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回  办事不是谁都行  邀功谁都不落后
      
        第二天吃罢早饭,常务副乡长王诚虎来找金狮说:“乡里请了水暖工,给领导
      们那栋的办公室安装暖气。你给帮一下工。”金狮欣然去做。乡里除了人武部长高
      喜牛、副科级宣传员邵金娥之外,领导们都在后排东栋的办公室办公并居住,因此
      单独为他们装了水暖。下午,负责东南片儿工作的党委副书记段永贵将金狮、关少
      峰及宣传办干事侯锁伴叫至办公室,说:“林办主任萧飞在二间房调地遇到些麻烦,
      你们去协助处理一下。”三人于是各骑一辆自行车,行七八里路,来到二间房村党
      支部书记高永厚的家。高支书是位年近七旬的老人,矮胖身材,两道长寿眉依然全
      黑,二目有神,已当村干部30多年。金狮等三人进屋不见萧飞,便问高支书事情原
      委。高支书生气地说:“本来我自己就可解决,谁知萧飞一来,出了乱子。”三人
      睁大眼睛,问怎么回事儿。高支书:“我们村儿分三个小队。土地下放的时候,三
      个队的人均耕地都差不多。本来就是按全村人口均分的嘛,当然差不多了。后来因
      为人口增长速度不均,人均耕地一队的少了,二队的居中,三队偏多。这样就存在
      两种分法,第一种是按全村人口均分。这样的好处是能把地调得更整顿些,坏处是
      三队的人意见大,阻力大。第二种是各队分各队的,队之间不流动。这样倒是没多
      大阻力,但不容易把地分整顿。”关少峰问:“高书记你主张哪种分法?”高支书
      :“赵书记这次调地的目的是化零为整。为实现这个意图,我主张采用第一种分法。
      
        有人说我这是为了自己多分一些地,因为我是一队的。哪是那么回事儿?我都
      七十来岁的人了,连自己原来的那些地都没当成个东西,还稀罕再多分过来两成。
      我的几个儿子都经营地毯,也不怎么种地。“金狮问:”你们村干部的意见统一吗?
      “
      
        高支书:“表面上是统一的。因为我主张的是乡里的意图,另两人也不敢明里
      反对我。”侯锁伴:“实际上呢?”高支书:“实际上不统一。副书记王兵小是二
      队的,怎么分都行。村长李起红是三队的,希望用第二种分法。因此他嘴上说是支
      持我,背地里却不但不帮我做工作,还鼓动本队的人来反对我。”金狮:“那萧飞
      是怎么回事?”高支书忿忿地说:“本来村长不支持我也没多大关系,我这几十年
      的威信还是起作用的。但当我通过小会、大会正要搞妥的时候,萧飞来了,说三队
      人少地多是因为计划生育自觉,因而应按第二种分法分,以鼓励人们实行计划生育。
      三队的人一听乡里也是这个意思,就不听我的了。其实他们三队人少,一是因为外
      面有靠,安排出去的多;二是因为生的闺女多,聘出去的也多。哪是因为计划生育
      自觉?
      
        一个村的人,那觉悟就不一样了?他们队的人就乐意少生了?现在村里哪有乐
      意少生的?“金狮点点头,心的话:”连我都不乐意少生,何况是农民?“关少峰
      问:”那,萧飞呢?“高支书:”他说了那话以后,见把事情搞砸了,也觉不合适,
      就跑得不露面了。如今就是按第二种分法分也不好分了,因为一队的人已被我点醒
      了,知道还有一种分法。做工作最怕这么翻来覆去。我现在的心思是按哪种分法分
      也行,只要快。眼看就要封冻了,还没打冻水呢!“众人面面相觑。金狮开言:”
      我是这么想的,不论从乡里的意图还是从问题的难易程度考虑,都应继续执行第一
      种分法。“
      
        侯锁伴:“第一种分法是符合组织意图,但咋能说它容易呢?”金狮:“高书
      记刚才不是说,按第一种分法本来应该很顺利,只是因为有两个障碍才难分的?这
      两个障碍一是萧飞失言,乱了人心;二是李村长暗地里帮倒忙。我们只要把这两个
      障碍排除,问题不就解决了?”关少峰:“怎么排除?”金狮:“萧飞失言之所以
      有那么坏的影响,是因为他是包片儿的乡干部,三队的人认为他的话代表乡里的意
      思,因而理直气壮。因此我们只要证明他的话不代表乡里的意思,就行了。”关少
      峰:“怎么证明?”金狮:“我们新来乍到,又没什么标志,权威还不及萧飞。所
      以今晚开会的时候,少峰你把军装穿上,再请派出所老所长张文参加。这样,群众
      就会相信咱们才更代表乡政府。”侯锁伴说:“你是说今晚要开会?”金狮:“当
      然要开会,不然咋能消除影响?”高支书点点头:“我请乡里另派干部来,也是这
      个意思。我本来是要段书记亲自来,以便提高权威。如今看来,段书记不来也行。
      哎,小陈,这第二个障碍怎么排除?”金狮:“这个现在就能做,只是不知道能否
      奏效。
      
