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纳粹研究者的“科学实验”
      
          卡尔登勃鲁纳成为德国中央保安局的头目以后,他的职权大大地扩大了。    
      德国中央保安局的权力范围扩大到象盖世太保一样,看守战俘和民工。
      
          战俘营由国防军进行监督,有人也许会想,最高统帅部对下属军官和士兵进行
      适当的保护该是天经地义的事。但是此刻这种国际法被恶意地歪曲了,再说,盖世
      太保成功地对这个领域进行了干预。最高统帅部不仅不反对,甚至同希姆莱及其间
      谍同流合污。事态会发展到如此地步,是因为它在对待国内的大屠杀和欺诈掠夺,
      以及后来又在对待特别行动队方面采取了“默认”的态度,这样,最高统帅部终于
      在这条下坡路上活了下去,以致它渐渐地容忍了那些最卑鄙的谋杀手段,最后连自
      己也采取了这种方法。
      
          对付苏联战俘是采用第一种措施。一九四一年七月,公共国防局局长赫尔曼·
      莱因纳克将军、战俘局的布罗伊尔、谍报局处长埃尔温·冯·拉豪森将军和代表德
      国中央保安局的盖世太保头子缪勒之间举行了会谈。根据希特勒指示的精神,这次
      会谈的结果是决定在东部发动战争。
      
          一九四一年九月八日,这项决议上这么写着:“……布尔什维克士兵由此失去
      了按照日内瓦条约享受荣誉士兵待遇的任何权利。
      
          ……因此,对待有一点点反抗迹象的、特别是布尔什维克的煽动者,必须下令
      对他们采取无情而有力的措施。抗拒者、积极或消极的反抗者必须立即使用武器
      (刺刀、枪托和枪炮)予以全部消灭……
      
          无论谁在执行下达的命令时,不使用或者不够有力地使用武器,谁就要受到惩
      罚。
      
          对逃跑的战俘不必喊停即可开枪射击。对苏联战俘使用武器,通常被认为是合
      法的,绝对不许采用鸣枪警告的方式(注)。”
      
          那时在盖世太保内部成立了一个战俘特别科,又称第四队,由党卫队突击队中
      队长弗兰茨·柯尼希豪斯领导。一九四三年初,它同党卫队突击队大队长汉斯—赫
      尔穆特·沃尔夫的第四科合并。
      
          这个科向战俘营中的盖世太保代表下达指示。实际上,在所有战俘集中营里,
      盖世太保和党卫队保安处的间谍大部分是用化名伪装自己的。根据缪勒的一项指示,
      明确地命令他们去追踪“所有政治犯和刑事犯,或由于其他任何一个原因而不受欢
      迎的分子”以及“所有可用来重建被占区的人士”,其目的是要消灭他们,或者对
      他们进行“特殊处理”。除此之外,间谍们应该在俘虏当中发现看来是“可以信任”
      的人,这样就能利用他们在集中营内部进行间谍活动,并通过他们去发现必须要干
      掉的俘虏。盖世太保的方法总是千第一律的。
      
          (注)1941年9 月8 日,莱因纳克就苏联战俘待遇的公告。《国际军事法庭文
      件》脚注1519. 苏联战俘的命运是个悲剧。在第二次大战中,多数士兵对德国的战
      俘集中营有所认识,因而不会忘记那批列队的俄国俘虏,他们于一九四一年秋被押
      送到那里,当时面容消瘦、饥肠辘辘、踉踉跄跄地走着。他们走了很多路,经常有
      几百公里。他们中的数千人受到百般虐待之后,精疲力竭地倒在公路边上死去。幸
      存者被挤在隔离的栏栅里。希姆莱在一九四一年十一月二十二日发布的一项命令中
      规定,把逃跑后重新被抓回到集中营的任何苏联俘虏,一律交给就近的盖世太保分
      站。这意味着立即进行处死。
      
          一九四一年被拘禁在弗洛森堡集中营的二千个苏联战俘,其中只有一百人幸存
      下来。二万多人被杀害在奥斯威辛。
      
          一九四二年七月二十日,最高统帅部发布一项命令,必须对那些还倔强地活着
      的俄国战俘刺上花纹:“……花纹的标记是一个向下开口的约四十五度的角,一厘
      米长,刺在臀部左下方,离开肛门约一手宽的腿上。它采用每个部队都有的那种刺
      血针来点刺。务必选用中国的墨汁作为颜料(注)。”
      
          (注)《国际军事法庭文件》USSR353.凯特尔的女秘书在纽伦堡供认,该
      项命令在十天以后已取消。
      
      
      
          从一九四零年起,最高统帅部仿效纳粹党,采用政治方法杀人。一九四零年十
      二月二十三日,卡纳里斯同三个谍报处的头目和远距离侦察处主任比尔克纳海军上
      将举行了会谈,并向他的伙伴们揭露了这一情况:凯特尔曾明确地命令他去干掉当
      时在北非的魏刚将军。凯特尔担心魏刚利用那里完整的法国军队建立一个抵抗中心。
      因此,慎重地命令凶手把他杀死。但是那时在谍报局内部已经形成了一个反希特勒
      的核心,而且卡纳里斯借口技术上的原因不能执行而回避了这项命令(注)。
      
