆安排一次会面吗?’”
      
          埃克斯娜反问:“为什么?我可以问吗?”
      
          肯尼迪严肃地说:“我想我在竟选中需要他的帮助,这次会见越早越好。”
      
          对于能帮助肯尼迪,埃克斯娜十分兴奋,第二天一早她就打电话给詹卡纳,告
      诉他她本人要去芝加哥与他谈话。“我在4 月8 日早晨八点半来到芝加哥俱乐部与
      萨姆进行谈话。我告诉他,杰克想见他,因为杰克在竞选中需要他的帮助。我们商
      定四天后在迈阿密海滩枫丹白露见面。我打电话通知杰克,然后根据他的要求飞往
      迈阿密。”经过埃克斯娜的斡旋,肯尼迪与詹卡纳如期见面,他们的会谈取得了实
      质性的“成果”。现在看来,在总统竞选中,黑手党帮了肯尼迪大忙。
      
          1960  年1 月肯尼迪宣布参加总统竞选时有两大不利因素,即资历不够深和信
      奉天主教,后者尤其致命。在美国,基督教徒与天主教徒人数之比是二比一。在南
      部某些州,基督教徒则占绝对优势。在美国的政治棋盘上,天主教徒历来只是听人
      摆布的小卒子。民主党人充其量只不过希望有个天主教徒做副总统候选人,从而既
      可得到天主教选民的支持,又不失去反天主教选民的选票;而天主教徒做总统侯选
      人肯定被认为是不妥当的。在肯尼迪之前,已有天主教徒竞选总统惨败的例子:1928 
      年,总统候选人阿尔·史密斯就因其天主教徒的身份而引起大多数选民的反感,终
      于败北。肯尼迪深知自己的处境,1960  年3 月总统预选开始,经过激烈的角逐之
      后,肯尼迪和信奉基督教的休伯特·汉弗莱击败了其他几位民主党总统候选的提名
      人,居于领先地位。肯尼迪此时面临严峻的挑战,尤其是在基督教徒占95%的西弗
      吉尼亚州。在那里,他要想战胜汉弗莱显然不易,可是在5 月1O  日,一个奇迹使
      所有的基督教徒和天主教徒都不由得对肯尼迪刮目相看:肯尼迪以三比二的优势,
      在反天主教的西弗吉尼亚州击败了汉弗莱。这一胜利迫使汉弗莱灰溜溜地退出了竞
      选。这是总统竞选中第一次关键性的胜利,使肯尼迪有可能与共和党候选人一决雌
      雄。
      
          是黑手党的金钱使肯尼迪轻而易举地赢得了这生死攸关的五月大捷。
      
          谈到肯尼迪与詹卡纳4 月12  日在枫丹白露见面时,埃克斯娜说:“我不在场,
      但事后杰克来到我的房间。我问他会见进行得如何,他显得很满意并感谢我所做的
      安排。我们又谈了一个多小时竞选的事,然后杰克告诉我,如果他在7 月份得不到
      提名的话,他就和妻子离婚。他没有说他离婚是为了我还是其他女人,或是杰基要
      离开他去找新的男人。他只简单他说他们的婚姻不幸福,离婚是双方的协定。”
      
          肯尼迪离开时交给埃克斯娜一个信封,并让她在他走后再打开。埃克斯娜发现
      信封里装着两张一千美元的钞票。埃克斯娜说:“杰克想让我用这钱买件新的貂皮
      大衣或什么特别的东西。”她收下了这笔钱。
      
          虽然埃克斯娜不知道肯尼迪与黑手党达成了什么协议,但后来联邦调查局发现,
      黑手党为肯尼迪在西弗吉尼亚州竞选捐了巨款,其中大部分用于酬谢为竞选效力的
      主要官员。
      
          事实是,詹卡纳曾派大西洋城经营俱乐部事务的保罗·丹马向西弗吉尼亚控制
      竟选机器的行政、司法官员游说。他许诺,如果能为肯尼迪拉选票,事后可得酬金
      5 万美元。
      
