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慧女人胡大白(3) “教育部门的思维还停留在非公经济发展的初期阶段” 张您曾经谈到公办学校和民办学校的关系时说，只有公办学校充分发展了，民 办学校才能充分发展。公办学校的办学层次是比较高的，所以专科、高职就应该由 民办学校来发展。在黄科大的发展过程中，发展方向已经向公办高校看齐了。 胡大白这不是一回事。现阶段国家在政策的支持上应该把高职教育这一块放到 民办大学，公办大学就专心办你的本科，办你的硕士、博士，而不应该去抢民办学 校的饭碗。民办学校呢，有的就做大专或中专，100 年都做这个，做出品牌；有条 件的民办学校，像我们、杉达、三江都升本了，就不能停留在专科上，有条件就应 该提升你的层次。将来民办学校的层次和结构也是合理的，你不可能一开始就是本 科，你没有办学的经验和条件，所以要求你办专科5 年，在教学管理上有了一套， 然后可以办本科。 听说国家已经批了135 所民办学校，将来可能三四百所。所以数量要增多，层 次要提升，结构要合理，真正形成全国民办高校的整体实力能和公办高校共同发展。 公办学校培养的博士、硕士多了，他就去民办高校。以前博士和金豆一样，来了就 是一套房。以后博士多了，公办高校不是名牌博士就不进，所以现在博士、硕士都 有和我们学校联系要来，以前本科都不愿意来。 另外，只有教育市场发展了，不管你公办的、民办的才都能发展。你要没有市 场，光有公办，没有竞争，就一潭死水。前天省委书记就说：你们的机制刺激了公 办学校，他到你们这一看，他不发展他丢人不丢人？在河南省教育厅的一些评估中， 我们都是在上游，如本科的一些评估，优质课程、信息化程度、实验教学、德育教 学等评估中我们都是在前10名。新浪网最近的综合排名把我们排在河南第十，这基 本上是客观的。这是公办民办放在一起的排名。 张目前国内民办高校和公办高校相比还处在相对弱势的位置，您认为制约中国 民办高校发展的最主要因素是什么？ 胡大白中国民办高校的规模只占5%，我觉得政府的教育行政部门认识到民办教 育发展的重要性了，口头上也说大力支持，但实质的支持还不够。从2003年开始， 河南省政府下了文支持。但民办学校想发展，公办学校就想办法抑制你的发展。国 家支持民办了，公办就一下发展很多二级学院来抑制你，而且二级学院一来就招本 科，它的竞争力就比你强得多。政府的支持实质上是支持了公办教育。 张公办的二级学院对你们冲击大吗？ 胡大白对我们冲击不大。因为我们现在已经处于河南省前10位了。而且大家都 知道公办二级学院不如它的正规学院强，收费又高，所以学生就会选择我们。但对 那些还没有批准本科的民办学校，那人家就首选公办二级本科啦，而且牌子也好， 那对他们是有压力的。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国家一支持民办学校，公办学校就借 你的优势。这是不合理的。作为二级学院应该是教育部重新审批的。但他们不审查， 省里面就直接批本科。最大的问题是什么？教育行政部门就没有给民办学校饭碗， 就没有给它一席之地。 二战后，日本私立教育迅速膨胀，因为穷嘛，国家没钱支持公办教育。到了1965 年后日本经济很快发达了，政府有钱了，日本政府的法律规定就开始支持公办，这 时候连早稻田都有危机了，招不够学生。后来，日本私立教育协会就敦促政府出台 了《私立教育促进法》，规定给私立学校以资金支持，私立教育就逐步发展了，现 在还是很发达的。从感情上，国家支持公办学校可以，但从国家的发展大局，从高 等教育改革出发，你就必须大力加强非公经济的建设，必须下那个力度，不这样中 国的国企改革根本办不成。教育部门的思想还停留在非公经济刚刚发展的时候。 张您怎么看待《民办教育促进法》的出台？ 胡大白我觉得总体来讲非常好，从立法上确立了民办教育的地位，保障了民办 学校的教职工、学生享有和公办学校同等的法律地位，而且比较具体地把征地、产 权等都给你明确了。