          (注)在占领法国南部之际,魏刚于1942年11月12日在维希附近被党卫队逮捕,
      随即被带往德国。    最高统帅部在得悉季劳德将军从柯尼施泰因城堡脱逃以后,
      先是考虑用在维希的一支小型党卫队特别队把他干掉,不过后来于一九四二年四月
      还是授权谍报局派人把他杀死了。凯特尔向卡纳里斯下达命令,再由他把这项命令
      转交给他处里的一位领导埃尔温·冯·拉豪森将军。拉豪森并不十分忙于采取行动,
      因而在八月份受到了凯特尔的警告。这次行动采用“古斯塔夫”代号。拉豪森违反
      了凯特尔的命令,“错过”了与缪勒达成协议的机会。事情一开始就对谍报局不利,
      他们的这种“鬼主意”给人看来太明显了。然而,卡纳里斯还是顺利地逃避了他应
      负的责任。他伪称海德里希在布拉格举行的第三谍报局的会谈中,要求由卡纳里斯
      一人处理这件事。因为海德里希死于六月四日,所以卡纳里斯不存在要进行辟谣的
      危险,事情还是老样子。但是最高统帅部同盖世太保一样不打算为了报复而受骗上
      当。一九四二年十一月,当季劳德到达北非以后,有人对他的家庭采取了报复措施。
      将军的女儿格朗瑞夫人同她的四个孩子一起被捕,其中一个孩子只有两岁,  同时
      被捕的还有将军的女婿和格朗瑞夫人的年轻的女佣人。格朗瑞夫人因无人照顾,于
      一九四三年九月死亡,因此,人们决定把孩子遣送回家。然而事与愿违:盖世太保
      在最后时刻反对释放孩子,半年以后,他们的祖母加入四个孩子的行列。总共有十
      七个季劳德的家属遭到逮捕和流放。
      
          对付法国将军们的两项杀人计划未能付诸实行。有人说,纳粹党人可能要坚持
      犯罪,因为他们在一九四四年底恢复了同样的计划。不知什么原因,也许为了吓唬
      在战争中被俘的将军和挫败他们的逃跑计划,决定虚构一出企图逃跑的戏,干掉一、
      两个法国将军。为了使事情顺利地进行,命令把拘禁在柯尼施泰因城堡里的七十五
      个将军中的几个押往远离不到一百公里的科尔迪茨刑事犯集中营;这台“企图逃跑”
      的戏应该在去那里的路上演出。卡尔登勃鲁纳受委托与外长里宾特洛甫一起监视这
      个谋杀组织,尤其要准备回答行动以后由红十字会或者“受保护国”即法国提出的
      问题,这一点已与最高统帅部达成协议,因为他们的合作是必不可少的。
      
          卡尔登勃鲁纳委托第四处的前头目党卫队中队长潘青格尔负责行动计划的技术
      准备工作。他过去管理战俘的事务工作,奈比死后,作为他的继承人当上第五局局
      长(刑事警察)。潘青格尔想起了一种经过多次试验有效的方法:“S载重汽车”!
      他脑海里浮现出一种小型“S载重汽车”的设想。勒内·莫特马尔·德布瓦斯将军
      被选为第一个牺牲品。
      
          十一月底,潘青格尔和里宾特洛甫的代表瓦格纳进行了会谈,在给卡尔登勃鲁
      纳的报告中,他们对所制定好的这份计划作了如下说明:1 .在由五个人分乘三辆
      涂有国防军标记的汽车组成的车队行进途中,最后一辆汽车发生故障,五个人即行
      逃跑。
      
          2 .借助汽车开动的动力,从司机座位后面关着的车厢里放出一氧化碳。有关
      器具可用最简便的方法装置,也可立即重新拆除。在克服了巨大的困难之后,那就
      可以搞到一辆如上述所要求的汽车了。
      
          3 .用饮食进行毒杀的方法已作了试验,但是经过多次试验后,未被采纳,因
      为这太不安全了。
      
          象报道、验尸、证书、安葬等善后工作要有条有理地逐项进行解决。
      
          运输队长和司机由德国中央保安局提名,他们必须穿上国防军的制服,携带士
      兵证(注)。”
      
          (注)《国际军事法庭文件》脚注4048. 因为在打电话时多次提到德布瓦斯将
      军的名字,有人担心将军的逃跑可能会引起国外的注意,所以最后决定挑选另外一
      个牺牲者。从这个例子可以说明,在纳粹统治下,一个人的生命是毫无价值的。
      
          万事办妥以后,规定在一九四五年一月十九日解送六名将军。用三辆汽车解送
      他们:坐在第一辆的是苔纳和德布瓦斯将军,坐在第二辆的是弗拉维尼和比松将军,
      坐在第三辆的是梅斯尼和伏蒂埃将军。三辆汽车的行驶时间相隔十五分钟,第一辆
      上午六点钟准时离开柯尼施泰因。然而,第三辆汽车的驶出时间在最后一分钟里给
      推迟了;突然取消解送伏蒂埃将军,而汽车于七点钟离开了只留下梅斯尼将军一个
      人的城堡。
      
          梅斯尼没有到达科尔迪茨。翌晨,第四军官集中营的司令官普拉维尔少校通知
      四名将军说,梅斯尼将军在企图逃跑时被开枪打死在德累斯顿。
      
          “在德累斯顿,他带着军人的一切荣誉进了坟墓,”普拉维尔补充说道。这个
      最后的安排是正确的,这出压台戏没有使纳粹党人感到惊恐。
      
          与梅斯尼将军一起被捕的同僚不相信他会企图逃跑。
      
          他们知道,  自从梅斯尼的大儿子因参加反抗活动被押送到德国以来,这位将
      军害怕他的儿子被人报复打死,他已经放弃了逃跑的任何念头。直到调查了战后所
      缴获的档案材料之后,这些事情的经过情况才算真相大白。
      