          同年7 月,肯尼迪由民主党正式提名为总统候选人后,开始为11  月的总统大
      选作准备。他的对手是艾森豪威尔政府的副总统、共和党总统候选人尼克松。尼克
      松曾在出访苏联期间与气焰嚣张的赫鲁晓夫进行过轰动世界的“厨房辩论”,也曾
      因受到来访的英国政治耆宿的丘吉尔的赞扬而身价百倍。相比之下,肯尼迪不仅年
      龄上给人以未可信赖之感,而且在政治上也可以说是涉世不深。为了变不利为有利,
      肯尼迪必须做出更大的努力。在7 月到11月这四个月里,埃克斯娜又为肯尼迪和芝
      加哥黑手党头子詹卡纳安排了几次会面。大选时,肯尼迪在尼克松影响较大的伊利
      诺斯州获得多数票,以微弱的优势战胜尼克松,成为第三十六任美国总统。
      
          埃克斯娜透露:“杰克当选后,萨姆一直说,要不是他为肯尼迪在伊利诺斯州
      库克县作出努力的话,肯尼迪这辈子就当不成总统。”
      
          帮助一个美国人、一个天主教徒当选为基督教国家的总统,黑手党真是法力无
      边,令人咋舌不已。
      
          在肯尼迪执政的最初几个月里,他无暇顾及埃克斯娜,这期间邻国古巴出现的
      共产党政权成为主要的政治问题。但一时肯尼迪对中央情报局策划已久的猪湾行动
      计划还有些犹豫不决。当流亡美国的古巴人(大部分是黑手党分子)组成的古巴旅
      在猪湾登陆惨败后,上台仅仅四个半月的肯尼迪十分难堪。可他不知道,更危险的
      是得罪了黑手党,肯尼迪不懂黑手党的规矩:知恩必报,从而埋下了危险的种子,
      并最终为此送命。
      
          4 月28  日,即猪湾惨败后的第十一天,肯尼迪电召埃克斯娜,让她飞往拉斯
      维加斯,从罗塞利那里取出一封信然后飞往芝加哥交给詹卡纳。到达那里后,她安
      排了一次总统与黑手党头目之间的会晤。
      
          “那是在傍晚举行的一次简短会议。萨姆最先到达,然后是杰克。他一进门就
      搂住我说:‘对不起,我今天晚上不能呆在你这里。’他还要在民主党的一次宴会
      上讲话。尔后他走过去与萨姆握手,萨姆打招呼后没有称他为总统,而是直称杰克。
      我问他们是否希望我离开,杰克说:‘不,我希望你别走。’为使他们谈话方便,
      我走进俗室等待他们谈活结束。”
      
          第二天,应肯尼迪的要求,埃克斯娜飞往佛罗里达。她从罗塞利和詹卡纳处取
      出另外一封信,五天后飞回华盛顿。然后她立即打电话通知肯尼迪,并把信带给了
      他。
      
          见面时,肯尼迪半开玩笑地问埃克斯娜在佛罗里达是否过得愉快,他话中有话
      地说:“你在那里花了很长时间嘛?”
      
          埃克斯娜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她向肯尼迪撒娇:“亲爱的,我是为你才去那儿
      的。”
      
          她的杰克说:“萨姆怎么样?我可不愿你和他太亲近了,别让他把你勾引去。”
      
          堂堂的美国总统竟与黑手党头目争风吃醋了。
      
          第二天,埃克斯娜又来白宫吃午饭。饭后肯尼迪陪伴她来到卧室。“我看到两
      张床,杰克又引我穿过一凹室来到另一间卧室,那里有一张大双人床,我们在那儿
      幽会了一番。”肯尼迪送埃克斯娜出来时交给她一封信,让她转给詹卡纳。
      
