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仇女神
      
          你们尽管通晓古文,却不认识现在来的是何人;她们做出许多坏事情,表面上
      看来,会称他们是嘉宾。谁也不相信,他们就是复仇女神! 美丽、娉婷、和善而又
      年轻;只要你们和她们接近,就知道这些鸽子像蛇一样的伤人,像猫一样的谄佞。
      
          ——歌德《浮士德》
      
          失贞十年后的复仇世界上没有绝对的痛苦和欢乐,只有一种状况和另一种状况
      的比较。等待吧,人生就在等待和希望之中。
      
          ——《基督山伯爵》
      
          十年前,16岁的苏静洁像所有这个妙龄的女孩一样,美丽、善良、富有同情心。
      父母在云南工作,她随着哥嫂住在内地A 省。她当时读高中。刘寅,一个26岁的青
      年,他是苏静洁哥哥的好友,自然慢慢就与苏静洁熟悉了。刘寅多愁善感,时常向
      苏静洁倾诉一些痛苦,有时,他讲解得很动情,苏静洁也会流出同情的泪水。苏静
      洁把刘寅当作自己的兄长来对待,她向刘寅奉献出少女的纯真友情、理解和关怀。
      既使有时哥嫂不在家,刘寅来了,她也会热情款待、尽主人之情的。可是,在刘寅
      那温文尔雅的外表下,却萌动着一股难以抑制的本能冲动。苏静洁的哥嫂有两间平
      房,其中一间苏静洁居住着。
      
          一天,苏静洁的哥嫂不在家,刘寅又来造访。他向苏静洁讲自己的恋爱史,讲
      男女拥抱接吻……尔后,他诱惑她与他发生性关系,遭到苏静洁的拒绝。次日晚上,
      下起了滂沱大雨,哥嫂上夜班去了,苏静洁很早就躺下了。正当她迷迷糊糊地睡着
      的时候,忽然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谁?”她警觉地坐起来大声问。“我,刘寅,
      快开门,有急事。”苏静洁稀里糊涂地下床慌忙打开门。“怎么了? ”苏静洁打开
      屋门以后又钻进被窝,她疑惑地问。“呆会再说,先晾晾衣服。”被淋得落汤鸡的
      刘寅,迅速地脱衣服,一咕噜钻进苏静洁的被窝,一把将她揽在怀里……从此以后,
      他又诱惑加强迫地与她发生了几次性关系。刘寅似乎满足了,从此很少来苏静洁家
      了。
      
          一年后,刘寅调离开A 省到B 市工作,他早把苏静洁忘得一干二净了。苏静洁
      令哥嫂出奇意外地迅速成熟起来。苏静洁高中毕业,考入南方某名牌医科大学。二
      年级她结识了同学郑海,随着时光的流逝,他们的爱情与日俱增。大学毕业后,两
      人分到同一医院。不久,便开始筹办婚姻大事。是说,还是不说? 苏静洁不想对心
      爱的人隐瞒自己的过去,她陷入了不安的折磨中。终于在领取结婚证那天,她将往
      事一古脑地向她无比信赖的郑海倾诉了出来,郑海愕然了。郑海从心底喜爱苏静洁,
      他不能离开她,在经过几日缄默的内心冲突后,他告诉苏静洁原谅她的过失,苏静
      洁激动地狂吻着他。他们结婚了,好盛大的婚礼。然而,婚后的生活却出人意料地
      不和睦。
      
          郑海的心时刻被阴影所笼罩,一股难言的烦恼时常笼上心头。他变得越来越自
      私,越来越没有男子气度了。限制苏静洁的自由,不许她与男同事来往。控制苏静
      洁的时间,不许早去晚回一点。盘问、怀疑、跟踪、借口吵架……终于,有一天郑
      海破口大骂苏静洁是“破鞋”、“烂货”……郑海揭了她的老底,恰好被隔壁的婆
      婆听到了。本来婆婆原来对她很不错,从此婆婆不再理她,有时还指桑骂槐。
      
          苏静洁的心寒了,她越是百般地忍耐、体贴、孝敬,越遭到冷眼。她感到在这
      个家里再也待不下去了,便搬到哥嫂家中住。而郑海反而变本加厉地辱骂苏静洁,
      苏静洁一天天地憔悴下去了。一天,两人在路上又发生争吵,郑海竟动手打了她,
      她绝望了。她多么希望心爱的人觉醒啊,但是……她想到了死,她觉得这一切都是
      人面兽心的刘寅造的孽。报复的欲望从这个弱女子心头燃起熊熊的烈火。
      
          某日,郑海出差去了。苏静洁感到时机成熟了,当晚,便乘火车直奔B 市。通
      过一位朋友,她打听到刘寅的工作单位。十年不见,刘寅十分吃惊,她说她出差顺
      路来看看她。刘寅喜出望外,看着送上门来的发育丰满的少妇,他又一次邪念顿生。
      然而,今非昔比了。在附近的饭馆里,苏静洁受到了刘寅的热情款待。就在刘寅转
      身去拿筷子的时候,0 15克氰化钾倒入了他的酒杯。刘寅一只手攥紧苏静洁的纤
      手,一只手端起那杯氰化钾一饮而尽,痛快! “我爱人不在,你来吧,我很想念你。”
      “恐怕这是永别了。”喝得醉醺醺的刘寅回到家中,一头倒下就再也没有起来。
      
      
      
          苏静洁乘火车直奔泰山,她要选择一块干净的地方去死。她在遗书中对郑海写
      道:“我知道你很爱我,我也深深地爱着你,为表示我对你的爱,表示我心的清白,
      为了解除永久的痛苦,我毒死了他。以前的一切都是我的不好,请原谅我,到了阴
      间还你一个贞洁的妻子,我深爱你……英国思想家弗莱西斯培根说:“的确,一个
      人要是念念不忘报复,他就是使自己的伤痕常常如创新,而这伤,若不是这人老是
      想着复仇,是会痊愈的。”
      
          培根的话虽然对于苏静洁不具有现实的意义,却反映了郑海的罪过。女人的命
      运往往是男人行为的折射。苏静洁的极端选择不仅仅是一种心理障碍,从某种意义
      上说,也是封建道德的牺牲品,而这种事情发生在当代大学生身上,不能不令人惊
      讶。科学的年代,人们在破除各种迷信,为什么就没有勇气和胆识去破除“处女迷
      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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