          美国起诉者多德在纽伦堡对这些事件作了精辟的评述:“……在这惨不忍睹和
      肮脏不堪的事件的整个过程中,纳粹的伪善嘴脸已在光天化日之下暴露无遗。这是
      不见血的屠杀,这是对职责的亵渎,而且有外交部的齐全的官样文件作幌子,为卡
      尔登勃鲁纳的保安部和盖世太保所批准,并受到职业军人中从外表上看来是团结一
      致的、骨干的支持和怂恿(注)。”
      
          (注)1946年8 月29日,多德在纽伦堡的总结发言。
      
          对战俘实行的这些报复措施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被汇编在最高统帅部的一项公告
      里。”这份公告获得了一个纳粹党人所喜爱的名字:“子弹”。一九四四年三月四
      日,缪勒给国内所有警察局拍发了这样一份电报:“最高统帅部特作如下规定:1 
      .除英美战俘外,凡被重新抓到的在逃战俘军官和不工作的下级军官,无论是在运
      送时逃跑的,还是大批逃跑或个别逃跑的,在重新抓到他们以后必须交给保安警察
      和党卫队保安处的头目。2 .因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允许正式对外承认把战俘移交
      给保安警察和党卫队保安处,所以绝不许其他战俘知道有关重新被捕的事情。重新
      被捕者在向国防军询问处报到时必须讲明是逃跑的,不许说是重新被捕的。对他们
      的邮件必须进行检查。如果受保护国、国际红十字会和其他慈善团体的代表前来询
      问时,也作同样的回答(注)”。
      
          (注)1946年4 月5 日,凯特尔在纽伦堡诉讼中的辩护人把这份档案看作是
      “最高统帅部的假命令”,凯特尔本人断言,他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份公告。
      
          早在一九四一年十一月二十二日,最高统帅部就作了规定,。……在任何情况
      下……逃跑的苏联战俘都必须交给秘密警察(注)。”
      
          (注)《国际军事法庭文件》第34卷,第166 页。
      
          与此同时,缪勒命令盖世太保分站的头目们把已经交给他们的囚犯安置到毛特
      豪森集中营里,并通知集中营的司令官,这是有关“子弹行动”的一次押送。这项
      命令犹似宣判死刑,它确实意味着,那些受这项“子弹”命令支配的军官和下级军
      官在到达毛特豪森后,一定会立即遭到颈部枪击而死去。
      
          第二项“子弹”命令是对那些再次企图从劳动营里逃跑的民工采取同样的措施。
      
          在这种情况下到达毛特豪森的俘虏被看作是“K俘虏”;他们不必进行登记,
      也不编号,而是立即被带往集中营监狱。那里的人送他们进淋浴室,命令他们脱去
      衣服,借口说,要量量他们的身材,叫他们站到一架伪装的测量仪上:当滑板触及
      到头盖骨的一刹那,这架测量仪就会自动朝牺牲者的颈部开枪射击。如果“K俘虏”
      一下子到达太多,则用淋浴室里的管子任意把水或毒气放进去,把他们毒杀在里面。
      
          毛特豪森的集中营司令官也可使用自己的方法。一九四二年九月初,有四十七
      个英国、美国和荷兰的空军军官到达毛特豪森;他们的飞机在德国上空的一次空袭
      中被击落,他们是用降落伞跳下来的。十八个月以后,他们作为“K”记号的人被
      押送到毛特豪森。集中营司令官没有立即处死他们,而是把他们送到毛特豪森的采
      石场里,许多被拘禁的人就是在那里被残酷地折磨死的。
      
          采石场是一块巨大的盆地,有一条用八十块粗糙的岩石垒起的阶梯通往那里。
      这四十七个俘虏光着脚,只穿着衬衫和短裤,抱着或扛着二十五到三十公斤重的石
      头往上走,还时时不断地饱尝拳打脚踢的滋味,甚至被人丢石头。
      
          到了上面还没来得及放下重担,又要赶他们快点跑下去,强迫他们把更重的石
      头往上搬。第一天晚上,四十七个俘虏中就死了二十一个。第二天用老方法对待其
      余的人。第二天晚上只剩下一个人活着。
      
          一九四四年九月,希姆莱也视察了毛特豪森集中营,暴徒用处死五十个苏联军
      官的精采节目向他作了表演。这就是纳粹党人着重谈论的“士兵荣誉”。
      
          这种大肆声张的做法引起了另外一起战俘事件:大批战俘从萨冈逃跑。
      
          大约有一万名英美飞行员被拘禁在萨冈的“三号空中战俘集中营”里。他们全
      是些只想逃跑,坐立不安和机灵的人。一九四四年二月底,哨兵发现了九十九条还
      未竣工的隧道。严密的监督不能阻止俘虏再次设法去完成已经开工的第一百条隧道。
      一九四四年三月二十五日夜晚,八十个英国军官从这条隧道里逃走了。英国人开创
      的这个顽强的先例使希特勒和希姆莱暴跳如雷。三月二十五日,一个星期六的清晨,
      当发现有人逃跑之后,立即下达命令进行大规模搜捕,并向布雷斯劳的盖世太保报
      警。第一批逃犯在离开萨冈几公里的地方被逮住,并被带回集中营。接着,在三月
      二十六日星期天,缪勒向盖世太保地方分站传达了枪毙重新被捕者的命令。三月二
      十七日星期一,航空部的瓦尔德上校、最高统帅部的冯·罗伊蒙上校,缪勒和奈比
      在德国中央保安局里举行会议,讨论尽快采取的措施。最后,缪勒向他们吐露实情,
      他是奉希特勒之命下达指示的,并在星期天清晨开始执行,十二到十五个逃跑者遭
      到枪杀。许多方面的人士对这种解决办法提出了强烈抗议。大家担心英国为了进行
      报复将会枪杀在英国的德国俘虏,而且由于这种措施使被指定来轰炸英国的德国飞
      行员可能为一种不安所侵扰。希特勒只同意宽恕第一批被送回集中营的俘虏。其他
      所有人一律按命令执行枪决。执行任务交给布雷斯劳(注)
      
