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盖世太保清除罗姆
      
          一九三四年六月,在这一触即发的气氛中,希特勒于六月十四日应墨索里尼的
      邀请携带少数随从飞往威尼斯。他在那里受到外长康斯坦丁·冯·牛赖特男爵和德
      国驻罗马大使乌里希·冯·哈塞尔的欢迎。墨索里尼由他的外长和女婿齐亚诺伯爵
      以及国务秘书富尔维奥·苏维希和意大利驻柏林大使切鲁蒂陪同前往拜会希特勒。
      这是两个独裁者的第一次会晤。墨索里尼把这个人看作是他的学生,与他打交道时
      无拘无束。希特勒对他这次旅行所得的微不足道的结果感到失望。这样后果非同小
      可的事件眼看就要发生了。
      
          六月十七日,前总理、现任副总理的弗朗兹·冯·巴本对马尔堡的大学生们发
      表讲话。大家本来希望听听无关紧要的演说,但是巴本却把一颗重磅炸弹实实在在
      地投进了讲堂。
      
          尽管希特勒在讲话中向罗姆及其部下指出不会有第二次革命,尽管他向经济界
      的巨头们作过公开的安全保证,但是保守分子还是对走极端的纳粹分子和冲锋队向
      他们发出的威胁感到不安。当时巴本以这些保守分子的名义请求希特勒注意他在马
      尔堡的演说,这篇演说要求希特勒不要忘记那些协议,它们曾经给他赢来德国国民
      的支持,并使他有可能夺取政权。必须结束对正直的人的诽谤,因为他们始终是善
      良的公民和爱国者。必须结束对脑力工作的嘲弄和对宗教的嘲笑。最后他甚至对整
      个国家中的一个基础——一党制——提出疑问,并暗示,要重视自由选举,要重新
      建立某些政党。
      
          希特勒明白这一警告。那时,资产阶级也跟在将军们的后面要拿罗姆的脑袋。
      巴本参加了帝国内阁;他的演说曾得到年迈的元帅总统、财政界和工业界的同意,
      而且元帅还拍了电报向他表示祝贺。这位副总理发出了最后通牒。
      
          希特勒完全考虑到它的份量,但是他不能容忍对他的政权进行如此激烈的攻击。
      他立即采取反措施,同时,“要求”德国报纸不要发表这篇演说;已经登载演说的
      报纸一律没收。
      
          戈林、戈培尔和赫斯在电台广播里用威吓的语言讥讽那些“可笑的小人”和
      “发育不健全的人”,这些人蛮横地阻止纳粹党人行使权力。在此期间,纳粹党的
      领导与罗姆之间的冲突变得冷酷无情。已开除出德国军官同盟的冲锋队参谋长被送
      去休假,说是为了让他治疗“关节炎”。
      
          对马尔堡演说的反击不能恰如其份地用来反对副总理本人。于是盖世太保受委
      托拟定报复的目标。正因为他们在巴本周围装置窃听器进行特务活动,所以很容易
      确证演说词的真正作者是一位年青作家。他是律师埃德加。荣格博士,是“保守革
      命”和自由知识分子理论的创始人之一,他曾经赢得一些追随者。六月二十一日,
      即演说后的第四天,埃德加·荣格在慕尼黑自己的住宅里独自呆了几小时。当他的
      妻子回家时,他已无影无踪。可是她发观在浴室墙上涂有“盖世太保”的字样。六
      月三十日,他的尸体在柏林与奥拉宁堡之间的公路的壕沟里找到了。过后不久有人
      证实,他被杀之前,曾在慕尼黑监狱的牢房里受过数小时的产刑拷问。
      
          海德里希对盖世太保的这种表演感到很骄傲。事实上,盖世太保办事迅速、精
      确有效。但:是这种艺术技巧的小型练习并不是什么新发明。现在只不过是用来攻
      击罗姆罢了。
      
          此刻,希特勒决心要除掉他!但是在选择方法上还是左思右想,摇摆不定。希
      姆莱和戈林亲自担负起收拾罗姆这一任务。戈林急躁得颤抖起来。他的杀人本性再
      次暴露无遗;他不会忘记罗姆给他带来的侮辱。    盖世太保迫不及待地整理几个
      月来汇编的有关罗姆及其私党的文件。连那些最细小的摘记都作了彻底的检查;罗
      姆曾经接待过的来访者,最平常的会见,最无关紧要的谈话:一切的一切都变成一
      种真正的圣经上的注释丁。戈林“研究所”从电话交谈中所窃听到的片言只语帮丁
      很大的忙。从所有这些证件中摘录一段、一句、一宇或者几个名字,然后再把这些
      毫无内在联系的大大小小的片断编造成完整的统一体,这也许会在希特勒的心目中
      唤起应予以考虑的那种残忍的决心。单发出阴谋的警告,要防止给他生命带来危险
      的、有直接威胁的国家政变就可以使他从犹疑不决的状态中惊醒过来。
      
      
      