          那年从春到夏,埃克斯娜往往数天或数个星期马不停蹄地自己花钱乘飞机或火
      车奔波于全国各地。她在肯尼迪、詹卡纳和罗塞利之间传递信件。她说:“信是封
      起来的,但没贴胶纸,信封上无任何字迹或标记,信的重量如一本杂志,我不知道
      里面是什么东西,也从未想知道。我总是随身携带这些信件,因为我知道那里面的
      内容对杰克太重要了。我只是想我爱杰克,他信任我,我在为他做重要的事情。”
      
          直到1975  年参议院委员会报告问世,埃克斯娜才猜到信封里的内容:“我意
      识到我那时是帮杰克安排利用黑手党刺杀卡斯特罗的计划。”
      
          黑手党对卡斯特罗这位古巴共产党强人把他们在古巴的夜总会和贩毒俱乐部扫
      荡得干干净净而怒火大旺,他们发誓要宰了卡斯特罗。在气势汹汹的古巴旅全军覆
      没后,他们决定用拿手好戏——暗杀,黑手党中直接参与向卡斯特罗投毒计划的就
      是詹卡纳和另一个叫约翰·罗斯利的家伙。根据埃克斯娜的回忆,詹卡纳肯定同肯
      尼迪总统面谈过此事,总统是什么态度那就不得而知了。
      
          白宫当时的电话记录表明,詹卡纳不止一次地从芝加哥住地给肯尼迪打过电话,
      同年8 月8 日,詹卡纳亲口对埃克斯娜说,他刚刚见过杰克。据后者推测,这次面
      谈是在白宫进行的。尽管从肯尼迪图书馆收藏的白宫登记薄上查不到詹卡纳的名字,
      但进入白宫会见总统,还有另外两个途径:一是应召来访者无须登记就可从另一个
      便门进入白宫;一是来访者用化名进入白宫。
      
          此时的黑手党,并非溜门撬锁的街头小贼,而是能登大雅之堂的江洋大盗。
      
          以后的时间里,肯尼迪遇到种种不顺心的事,无论是内政还是外交都受到了批
      评。心烦意乱的肯尼迪对埃克斯娜越来越专横。尽管如此,埃克斯娜仍在为肯尼迪
      传递那些令人疑窦难解的信件,在白宫和詹卡纳之间奔波。但有一天,她忽然发现
      自己成了联邦调查局的重大调查对象,她立即变得惊慌失措,向“杰克”求助。肯
      尼迪说:“他们不会把你怎么样的,萨姆是在为我们做事。”这种无关痛痒的安慰
      消除不了埃克斯娜心中的恐惧。总统终于大发雷霆之怒:“你应当学会应付这件事,
      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1962  年夏天,他们的关系彻底宣告完结。他们并没有发生争吵,只是彼此间
      再也难以相容。
      
          就在这一年,美国联邦调查局开始注意黑手党的活动。总统的兄弟,司法部长
      罗伯特·肯尼迪把黑手党大头目萨姆·詹卡纳作为主要调查对象(目前还无法证明
      罗伯特是否知道詹卡纳与约翰·肯尼迪的关系)。经常与詹卡纳来往的埃克斯娜因
      此也被跟踪。3 月22  日,联邦调查局局长胡佛在午餐会上告诉总统,埃克斯娜和
      詹卡纳有来往,而且还给总统秘书打过电话。胡佛说,联邦调查局正在调查黑手党,
      他向肯尼迪暗示,如果此事泄露,可能会损害总统的形象。这番话使肯尼迪无比震
      惊,他顿时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肯尼迪惶惶不安的是:此事败露,他将身败名裂,从此结束政治生涯:
      
          然而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一年多后,他活生生的血肉之躯会在枪声中毁灭。
      
          可能是为了忘记过去,埃克斯娜与肯尼迪分手后定居贝弗利希尔斯。1963年11 
      月22  日,肯尼迪遇刺身亡。消息传来,埃克斯娜登时浑身无力,瘫倒在地。
      
          1975  年,埃克斯娜与丹·埃克斯结婚,婚后第四个月,参议院委员会传讯了
      她。在听证会上,她一口否认肯尼迪总统知道她与黑手党的关系,她也从未在总统
      与黑手党之间充当过牵线人。
      