          的盖世太保头子,党卫队突击队中队长沙尔佩温克尔。被抓获的囚徒,有的是
      在基尔,有的是在施特拉斯堡被抓到的,他们统统被带到布雷斯劳就地枪决。五十
      名青年军官英勇牺牲。在这次事件中,缪勒同盖世太保的联系通常是小心谨慎的,
      禁止任何书面文件的来往,所有命令必须口头传达。
      
          (注)布雷斯劳的盖世太保以残暴而闻名。他们在市监狱里设计了一个断头台。
      从1938到1945年一共杀了一千多个政治犯,其中十一个是法国人。布鲁塞尔的前任
      市长路易·施密特在受审期间死于盖世太保刽子手的毒打之下。
      
          尽管采取了这些预防措施,枪杀事件还是传了出去。因此,卡尔登勃鲁纳命令
      大家,把这些枪杀事情说成是个别的现象:有些囚犯是在空袭中丧了命的;有些人
      在拒捕时被击毙的;还有一些人动手打了他们的看守,为了进行自卫看守才开枪打
      死他们的,有些人是在押送回集中营的路上想再次逃跑时受伤致死的。最后按照这
      些内容编造了一则官方消息。但是没有人相信它,相反却证实了大家当时所害怕的,
      并在战后所发现的事情是千真万确的。
      
          还有两项其他的任务重新由盖世太保承担。一项巨大而又不太引人注目的任务
      就是帮助德国战时经济不断需要的大量劳动力。从法国的一个交款数字就足以窥见
      纳粹警察在被占领国家中活动情况的一斑。为德国招募志愿工明显地遭到了失败。
      因此,只得转而采取征集工人的办法。盖世太保采取多种形式,从“释放”战俘
      (虽然这是一种为法国政府所容忍的、道德上的欺骗行为,但是她还是同意了可以
      用五个工人去调换一个战俘,不过这种调换的比例没有公布过)转而成立强迫劳改
      处,这个处招募大批年轻人并送他们去德国做工。甚至连征募劳动力的为首分子、
      行政长官蒂林根斯和“雇佣劳力的总代表”弗里茨·绍克尔也承认,五百万外国工
      人中只有二十万人是志愿者。多数人逃避征募,当许多男人收到应征入伍通知单时,
      就悄悄地投奔到游击队那一边去了。最后有八十七万五千九百五十二个法国工人被
      遣送到德国。如果把一九四二年底在战争中所俘虏的一百零三万六千三百十九个法
      国人以及由于政治原因而被押送的人加在一起,那么当时就有二百多万法国人由于
      各种原因和各种关系成为纳粹的俘虏。
      
          盖世太保的第二个新任务是建立一个不平常的、从事于所谓“医学试验”的组
      织。
      
          如果要知道是怎样用纳粹原则贿赂医生,包括贿赂有资历的人士去干那些违背
      传统医学伦理的“试验”的话,就得回忆一下纳粹党人当时是怎样渗透到德国医务
      界,并在那里建立支部的。因为学者、医生、大学教师都是自由职业者或者是“反
      动分子”、犹太人或共济会成员,所以纳粹党人对这个队伍来一个“清洗”,致使
      他们中的五分之二的人被开除出去。
      
          最后,希姆莱为了“科学实验”于一九三三年卖力地在种族研究的领域里创立
      了“遗传研究所”(注)。一九三五年初,这个所把研究“日尔曼人祖先遗传”和
      研究“北欧—印度日耳曼种族”的特征和标志作为自己的任务。一九三九年一月一
      日,“遗传研究所”通过了一个扩大研究范围的新章程。这样终于在集中营里也进
      行了试验。一九四二年一月一日,祖先遗产协会合并到希姆莱的个人参谋部里,从
      此以后,它就是一个纯粹的党卫队的研究所了。该所领导人有:希姆莱(所长)、
      慕尼黑大学校长魏斯特博士教授和前书商协会秘书西韦斯。西韦斯当上了党卫队上
      校并起着重要的作用。
      
          (注)遗传研究所的地址是柏林—达莱姆,皮克勒街十六号。
      
          大多数涉及到人的试验均由遗传研究所发动,组织和投资。它到了最后拥有五
      十个专门的科学研究所。西格蒙·德·拉舍尔博士认为,只要给希姆莱写封信就可
      以用人来进行试验。
      
          拉舍尔是空军后备队司令部的医生。他是通过比他大十五岁的妻子尼尼才认识
      希姆莱的。一九四一年初,当时已经加入普通党卫队的他奉命去参加空军行政区第
      七队(慕尼黑)的一个医学班。讲课时特别谈到了在高度飞行时的心理和生理影响
      (注)。一九四一年五月十五日,拉舍尔写信给希姆莱:    (注)当时,德国人
      设法提高他们飞机的飞行高度,在这方面德国飞机落后于最新式的英国飞机。
      