          档案材料已有眉目。篡改事实真相那是很容易的。罗姆想迫使希特勒建立革命
      的人民军队,甚至梦想以冲锋队参谋长的身份担任它的最高统帅。为了达到这个目
      的,他准备挑起一场冲突,从而把希特勒的新盟友置于劣势地位,迫使他回到他的
      老朋友、忠诚的老前辈、冲锋队的老战士身边。然而,罗姆放纵的语言、暴力行为、
      由他引起的桃色事件和轻率行为——所有这一切都被盖世太保的成千双耳目记录了
      下来。盖世太保从中找到了罗姆要发动阴谋的一些·证据,这场阴谋的目的不只是
      迫使希特勒改变主意,而是要达到推翻他、必要时杀害他的目的。
      
          罗姆变得猜疑起来,他预感到了危险。为了预防这种危险,他通过六月十九日
      的《人民观察家报》发出通告,准予冲锋队从七月一日起休假一个月,禁止他们在
      假期中穿制服。以此叫希特勒确信,关于政变的那些流传的谣言是没有根据的。为
      了强调这件事,罗姆前往维西浴场。
      
          这种躲躲闪闪的举动把戈林和希姆莱的贪婪欲推向了高峰。他们不会轻易失掉
      自己的战利品。
      
          大队长维克多·卢策曾经任前冲锋队参谋长弗朗兹·冯·普菲费尔上尉的副官,
      他不会忘记是罗姆夺走了他的职位。他认为,普菲费尔离职之后,这个职位理应属
      于他的。为此,他去探访所有将军中思想最接近纳粹主义的瓦尔特·莱希瑙将军,
      把罗姆要“迫使”希特勒采取果断措施的计划告诉给他。事件接二连三地发生。希
      姆莱和戈林缠着希特勒说,政变已迫在眉睫。然而许多迹象证明,眼前并无政变的
      威胁。以柏林一勃兰登堡冲锋队头目、大队长卡尔。恩斯特为例,如果一旦发生暴
      动,他可能起决定性的重要作用,而现在他已经收拾好自己的箱子,以便得到罗姆
      同意后就去马德拉和卡纳利群岛度假。其他的冲锋队队长利用从七月一日起的那个
      意外的休假月也已作好旅行准备。罗姆邀请他的冲锋队队长在维西浴场参加告别宴
      会,以示特别强调这次离别。希姆莱和海德里希立即给希特勒打了几份报告,说什
      么罗姆将在慕尼黑举行宴会的那天发动政变,这次宴会只不过是被用作召集冲锋队
      队长的借口。
      
          盖世太保蠢蠢欲动。六月二十八日,警察接到了禁止外出令。同一天,希特勒
      驱车前往埃森参加行政区长官特“波文的婚礼,这是异乎寻常的事。因为特波文不
      是什么重要得能中断总理事务的人物,尤其在看来受到如此威胁的时刻。但是更不
      寻常的是戈林陪同希特勒一起前往,以致使特波文感到受宠若惊。事实上,希特勒
      参加特波文婚礼的原因是要逃离柏林,避开不断施加在他身上的压力。他象平时那
      样在抉择面前退缩不前。但是戈林已经看到了危险性,他认为时刻紧随元首,那是
      正确的。狄尔斯为了支持戈林,也参加了这一行列。
      
          六月二十九日,《人民观察家报》发表勃洛姆堡的一篇文章。这位国防部长在
      题为《第三帝国军队》的文章中借口说,国外报道一则关于军队支持密谋的消息,
      为此,他向希特勒作出武装部队忠于纳粹政体的保证。但是这篇文章也反对“雇佣
      兵”,其中包含着对冲锋队的威胁。
      
          由于在大庭广众面前提到冲锋队这个组织的存在,因而也就敲响了他们的丧钟。
      
          同一天,希姆莱开动所有机器对罗姆展开了攻势。希特勒在威斯特法伦参观一
      座劳动营,随后前往戈德斯贝格浴场,在那里的德莱森饭店度过周末。他认识那家
      饭店的老板。上午,海因里希·希姆莱从降落在波恩机场的“柏林”飞机上下来。
      他随身带来了他的特务们的最新报告,根据这些完全捏造出来的报告说冲锋队要在
      第二天在慕尼黑和柏林两地开始行动,并占领所有政府大楼。其中有一项命令要谋
      杀希特勒。说什么冲锋队要全副武装走上街头。罗姆与他的一个老朋友——慕尼黑
      卫戍区司令、炮兵部队将军威廉·冯·李勃——之间已经一致同意把还隐藏在陆军
      旧兵库里的武器交给武装冲锋队。事实上,有关武器的协议早已达成。不过恰好是
      相反的协议,据说冲锋队为了延长假期把他们的武器交出来存放在地方警察局,使
      那些自由活动的冲锋队员不能随意采取任何“行动”。自从希姆莱到达后,戈德斯
      贝格浴场和盖世太保总部之间接触频繁。当天到达的一份报告说,慕尼黑党卫队保
      安处的特务们发觉武器已被装运到一辆卡车上——这就是直接受到政变威胁的一个
      证据!
      
