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天 一天天地长大 2001.7.24 阴转晴 风　 徐流口----- 河流口------冷口------大龙 王庙 海马爸爸给熊猫儿子打的“√”： ●忍着没有让一滴思念妈妈的眼泪流出来　●关心妈妈，还会照顾妈妈，连妈 妈都佩服你了　●没有因为旅途的委屈和妈妈一起回家 长城上忙坏了盼盼，前前后后围着不敢挪步的妈妈。下坡时，他就在前边用小 手接着妈妈。上坡时，他就在后边给妈妈脚底下推上一把。像个小男子汉似地表现 给妈妈看。 妈妈要来看我们 妈妈就要到了。 盼盼今天起得特别早。 昨天晚上和家里通了电话，说是电视台的记者要和我们随行一段，妈妈也一道 来。盼盼问了个仔细，显得特别兴奋，很晚了还在和他小姨唠嗑。 盼盼起得很早，换了整洁的衣服，擦试了登山鞋，特意把小黑脸洗得干干静静， 一次次溜到大门口去张望妈妈。徐流口村书记大嫂做好了饭菜，怜爱地喊“孩子先 吃饭吧”。我们围坐院中，人都齐了，就等着盼盼。 突然，门外传来了笛笛的喇叭声。等我们反映过来，盼盼早已经扔下筷子，扑 进妈妈的怀里了。这娘俩相见：妈妈怕影响孩子，努力噙着泪花；孩子怕妈妈担心， 绷着脸假笑。妈妈自顾抚摸着儿子的小脸，小手。盼盼顽皮地指着大腿笑着说： “妈妈你看，万泉河。”把小腿伸出来给妈妈看。妈妈终于忍不住把眼泪掉下来： “臭孩子，疼不？累不？能行吗？不行就跟妈回去？” 盼盼斩钉截铁地说：“能行，没问题。” 从来没有离开过妈妈这么长时间的小羊羔，依偎在妈妈的怀里，感受那离别已 久的温暖，使劲地忍住幸福的泪水，不让它在众人面前流下，怕丢了小小男子汉的 面子，更怕惹妈妈伤心。 妈妈的眼泪止不住地滴落在孩子的头上。相拥无语。 （儿子，虽然你心里非常想念妈妈，但为了不让妈妈担心，决定以一个崭新的 面貌迎接妈妈。你没有说一句苦，一句累，一句埋怨爸爸的话，忍着没有让一滴委 屈思念的眼泪流出来。而且你完全可以借着妈妈心疼的台阶，转回家去享福，但是 你没有，你坚强地给了妈妈一个勇敢的回答。儿子，你知道，你当时是多么的了不 起啊，从那时起，一个小男子汉的身影已经从爸爸的心里成长起来了。） 我是一个好玩的爸爸，从前每到节假日，调皮的孩子总要缠着我去野外玩耍。 妈妈一时孤独起来，就真的有点嫉妒：你看孩子跟你多亲呀，也不理我。喂，透点 绝招，你是怎样骗得孩子芳心的？ 现在就不一样了，轮到我靠边站了。 盼盼抓起一张大饼递给妈妈：“妈，多吃点，要不到山上饿。”自己也大口地 吃了起来。 与妈妈同行 告别书记一家，盼盼挽着妈妈的手，在前边领着我们，朝山上走去。 硕大身块的孟记者扛着一台微型摄像机，趔趄着追在后边。不知怎的，一采访 我，我就想唱高调，脱口喊出一些革命口号。文革时期我还很小，不会有遗传症的。 有一点倒是真的，在走的过程中，遇到别人问起是哪里人，我说我是迁安人的一刹 那，我感到很自豪，因为我为迁安人争了光。到了北京地区，总能碰到老外，见他 们看长城崇拜的样子，我感到我是中国人真好。 “盼盼等一会，叔叔想在这里采访你一下。”孟记者喘着粗气喊道。盼盼回转 身面对着镜头：“嘿嘿，那你快上来呀，我有好些话想说呢。” 记者一边追一边问：“这几天你感觉累不累？” “累，可是也很好玩呀！” “那你想不想回家？” “想也没用，现在也不能回去。”回头看见正在看着他的妈妈，话锋一转： “有好玩的还有好吃的，就不想家了。” 记者接着问“现在离家这么近，你不想回家和小朋友们玩吗？” “想呀，但是我更想到北京。回来后再找他们玩不也一样吗，反正他们也不会 搬家。” 一转身向上边爬去了，也不管身后的镜头录完了没有，好似记者的话哪里不小 心碰到了他的心思。 妈妈都佩服你了 在山上，盼盼不时地用小手指着下面的高山，对妈妈说：“妈，你看！”云从 山涧向下滑落，山峰从云间升起。 盼盼又说：“妈，你看！”朦胧的地平线是一条此起彼伏的山脉，天空中洒下 温暖的阳光，与绿色融合。 转身回头，指着刚走过的长城说：“妈，你看！” 多可爱的孩子，留在他眼中的是怎样的山，怎样的云，怎样的长城。我实在无 法比拟他的感触，只有眼见他一天天地长大。 很快就到了山顶。