        不过正如高书记您说的,李村长怎么做都无关大碍。不过我们可以试试。现在
      就把李村长叫来。“高支书便差人去叫李村长。李村长进门,侯锁伴抢着说:”你
      们村里分地,你赞成哪种分法?“李村长:”我作为村干部,坚持少数服从多数,
      所以遵从高书记的第一种分法。至于我个人赞成哪种,并不重要。“侯锁伴自作聪
      明地直视李村长:”实际上你心里赞成第二种。“李村长笑着说:”我从来没说这
      个话。“
      
        关少峰:“听说你背地里鼓动三队的人出来阻挠第一种。”李村长依然笑着说
      :“我没有,谁见了?”金狮:“李村长,咱们现在就别逞嘴上的功夫了。要想人
      不知,除非己莫为。乡里若真不想用你,没证据也能罢你。你是要多分那两成地,
      还是要当这个村长?若还想当村长,就看你今天下午和晚上的表现了。一是去召集
      群众代表晚上开会,二是做一下本队人的工作。其实你就是不做工作,我们也照样
      能分下去,只要声明萧飞的话不代表乡里的意思就行了。”李村长不自然地笑了一
      下,说:“尽管我没做你们说的那种事儿,但还是愿意去召集会议,并做本队的工
      作。”
      
        说罢告辞而去。侯锁伴:“他还死不承认!”金狮:“只要他照着咱们说的去
      做就行了,硬逼着他承认也没什么用。”高支书和关少峰点点头。一切安排妥当,
      金狮三人先回乡政府。一回乡政府,金狮即去派出所约张所长。约好出来,就见关
      少峰从段书记办公室出来。金狮知他先去邀功,心想:“指这小聪明成小事还行,
      成大事却难。不过不上一楼,又如何上得了九楼。”想罢先回招待所。
      
        黄昏时分,金狮与关少峰、侯锁伴及张所长又来到二间房村。晚上的会议进行
      得很顺利,显然李村长出了力。会后,李村长做东请众人吃酒,萧飞却不知从哪笑
      嘻嘻地冒了出来。但见此人身材修长,方头方脸,梳着背头,留着八字胡,眉清目
      秀。张所长见了他说:“你这老小子哪去了,害得我跑一趟。”萧飞:“我一时语
      失,就不能再露面了嘛。”侯锁伴:“你若直接向群众承认自己说错了,我们也就
      不用来了。”萧飞:“你让我这张老脸往哪搁呀?”高支书扑哧笑了,拍了萧飞一
      把。关少峰对萧飞:“你是成心要给我们一个锻炼的机会吧?”金狮:“飞叔,我
      在会上假说赵书记把你狠狠地训了一顿,你不介意吧?”萧飞:“非那样不行。若
      不是众兄弟帮忙,这地调不下去,我可就真地够呛了。来,我敬众弟兄一杯。”吃
      罢酒,金狮、关少峰、侯锁伴及张所长回乡,萧飞则留住在二间房村。回乡的路上,
      张所长说:“萧飞这家伙,常年就在村里转游,很少回家。”关少峰问:“他家是
      哪儿的?”侯锁伴:“就咱们乡东黑沙图村的。”关少峰:“我看他生得斯文,穿
      得讲究,还以为是城里的呢。”金狮问:“他常年不回家,就不想老板子(老婆)
      吗?“张所长:”嗨,他想老板子干啥?他是骑着摩托驮着羊,村村都有外母娘。
      