          该政权的参谋部寸步不离地在德莱森饭店里密谋策划。此时,希特勒被戈林、
      戈培尔、希姆莱、狄尔斯、卢策和其他级别较低的助手团团围住。一批党卫队哨兵
      守卫着饭店。
      
          从饭店的餐厅可以远眺威斯特森林和莱茵河谷的景色,可希特勒这时候却象只
      笼子里的熊无力地在餐厅里徘徊。他对解开这个难题还有点害怕,他犹豫不决,要
      叫他象杀死叛徒那样去杀死这个人,不!不能杀死他最可靠的支柱和用“你”来称
      呼的唯一的同志。但是戈林、希姆莱、戈培尔紧逼着他。在冲锋队赢得时间之前,
      必须首先采取行动,当机立断,坚决打击。    室外狂风怒吼,乌云密布。室内气
      候闷热,令人窒息。
      
          终于到了晚上,雷电交加,倾盆大雨带来了一丝凉意。晚饭以后,希特勒才突
      然作出他几个星期以来所回避的决定,他简单地下了命令。戈林和希姆莱接到命令
      后立即飞回柏林,领导镇压这次“政变”的工作,而希特勒同戈培尔一起将飞往慕
      尼黑。
      
          夜晚,希特勒乘坐一架三引擎飞机,除了戈培尔陪同之外,还有他的四位心腹。
      六月三十日清晨四点钟,飞机在施莱斯海姆着陆。机场由党卫队封锁着。希特勒踏
      进巴伐利亚邦内政部,叫人把冲锋队大队长施奈德休勃及其副官带到他的面前。行
      政区长官提议把他们两人逮捕起来。元首冲向他们,一面责骂他们,一面撕下他们
      的肩章。接着把他们两人押往施塔德尔海姆监狱。    五点正,希特勒和他的随从
      在他的保镖和盖世太保官员的陪同下乘车前往维西浴场。一辆装甲车在前面开道掩
      护小分队——这是一种多余的安全预防措施,因为护送队在长达六十公里的线路内
      连最小的武装队伍也没有遇到过。上午七点许,当小分队到达维西浴场时,特格尔
      恩湖畔那个宁静的小地方还沉浸在睡梦中。
      
          车队停在罗姆及其同伴所居住的汉斯尔鲍尔饭店门前。站在进口处的冲锋队门
      岗束手就擒。饭店里面静悄悄的。有人说,阴谋家们要在政变的早晨一下子占领公
      共建筑物,那岂不是成了咄咄怪事。餐厅准备用作告别宴会场所。希特勒好象没有
      注意到这些无聊的事情。他抢在小分队员前面第一个冲进饭店房间。他们遇到的第
      一个人是年轻的、以标致著称的施普雷蒂伯爵。他是罗姆的朋友兼副官。他被吵醒
      后从床上跳了起来,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希特勒冲到他身边,用一根旧的河马鞭子——这是希特勒早期的崇拜者送的礼
      物——朝他劈头盖脸抽去,顿时鲜血直流,然后把他交给党卫队手里,又继续冲到
      罗姆的房间。
      
          罗姆是在睡梦中被叫醒后逮捕的。他已动弹不得,站在那里挨希特勒的责骂。
      戈培尔参加了这次偷袭,但是却躲在后面。根据他的报告说,在隔壁房间里发现了
      同样处于睡梦中的大队长海因斯,但是他与他的司机同睡一床。这两个人立即被就
      地枪决。与此同时,到饭店来换岗的一支冲锋队队员毫无反抗地被解除武装。这次
      逮捕“谋叛”人员的行动只花了几分钟,进行得非常顺利。海因斯和他司机的死是
      毫无必要的,但是这两个死者倒使这个事件增加了戏剧性的情节。戈培尔后来向电
      台谈起过此事,而且有些人把它说成是“睡眠者的谋叛”。
      
          上午八点左右,车队带着衣着简陋,戴着手拷的罗姆和他的部下前往慕尼黑。
      途中碰上了几辆坐着冲锋队队长的车子,他们是到维西去参加告别宴会的。他们的
      车子被勒令停了下来,里面的人束手就擒。上午,希特勒同那些“国家俘虏”到达
      慕尼黑。在清晨时刻,党卫队和盖世太保就开始逮捕,逮捕的人员名单是盖世太保
      几个星期前就拟定好的。    中午时分,希特勒把那些没有列入名单的党卫队和冲
      锋队队长召集在“褐色之家”,公布解除罗姆的职务,任命卢策为冲锋队参谋长。
      
          下午二点左右,配备重武器的党卫队奉命把两百多十俘虏带到“褐色之家”。
      这些党卫队员得到命令,俘虏只要少许有点叛乱行为就要遭到枪杀。他们乘上卡车
      被押往施塔德尔海姆监狱。在已抓到的和正要去抓的人当中不仅仅是冲锋队队长,
      完全相反,大多数是同罗姆和冲锋队毫无关系的政敌,盖世太保乘此机会也把他们
      一网打尽。
      
