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活不肯和我成婚的女人 这是个容易诞生爱情的年代，也是容易失去爱情的年代，在我和若云分手的瞬 间，我很悲痛地深知了这一点。 我和若云的相识没有什么特别。那天闲来无事一个人去酒吧喝酒。在嘈杂的人 声和满屋子的烟雾缭绕中，我随便找了个角落坐下。要了两杯黑啤酒，我便独自啜 饮起来。我失去了爱情。大学毕业后，我就来到了这个城市工作。工作的忙碌丝毫 没有减轻我的寂寞，而刚刚结束的爱情也如蚕食桑叶一样噬咬着我的心。所以更多 时候，我都情愿独自一个人找个酒吧，听着音乐品味孤独…… 若云就是在我百无聊赖的时候向我走来的。那时候她已经略显微醉，步履蹒跚。 她是满含媚态地向我举起手中的杯子，以至于我都误以为她是三陪小姐之类的人！ 出于礼貌我还是和她碰了碰杯子，看着她一饮而进的豪爽，我忽然觉得原来生命中 很多人和我一样很沉重地活着！一切似乎不需要理由，我们只是频频地举杯碰杯， 直到我酩酊大醉。 我再次碰到若云是在我们单位，那天我正在窗口办理营业执照，忽然一个很熟 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同志，麻烦你帮忙办一下！”我抬起头，原来是若云。 “哦，你在这里上班啊! ”若云灿烂的笑容，让我的心灵为之一动。 后来，我终于知道，原来她刚来这个城市不久。她正在为开办自己的一家商店 而奔波着。出于工作的责任和一面之缘的情分，我帮她备齐了所有的材料，使之顺 利地拿到了营业执照。为了感谢我，她特意请我吃了一顿饭。当然，我们又喝了不 少酒。若云是那种性格爽朗的女子。和她在一起你不必要注意男人的风度，她甚至 会陪着你大口地吸烟，然后很美丽的烟圈会从她涂着口红的性感的唇间优雅地吐出 …… 借着酒精的作用，她很真诚地向我诉说了她的过去。她说她被一个男人骗过， 骗去了她一辈子都不可能再有的第二次感情。她说尽管那个财大气粗的男人最后给 了她很多钱，但是，她还是无法从那种痛彻骨髓的伤害中摆脱出来！说这话时她竟 然有大滴大滴的泪水滚落下来！不知道为什么，我很为眼前这个特别的女人感动。 联想到我落寞的境况，我忽然有一种遇到知音的感觉，我真的很陶醉于若云的倾诉， 就像回忆着有关自己的一段伤痛的往事…… 到了若云商店开业的时候，我们已经成为很好的朋友了。我没事的时候会去她 的商店转转。她的商店主要经营办公自动化设备，偶尔我也利用关系帮她联系两单 业务。一旦成功，若云总是毫不吝啬地招待我，以至于丽人酒吧的服务生都知道那 个靠窗的包间是我们两个常坐的位置。 清楚地记得今年的2 月14日情人节的晚上，我忽然接到若云的电话。她说她很 寂寞，说她的心里空落落的，说着说着竟然啜泣起来。最后，她问我能否过去陪陪 她？当我赶到若云家里的时候，若云正抱着她的宠物花花———一只可爱的猫，绻 在沙发里，那模样楚楚可怜。见我来了，她居然放下花花直扑进我的怀里，就像是 委屈的女儿扑进父亲怀里的感觉一样。我搂紧了她，心中激动不已。然后，我们很 热烈地接吻，甚至最后发展成很激烈地做爱。那一刻，我们仿佛是这个世界的主宰， 而这个世界仿佛明天就要轰然坍塌…… 然而，世界并未灭亡，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进房间的时候，我睁开了眼睛。 若云已经为我准备好了丰盛的早餐，她的表情温柔如水，就像那温度适宜的热奶一 样，让我迷恋！我知道，我的感情世界里新的一天已经开始了！ 我和若云恋爱了，尽管若云大我一岁，但是，和她在一起，我能找到做男人的 感觉。我不必像其他人那样去费尽心力地哄女朋友开心。若云总是为我熨好衣服， 打好领带，然后用一个甜甜的吻送我去上班。下班后，若云也会为我放好洗澡水， 然后端上一桌子丰盛的饭菜。 但是，这样的好日子没过多久，一件事情发生了。那天，有朋友告诉我说，她 在医院看到若云了。晚上我问她，去医院干什么了？她满眼迷离地望着我，嗫嚅了 半天，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在我的一再追问下，若云说出了实情。她说她去医院 打胎了，是我们的孩子，已经两个月了……说这些话的时候，她显得万分疲惫。坦 白说，尽管我很愤怒，生气她居然这么重要的事情一个人做主，但看到她那惹人怜 爱的模样，我还是一把拥她入怀。 后来，若云在家休养的日子里，我禁不住小心地问她，为什么不为我生个孩子 呢？我们结婚吧! 组建个小家。每当这个时候，若云总是很迷惘绝望地摇头。