        他打过的伙计(情人),没一个排也有一个班。“金狮:”那他老板子让吗?
      “侯锁伴:”他那打伙计早就合法化了。当年他谈过一个很漂亮的对象,两人感情
      很深,可他的父母嫌人家成分高,硬逼着他娶了现在这个老婆。结果他结婚三天头
      上就去串门子(找情人)。他媳妇不乐意,跟他闹。他就说:‘我就这么点嗜好,
      你若受不了,咱们趁早离婚。’吓得老婆再没敢管。“张所长:”你别看人家那样,
      回到家里还挺受老婆抬举,连脚都是老婆给洗。“侯锁伴:”不怎么说,爱坐的坐
      一辈子,爱受的受一辈子。萧飞一辈子就没干过重活。那年家里盖房子,帮忙的还
      在日头下搬砖运瓦,他却在树底下喝茶。“金狮:”他这又打伙计又让老婆抬举,
      总有个缘故吧?“张所长:”这家伙挺会赚钱,今年光春季卖树苗就赚了五千多。
      “侯锁伴:”再说他那林办主任也不白当。“张所长:”再说,人家打伙计也不需
      老花钱,还有倒贴的呢!“关少峰:”为啥?“侯锁伴:”一来人长得风流,二来
      才华出众,真的是吹拉弹唱样样精通。“张所长:”连洪浩都说他是风流才子。知
      道洪浩是谁不?洪浩是旗法院民事庭庭长,咱们敕勒右旗第一大才子,学识渊博,
      精通《易经》,办案惊人。那年洪浩来办案子,跟萧飞喝酒,有人给请来两个唱的,
      萧飞就跟对唱。结果人家唱到哪,他对到哪,对得不但入路押韵,还挺有情调。对
      到好处,洪浩哈哈大笑,指着萧飞说:‘真是风流才子!’“侯锁伴:”不过人家
      尽管能白玩儿,也不小气,包括对弟兄们。“谈话间进了乡政府大院儿,关少峰、
      侯锁伴便紧蹬几下,直奔段书记屋。金狮见状也紧蹬几下,赶了上去。
      
        第二天一早,金狮去食堂吃罢饭,付给伙食管理员五角,然后和包大海出来。
      
        包大海说:“你不必顿顿都给钱,这儿的人都是一两个月甚至三四个月结一次
      伙食费。你若顿顿都给,就如数给了;若是一两个月结一次,累得多了,他为了鼓
      励你付款,就打折。反正他也不吃亏,每次招待人或开会,多报些就都有了。”金
      狮点点头,从此也是两三个月结一次伙食费,闲话不提。再说他离开食堂,正要回
      招待所,邢晓波叫住他:“帮一下忙吧,八点半开会,现在会议室还没打扫呢。”
      金狮欣然去做。一会儿,乡、村干部们或骑摩托,或骑自行车,或集体乘坐农用三
      轮儿车,开始陆陆续续到达乡政府会议室。会议分三项内容:第一项是通报前一个
      阶段的调地情况,并对调地的扫尾工作作了安排;第二项是传达旗委关于乡政府换
      届选举的方案。乡政府领导班子每三年一选,如今又届满;第三项是宣布乡党委最
      新人事安排。这一安排除调整了一下个别村的领导班子及个别乡干部的职务外,主
      要是确定了金狮等五位新人的工作。金狮任宣传办干事,在东南片儿下乡;关少峰
      任人武部干事,在东南片儿下乡;王茂材任财政所干事,在中南片儿下乡;韩水秀
      任财政所干事,在中南片儿下乡;姚世清任农科站干事,在西黑沙图村下乡。会议
      进行了足足4 个小时,其中最后一个小时是赵书记的总结讲话。甭看赵书记写不了,
      讲起来却不含糊,讲得流畅生动,富有煽动性。因此尽管讲了足足一个小时,人们
      已饥肠辘辘,却没一个打磕睡的。
      
        下午,金狮从招待所来到宣传办。该宣传办为该乡独有,三个月前成立,因赵
      书记特爱宣传而设,由乡党委副书记周文彪和副科级宣传员邵金娥共同分管,金狮
      来之前除了韩百兴、侯锁伴两名专职职员外,还有党委秘书邢晓波、政府秘书刘文
      长及农科站干事马文通(临时工)三人作兼职职员。宣传办成立后,创办了一个名
      叫《茂林岱小天地》的小报,已试办三期,拟每半月出一期。韩百兴为临时工,四
      十二三年纪,中等偏上身材,浑身胖得发圆,头大脸圆,慈眉善目,鼻丰唇润,说
      起话来嘻嘻哈哈,给人的印象是豁达、厚道、幽默,原是画匠出身,数年前个人养
      鸡大赔后进乡文化站,三个月前进乡宣传办任主任,具体负责“乡报”的版面设计。
      