          然而现在她承认,15  年前她在参议院作证时撤了谎。“这是为了保护自己,
      如果我吐露真情,只有死路一条。”的确,与肯尼迪有来往的几个黑手党头子都先
      后下了地狱:1975  年6 月,詹卡纳前往参议院作证时,在家门口被杀,凶手逃之
      夭夭。参与谋杀卡斯特罗的另一个黑手党老板罗塞利,在参议院作证时,提到中央
      情报局企图暗杀卡斯特罗和詹卡纳在这一阴谋中充当的角色。几天以后,人们在迈
      阿密附近的海滩上找到了他老先生的尸体。由于这一事件涉及的主要人物都被暗杀
      了,埃克斯娜二十多年来一直守口如瓶。
      
          现在埃克斯娜身上的癌细胞已经扩散,她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不愿带着隐密离
      开人间。在恐怖中生活了这么多年后,她终于决定讲出肯尼迪总统与黑手党关系的
      一部分真相。
      
          那么,曾经是全世界新闻焦点,至今也仍是热门话题的肯尼迪总统遇刺事件到
      底如何呢?这本历史旧账中也涂满了黑手党的浓墨重彩。
      
          1963  年11  月22  日,在肯尼迪就任总统24  个月的时候,他到了得克萨斯
      的达拉斯,准备为民主党在该州的国会议席竞选奔走。就在当天早晨,《达拉斯早
      晨新闻报》刊登一则欢迎他的新闻加了黑框,这使肯尼迪预感到是一种不祥之兆。
      他恨恨地对妻子杰奎琳说:“今天,我们去的是疯人区!”与此同时,在一座仓库
      的高楼上,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李·哈维·奥斯瓦尔德——平静地将他的意
      大利卡宾枪装上子弹,然后瞄准正向夹道欢呼的群众频频招手的总统扣动了扳机。
      这一枪为约翰·菲茨杰拉德·肯尼迪的生命点了一个重重的符号,——休止符号。
      
          依据美国宪法,副总统约翰逊继任总统,他立即命令大法官沃伦领导一个特别
      委员会,对这桩“千古罪行”进行调查。沃伦委员会经过十个月的紧张工作,先后
      讯问过二万五千名证人,同有关人员作了二万七千多人次谈话,最后提交了一份60 
      万字的调查报告,达26  卷之多。但是后来发现,大山生了只小老鼠,虎头蛇尾…
      …
      
          李·哈维·奥斯瓦尔德被宣布为凶手。过了两天,他自己又被一个达拉斯居民
      杰克·鲁比杀死。委员会的结论是:精神失常的奥斯瓦尔德一个人单独行动,杀死
      了肯尼迪总统,而精神失常的鲁比同样是单独地杀死了奥斯瓦尔德。
      
          这简直是拙劣之极,就算是一个平民被杀,这个结论也漏洞百出,何况枪下亡
      魂乃是堂堂的美国总统,海陆空三军总司令。面对这个荒唐的报告,不免举世哗然。
      沃伦委员会十个月的紧张工作竟得出这么个骗小孩的结论,怪事何其多?!
      
          为了平息对此案的种种猜测,世界上最最了不起的新闻机构“美国之音”
      
          用37  种语言向全世界播发了沃伦委员会的调查报告——如果这也算调查报告
      的话。与此同时,它还被印成小册子,由二百多个美国驻外机构向全世界散发了数
      十万册,一再宣称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有任何人同奥斯瓦尔德策划和进行对总统进行
      谋杀,“无法证明判断谋杀动机”。
      
          26  年过去了,在世界范围内不断有人对沃伦委员会的所谓调查报告提出挑战,
      即使在当时,85%的美国人就表示不相信沃沦委员会的结论,因为疑点层出不穷。
      奥斯瓦尔德暗杀总统的事实一开始就没有得到证实,相反,种种情况说明,他不过
      是一个替罪羔羊。总统被暗杀后,有关这个案件的数十名证人被杀死了,似乎有某
      种强大的力量接连把他们——除掉。而肯尼迪总统谋杀案的档案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竟在层层现代技术的监控下不翼而飞。
      