          ……现在,我接到命令去慕尼黑空军行政区第七队参加医学选修班。在这次学
      习期间,研究飞行高度至为重要,不过十分遗憾的是,在我们这里还不能用活人进
      行试验,因为这种试验很危险,没有人自愿挺身而出。因此,我严肃地提出这个问
      题,是否有可能谨请提供两到三个惯犯进行这些试验?……显然,被试验的人员在
      进行试验时可能会死去,不过这些试验将在我的参加下进行。它们对研究飞行高度
      至关重要,但不要象以前那样,在猴子身上进行试验,因为猴子对试验的反应是与
      人完全不同的(注)。”
      
          (注)《国际军事法庭文件》脚注1602. 这些披着人皮的畜生所提出的要求,
      从字面上看似乎并不值得大惊小怪。战争初期所推行的、披着“科学”外衣的无痛
      致死术总算得到了发展,它能使医治不好的病人和精神病患者无痛苦地死去。早在
      一九三八年十月和十一月就有一名叫扎梅斯施特兰的博士在一些人的身上,即在德
      国人的身上进行了首次试验,上级授权他利用萨克森豪森集中营里的德国囚犯进行
      那种冷冻试验。这种试验在达豪业已恢复。
      
          拉舍尔奉承希姆莱的“科学”狂的建议就这样被愉快地采纳了。于是希姆莱的
      秘书卡尔·勃兰特在一九四一年五月二十三日回答拉舍尔说:“……我可以通知你,
      为了研究高空飞行,希姆莱显然乐意提供囚犯(注)。”
      
          (注)《国际军事法庭文件》脚注1582. 因此就在取之不尽的人鼠后备队的中
      心——达豪建立了一间负压室,拉舍尔开始了实验。实验的结果是骇人的。
      
          拉舍尔把拘禁在达豪的一位医生安东·帕霍勒格博士当作助手使用(注),据
      他说:(注)拉舍尔叫帕霍勒格对这种性质的谋杀活动守口如瓶,但是他在1944年
      初成功地逃跑了。
      
          “我通过负压室的观察窗亲眼看到了一个俘虏忍受着真空的压力“直至他的肺
      部爆裂。有些试验会在头脑里引起一种压力,以致那些人为了减轻自己的压力而出
      现神经错乱和头发脱落的现象。他们用手指和指甲在自己头上、脸部拼命抓,发狂
      地残害自己。他们用手和头去撞击墙壁,声嘶力竭地喊叫,设法减轻对鼓膜的压力。
      一般说来,到了完全真空的时候,被试验的人就会结束生命。完全真空的试验无疑
      会导致死亡,所以在多数情况下人们更多地是把负压室用作例行的枪决,而不是用
      它们来作试验(注)。”
      
          (注)1945年5 月13日,安乐·帕霍勒格的口供书。《国际军事法庭文件》脚
      注2428. 这些可怕的试验持续到一九四二年五月。大约有两百个囚犯被利用来进行
      这种试验,其中八十个人死在负压室.里,其余人多多少少患有严重疾病。经过这
      些稀薄空气的试验以后,拉舍尔开始进行一系列的有关冷冻作用的新试验。
      
          新试验的目的是要为那些经常在北海上空被击落的、担任轰炸英国任务的飞行
      员找到最好的飞行服。他们中间有许多人本来可以在水上进行自救,但是当他们携
      带游泳工具泡在水里数小时后,就给冻死了。
      
          拉舍尔让人在达豪安装特殊浴缸和冷却器。陆军和空军颇感兴趣地注视着他的
      工作。拉舍尔要求配备助手。在他接受来自因斯布鲁克的雅利希、基尔的霍尔兹洛
      纳和辛格尔三位教授之前,要求盖世太保对这三位医生进行仔细的调查,以证实他
      们“在政治上也是无可指摘的”。拉舍尔想得到对他的试验给予保守秘密的绝对保
      证。一般说来,他对这些试验的真正性质不抱任何的幻想。冷冻试验从一九四二年
      八月继续到一九四三年五月。在试验干冷的作用时,不幸者整夜裸着身子忍受着德
      国的寒冬腊月,当他们的体内温度下降到二十五度时,把失去知觉的试验囚徒拉进
      来,进行复苏、回温的试验。希姆莱坚持使用“肉欲的热量”,为此从拉文斯堡叫
      来四个妇女。她们把自己一丝不挂的身体压在一个不幸者的冰冷的身体上,设法使
      他苏醒过来。所有这一切都是多余的,因为对冻僵的人采取迅速加温的方法早在一
      八八零年就由俄国医生列帕钦斯基解决了,纳粹“研究者”对他的著作也许是一无
      所知吧。
      
          “对象们”光着身子或者穿着飞行服装浸在冰水里进行湿冷作用的试验。里面
      放上一只救生圈,以免他们淹死。帕霍勒格博士对这样一种试验也作了报道:“在
      两名俄国军官身上进行的试验是达豪集中营进行的所有试验中最惨的一次。这两名
      军官从牢房里被带出来,禁止他们说话……拉舍尔叫他们脱去衣服,光着身子躺到
      浴缸里。两小时以后,他们还有知觉。我们请求拉舍尔给他们打一针,但是白费劲。
      到了第三个小时,其中一个俄国人对另外一个俄国人说:“同志,请你同那个军官
      说,开枪把我们打死吧!”这个人回答道:“你别想从这条狗那里得到什么!”
      