        侯锁伴为正式工,约三十四五岁,身材低矮匀称,面目端庄明朗,说话时富有
      沧桑感的脸上常带一丝微笑,显得成熟、开朗、精明,当年高中毕业后屡试未中,
      后进乡文化站做临时工,再后来进宝图师专进修二年,因此转为文化站正式工,三
      个月前进乡宣传办任干事,具体负责“乡报”的稿件编、撰工作,至今未婚。两人
      都进宣传办后,乡文化站至此名存实亡。闲言少叙,再说金狮进得宣传办,与韩百
      兴、侯锁伴一一握手后,拿出香烟敬上。侯锁伴接了烟,韩百兴则说:“不抽烟。
      以前抽得很凶,后来大病了一场,就戒了。”寒喧之后,三人没事便聊。聊不大一
      会儿,邵金娥从隔壁的妇联办公室过来。她没一点架子,谈话很自然,询问了金狮
      一些情况后,随众人闲聊。聊了一会儿,韩水秀也从隔壁的妇联办公室跑了过来,
      话不多,除了笑着听众人聊外,偶而天一句地一句地插些话。话不多时,邢晓波笑
      着走进来,随众人一起聊。聊的中间,邵金娥问邢晓波:“小陈的床、桌、铺盖有
      了吗?”邢晓波:“我已经说好了,床从招待所搬一张,办公桌从企业办搬一张,
      铺盖从民政办拿。洗漱用具让小陈自己去买,回来报销。”说罢对金狮说:“还缺
      啥你就去买,买后开个收据回来。”金狮点点头。谈话间,韩百兴半躺在床上,顷
      刻间响声如雷。
      
        邢晓波笑着说:“胖子就是觉好。你看人家,这也能睡得着。”金狮望了一下
      邢晓波那瘦削的身形及稀疏的头发,感知他此话之味。夜幕将至,邵金娥、韩水秀、
      邢晓波先后离去,侯锁伴跟金狮说:“我回家一趟,你今晚就住这儿吧。”金狮点
      点头。一会儿韩百兴醒来,见众人已去,说:“哎呀,啥时候睡着的,天黑了!”
      说罢抓起桌上半杯不知谁喝剩下的凉开水喝了,回家而去。
      
        听到开饭,金狮提了铝壶去食堂。当时乡政府大院儿仅食堂门前一口压水井,
      因此乡干部们总是吃饭的时候顺便提洗漱用水。金狮来至食堂门前,见韩水秀刚压
      满一壶水,便将她的壶拿开,将自己的壶放上去,然后来接压水柄。韩水秀:“就
      我压吧。”金狮也不客气,待水满,便提了两人的壶进食堂吃饭。吃罢饭,又提了
      两人的壶回办公室。回办公室把壶放下,又拿了簸箕和铁锤出来撮炭。炭就散堆在
      每栋房的院中央,炭块很大,须先用铁锤捣碎。金狮刚捣下一簸箕炭,见韩秀水提
      着簸箕和铁锤过来,便先给她撮满,自己再去捣。待他撮回炭洗了手,包大海和姚
      世清便哼着流行歌曲走了进来。包大海说:“这漫漫长夜咋过?还是再打会儿扑克
      吧。”金狮便转入隔壁来叫韩水秀。进屋见关少峰正坐在沙发上和办公桌后的韩水
      秀闲谈,便问:“少峰,打不打扑克?”关少峰稍加考虑后说:“不想打了。”金
      狮便问韩水秀:“水秀打不?”韩水秀笑着说:“你们人够就你们打吧。”金狮:
      “三缺一。”韩水秀便慢慢起身:“那我给你们支一会儿桌子。少峰你也看一会儿
      吧。”关少峰起身说:“我困了,洗一下睡去。”韩水秀便随金狮来到宣传办。于
      是金狮依旧盘腿坐床里,包大海打对,姚世清居左,韩水秀居右,打起了扑克。打
      的中间,金狮盘得困了,便隔会儿抬起右膝,隔会儿抬起左膝。昏天黑地地打了一
      阵,金狮潜意识地转头望韩水秀,却发现自己的右脚不知啥时候滑到了韩水秀温润
      的臀下。他刚想撤出来,见韩水秀若无其事的样子,就没舍得撤,也装着不知,依
      旧打自己的扑克,心念却时不时地去感知那臀的温润。
      