那注 视我的眸光是那样地复杂，仿佛潭水一样深不可测。 这件事情使我和若云之间有了隔阂，因为我终于明白，原来若云压根是不想嫁 给我的。尽管我爱她是那样地深。感觉告诉我，我或许只是她的小情人，抑或是在 她感情空虚寂寞时候的一个玩伴。我很为自己无意中扮演了这个不光彩的角色而感 到恼怒。我想到了男人的尊严，我决定要离开她。 恰在这个时候，父母托人为我介绍了对象，是一个温柔的女孩。不知道出于什 么心理，我居然同意了。然后，我迅速地找到了若云，又一次直截了当地问她，是 不是同意嫁给我，否则我会和别人结婚了。没想到若云还是那样坚决地摇头，末了 还不忘说，她真诚地祝福我们。那一刻，我是那样的绝望啊，我甚至尴尬地看着她， 气得什么也说不出来。 就这样，我和若云分手了。 再次见到若云，是在强制戒毒所里。我是听朋友说若云因为吸毒而被关起来的。 看着眼前形容憔悴的她，我第一次对她大吼起来，我说你为什么这样作践自己，我 说你简直愧对我曾经对你的一番真情，我说你这个女人不懂得把握生活、把握爱情， 不可理喻…… 等我喊够了，若云抬起了头，依旧是那种平静的表情、凄迷的目光。她仿若隔 世的声音让我打了个冷战。她说她的毒瘾是以前那个男人留给她的，她恨透了他。 她说她没有资格成为我的新娘。但是，她在心底对我的祝福和爱永远都是真的…… 说完后，伴随着她眼角滚下的两行泪水，她转身离去。 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若云。听别人说，她从戒毒所出来后，用最快的速 度出兑了商店，搬了家。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我几乎找遍了她所有可能落脚的 地方，然而一无所获。 后来我终于明白，原来这个世界，关于爱的触动和伤害是最深刻的，它往往令 我们穷尽一生也无法从这种深刻中走出来。我想到了若云那绝望复杂的目光和那些 个一起度过的令人无法忘怀的日子，我无法不泪如泉涌…… 剧作家点评： 当性与毒品联系在一起时 性到底是什么? 人们愈是想得多，愈是不得其解。 有人说，性是一个丑恶的字眼。 有人说，性是一种欲望，像饥饿一样。 有人说，性是一种本能，古而又古，没有开端，有生命的地方就有它。 有人说，性是一种引诱，引诱人类繁殖，这是一种诡计。 在人们争论不休的时候，有个人站出来说：“性的吸引就是美的吸引！” 这个人就是英国著名的剧作家劳伦斯。他认为，性就是美。 雄孔雀竖起它全部漂亮的羽毛来，令雌孔雀眩惑，从而雌孔雀会让它满足一下 繁殖的欲望。可为什么雌孔雀不这样表现一下去眩惑雄孔雀从而也满足它的繁殖欲 ?它肯定同他一样对蛋和幼雀充满欲望。人们无法相信，它的性冲动太弱，竟需要雄 孔雀来展示那蓝色羽毛的奇景，以此激起自己的欲望。雄孔雀竖起羽毛风光一番却 原来是为雌孔雀，可雌孔雀的眼睛却从不看它。只是当它扑棱一下用它的羽毛碰到 了它，就像风暴穿过树丛那样，它才似乎有了点生气，这才瞟它一眼。 雄夜莺歌唱是为了吸引雌夜莺。雌夜莺十分好奇，听它在求偶期唱出最美的歌。 而蜜月一过，雌夜莺就不再对雄夜莺感兴趣，而只顾起幼莺来。即便它歌唱不是为 了吸引它，至少也是在为它开心取乐。 性与美是同一的，就如同火焰与火一样。如果你恨性，你就是恨美。如果你爱 活生生的美，那么你会对性报以尊重。当然你尽可以喜欢陈旧、死气沉沉的美并仇 视性。但是，只要你爱活生生的美，你必然敬重性。性与美是不可分的，正如同生 命与意识。性和美同在，源于性和美的智慧就是直觉。人类文明造成的一大灾难， 就是仇恨美。 一个最普通的人，也可以看上去是很美的。只须性之火微微上升，就可以使一 张丑脸变得可爱。一个最标致的女人，当性之光芒在她身上失去以后，也会变得十 分丑陋。所以说，美是体验而非具体的形式。 性到底是什么，人类并不知道。但它一定是某种火，因为它总传导一种热情与 光芒。当这光芒变成一种纯粹的光彩，人们就感到了美。它在人们体内燃烧着，人 们的智力是无法理解它的。 然而令人遗憾的是，科学对美则怀有一种神秘的仇恨，因为美无法适应科学的 因果之链。社会对美也怀有一种神秘的仇恨，因为它永远有悖于社会人的理性意愿。 于是，这两者联起手来，把性与美说成仅仅是一种原始的欲望。 当性与毒品联系在一起时，性就是淫，性就是罪，性就是孽，性就是魔，性就 是灾难，性就是凯撒，性就是潘多拉的盒子，性就是万恶之首了。 应天故事汇(gsh.yzqz.cn) 下一章　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