          一个年轻的波兰人用温和的语气把这些话翻译完毕之后,拉舍尔回到他的办公
      室里。那个波兰青年想用氯化物毒死他们,但拉舍尔又折了回来,用手枪威吓我们
      说:“你们别管,不要接近他们。”当试验把他们折磨至死,至少持续了五个小时。
      尸体被运到慕尼黑进行解剖检验。”
      
          拉舍尔的父亲和叔叔都是医生。有人在想,这个在具有高尚的道德价值的医生
      环境中长大起来,并受过教育的人怎么会被纳粹理论收买过去。他的政治信念驱使
      他去激烈反对他的父亲汉斯·奥古斯特·拉舍尔博士。他毫不踌躇地听从他妻子的
      建议到盖世太保那里告发了他的父亲,致使父亲两次被捕,第一次拘禁五天,第二
      次拘禁九天。
      
          有一天,他的那位在汉堡行医的叔叔责备他在搞这种试验。双方辩论了整整一
      晚上。拉舍尔想方设法要维护纳粹原则和居德医生的原则。这位居德医生是最早对
      “不要去爱卑鄙的、与社会为敌的人”提出疑问的人之一,而拉舍尔的叔叔却竭力
      向他说明忠于虚伪原则的含意。最后,拉舍尔向他的叔叔承认,他“不敢再去多想
      了”;他虽然知道自己走在邪道上,但是“不可能摆脱它了”。
      
          拉舍尔的态度同所有德国医生的态度截然不同。当韦尔茨博士建议他的同事卢
      茨博士用活人进行试验时,他回答说:“我对这种试验,态度不够坚定,在狗身上
      进行试验那已经够困难了,因为当它眼巴巴地看着你时象是有灵魂似的。”
      
          纳粹医生没有提出诸如此类的问题。拉舍尔看不起卢茨那样的同事。一天,他
      对生理学家赖恩说:“你认为自己是个生理学家,但是你的经验限制在豚鼠和老鼠。
      我可是真正熟悉人的生理的绝对权威者,因为我是用人进行试验,而不是用老鼠进
      行试验的。”    希姆莱为继续这些试验创造了有利的条件,并在许多封信中不厌
      其烦地说,只有党卫队可以提供必要的“活人材料”。他经常亲自出席这些试验,
      并不断地反对来势凶猛的那些抗议。一九四二年十一月十三日,他写信给米尔希:
      “研究人的有机组织在高度时的反应,研究人体长时间停留在冷水里的冷却现象等
      工作恰恰关系到空军生命的重要问题,这些工作之所以能在我们这里特别有效,是
      因为我亲自负责为这些试验提供集中营里与社会为敌的该死者和罪犯。    “拉舍
      尔博士最近要在航空部里作报告,可惜你没有时间去听。我非常想听这个报告,因
      为我相信,由于公开声明的原因而给拉舍尔博士的工作——对这些工作我确实已经
      承担了责任——带来的困难将会克服……
      
          “我们两人不要对困难感到恼火。等我们把人民头脑里的保守思想抹去的时候,
      那至少要花上十年。但是我们年轻的、无可指责的士兵和飞行员需要这种试验,他
      们岂能久而等之。因此,我请求你,把参谋部的退休医生拉舍尔博士从空军中开除
      出去,让他归我武装党卫队领导。然后,我将独自负责这个领域里的所有试验,并
      把我们党卫队里部分用于东部冷冻所需的实际知识全部转让给空军使用。为此,我
      建议你和沃尔夫两人推选一个“非基督教徒”的医生,这个人必须既是一个正直的、
      又不是倾向于道德败坏的科学家,这样就可以把试验结果告诉给他(注)。”
      
          (注)《国际军事法庭文件》脚注1617. 希姆莱在一九四二年十月二十四日给
      拉舍尔的一封信中甚至流露出更为不满的情绪,象往常那样,转而用威胁的口吻说
      :“今天还有人在拒绝用活人进行试验,他们宁可让勇敢的德国士兵死于冷冻的后
      果。因此,我把他们也看作是叛徒和卖国贼。我不怕说出有问题部门的这些先生们
      的名字。我授权给你,把我的这个意图告诉给有关部门(注)。”
      
          (注)《国际军事法庭文件》脚注1609. 希姆莱的大力帮助也不能避免拉舍尔
      及其妻子的悲惨下场。
      
          一九四三年流传着关于拉舍尔夫妇的谣言,接着突然发生了一件丑闻。拉舍尔
      夫人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当她结婚时,第二个孩子已经怀孕在身。此时,她感到
      很自豪,象她这样的年龄怀了第三个孩子。最后人们发现,她的怀孕是伪装的,第
      三个孩子是从一个孤儿院里骗来的。对于一个每天在最可怕的犯罪场所里用折磨人、
      杀害人的方法进行一笔出色的实物交易的人来说,那么关于第三个孩子的事看来是
      件区区小事,不足为怪。然而,纳粹伦理的圣杯守卫者们并不是这样来理解的。凡
      涉及到种族和出生的事都具有圣徒的特性,再说拉舍尔一家企图偷走一个孩子,这
      孩子的血也许是“不纯”的,因此他们由于欺骗了党卫队头目的这一事实而坏了事
      :这被看作是天大的罪。拉舍尔夫妇虽然失踪了,但还是在一九四三年底被捕,并
      被关了起来。当盟国部队向德国内地挺进时,希姆莱下达了严格的命令,不许让拉
      舍尔夫妇活着落到敌人手里。他知道这两个人都是多嘴多舌的人,尤其是拉舍尔夫
      人,所以害怕他们会泄露天机。拉舍尔夫人最后被绞死在拉文斯堡,拉舍尔博士被
      带回到达豪,关在牢房里。一九四五年四月底,当有人把饭莱从门缝里送给他的时
      候,被人用手枪打死了。
      
