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天 在雨里急行军 2001.7.21 浓雾 小雨　 界岭口----罗汉洞----- 石碑沟------ 青山口 海马爸爸给熊猫儿子打的“√”： ●知道心疼他老爸了 海马爸爸给熊猫儿子打的“X ” ●依赖心理太强，都饿肚子了还等着天上掉馅饼 盼盼喊我：“爸爸你也过来烤烤吧，还真暖和。我帮你烤袜子。”听了孩子的 呼唤，不用烤火，我的心里已经暖融融的。 讨饭 晚上，我们停在路边。此时突心生一念：想锻炼孩子的自立能力，所以让他们 张罗今晚的饮食和搭帐篷的地方。 三位勇士拿着手电在村子里转来转去，很长时间过去了，饭怎么吃，觉怎么睡， 谁都没有跑出一个所以然来。小妹饿得悄悄在自己的背包里，取出一个面包自顾个 的吃了起来，盼盼也吵嚷着饿，要吃榨菜。 如果在山上，没有办法，饿着肚子还有情可原。可是现在是在村庄里呀，怎么 还能说饿着肚子没有办法呢。 看来光走不行，还得教给他们讨饭的本领。 我数落了他们，然后转身在他们的视线里走到路边的一户人家，门前摆着一桌 盛宴。就着他们家里人吃饭的时候，我凑到桌前搭话，目的是能蹭上点剩菜剩粥， 就着面包吃一顿饱饭。 时间过了一会儿，果然这家人不好意思让我干瞪着眼，看着他们吃饭。首先这 家大哥开口让餐，虽然只是意思意思，但我还是厚着脸皮“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正好两个孩子吃好了下桌，我急忙招呼三位同伴围过来吃饭，害得大哥大嫂还没吃 完就下桌，又给添了小半盆的土豆炖豆角，这对我们来说，已是天底下最馋人的大 餐了，就着一大盆小米稀饭一阵风卷残云，桌上粒米没剩。后来小妹还睡到人家里 的木床上，享了一宿的福。 第二天早起，小妹告诉我们这是一家小旅馆饭店，本应该要钱的，不知怎的， 是没好意思开口，还是关照？总之我们是非常地感谢他们的。 我们被雨水洗礼着 昨天深夜，小雨敲打着路边的帐篷把我惊醒。伸出头借着夜光巡视了一下四周， 草坪上没有跳起来的反光。我很担心雨下大了，会把我们泡在水里。 外边的山峰露出了她墨绿色的轮廓。 收起帐篷，取出牙刷毛巾香皂，过马路，下坡到河边，在从泥浆上流过的浅水 里，胡乱地洗了一把脸。 5 ：30分，披上雨衣，顶着雨，转身向山坡上的残长城爬去。 长城上边爬满了青藤，青纱帐淹没了城楼。我们上了山坡，登上山顶，深一脚 浅一脚地趟着露水，一会窜一会爬地急行军。 逐渐大起来的小雨从浓雾里撒到身上，雨水顺着雨衣往裤脚和鞋里淌，还真觉 得有点凉。但是没走多远，身体就开始向外冒汗了。不透雨水的雨衣也不透气，身 上的汗液挥发不出去，沾到了衣服上，把雨衣衣服和身体裹成一个团，像僵尸似的， 走起路来富有节奏。难受得真想对着天空骂娘。 穿上“水鞋”急行军 4 个小时后，走到一个还算比较完整的敌楼里休息。全身都已湿透。脱掉雨衣， 我打了一个冷颤。 城外边雾茫茫，雨也茫茫。青山裹着长城，雾雨裹着青山。 盼盼坐在楼外的半节矮墙上，脱下登山鞋和袜子，调皮地说： “快看呀，我的鞋里有两条鱼耶。” 没有看见鱼，倒看见他那被雨水泡得白白净净的小脚丫，这一回没有闻到恶臭。 我们学着他的样子，也脱掉鞋子、袜子，哗哗地倒出一滩水来，然后换下裤子，拧 干裤管，挂在楼内的残壁上。不知强子从哪里搞来一堆柴禾点着了，他们围上去， 把鞋拢着火摆了一圈。各自拿着自己的臭袜子烤了起来。盼盼喊我： “爸爸你也过来烤烤吧，还真暖和。我帮你烤袜子。” 听了孩子的呼唤，不用烤火，我的心里已经暖融融的。 在家里，孩子妈妈端来一盆水，催促我们父子俩洗脚的时候，4 只脚一起放在 脚盆里，然后把臭袜子扔来扔去，谁也不肯洗。当然只有妈妈来收场了。现在妈妈 不在这里，孩子知道关心着他的老爸，我盯着他那稚嫩的脸蛋，还真有点感动了呢。 在他们烤火的空当，我用拿起一个老乡送的桃子，在衣服上擦了擦，一边吃一 边看地图，计划着今天晚上的着落点。 在策划这次徒步走的准备阶段，由于缺乏第一手资料，对路段行动计划考虑不 周密。造成现在和计划差了两天路程。