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征实现了(4)
      
          通过福洛庆对我们计划的热烈帮助,轮子开始转了,转得快得怕人,不久就转
      到《斯堪的纳维亚新闻》上。就在第二天早上,“海员之家”中我的房门上响起了
      一片猛烈的敲门声,楼下过道中有我的电话。电话中谈话的结果是:在这天晚上,
      赫曼和我到城里一个高等住宅区中,按一所公寓的门铃。迎接我们的是一位衣着漂
      亮的年轻人,穿一双精美的皮拖鞋,一身蓝衣服上套一件丝质睡衣。他给我们的印
      象是,人很虚弱。他向我们道歉,手里拿着一块洒了香水的手帕,堵在鼻子底下,
      说他伤了风。可是我们知道此人在大战中是一位飞行员,以作战英勇闻名全美国。
      在我们这位显然是很娇贵的主人之外,在场还有两个精力充沛的年轻人,十分活跃。
      我们知道其中一位是很能干的特派记者。
      
          主人拿出一瓶上等威士忌酒来招待我们。他一边喝,一边解释,他对我们的远
      航有兴趣。他建议,如果我们回来后负责替报纸写稿,旅行讲演,他便筹集我们所
      需要的资金。最后我们达成协议,并干杯庆祝远航的资助人和远航的参加者之间的
      成功合作。
      
          第二天,赫曼辞了职,我们认真地进行准备。我已经得到空军物资司令部试验
      所的许诺,我要什么就给什么。通过探险家俱乐部,又得到很多东西。这是一个良
      好的开端。现在我们最重要的任务,首先是找到愿意和我们乘筏同行的适当的人,
      再就是为这次航行准备供应品。
      
          我们在木筏上无论如何需要一个人能用六分仪,在海图上记录我们的航程,作
      为我们全部科学报告的基础。
      
          “我认识一个好角色,是一个画家,”我对赫曼说道,“他长得又高又大,会
      弹六弦琴,非常风趣。他曾念完航海学校,在回家弄画笔和调色板以前,曾航海周
      游世界多次。在孩子时代我就认识他,在家乡时,常和他出去到山里露营。我要写
      信去问他,我相信他会来的。”
      
          “听上去这人不错,”赫曼点头道,“我们还要一个会弄无线电的。”
      
          “无线电!”我吓了一跳,说道,“我们要这东西干什么?在史前的木筏上,
      它是不相宜的。”
      
          “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它是一种安全预防工具,只要我们不用来发出紧急呼
      号求救,对你的理论便没有任何影响。我们需要无线电来发送天气报告和其他报告。
      我们并不能用它来收取强风预号,因为在这片洋面上并没有风讯报告,而且,即使
      有的话,对我们在木筏上又有什么用?”
      
          他的意见渐渐压倒了我的全部抗议,我提抗议的主要根源,是对揿揿电钮、转
      转开关这一套没有兴趣。
      
          “说来真巧,”我承认道,“在使用很小的收发报机做远距离无线电通讯方面,
      我正好有最好的关系。大战时期,我是被编入无线电通讯队的。你知道,这是人尽
      其才。但是我一定要写信给纳德·豪格兰和陶斯坦·瑞贝。”
      
          “你认识他们吗?”
      
          “是的,我第一次碰到纳德是1944年在英国。他是无线电报务员,他参加了跳
      伞出击,破坏了在罗堪的重水,阻止了德国人造原子弹的努力,因此得到了英国的
      奖章。”
      
          “我自己这时正受完了伞兵训练,我们的计划是共同跳伞降落到奥斯陆附近的
      诺马克。但是那时苏联军队攻入克尔基尼斯区域,于是一小支挪威部队奉命从苏格
      兰到芬马克,从苏军手里把作战任务接替过来。我也不跳伞了,被派了去。到那里
      我碰到了陶斯坦。”
      
          “这些地区的冬天才是真正的北极冬天,繁星密布的天空覆盖着我们,北极光
      在天空闪烁,整天整夜都漆黑。我们走到芬马克焚毁后的废墟上,穿着皮衣还冻得
      发抖。这时有一个蓝眼睛、硬头发、面色樱红的人从山上的小茅屋里爬出来。他就
      是陶斯坦·瑞贝。他以前先逃到英国,在那里受了特殊训练,然后潜入挪威,呆在
      特洛姆索附近。他带着一架小发报机,躲在德国战斗舰‘铁贝兹号’附近,接连十
      个月,每天把舰上情况发到英国去。他利用一个德国军官架起的收音机天线,晚上
      把他的秘密发报机接到天线上发报。后来英国的轰炸机根据他的不断报告把‘铁贝
      兹号’结果了。”
      
          “陶斯坦逃到瑞典,从那里又到了英国,然后他带了一架新电台,跳伞降落在
      德军后方——芬马克的野地里。德军撤逃,他发现自己变为处身在我军后方了,便
      带着他的小电台从藏身的地方钻出来帮我们,因为我们主要的电台被地雷炸毁了。
      我敢打赌,纳德和陶斯坦两个现在在家里都住得发腻了,一定会高兴坐上木筏做一
      次小小的旅行。”
      
      
      
          “写信去问问他们。”赫曼建议道。
      
          我便写了一封简单的信给艾立克、纳德和陶斯坦。
      
          第二天,陶斯坦来了这样一份电报:
      
          “就来。陶斯坦。”
      
          另外两个也答应来。
      
          关于我们的第六个同伴,赫曼和我要解决供应问题。我们在航行中并不想吃驼
      马⑦肉或者晒干了的美洲薯,因为我们并不需要证明我们这些人一度曾是印第安人。
      我们的意图是要试验印加木筏的性能,木筏的耐航程度和载重量,并且要考核大自
      然是否真能推动木筏,横渡大洋到达波利尼西亚,而筏上的人还活着。我们的先驱
      者在木筏上时,一定能够靠吃肉干、鱼干和薯干过日子,因为他们在岸上的时候,
      经常也就是吃这些东西。我们也要设法发现,在航行渡海时,他们能否取得新鲜鱼
      类的供应,能否取得雨水。至于我们自己的食粮,我已经想到,就吃我们在大战中
      常吃的战地配给食品。
      
          正在这时候,挪威驻华盛顿的武官新任助理到了。在芬马克时,我是他那一连
      的副连长,知道他是“一团火球”,碰到什么问题,就勇往直前,拼命设法去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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