          在集中营里仍然进行着许多其他的试验。他们在试验许许多多的痘苗和防御一
      场细菌战的预防剂。很少为人知道的一次偶然事件泄露了机密。在高加索,党卫队
      部队拒绝继续行军,因为传说他们进入了一个发生鼠疫传染病的地区。这可能是党
      卫队员拒绝服从命令的唯一事件。
      
          为了获得痘苗,他们也利用了人;他们在布痕瓦尔德把伤寒传染给作培植病毒
      的男人,在达豪研究沼泽热,培育蚊子,并在一千多人的身上进行试验。首当其冲
      的是波兰牧师。一九四三年九月,在东线突然爆发了一种黄疽传染病(一个月内发
      生了十八万起病例),接着就在奥斯威辛、继而在萨克森豪森对参加波兰抵抗运动
      的犹太人就上述病例进行试验。    集中营里被试验的人员是用之不尽的,在囚徒
      身上试用新药;在奥拉宁堡进行挨饿和口渴试验;在布痕瓦尔德进行人造荷尔蒙的
      试验;试验血浆用来治疗坏疽;试验药膏用来治疗磷火引起的烧伤。此外,还进行
      血液学和血清学的试验,在达豪,人为地引起了蜂窝织炎、溃疡、败血症。他们试
      验如何使用磺胺药,如何对骨头、神经和肌肉系统进行外科手术,用注射碳酸方法
      进行无痛致死术的试验,注射这种碳酸针以后,不到一秒钟就会置他人于死地;他
      们观察有毒子弹的作用(临床的描述是骇人听闻的);研究一种把污染毒气的水进
      行解毒的方法,研究生物碱和未知的毒药;让囚徒服用毒药胶囊后进行试验,纳粹
      头目们在最后时刻就是服用这种胶囊自杀的。此外,还进行了有关化学毒气效果的
      试验。
      
          这儿还不包括所有的试验。他们还试验绝育方法,纳粹党人想在夺取最后胜利
      成为欧洲主人之后,用这种方法逐渐使那些被奴役的民族失去生育能力,或者多多
      少少地限制他们的出生率。早在一九四一年十月,科莫的医生波科尔尼博士在给希
      姆莱的一份报告中写道:“如果我们根据这些试验成功地制造出一种在相当短的时
      间内使人感觉不到的绝育药,那我们就有了一种有效的新武器。如果能够对目前被
      德国俘虏的三百万布尔什维克分子施行绝育手术,使他们变成工人,听人使唤,而
      且不再生儿育女,那么这种想法就会展示出最广阔的远景。马道斯认为,口服用的
      镇静液汁,特别给雄性动物也可给雌性动物注射,这种液汁都能在若干时间之后产
      生一种作用,即使人持续地丧失生殖能力。”    不过,这种镇静液汁的作用太慢
      了,而且,种植这种热带植物看来也很困难。所以采用x射线进行绝育那就容易得
      多了。布拉克博士在对囚徒进行试验过程中把上述有关方法发展到了完美无缺的地
      步。他发现,如果在男子身上进行两分钟五百到六百x光线的局部放射、在女子身
      上进行三分钟三百到三百五十X光线的放射,就会引起长期绝育。
      
          但是如何在病人缺水的情况下综合使用这种“治疗法”呢?
      
          布拉克博士苦思冥想地要解决这个问题。因此,他急急忙忙把自己的想法告诉
      那位“非常尊敬的德国党卫队长官”:“实际方法运用如下:让办理手续的人走到
      一只开关前,回答提出来的问题或者填写表格,大约停留两到三分钟。坐在开关后
      面的官员可以使用仪器,就是说使用一只同时可使两只电子管进行工作的开关(因
      为放射必须从两面进行)。一套配有两只电子管的设备,每天大约可使一百五十到
      两百个人绝育,要是用二十套设备,则每天可使三千到四千人绝育。我估计,每天
      再多送一些人无论如何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战争的进程和战争的结束挫败了纳粹用科学方法屠杀各国人民的计划。但是这
      个计划早已拟定,并处在准备研制阶段之中。要是战争出现了另外一种结局,那肯
      定会采取这种措施了。
      
          “选择”不幸者来作试验品的工作由集中营的政治处即盖世太保负责进行。只
      要在名单的名字边上写个字,划个小小的十字形记号就可以把一个年轻力壮的人送
      进负压室,一小时后,他的肺就会爆裂;或者把一个充满生活气息的年轻妇女交给
      医生,让她服用强烈的放射剂量,使她永远失去生殖能力。
      
          有时候,希姆莱在给集中营间谍下达的命令中指定牺牲者,例如命令中规定,
      在奥斯威辛使用波兰的抵抗运动战士,以便对传染的黄疽病进行试验,或者为了进
      行拉舍尔的冷冻试验,在达豪使用俄国军官,因为他们具有抵御寒冷的能力。    
      此外,为了满足纳粹解剖研究所需要的人员,盖世太保
      
          进行了必要的“选择”。甚至把集中营也当作选择人员的储藏所。他们在这里
      所犯的、荒唐而可怕的罪行达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可以与一个为满足自己病态的
      研究欲望而进行疯狂杀人的学者所编导的某些恐怖电影相媲美。  第一种情况发生
      在施行无痛致死术计划的年代,这项计划的牺牲者均为德国人。
      