在今后的行程里，大家的体力会消耗更大， 身体更疲劳。超出计划时间太多，势必给大家心理上造成更大的精神压力。如果说 在前一阶段是身体适应期，那么，后一段时期就是疲劳期。离家的时间越长，越会 感到孤独，想家的念头就会更浓。孩子突然一段时期没有了玩伴，寂寞感就会每日 递增。假如他撂下腿说不走了，我们谁又会有办法可想呢。 想到这里，心里还真的像着了一把火。看他那单薄的身材，走的太急，既不安 全，又害怕走伤了他的身体。现在大人已是在咬牙度难关了，何况他呢。可是，如 果放慢行走速度，等到最后阶段，就更难以坚持了。 我站起身来立即发布命令： “给大家10分钟的时间整理行装，我们立即赶路。” 天上还下着雨，裹着雨衣，穿上“水鞋”，继续急行军。 农家院落的关爱 山下出现了一个村庄，想必就是罗汉洞村了。 这里的长城视线很清晰，由我们的脚下向前伸展到五华里开外，在一个平坦的 山坡上，画了一个半圆形的圈，沿对面逐渐陡峭起来的山峰，向西直插云端。 在长城上发现许多像草一样的农作物。原以为是人们为了保护长城在上面种的 防护草，但是仔细一看，在4 米宽的城墙基上，一垄一垄整齐的田埂上，种着齐刷 刷的油豆苗。也许是此地山多地少的缘故，或是长城上的土比山土更肥沃，无从知 晓。只是感到人们失去了一种责任，失去了一种信仰。难道不知道中国的长城再不保 护，就会濒临消失的危险，中国的历史文物上没有了长城将会是什么感觉，将来龙 的子孙中华民族的后代就只有对着长城图片慨叹了！我这么说不为过吧？ 到了村庄问起这件事情，他们说多少年前政府下达保护长城指示以来，不曾发 生破坏城墙的事了，可能是村上某人作的事。现在，村里新盖的房子都是新砖建造 的。可每一户人家的老房子、院墙甚至鸡舍猪圈，都是用长城砖垒起来的，既心痛 又无奈。 晌午，小雨变成了大雨，在山上急跑下来，把我们撵到了一户低矮的农家院落。 屋内土炕上中间，架着一个病床，床上平躺着一位70多岁的老伯。他在两个月 前上山下地时摔断了腿，打着石膏牵引，不能动弹。家里还有一位伯母、儿子儿媳、 孙子孙女，一共老少6 口人，东西屋分住，中间既是门厅又是厨房合吃。黑黑的厨 房，两边灶台上的两口大锅，既做饭又煮猪食。 雨还没有停，我们又准备起程了。老人望着盼盼真诚地挽留，我们谢了他们朴 实的关爱，在刘玉学大哥的向导下，上了前边的一个小山梁，越过长城直冲山下， 一骨碌到了山底下用山石建在山坎上的石碑沟村。这里的村民住宅都是用山石建在 山坎上的，一条山沟集满了几十户人家。名副其实的山村！ 山里的天空渐渐地暗了下来，长城在山上指引着方向，大家加快了步伐。 走出山沟，前方一片宽阔。密集的灯光在雾中跳跃着，向我们招手。 雨停了，我们不约而同，放慢了疲乏的脚步。 篝火晚会 抚宁县青山口村，在村小学杨校长的安排下，把帐篷支在了小学教室里，既暖 和又安全。他又找来了一大堆干柴，让我们把衣服烘干。 天空还零星地漂下雨丝。几个人往火堆上架着干柴，火光照亮了整个校园，引 来了好奇的孩子和村民。盼盼的兴致又来了： “这回可以开个篝火晚会了，爸爸，咱们烤羊肉串吧。” 忘了从哪天起，他们就吵嚷着烧烤的，这几天走得急，谁也顾不得了，今天又 让篝火点燃了兴趣。 “可以呀，假如你能捉一只鸡来的话。”我对他回着戏言。 “好哇，你给我二十块钱。”盼盼当真接过钱，转身就跑了，强子小妹也跟了 出去。不一会他们就转回来了，没买到鸡但也没闲着，手里拎着一块猪肉。 我对着篝火，情不自禁地吟起“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 收拾旧山河，朝天厥。” 火烧得很旺，驱走了雨水，驱走了寒冷，驱走了黑夜的孤独，火光映得每一个 人的脸上，都红扑扑的。 衣服烤干了，肉串烤熟了，喝了两口啤酒，困意难挡，钻进帐篷先睡了。 到了晚上12点醒来，发现自己的嘴角上流着口水，一看他们还在火堆旁，意犹 未尽呢。 心头猛然升起了一种孤独，紧紧地裹紧衣服蜷缩起来，再也睡不着了。 应天故事汇(gsh.yzqz.cn) 下一章　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