          黑手党导演的谋杀案,你是永远无法找到黑幕最后一层的那个“老板”
      
          的。
      
          黑手党的法则是:施予人恩惠却得不到报答,那就必须以这个人的生命和鲜血
      作补偿。
      
          ——1919  年美国黑手党头目弗兰基·耶尔那种兴之所至偶尔力之的义举到今
      天似乎已成为历史陈迹,被时代洪流冲刷得干干净净,且一去不返了。
      
          黑手党的另一条法则是:谁知道的关于他们的内幕太多,尤其是司法和政界要
      人,那就必须被除掉(1976  年美国记者唐纳德·博尔斯便是因此丧生)。
      
          而这两条戒律,伟大的肯尼迪总统竟都触犯了。
      
          从30  年代中期起,黑手党就把古巴变成了自己的乐园,“科札诺斯特拉”
      
          的使者夺取了那里的赌博和贩运毒品两项生意;50  年代,黑手党“托拉斯”
      
          成了独揽哈瓦那所开的赌场的业主并取得了把毒品从西欧运进美国的最主要的
      最可靠的通道。黑手党匪徒对这个岛国如此称心如意,以至很多黑手党大头目都蜂
      拥于古巴并走居下来。但,美好生活到1959  年突然结束了,古巴的无产阶级革命
      取得了胜利,把腐朽制度连同“科札诺斯特拉”在古巴的分店一起埋葬了。
      
          一夜之间被剥夺了千百万美元利润来源的黑手党疯狂了,他们把大胡子卡斯特
      罗恨到了骨头里。
      
          新奥尔良的黑手党头目卡洛斯·马塞罗,就是极度仇视古巴革命的一个。
      
          他曾经往在古巴,是古巴独裁统治者巴蒂斯塔的私人朋友,当卡斯特罗席卷全
      国的时候,马塞罗和巴蒂斯塔一同仓皇逃离哈瓦那。众所周知,巴蒂斯塔曾得到
      “科札诺斯特拉”慷慨的财政资助,条件是黑手党在古巴可以为所欲为。马塞罗回
      到美国之后,在一次黑手党“老板”会议上表示愿意出一百万美元来换取“卡斯特
      罗的脑袋”。
      
          在古巴损失惨重的另一个头目就是我们熟悉的芝加哥分部“老板”萨姆·詹卡
      纳。他是黑手党在调整与美国政界关系方面成就卓著的一位。他是个地地道道的上
      等人士。他的女婿托尼·蒂西是美国国会议员、领导众议院司法委员会的罗兰·利
      博蒂纳的正式助手。美国三大刊物之一《新闻周刊》后来写道:詹卡纳是匪徒中的
      匪徒,是包括毒品、赌博、卖淫和合法生意等部门的千百万金元帝国的君主。他也
      是市长、警察局长、包括国会议员在内的政治活动家的主宰。”
      
          詹卡纳当初为肯尼迪竞选总统效劳,并非义务劳动,他期待有朝一日“杰克”
      当选,用替他夺回“古巴乐园”、“哈瓦那天堂”作为回报。
      
          偏偏肯尼迪是个榆木脑袋,表现得很勉强,先是在支持“古巴旅”登陆计划上
      犹犹豫豫,后又对詹卡纳一再请求设法暗杀卡斯特罗表现得兴趣不大,这使詹卡纳
      十分恼火。
      
          更令人气愤的是,担任司法部长的罗伯特·肯尼迪此时却向“科札诺斯特拉”
      ——也就是“我们的事业”发动了前所未有的强大进攻。而上面提到的卡洛斯·马
      塞罗和詹卡纳都被列为重点调查对象。曾经受过黑手党恩惠的肯尼迪总统对他兄弟
      的荒唐举动竟不加干涉。
      