          大脑研究所从属于柏林威廉皇家学院的研究所,它的三个分所分别设在慕尼黑、
      格廷根和迪伦堡。大脑研究所由哈莱福尔登博士领导。
      
          有一天,当哈勒福尔登博士得知可以用二氧化碳杀死病人时,他马上想到,这
      样做对他的工作有利。他找来了一些负责人,按自己获得的情报对他们说:“听着,
      朋友们,如果你们杀了所有这些人,那至少要把大脑保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他
      们问我:“你能检查多少人?”“数字不限,多多益善,”我回答。”
      
          接着,他给他们送去保存和运输所需的器具和说明书。
      
          哈莱福尔登博士对如何进行“无痛致死术”一事作了同样的报道:“在多数研
      究所里,医生的数目寥寥无几。因此,他们让男女看守来挑选该杀的病人,因为他
      们要么忙得昏头转向,要么压根儿不感兴趣。谁要是总感到疲倦,或者看守者认为,
      这是一种“病例”,他就会被写到名单上,接着,被送进死亡中心所。最糟的事情
      莫过于受人虐待。看守人员挑选使自己感到讨厌的人,然后把他们写到名单上去;”
      
          当时,这个研究所拥有的大脑超过其它研究所研究的数量,也许哈勒福尔登此
      刻在想,多亏纳粹主义才保证了他科学的前途。
      
          第二种情况发生在一九四一年,它表明了纳粹主义的教条也许在研究的领域上
      合乎逻辑。此时,他们不再象哈勒福尔登那样,满足于利用死者的尸体进行研究,
      而是完全为了把尸体用作研究材料才杀人的。
      
          并吞埃尔萨斯以后,纳粹党人占领了施特拉斯堡大学,并在医学院里安插了他
      的一位心腹、突击队大队长希尔特博士,他遵循纳粹准则在那里执教,当然他的固
      执的念头是种族问题。希尔特制定计划要在施特拉斯堡创立一间犹太人骷髅和头骨
      的收藏室,这间收藏室由于东西丰富多采,因而是独一无二的。他写信给希姆莱,
      向他提出了上述这些要求:  “几乎所有种族和民族的头颅都已收集得完备无缺。
      不过提供给科学使用的犹太人的头颅则少得可怜,那是因为不太容易对它们进行加
      工。现在,东线的战争却给我们提供了消除这种缺陷的机会。犹太一布尔什维克的
      政委表现出一种令人厌恶的、但典型的低等人的性格,我们可以设法弄到他们的头
      颅,以获得一份具体的科学文献。”
      
          这样双方达成协议,凡是犹太苏联政委今后都应活着交给军事警察,受他们监
      督,直到有一个特使到达时为止。
      
          然后由这个特使给他们拍照,对他们进行人体的测量,以及汇编有关他们职业
      和出身的所有资料,以便把他们杀掉并把他们的头颅保存起来送往施特拉斯堡。
      
          “在根据档案材料处死犹太人之后,应把他们的头颅保
      
          护好,然后叫一个年轻医生或者医科大学生把头颅从躯干上肢解下来,用防腐
      剂把它放在特制的密封金属容器里送往指定地点。”
      
          这项指示忠诚地被执行。施特拉斯堡大学从那时起就可以获得稀罕的“货物”。
      
          诚然,这些头颅再也满足不了希尔特,他要求的是完整的骨架,是“犹太一布
      尔什维克政委”的骨架。奥斯威辛集中营得到命令,向希尔特提供一百五十副骨架。
      由于奥斯威辛集中营不能把骨架制成标本,而希尔特也不想对这些躯体进行测量,
      所以最简单的解决办法就是把活着的“对象”
      
          送到施特拉斯堡附近的纳茨魏勒集中营。一九四三年六月由盖世太保在奥斯威
      辛集中营里挑选出来的一百十五个囚犯到达纳茨魏勒。八月份又到达八十个。党卫
      队大队长雅各布·克拉默尔过去在大多数的集中营里工作过,当上贝尔根一贝尔森
      的司令官之后得到了“贝尔森刽子手”的绰号。这次他接受杀死这些殉难者的任务。
      他用氰来毒死他们,这种方法无损于尸体,而且希尔特还可以把温暖的尸体放到解
      剖台上。对此他感到十分满意。
      
          当美国和法国部队逼近施特拉斯堡时,希尔特收藏的解剖体己包罗万象了。纳
      粹党人心里感到有点害怕,因为施特拉斯堡大学地窖的冰箱里还藏着八十具尸体,
      弄不好会泄露秘密。希尔特请求给予指示。难道要他保存所有的收藏品吗?把它们
      部分销毁?还是全部销毁?此事看来只能从尸体上割下肉来,以便使人认不出尸体
      的真实身份。
      
          监督事态发展的遗传研究所主任西韦斯最后于十月二十六日向大家保证,收藏
      品已经分散了。可是这份报告是假的;希尔特的助手们并不能很快地解剖尸体,因
      而当盟军部队占领施特拉斯堡时,这些尸体还放在希尔特的“储藏室”里。法国第
      二装甲师的部队发现了它。希尔特本人早已溜之大吉,且到今天还是无影无踪。没
      有人知道他的命运究竟如何。他属于逃避调查,并在纽伦堡“医生案件”中除了他
      们同事之外,不受审判的纳粹党的少数实验者。
      
      ——转自泉石小说书库——
      
      
应天故事汇(gsh.yzqz.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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