        第二天早上,金狮在韩百兴和侯锁伴的帮助下,把自己的办公桌、床及铺盖搬
      至宣传办。自此,他就与侯锁伴一起办公并居住。韩百兴另有一间自己的专用办公
      室。再说摆好床、桌等物,金狮往办公桌上钉锁挂。钉好一个后挂锁来试,却发现
      锁挂钉反了。他摇摇头说:“唉,怎么给钉反了!”韩百兴、侯锁伴过来一看,捧
      腹大笑。隔壁的韩水秀听到笑声跑过来,搞清怎么回事,笑着对金狮说:“唉!你
      还能干个啥?”说罢又转身去了。钉好锁挂,金狮拿了前三期的《茂林岱小天地》
      来看。该报只有八开大小,分里外两面,文字中间插些红、黑两种图案。红色图案
      为常用图案,由韩百兴刻好的图章印成;黑色图案为临时图案,是韩百兴拿笔直接
      刻在腊纸上的。
      
        下午,副书记周文彪、副科级宣传员邵金娥召集宣传办的所有专兼职人员开会。
      
        周文彪说:“我们今天开个宣传办全体工作人员会议。咱们宣传办现在的规模
      可算不小了,共有六人,三名专职的,三名兼职的。那么我们设立这么大的办公室
      干吗呢?就是宣传我们乡的新人新事及我们工作中的好经验好做法。具体宣传途径
      有两条,一是向上面的新闻媒体投送稿件,二是办好这个小报。各人的分工是,兼
      职人员只负责撰稿,不管其他;专职人员负责全面工作,包括撰稿。专职人员的进
      一步分工是,韩百兴除了负责宣传办的全盘工作外,具体抓好小报的版面设计和稿
      件总编。侯锁伴和小陈负责小报的编辑、校对、印刷、发送等等。现在我们来研究
      一下每人的撰稿任务。你们说,每人每月该写几篇呢?”邵金娥:“向上投稿,每
      人每月1 篇,总共就是6 篇,那就不错了。”周文彪:“你们说多不多?”刘文长
      :“指的是发表,还是就指投送?”周文彪:“当然是指发表了。投上去不发表,
      再多不也是等于零?”马文通:“那也不多。一个月不发表一篇,还搞啥宣传?”
      周文彪:“就是,一个月不发一篇,还搞什么宣传?就这样吧,向上发稿,每人每
      月一篇。这个小报,我们决定每半月出一期,每期4 千多字,需要每人写700 字,
      有问题没有?”邵金娥:“有没有问题,不都得这么写?否则按期出不来呀。再说,
      这小报是咱们自己办的,只要你写出来,就能发表。”周文彪:“就是,不过也要
      尽量往好里写。韩百兴要把好关,写得实在不行的,就不要上。要坚持数量服从质
      量。因此,为了保险,大家最好每期写上两篇,这样万一有一篇不行,也好补救。”
      
        邵金娥:“刚才给大家定的任务确实不重,有牛双才在的话,一个人就完成了。
      可惜人家跟上啖求是走了。”周文彪:“难道咱们六个人还顶不住一个牛双才?”
      因此会后,金狮问侯锁伴:“牛双才是谁?”侯锁伴:“是咱们乡原来的党委秘书,
      写得不错。今年春季啖求是调到迈达召,把他也带走了。”马文通:“其实他不如
      不去。”金狮:“为什么?”马文通:“留在这儿种地方便嘛。去了迈达召,地里
      的活儿不就都扔了?”金狮:“他还种地?”侯锁伴笑着说:“你还不知道牛双才
      的底细。牛双才是临时工,家就在这个茂林岱村。临时工当然有地了。临时工一个
      月挣上百儿八十,不种地能活吗?”金狮点点头:“那他应该留下。”侯锁伴:
      “他不是不想留,是留不下。他当党委秘书的时候,伺候的是书记啖求是。啖求是
      跟乡长赵山猫意见不合,他只能听啖求是的,结果就得罪了赵山猫。啖求是走了,
      他留下,还有活头?”金狮点点头。
      
        今晚食堂吃饭的不多,因此金狮和侯锁伴一进食堂,便被赵山猫和云仁义招呼
      进雅间。雅间桌上摆满了酒菜,坐有三名乡领导、两名打家具的负责人及三名一般
      乡干部。今日打家具的已完工,因此赵山猫备了些酒菜为之饯行。酒宴开始,先是
      三名乡领导陆续劝众人一杯,再是两名客人回敬众人一杯。这五杯酒,众人都喝了。
      
        接下来一般乡干部顺序劝酒,领导和客人们也都举杯响应,只是或多或少剩些。
      见此,金狮劝酒的时候也是说两句漂亮话后,只管自己干了,让众人随意。侯锁伴
      则不同,劝酒的时候目光如炬,不管领导、客人还是一般干部,谁不干也不行,纠
      缠不休。金狮心的话:“这又何必呢?难道领导招呼咱们进来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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