          总统先生当时非常为难。明处他是手按圣经、对全体美国人宣誓效忠合众国《
      宪法》登上总统宝座的,此时他的弟弟顺应民心民情,要大力肃清罪恶累累的黑手
      党,他有什么理由干涉或制止呢?可暗地里,他之所以有今天,也是因为黑手党资
      助的缘故。知恩不报是黑手党最大的忌讳,当这位总统终于明白这条戒律时,他已
      骑虎难下了。
      
          但黑手党却毫不体谅总统的难处:既然你是榆木脑袋,还要脑袋何用;既然你
      感到难于做人,那就不要再做人了,下地狱去吧!1962  年,卡洛斯·马塞罗把
      “科札诺斯特拉”的其他各路“老板”请到他新奥尔良的老窝,商讨暗杀约翰·肯
      尼迪和罗伯特·肯尼迪的计划。詹卡纳就知道这个计划。1975年,已经66  岁的詹
      卡纳悄悄地住在芝加哥城郊的私邸里,由于肯尼迪被刺案的最新线索遭到披露,他
      被法院传讯。因为案件非同一般,所以在詹卡纳私邸里担任警卫的不仅有他的心腹保
      镖,而且有联邦调查局密探。但是,这个老牌匪徒、黑手党大头目还是逃脱不了被
      用匪徒方式处死的命运:头上中了六枪,脑袋几乎被打飞。有人迫使这个危险的证
      人永远沉默了。美国报纸一针见血:“詹卡纳是一个过于危险的证人,而且杀死他
      比杀死一个外国领导人(指古巴领袖卡斯特罗)来得简单。”在他之后,曾与詹卡
      纳一同请求肯尼迪总统推翻古巴政权的黑手党老板罗塞利也被杀死。后来查明,罗
      塞利在死前几天把参与暗杀肯尼迪总统的一些情况报告给了政府。
      
          现在有充分的证据表明:射杀肯尼迪的凶手奥斯瓦尔德和后来杀死奥斯瓦尔德
      的鲁比都与新奥尔良的黑手党大亨卡洛斯·马塞罗有密切交往。这位老板由于他们
      失掉了古巴而不能原谅约翰·肯尼迪,更因为他听任弟弟罗伯特·肯尼迪将黑手党
      当作主要的刑事罪犯打击对象而被看作眼中钉。
      
          无论如何,肯尼迪总统既然已被那位地府判官般的黑手党大事打了红钩,他便
      已在劫难逃,即便能侥幸逃过达拉斯那场凶杀灾难,以后也还会有第二支、第三支
      瞄准他大好头颅的黑枪……
      
          千万不要以为肯尼迪是美国历史上唯——位与黑手党直接接触的总统,这其中
      还有大名鼎鼎的理查德·尼克松“光辉的一页”。
      
          “水门事件”是美国历史上最大的一次政治丑闻。由于这个案件,美国总统尼
      克松被迫辞职。但是,事情败露后,尼克松和他周围的人极力想开脱出来,甚至异
      想天开要保住自己在白宫的位置。于是,他们绞尽了脑汁,甚至向——“科札诺斯
      特拉”求助。
      
          事情是这样的:多疑的尼克松在白宫安放了能把那里的谈话内容记录到磁带上
      的录音装置。在调查“水门事件”时,自然要检听这些磁带。除其他内容外,尼克
      松亲口说了一些非常不幸的活:“我是说,您会得到100 万美元的……而且会得到
      现金。我知道在什么地方可以弄到这笔钱。我们会弄到钱的。这没有任何问题。”
      
          这些话是尼克松在1973  年3 月同顾问约翰·丁谈话时说的。指的是,受到审
      判的“水门事件”的一般参加者要求付100 万美元来换取自己的沉默。
      
          起初,总统关于100 万美元现金的谈话找不到什么解释,后来,在他辞职后,
      联邦调查局于1977  年在调查工会老板和黑手党匪徒霍法失踪案时偶然发现:美国
      总统尼克松从……“科札诺斯特拉”那里得到了100 万美元。
      