          晚上,希特勒接到那份盖世太保拟定的名单,用红笔圈了一百十个名字,命令
      枪毙他们。巴伐利亚邦司法部部长汉斯·弗朗克对还未经过起诉就被处决的牺牲者
      的数目感到惊讶。他向希特勒提出异议想通过赫斯的调解,使希特勒把名单中的姓
      名减少到十九个。
      
          罗姆也没有列入这份名单中。希特勒想下令枪杀他,免得他死得不光彩。然而,
      他还是把罗姆安置在他的施塔德尔海姆第四七四号牢房,并且建议他用枪自杀。罗
      姆以沉默作了回答。
      
          晚上,命令下达得一清二楚,如果罗姆拒绝提供给他的这个机会,那就要枪毙。
      一个监狱看守走进他的牢房,一声不响地把一支手枪放在桌上后就走了。那个人通
      过窥孔在观察罗姆。他看着那支手枪,无人去碰它,看来要么他是把它忘掉了。十
      分钟过去了。看守又走进牢房,一声不响地拿了手枪就走。一会儿,两个彪形大汉
      握着手枪走进牢房。
      
          一个是党卫队大队长,达豪集中营长官西奥多·艾克。罗姆看到他们时站起身
      来。他的上身裸露着,流着汗水。
      
          “这是什么意思?”他说道。    “我们没有时间胡扯,”艾克不让他说下去。
      
          这时,他轻轻地举起手枪,好象在打靶场上那样作了瞄准,然后开了几枪。罗
      姆跌倒在地。艾克在他前面弯下身子,又给他补上了致命的一枪。至此,至高无上
      的冲锋队参谋长、阿道夫·希特勒最早的同谋者竟落得个如此下场。
      
          晚上,几名盖世太保人员来到监狱,他们根据一份注有六个人姓名的名单要求
      监狱长科赫把这些犯人交出来。科赫胆怯地说,他认为,轻易用红笔划线作为处死
      令是“不完全符合规章”的。他们不予理睬,这六个人(其中有奥古斯特。施奈德
      休勃)被带到院子里,由塞普·狄特里希命令党卫队执行枪决,被处决的第一个人
      就是施奈德休勃。
      
          戈林和希姆莱在柏林领导这次“行动”。希特勒由于自己不在场,所以把整个
      北德的执行权授予戈林,想不到他却肆无忌惮地使用这种全权。逮捕于十点半开始,
      可以证明,由于冲锋队的政变,盖世太保总部的人感到不安。尽管整个军事行动原
      来设想首先在慕尼黑奏效,因为据说政变将在那儿发生,但是戈林、盖世太保和党
      卫队却在柏林、西里西亚和美因河北部大打出手。盖世太保到处进行大逮捕。戈林
      盼望已久的这一天来到了,一举消灭冲锋队的领导,清算他个人的宿敌。希姆莱提
      出了他自己的名单,海德里希又附加了他的名单。    柏林一勃兰登堡地区的冲锋
      队大队长卡尔·恩斯特已经动身前往马德拉作一次休假旅行。这次旅行本来可以救
      了他的命。六月二十九日以来,他就在不来梅,但是不幸的是,他的轮船要等到六
      月三十日晚上才起锚。当党卫队队员在他的饭店房间里(他们想到他会在那里的)
      宣布逮捕他时,他大吃一惊。他又是高傲,又是愤慨地提出抗议,有人竟敢动手抓
      他,抓一个大队长、国会议员和国务顾问!这似乎是不可理解的。
      
          他忘记,他已经成为罪犯,忘记在私下谈话中对希姆莱发表不赞同的意见,说
      他是“黑色耶稣会会员”,这个绰号是奥托·施特拉塞赐给希姆莱的。这一罪行早
      巳被登记在盖世太保的卡片索引上。现在受罚的时刻来到了。
      
          恩斯特的死恐怕还有另外一个原因。他曾经指导和领导过冲锋队执行火烧国会
      大厦的任务。看来他并没有始终保守秘密,而是受人诱劝轻易地把应该“守口如瓶”
      的事情讲了出来,结果终究逃脱不掉盖世太保众目睽睽的监视。值得注意的是,属
      于纵火小组的十个冲锋队队员中有九个人在一九三四年六月三十日已被杀害。还活
      着的第十一个是拉尔,他也早已被干掉。
      
          就热心的司法部职员赖内金来说,他立即以他的记录材料揭露了拉尔,这样他
      虽免于遭殃,但最后还是被捕,被押往达豪。一九三五年初,他死在那里。
      
          所有在一九三三年二月里证明自己是有用的人,到了一九二四年就变得令人讨
      厌了。他们不得不销声匿迹,尤其是他们的头子卡尔·恩斯特。
      
          恩斯特乘坐飞机被送往柏林,关在利希特费尔德的党卫队的兵营里(这里原是
      一所军官学校),二小时以后,他被枪杀在兵营的院子里。其他人被送到那里后没
      有立即处决,但也不能化险为夷。对有些人的审讯马马虎虎,大多数人遭到辱骂、
      挨打。几乎没有一个人幸免于枪杀的。星期六全天和星期日上午,住宅区的周围响
      彻着处决令的枪声。他们发出的射击令是:“元首命令!瞄准!开枪!”
      
