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哈佛

“托星举月”章跃进(1) “为什么我们不能提出打造‘中国的哈佛’？！” 张您很早就提出“打造像哈佛一样的世界级一流高校，培养出一流的人才，方能强国、兴国、富国”。这让我联想起丁祖诒先生提出的“创东方哈佛”的口号，在教育界内外一直引发了诸多争议。到了今天，您如何看待这种争议？章跃进为什么我们不能提出“打造中国的哈佛”？我想就这个问题谈三点。首先，目前我们国家正在实施科教兴国战略，科教兴国是否应该有一批一流学校？当然应该。那么，现在有多少学校以此作为目标？很少很少。其二，为什么有人反对这样的提法？不排除有些学校在空喊口号，炒作自己，有招生策略上的考虑，但我们的公办大学就不可能提这样的口号，他们的校长几年任期一过，短期行为的多，真正能思考这类问题的少。第三，民办学校目前还在草创阶段，存在着资金等方面的弱点。因此，它的发展就更需要用包容的眼光来看待。海尔不就是在发展中跌跌撞撞地壮大起来的吗？当年红军长征爬雪山过草地，不是也有人嘲笑，哪里能想到建设起新中国？就这个问题能谈到这三点，在民办教育界并不多。所以说，无论是公办大学还是民办大学都应该有长远打算。民办教育和公立教育一样是属于公益事业，需要用包容的心态来看待它，应该看到它的光明前途。也许像我这样有志于创建哈佛的中国民办学校会不少，这其实是好事。如果连想都不敢想，又怎么谈得上行动？科教兴国单靠一两所学校还不足，需要一大批世界级一流学校，目的在于缔造一流的世界强国。张招生是民办大学的生命线。大宇学院创办10年来，招生情况怎样？创办初期，招生无疑很艰难。现在有了一定的品牌影响力，但目前民办高校生源的竞争也越来越激烈，在这种情况下，大宇是怎样做招生工作的？章跃进首先需要说明的是，我从来没觉得招生难。当年刚刚起步时，我们只能租房子做校舍，3 分钱的招生简章就招来了大批学生，谁也想不到哇。即便现在，我们的招生和其他民办学校一样，他们怎么做我们也怎么做，我们每年的广告投入大都要1000多万，花在每个学生上的招生费用是1000多元。其实，上了一定规模的民办大学招生上相互已经很透明了，没什么秘密和特色，大多数也比较规 “民办大学生必须获得与众不同的谋生与创新能力” 张我去过许多民办大学，有个突出的感受是，无论是从专业设置、师资构成还是从校园设施、招生就业上，都有许多相似之处。比如，都以培养技能型、复合型人才为主，专业设置都以市场为导向。在民校间的竞争渐趋激烈的背景下，您认为未来竞争的核心将会聚焦在什么地方？章跃进尽管有许多相似处，但办学者及其群体接受的办学理念有着很大差别。不要抽象地看待办学理念的问题，可以从微观和宏观两个层面来看。从宏观上来看，国家资金有限，现有的人力、物力和财力不足以支撑庞大的教育需求。在这样的大框架下，民办教育是整个中国教育的组成部分。具体来看，我们的基础教育发展比较成熟，不亚于国外。目前我们的高等教育还很薄弱，大学忙于扩大硬件，各地在盲目扩建大学城，北京有个东方大学城，广东就有好几个，我们江西也在搞，各校盲目比拼硬件和资金，但不能很快地出人才、出科研成果。我觉得当务之急一方面要普及义务教育，另一方面应该集中资金建设几个世界一流大学，其他的1000多所大学应该下放，都实行民办！在竞争中求发展。民办学校要和企业结合，着力培养自己的应用型人才。大宇学院每个系都要签两个实践合同，比如说加工业，不仅要与国内的先进企业结合，更要加强和国外先进企业的结合，和他们先进的管理结合，像世界500 强的企业需要的是既忠于企业又懂得现代管理的人才。教育应该具备这样超前的眼光。从微观层面来看，民办大学生要认识到自己的生存发展能力，必须具有一种自立自强的精神。在入学的第一天，我喜欢和我们的学生说一句话：你们来大宇是为了获得一种与众不同的谋生与创新能力。公办大学的毕业生往往把出国当作最好的出路，要么找个好单位，吃皇粮。那么，民办大学生和他们比什么？比放下架子，比技术，比实用性。民办大学生和公办的一样是国家的建设者、劳动者和主力军，因此，我们要找好自己的定位，必须具备灵活的机制、应用型人才的培养和独特的精神力量。 “面向市场”要求我们的师资不同于公办大学。大宇学院提出要引进和培养双师型的师资。比如，我们的美术系主任是个画家，但对装饰艺术和市场也很精通，这对培养学生的实践能力很有好处。这里，我要向国家提一个问题，为什么不能让更多的工程师来评定教师职称，让更多的教授来评定工程师职称呢？我们聘请了洪都机械厂的一个高级工程师，那个厂是我们国家第一个造飞机和摩托车的机械厂，可是这个高工来学校任教后却没法给他评个教授。知识+ 技能的培养方向要求我们实实在在地做好基础性工作，首先从老师开始，然后才是学校和社会。应用型人才的培养不能仅仅停留在口号上，要真正做到“人有我精”。张现在培养应用型、适应市场的专门人才，已经成为民办高校的最大特色之一。那么在专业设置和师资力量上，大宇是怎样下硬功夫的？章跃进为了给学生的将来提供良好的就业机会，我们在专业设置上可以说是做足了文章，强调实用和技能，以便接轨市场。