长城分出了两条线：一条向西，过一座山溜下去，没了视线 ；另一条向北，呈弧线形延伸。我们停了下来，一时不知走那一边。我拿出地图和 指南针辨着方向。地图是200000：1 的比例，这里的长城分岔地图上没有标出来， 只有一条锯牙形线，一直向西划去。视线范围内的长城在地图上仅一公分长度，很 难依据它来确定眼前的情况。 这时盼盼站在最高处的一块大石头上，观察了一会，背对着我们，面向西山， 小手坚定地一挥：“走这边，这一条路是对的。”望着他的背影，颇有点将军指挥 作战的架势。 随着时间的延长，他的自信力越来越强。语气也越来越坚定，使我这个平时总 说了算的爸爸不得不接受他果敢的判断。 果然，当我们两个多小时翻过山去，到了河流口村时，证实了他的判断是正确 的。 其实这不是偶然的一次。盼盼通过这些天，已练就了许多本领，我不敢忽视他 的判断和建议了。路上经常被他言中了的事实证明，他已经能够通过仔细地观察事 物，来判断情况了。 他学会了看地图、靠日出日落树木花草的形态来判断方向，什么野果有毒、什 么能充饥、哪些能止渴，他一看便知。 长城上忙坏了盼盼，前前后后围着不敢挪步的妈妈。下坡时，他就在前边用小 手接着妈妈。上坡时，他就在后边给妈妈脚底下推上一把。像个小男子汉似地表现 给妈妈看。还不停地给妈妈一本正经地讲着上山时身体要向前倾，陡坡时要注意上 边的石头是否已松动，下坡时腿要打弯，看好了情况要踩稳，一点点地往下挪。千 万不要往下蹦。还要特别注意一点：别往下滚石头，说不定山下有人。妈妈含笑领 略着儿子的成熟，在她眼里儿子突然长大了。 （呵呵，儿子，你通过亲身体验，得到了许多经验，并且会自己总结应用，还 会照顾妈妈，连妈妈都佩服你了。） 走到山下来，妈妈已哆嗦成一团。回到家后，头昏眼花，腿痛了好几天。这样 一来她就更担心起我们了。在她原来想象中，长城是没有这么糟糕的地方，可她哪 里知道：我们今天这一段还是比较好走的一段呢。 和妈妈分手 到了河流口村，是中午。长城穿过马路，又向北山上爬去。孟记者和妈妈就要 在这里，返回迁安了。小妹也要在这里和他们一起改道回家。 妻子返到车上拿出来几大袋给养：大袋牛肉干、大袋烤鱼片、一袋葡萄干、一 包酸奶、两包酥心饼干、二十块压缩饼干、软糖、巧克力、纯净水、泡泡糖、牙签 肉、西瓜，还有一兜早起三点钟赶包的我最爱吃的茴香馅饺子，满满地堆了一地。 盼盼一手拿着酸奶，一手抓着巧克力，嘴里咬着牙签肉，忙不过来了。 妈妈和盼盼一直单独坐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聊得亲切。盼盼舍不得妈妈，妈 妈离不开她的儿子。 今天的妈妈在众人面前表现得很坚强，她也要证实给儿子看。以前的她不是这 样的，结婚以前，她是家中老小，上边两个姐姐一个哥哥，还有两位能干的父母， 在家里是娇滴滴的小猫咪。什么事情都是别人给安排好了的，甚至在家里洗碗筷都 不用她动手，自从嫁了我这么一个只能爱不能干的“豆夫”，什么事都得她自己去 做了。洗衣做饭，上班带孩子，可苦坏了她。不安分的我，又辞去工职在外淘金， 经常不回家，还要把她的一点存款全部拿走，去投资滚雪球。可是雪球越滚越小， 直到欠了丈母娘一屁股债，还不曾把钱挣回来。那时她还要帮我没日没夜地打点生 意，胖乎乎的身段瘦了许多，倒省了减肥茶。 十年风雨路程，妻子逐渐坚强起来。 在人们的催促下，妈妈依依不舍地松开了盼盼的手，两米外的车门好似一道分 别的轧口，两步的路程依依母子情。妈妈走一步一回头，忘记了控制自己的眼泪。 盼盼定在那里，眼里忍着泪水目送着妈妈，不说一句话，只是不停地摆手。 车在慢慢起动，妈妈打开车窗，探出头来呜咽着，一再叮咛我多注意安全，照 顾好儿子，随时打电话啊～～。 经过冷口，穿过再熟悉不过的迁安至青龙的冷大公路，于晚上7 点多钟，到达 夹在大山里的大龙王庙村。盼盼和强子躺在一辆没拴驴的破马车板上，睡着了。我 一边记着笔记，一边盘算着今晚的着落。 村书记走来，把我们让到他的家里，使我们感受到了家的温暖。避免了夜里一 场倾盆大雨把我们泡成泥鳅。 应天故事汇(gsh.yzqz.cn) 下一章　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