          盖世太保的所在地一切准备就绪。他们从完全被他们控制的办公室里发布枪杀
      令。有关处决、逮捕逃跑者、杀害企图反抗、逃跑或一看到就该枪毙的一些人的报
      告源源不断地送到那里。为了保密起见,在被放逐者的名单上,其人名用号码代替,
      譬如通过电话、电报或无线电送来的报告十分简单:“八号到达,十七、三十五、
      三十七、六十八、八十四被捕,五号尚未抓到。”当那些隐藏在号码后面的姓名在
      往后的日子里逐渐为人所知时,整个德国都感到惊讶和恐惧。
      
          盖世太保的凶手和杀人犯对清除冲锋队头子这一点还是不满足。绝大多数牺牲
      者都是与罗姆和冲锋队毫无关系的男子汉。用弗立克在国际军事法庭上的话来说:
      “许多人被杀,我不知道杀了多少,这些人与政变绝对无关,他们只不过是“不讨
      人喜欢”罢了,例如前总理施莱彻尔。”
      
          以巴本的同事、“贵族俱乐部”男爵们的发言人、新闻记者瓦尔特·朔特为例,
      他就是“不讨人喜欢”,一九三二年,他制定了一项政治策略,它几乎毁灭了纳粹
      党人的选举希望。在他所著的《巴本政府一施莱彻尔一盖尔》这本书里,对纳粹党
      的手法作了淋漓尽致的描绘,他的揭露使希特勒在一九三二年十一月六日的选举中
      失去了二百万张选票。
      
          这一点并没有宽恕他:六月三十日的早晨,他被盖世太保
      
          杀害。
      
          格利戈尔·施特拉塞也不讨人喜欢。希特勒没有忘记这个人,他为党的政治组
      织做了大量工作,感到自己是戈林和戈培尔阴谋的牺牲品,因而在一九三二年十二
      月八日慷慨地、一声不吭地引退;从此以后,希特勒对他也怀着默默无言的尊敬,
      并且把他置于自己的保护之下。但是大权在握的戈林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格利戈尔
      的弟弟奥托·施特拉塞已经逃往奥地利,在那里建立了反希特勒的“黑色阵线”。
      格利戈尔不再从事政治活动,他管理舍林—卡尔鲍姆制药厂。这并不能够消除他的
      敌人戈林和希姆莱的心头之恨。希姆莱曾经委托海德里希去关心“清除”旧账。六
      月三十日中午,格利戈尔。施特拉塞被人带到哥伦比亚大厦盖世太保监狱的收容所
      里。下午,一个党卫队员把他叫了出来,然后对被捕者说,他应该关入单人牢房。
      不到一分钟,收容所里的被捕者就听到附近一声枪响。这个党卫队员从后面对准毫
      无准备走进牢房的施特拉塞的脖子开了一枪。但是他并没有立即死去,那颗子弹打
      断了他的主动脉·。被害者伸直四肢躺在铺板上,从动脉中流出来的大量鲜血喷溅
      在墙上,他感到自己的生命已奄奄一息。隔壁牢房的一个被捕者听到他在临终时发
      出的哮喘声有一小时之久。开枪后不久,海德里希为了对授予他的指示表示忠诚就
      亲临现场,以便了解一下,党卫队首脑的命令是否已经执行完毕。旁边的囚犯悟出
      了他的言外之意:“他还没有死?让这头猪去流血吧。”在高度重视“荣誉”的党
      卫队里,辱骂那些被害者是司空见惯的。
      
          盖世太保刽子手在城里也是分小组采取行动的。六月三十日早晨,巴本总理府
      大厅的接待室里来了两个神气活现的党卫队员,他们问道,是否可以同巴本的内阁
      首脑,政府高级顾问包斯谈话?包斯家里恰好有一位客人,但是这两个队员说,他
      们有一项紧急消息一定要告诉他,并且非常有礼貌地请他出来一会儿。接着包斯到
      了接待室。两位“先生”一声不吭地立即拔出手枪对着包斯砰砰两枪,让他躺在地
      毯上垂死挣扎,然后扬长而去。
      
          在柏林郊外的新巴贝尔斯贝格同样有两位先生(也许就是这两个人)在揿施莱
      彻尔将军别墅的门铃。他们一声不吭地把前来开门的女佣人推向一旁,冲进接待室,
      将已经来到接待室门口的施莱彻尔击毙在地,接着又开枪打死他的奔跑过来的妻子
      和亨尼希斯骑兵将军的女儿。女佣人惊慌地逃跑了。当将军前妻所生的十六岁的女
      儿放学回家吃午饭时才发现这些尸体。
      
          这两位先生走进交通部,立即来到秘书长克劳斯纳博士的办公室,在他还来不
      及从自己沙发椅上站起身,他们就把他打死在写字台上。急忙赶来的部长冯·艾尔
      茨—鲁本那赫男爵被迫退了出去。克劳斯纳是天主教行动的领导人。
      