比如，我们的毕业生大多南下广东、深圳寻找机会，学校就专门开设了粤语课；为了普及计算机课程，学校就适时地增设了网络技术和接口技术两门课程；为了满足社会对电子商务方面的人才需求，学校就首开了电子商务专业；为适应加入世贸组织的需要，又开设了日语等外语课程，培养翻译人才。为了把学生培养成德才兼备的有用之才，我们还确定了“12字办学方针”即面向市场、注重修身、强化技能，提出以“修身”为育人之本。在学校广泛开展对学生做人与做事的教育，全面实施“六好工程”，要求每个学生都能做到“说好话”、 “写好字”、“走好路”、“想好事”、“掌握好一技之长”。学院还独创性地编写了《修身》教材，专门开设了思想品德课 “民办大学面临的最大问题是缺乏创新” 张当前民办教育已经进入了优胜劣汰的第二次创业发展时期，不仅需要更先进的办学理念，更高的师资要求，也需要更多的资金投入。从外部的生长环境看，民办学校一方面为争取国民待遇而抗争，另一方面还要承受社会观念的歧视，与此同时民办学校之间的较量在一些地方已经陷入了恶性的竞争中。您认为，为促进民办大学的健康发展，目前最需要解决的问题是什么？章跃进我认为只要我们明白办学思路，着眼于整体的长远发展，就可以避免相互间的恶性竞争。首先要从基本要素做起，我强调的是师资力量，名师出高徒嘛。另外，资金运作应量力而行，适度发展。目前，民办大学的资金运作量已经超过了公办大学，但它的致命点在于缺乏再生能力。我们每年光招生费用，平均每个学生要花费1000多元，还有广告宣传投入。我认为民办大学的最大问题是缺乏创新，这也是大宇面临的最大难题。如果说民办学校的固有优势是管理灵活，机制灵活，那么在第二阶段这个优势已经帮不了多少忙了。我们现在需要在资金吸纳能力的多元化上下下功夫，比如民间资助、科研成果的转化等。设想我们利用自己的优势专业，成立自己的企业，无疑强化了办学的造血功能，民办大学应该找到自己的“摇钱树”。我们现在思考这个问题，如果说我们先进的话，是因为我们先发现了这个问题。另外，民办教育和公办教育一样，都是属于社会公益性事业，国家应当适当投入。当然，最关键的是培植自己的再生能力，这样才能在众多的对手中脱颖而出，否则，大家永远只能在低水平地比赛。张大宇学院重建南昌五中，是出于什么考虑？章跃进现在全国都在喊素质教育，但实际情况是我们的学校教育仍然被应试教育的牢笼死死关着，几经挣扎，还是没有突出重围。我经常强调“五个教育功能”，就是为了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我们的教育不能仅停留在传递知识、继承知识的功能上，而要实实在在加强素质教育、人文教育、创新教育。在这个大环境下，我想在中学教育这个领域作个探索，尝试找到一条素质教育和创新教育的路子。比如，我们从心理学入手来搞素质教育。一个人的变化关键是人的心理、意识，一切活动都是心理指导下的活动过程。健康的心理能使人走向成功，找到学习的原动力；反之，不健康的心理则会导向挫折和失败。在这个理论指导下，我们在学校设立了心理咨询室，请外面的专家来讲课，同时和心理咨询公司建立联系。重要的是，告诉教职员工，应该培养快乐、健康的心理，勇于战胜困难，并且在这方面能够有自己创作的成果，形成论文。当然，目前我们在这方面的进展很缓慢，但这个方向不能变。南昌五中的定位不同于许多重点中学，我们的宗旨是“给每个孩子以希望”，实行分段教育。它的生源主要是重点分数线以上的孩子，但略低于这条线的孩子也是我们招收的对象。我始终认为，现在我们学校教育中以一条线来定乾坤的做法太残酷，低1 分2 分能真正说明什么问题呢？我们的原则是对低分生源，争取保证他能上大学，有接受高等教育的机会；对优质生源，争取让他能上重点大学；对成绩优秀的贫困生，我们不但不收学费，而且实行奖励制度，使其不因为家庭经济原因失去继续接受教育的机会，而是让他得到最好的教育。南昌五中去年一招生，报名的多达4000人，但由于校舍正在扩建中，最后只录取了800 名。与政府合作新建重点中学，这在全国民办高校中还是首例，可以说我们开创了 “民办大学+ 重点中学”的新模式。有媒体评论说“二者的合作是政府及教育职能部门发展教育的积极性能与社会力量办学积极性的互相促进与有机结合”。新建五中是南昌市以“民办公助”方式办的第一所学校，所以具体实施中，学校从建设管理到教学方面，都以我们大宇为主体，政府和教育部门在相应的政策方面给予扶持与帮助。从办大学到中学是一个事业的合理延伸，我们并不是为了办五中而办五中。政府为什么要给我们政策？就是因为我们具备这种基础。广聚英才名师，能够在实践中摸索出一条培养学生创新能力之路。张大宇学院走过了10年的发展历程，其中最艰难的时期是什么时候？章跃进如果说艰难的话，大宇的发展一直是很不容易的。想起1993年我们开始租房子做校舍，分发3 分钱招生简章时起，我们就觉得再艰难的时期，再艰难的事儿，我们都挺过来了。和以前相比，可以说现在来自外部环境的压力要好多了。但是，现有体制、社会观念，就像南极海边的坚冰那样坚固，现在说起民办大学，总有人会用异样的眼神、不屑的眼光打量着你。但是我相信，这块冰会慢慢融化的，这需要一个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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