          美国司法部和联邦调查局都确认:1973  年黑子党“老板”托·普罗文扎诺和
      他的保镖萨尔瓦多·布里古廖将50  万美元交给了偷偷来到拉斯维加斯的白宫特派
      信使,其余50  万由芝加哥“老板”艾伦·多尔夫曼交给了尼克松。
      
          拉拢政治家并不是美国黑手党的专利,他们在西西里的老前辈们早已深诺此道。
      一个政治候选人需要选票,黑手党在某些地区就给他提供;他需要多少,黑手党就
      给多少。一个政客在选举中得到这些选票,心里是不踏实的,因为,黑子党过过手
      蜂蜜就可能变成毒药,肯尼迪总统之死不正说明这一点吗?但许多杰出的政治家还
      是这样干——前仆后继——为什么不呢?无论怎样政治总归是一种冒险和投机呀!
      当年意大利的政治巨头奥兰多不就是凭这种方式上台,1919  年在凡尔赛,和劳
      埃德、威尔逊、克列孟梭一起,成为名噪一时的英、美、法、意为首的西方世界
      “四巨头”的吗?
      
          无论世界上什么地方,一个候选人当选以后,总得向他的选举人表示一下,意
      思意思,他必须做些事情来回报他们的选票。也许政治家上台时心里并不喜欢这样
      做,但对黑手党的承诺毕竟是一字千钧,聪明的政客总是明白对黑手党违约意味着
      什么,前车之鉴,肯尼迪总统活生生的例子在那儿摆着,你敢不兑现诺言,那可真
      是活得不耐烦了。
      
          于是,聪明的政客不得不推荐那些极不称职的人担任好工作,写信给内阁部长保
      护形迹可疑的人,越权批准黑手党分子出狱,阻挠批准威胁某些“朋友”利益的公
      共工程计划,等等。黑手党人认为,有些政客能保守秘密,对他们不妨施加恩惠,
      一旦他们得到权力之后,就作出报答。虽然这些权力并非来自黑手党,但它却对黑
      手党不时地有好处。这些政客是应当受到尊敬与保护的。
      
          美国联邦法院的大法官曾无可奈何地说:“黑手党仅仅为了存在下去也需要政
      治上的保护,因此有组织的犯罪活动不收买各级政府官员是不可能存在下去也不可
      能发展势力的。没有政客,大规模的犯罪活动就不可能放手地干。”
      
          来自西方的最新消息显示,美国国会议员中至今与黑手党头目保持秘密联系的
      人数之多,仍令人咋舌。“立法的人同犯法的人结成神圣同盟”。立法者不时制订
      一些从严处理黑手党组织的法律、法令,违法者不时通过议员争取释放或包庇黑手
      党人物。黑手党徒为骗取政府贷款而收买联邦官员;为了逃避罪责和刑罚,黑手党
      头目买通政府部门。这些已经是司空见惯的常事。
      
          请看:
      
          1984  年,美国黑手党大头目格斯·格林鲍姆因杀人如麻而被判极刑,由联邦
      行刑队执行枪决。参议院议员、曾参加过美国总统竞选的巴里·戈德华特,竟千里
      迢迢地赶往纽约去参加这位恶贯满盈的黑手党头子的葬礼,悲痛之情如同失去了同
      胞兄弟——事后方知,他们从前确是称兄道弟。
      
          众议院议员亨利·赫尔斯托斯基同黑手党诈骗犯彼罗夫有密切关系,议员多次
      通过彼罗夫在国外进行诈骗,甚至谋害外国官员。
      
          美国黑手党喜欢在政府中找“朋友”,这是他们的“习惯”,由来已久,根深
      蒂固。
      
          上面曾经提到过,黑手党有一条法则:谁知道关于他们的内幕太多,那就必须
      被除掉,记者唐纳德·博尔斯便是因此丧生。
      
          这件事早就发生了,虽然只是在不久前才被宣扬出去,可是,直至今天许多问
      题还未弄清楚,而且将来也未必能弄清楚。
      
          美国公众似乎也已不再抱什么希望,博尔斯的鲜血只好白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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