          他的被害引起了强烈的震动。盖世太保声称,他是在别人请求他交出情报的、
      刹那间自杀的。    再没有什么事情比连续杀人更令人可怕的了。在那个阴郁的星
      期六,到处可以见到死于枪弹、警棍或者被杀人犯卡住咽喉死去的尸体,与施莱彻
      尔关系密切的陆军将军库特·冯·勃莱多夫;年迈的前巴伐利亚邦首席部长古斯塔
      夫·里特·冯·卡尔在一九二三年十一月政变时表现出了勇敢的行为,但是希特勒
      并没有原谅他;格尔特、一位有名的战斗飞行员,曾在前线荣获功勋奖章;格莱维
      茨的警察局长拉姆斯霍恩和马格德堡的警察局长施拉格米勒;在卡尔。
      
          恩斯特周围的还有:伏斯、赞德尔、博伊尔维茨,不要忘记还有海因斯的副官
      和情人“施密特小姐”。
      
          有一回,一位名叫格拉泽尔的律师在一次诉讼案中轻率地为纳粹党的报纸进行
      辩护,而且还同希特勒的“帝国法律维护人”汉斯·弗朗克发生争吵,想不到竟被
      人打死在家门前。早期支持过希特勒,之后又惊恐地躲开他的施丹佛尔神父教授突
      然遭到枪杀。人们发现信奉天主教的大学生的领袖贝克被谋杀在森林里。杜塞多尔
      夫的希特勒青年团领导人普罗布斯特同样信奉天主教,他在“逃跑时被击毙”。  
      其他一些被错杀的人有:慕尼黑酌音乐评论家施密特和萨克森的希特勒青年团领导
      人。
      
          戈林“用铁拳清洗柏林”,然而在做这笔职业性的杀人生意中,他竭力唤起一
      种合法性的幻想。因此在利希特菲尔德兵营里成立了军事法庭。判处犯人只花几分
      钟时间,而且在枪杀他们之前才宣读判决书。
      
          六月三十日晚上,希特勒又回到柏林。到坦贝尔霍夫机场上迎候他的有戈林、
      希姆莱、弗立克、治安警察头子达吕格和警官,希姆莱象戈林一样趾高气扬,在机
      场上就迫不及待地把死者名单送给希特勒看.希特勒审阅了一下。
      
          吉斯维乌斯当时也在场,据他说,希特勒读到施特拉塞的名字时突然把头一仰。
      希姆莱解释说,施特拉塞是自杀的。几天以后,希特勒发出指示,要照顾施特拉塞
      寡妇的生活。
      
          星期日经过整个上午接连枪杀之后,下午二点钟,戈林在希特勒那儿进行了
      “斡旋”,请求他停止处决,血已经流够了。但是在他的名单上,只有两个人幸存
      下来。他隐瞒了这件事。
      
          然而在六月三十日被捕的人当中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在枪决令下达之前就结束生
      命的。其中有几百个人在监狱里达数月之久,其他人象前“钢盔队”队长杜施特堡
      中校在一个集中营里消失了,许多人死在那里或者被拘禁多年。埃哈德·米尔契元
      帅在纽伦堡作证说,一九三五年,在达豪集中营里可能有七百到八百个是六月三十
      日被捕的牺牲者。
      
          根据纳粹方面的声明:只处决了七十一个被捕者一这个数字实在是太低了,因
      为据党内其他人的说法,被处决的人达到二百五十到三百。估计死者为一千五百个
      可能是夸张了一点。不管怎么说,整个德国大概被杀的有成百个(因为盖世太保的
      密探和刽子手不仅仅在慕尼黑和柏林两地大发雷霆)。通过仔细的计算,确切数为
      一千零七十六个,但是纽伦堡国际军事法庭不愿把详细的数字记录下来。
      
          七月二日,星期一清晨,盖世太保、党卫队和保安警察收到了由吉斯维乌斯记
      下来的电报:“普鲁士邦总理和秘密警察首脑发给下属各警务所的通知。根据上级
      命令,所有与近两天行动有关的文件应予烧毁。此令应立即遵照执行。”
      
          二十四小时内死掉一千人!纳粹政权如此地把人命当作儿戏,这样做有点太过
      份了。星期六晚上,德国通讯社发表了一条狼狈不堪的消息。同天晚上,戈林在宣
      传部向报界发表一项声明。这恰好是官方说明的时候,因为有些地方报纸已经出版
      特刊,国外报纸开始提出棘手的问题。
      
          戈林身穿制服,讲话语调低沉,但很少令人信服。他谈到罗姆准备政变;谈到
      他周围的人在性欲上的道德败坏;谈到某些顽固分子妄想发动第二次革命以及反革
      命背叛的阴谋活动。他宣布说,与外国密谋的施莱彻尔在拒捕时中弹身亡。至于罗
      姆,他“也不再留在生者行列之中”。但是对于施特拉塞被谋害一事却闭口不谈,
      对于包斯在副总理接待室里和克劳斯纳在他交通部办公室里被枪杀一事同样保持缄
      默。对每一个想要听讲的人来说,戈林的话句句都是空洞乏味。他只说是奉元首的
      命令,并且若无其事地说:“我只不过是扩大了我的任务。”
      