你的社会地位就放在那儿了，从根本上有法律保护了。但有一 些问题，因为民办学校还在发展初期，立法不可能把它的发展规律都概括进去，所 以说还有一些不尽人意的地方，这可以理解。因为宪法还可以修改了嘛！ 张但是，现在有一种声音认为，这个《民办教育促进法》基本上是虚的、空的。 比如说关于合理回报、产权问题，许多人认为从根本上没有得到解决。 胡大白那不对。《促进法》首先明确了民办学校存续期间，谁都不能侵占学校 的财产。这个很了不起。过去就发生过这样的事，新疆一个很好的学校，政府说收 就收了。现在谁都不能收，谁都不能侵占，而且任何部门不能以任何理由收取管理 费，而且学历教育不收税，这都是很大的支持呀！很硬的！包含了同等待遇。这次 省委书记来我校视察，我就提到我们贫困生的补助问题，他说《民办教育促进法》 一出台，我们的办法就跟着出台，和公办完全一样，所有公共的补助都一样。现在 学生的助学贷款贴息问题已经解决了，原来我们学校自己给学生贴息。 为什么有人要讲合理回报呢？在国外，美国、日本，只要是公益性的大学，不 以赢利为目的的大学，就没有回报。哈佛大学没有回报，不是说谁是哈佛大学的校 长、创办人就给你百分之几的股份，没有的。美国就分为赢利性学校和非赢利性学 校，你只要审办的是非赢利性学校，就不能有股份，只能拿工资。这是天经地义。 “我做什么事都讲科学” 张我下面的问题是关于个人的，您办学是因为一次偶然的烧伤事故，黄科大的 产生和这个有关，您一生中最大的打击是这个事情吗？办学最艰难的时候应该是在 起步阶段吧？ 胡大白烧伤是比较痛苦的，先是肉体的，后是精神的，这个也没觉得是个打击。 我这个人从小心理承受能力比较强，不管什么事来了，都能泰然处之。办学最艰难 的不是找校舍，找老师，我特别能吃苦。开始办学前三年，我自己行动不方便，都 是别人骑车带着我，我每天夜里12点之前都没有休息过。最艰难的时候是我的同事， 朋友不理解我，说我是“投机商”、“奸商”，是“剥削知识分子的劳动”，觉得 我大逆不道，对我压力很大。因为我这个人很要强，做人做事都很好，哪怕我累死 也要对得起大家。开始前三年我一分钱没拿，因为我烧伤化了国家那么多的钱，我 觉得就应该把自己的余生奉献出来，当时就是这样想的。但不理解的以为我赚大钱 了。后来都是前进中的困难，我觉得有这些挑战的事挺好的。 张您是一位事业有成的职业女性，我听说您的家庭也很令人羡慕，您是怎么平 衡这种关系的？ 胡大白我觉得事业重要，但家庭也非常重要。既然要做妻子、母亲，你维持好 这个家庭，善待自己的孩子是自己的责任和义务。所以尽管工作很忙，但是孩子的 事我决不忽略。我这个人很笨，烧伤后就更笨了，走路都不方便，但我做什么事都 讲科学。工作上要讲科学，事半功倍。孩子教育也讲科学，生了孩子后，我都没有 抱过( 除了喂奶) ，没有人相信，我就是要让他养成好习惯，注重开发他的智力， 骑车送他上幼儿园，就给他讲故事。用科学的方法，从小养成良好的习惯、学习方 法、强烈的求知欲，你和他交流，你充满着爱心，孩子进步的关键时刻我是不惜一 切代价。 对我这大半生而言，比较满意的就是：我有一个和谐美满的家庭，不能算很成 功，但每个人都很进取。很多人信赖我，也是因为我不是那种不要家的女强人。因 为我是一个普通的女人，不管当男人，还是当女人，都要对自己的家庭负责，对孩 子负责。 张性格决定命运。办学经历给您的性格、精神世界带来哪些变化？ 胡大白可以说胸怀更广阔了，看问题更辨证了。我考虑事情的时候就是反复想。 我说我是静若处子，动若脱兔。我的动作很慢，比如像摘菜、炒菜，但我一顿饭做 出来不比谁慢，我就是科学地安排好。我办学最大的收获是我成熟了，进步了，无 论从世界观，从人的修养，从人的学识水平来说都提高了一大节。 应天故事汇(gsh.yzqz.cn) 下一章　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