          六月三十日,希特勒在飞回柏林之前任命维克多·卢策为冲锋队的参谋长,但
      是经过事先考虑,不宜授予他部长级别。他在给冲锋队下达每日指令的同时公布对
      卢策的任命。这篇声明的某些章节是针对褐衫队以外的所有参与该政权的反对派的,
      所以它起着嘲笑自己的作用。元首谴责“这帮破坏分子”,谴责那些革命者,他们
      在一九一八年感到自己与国家的关系疏远了,因而失去了与一个合理的人类社会制
      度保持的各种内在联系,所以内心很悲痛。他们是一些热中于革命的革命家,在革
      命中看到了一种稳定状态……。同他们进行任何的真诚的合作是不可能的,他们决
      心反对现存的一切制度,并且对任何一个权威充满仇恨。
      
          他们密谋策划,破坏现有制度,在动荡不定中寻找满足。这批病态的国家敌人
      之所以危险,是因为他们愿意为任何一次叛乱的尝试提供共谋犯的后备力量,而且
      要乘一种新制度还未在混乱的冲突状态中形成时开始。
      
          国家元首赶走了昨天把他推到如今领导岗位上的那些人,当时他们拒绝同共和
      国进行“任何真诚的合作”,而且在暗地里“破坏现有制度”,伺机“发动政变”。
      希特勒同自己的政治血统一刀两断,他否认这种血统,并指责那些人,他们不适当
      地使他回忆夺权时所采用的手段。
      
          七月三日,部长们召开内阁会议,认为谋杀是合法的。
      
          没有一个人鼓起勇气提出抗议,甚至连司法部长古特纳也没有提出抗议,尽管
      他同大多数右派人士有着亲密的私人友谊,但这些人还是被凶恶的屠夫杀害了。那
      些保守主义者同样是无动于衷。
      
          巴本没有参加部长会议,他在同一天辞去了副总理的职务。这是希特勒对他开
      恩的唯一反应。由于革命者遭到清洗,所以他在马尔堡发表演说时的那个建议被采
      纳了,但是有人曾向他清楚地指出,容忍轻微的批评都是危险的。盖世太保杀害了
      自己那些亲近的同事,甚至杀害了一个在总理府工作的人。而他却满足于这种柏拉
      图式的抗议。
      
          此外,他辞去公职并不是最后的完蛋。巴本在纳粹党人那里接受了新的官职,
      特别是作为维也纳和安卡拉的大使,为他们作出了卓越的贡献。
      
          作出反应的保守党人同样是寥寥无几。部长们感谢希特勒把德国从革命的纷乱
      中拯救了出来,一致同意古特纳提出的法律草案,其中有一条文这么说:“国家采
      取的旨在镇压一九三四年六月三十日、七月一日和二日的叛逆和叛国活动的防卫措
      施.是有法律根据的。”
      
          当年迈的元帅兴登堡得知德国陆军的两位将军被任意杀害的时候,他从昏迷状
      态中惊醒过来。可是当陆军没有作出反应,他的顾问向他保证一切安然无恙的时候,
      他被人说服去签发一份给希特勒的感谢电(此电可能由他本人起草):“我从呈送
      来的报告中获悉,你坚决地进行了干预和勇敢地动用了你的人员,从而把所有叛逆
      活动扼杀在萌芽状态中。你把德国人民从一场大难中拯救了出来。为此,我向你表
      示深切的谢意和真诚的钦佩。”总统府办公处主任、国务秘书奥托·梅斯纳设法使
      兴登堡签发了这份电报,因而在这些新主人那里得到了好处。
      
          纽台克的这位白发老人由于年老体衰而减轻罪责。勃洛姆堡既不老也无病。他
      在七月一日的每日指令中解除了紧急状态,他向希特勒作出保证:“元首以军人的
      果断和无畏的勇气亲自打击和击退了那些叛徒和暴乱分子。作为全体人民的武装者,
      不加入内部政治斗争的武装部队将以献身和忠诚作出报答!鉴于共同的理想,武装
      部队将愉快地同新的冲锋队保持元首所要求的良好关系。”
      
          七月十三日,希特勒在国会发表讲话。谁想从他的演说中详细知道有关罗姆及
      其同犯发动叛乱和政变的准备工作、施特拉塞与施莱彻尔之间的暗中勾结以及施莱
      彻尔与勃莱多夫“同一个外国政府”(在背后议论法国和弗朗索亚—庞赛大使的名
      字)的秘密联系,那他会感到完全失望。
      
          希特勒的演说只不过是一篇冗长的总结发言。恰好要向人民和世界阐明事件的
      唯一经过时,他在事实面前摔了一跤。
      
          他在谈到卡尔·恩斯特时解释说,恩斯特“留在柏林,以便亲自领导革命行动”。
      但是人人都知道,恩斯特是在不来梅准备上船去休假旅行前不久被捕的。希特勒想
      通过快速行动来防止一场“民族的布尔什维克的革命”的论调很少有人相信。试问,
      象包斯和克劳斯纳那样的保守派在这样的冒险中究竟要寻找什么呢。他最后说道:
      “此时此刻,我是最高法官,要为民族和德国人民的命运负责。”信口开河要比详
      细解释容易得多。
      
          一九三四年七月,政治局势非常离奇古怪。六月三十日曾经是“被骗者的一个
      新日子”,而这次被骗者却是那些将军们。
      
          他们对希特勒的决定作出了很大的贡献,并相信,希特勒现在是他们的俘虏,
      他们可以并吞这个新政权。他们不仅从道德上掩盖了这次军事行动,而且是那些知
      道准备行动的人。六月二十五日那天,全军奉命处于紧急状态,取消一切休假。部
      队留营待命,不得离营外出。
      
          勃洛姆堡和将军们相信,冲锋队是为他们而牺牲的。两星期之后,他们找机会
      向元首表达他们的谢意。
      
          七月底,兴登堡感到他的死亡已为期不远。长期来他身患重病,住在纽台克他
      的庄园里过着引退的生活。那时起,大家对那里的动向非常关注。只有旧贵族的成
      员才可做他的继承人。这与兴登堡君主政体的观点是一致的。有人提到普鲁士的奥
      古斯特·威廉亲王,普鲁士的奥斯卡亲王和不伦瑞克—吕内堡的恩斯特·奥古斯特
      公爵可以作为候选人。如果白发苍苍的元帅在他的遗嘱中赞成恢复君主制,那会发
      生什么事情呢?
      
          从理论上讲,仍然生效的魏玛宪法规定,一旦总统病逝,最高法院院长将行使
      最高职务,直至选出继任者为止。
      
          然而,希特勒借助一九三四年一月三十日公布的命令获得了从不同角度解释宪
      法的可能性。
      
          当年迈的元帅在作垂死挣扎时,党卫队封锁了纽台克王宫,防止它与外界接触,
      同时防止“反动派”在最后时刻耍花招。中队长赫尔曼·贝伦斯被安置在这个特别
      队的领导岗位上。六月三十日,他领导了西里西亚的大屠杀。悲伤的卫士坚守岗位,
      直至八月一日兴登堡永远闭上眼睛。陆军军官直到八月二日才可以进入纽台克王宫,
      他们守护在元帅的灵床旁边肃穆致哀。
      
          八月一日晚上,希特勒通过法律宣告总统职务和总理职务合二为一,由他担任
      新的双重职务“元首兼总理”。兴登堡的继任问题业已解决。勃洛姆堡同意副署这
      道法令,而希特勒则保证支持军队并且叫他相信,反对派将不会在这次政变之前来
      干扰他。第二天,八月二日,希特勒在公布兴登堡逝世以后,立即监视国防部长和
      陆海军总司令的效忠宣誓,同时士兵在全国各地的兵营院子里面对着他们军官向他
      宣誓。誓词把他们和所有部下与元首紧紧地联系在一起:    “我向上帝作神圣的
      宣誓:我将无条件服从德意志国家和人民的元首、武装部队最高统帅阿道夫·希特
      勒;我作为一个勇敢的军人,愿意在任何时候为履行此誓言不惜牺牲我的生命。”
      
          当天晚上,勃洛姆堡在给国防军的一项命令中起誓说,兴登堡已经给国防军打
      开了通向新德国的大门,因此,他的遗嘱将鼓舞它满怀对德国元首阿道夫·希特勒
      的信任迈步走向未来。
      
          兴登堡的遗嘱在八月十二日才公布。没有人怀疑它是伪造的。其中有些词句可
      能是在希特勒口述时记下来的。
      
          所以这些话,尤其是涉及到国防军的事与希特勒最近的观点非常一致。文件说
      :“为了把不同社会地位和不同阶级的德国人民引向内部团结这一伟大目标,我的
      总理阿道夫·希特勒的活动已经迈出了具有历史影响的决定性的一步……我即将离
      开我的德国人民,但是我永远希望,我在一九一九年所渴望的和    到一九三三年
      一月三十日为止的缓慢的发展中所做的这一切是全面实现和完成我国人民的历史使
      命。当我对祖国的未来抱有坚定信仰的时候,我可以安心地合上眼睛。”
      
          一星期以后的八月十九日,希特勒通过全民表决机器迫使人们同意他担任新的
      双重职务。国防军的支持、“老先生”遗嘱中的祝福、各反对派的完蛋以及把少数
      幸存的持不同政见者的嘴堵塞起来的那种恐怖,所有这一切保证了他的胜利,尤其
      是因为盖世太保和党卫队保安处秘密控制选票,这就加强了恐怖主义的压力并有可
      能揭露最后的对手。
      
          因此,成果是辉煌的:三千八百三十六万二千七百二十张赞成票,四百二十九
      万四千六百五十四张反对票,八十七万二千二百九十六张无效票。
      
          多亏将军们的帮忙和盖世太保的不断进行活动,希特勒成了德国的绝对主人,
      这样在纳粹主义的道路上,在走向战争和灾难的道路上可以畅通无阻。 
      
      ——转自泉石小说书库——
      
      
应天故事汇(gsh.yzqz.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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