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工作生活及一些联想 　　（一）新工作 　　我一直以经理称呼心地善良的女老板，“以后就和他们一样叫我王姐吧！”经 理好像不习惯我这么称呼她，要我改口喊王姐，“经理“这个称谓，是有隔阂的， 工作是洗车，我看到外面十几个男孩子穿着一套套绿色的工作服，来车了分两组工 作，前面的冲刷，后面的擦干。活脏一点没关系，只要行得正靠自己的力量供养自 己也不错，最起码这样可以减轻父母一些负担，而且，难得遇上这么好的老板。王 姐带我走近男孩子们面前，一一作了介绍，他们人很多，我当时一个名字也没有记 着，印象深一点儿的，是同我面对面站着的男孩，他个子不高，黑黑瘦瘦的，因为 王姐要他教我怎么工作，所以才记着的。次日，我便正式工作了，我的活儿很轻， 大概因为我是女孩儿（其它员工都是十八或以上的男孩子）经理不让我干重活儿只 拿着小气枪吹吹车身缝里面的水就可以了，然后王姐说以后慢慢教我记帐划卡，她 还告诉我干汽车这一行很有发展前途，城市里私人车多所以修车、汽车美容、贴膜、 安装座套什么的就慢慢发展起来了，她向我讲解了好多关于汽车这方面的知识，都 是在学校里所学不到的，经她这么一说，我感觉真的是选对了路。只是有点儿不习 惯，那么多男孩子，就我一个女孩，吃饭的时候有点儿不能放开，总是下不了口， 因为只有一个餐桌，确实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我很快转变了我的观念，没有多长时 间便和他们很熟了，自己的性格上也颇有一些男子汉气概，如此，非我所愿，只是 有时候偶尔有些感怀，不过和他们相处久了，我发现其实他们个个都很善良。不过 偶尔和他们发生小口角，结果都是我跑以洗手间痛痛快快地哭一场，我知道他们是 和我闹着玩，可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其实我一点儿也不怪他们，真的，只是心最 脆弱的那部分痛了一下下，仅此而已，好好哭一场，事后就当什么也没有发生，王 姐也经常告诫他们“就这么一个小妹妹，你们不能欺负她”对此我常常怀着感恩的 心工作，后来，我慢慢学会了男孩们从事的工作，他们忙不过来的时候我就上，后 来有个男孩走了，没有人顶替他的位置，所以有些招架不住，因为生意好，我对王 姐说我上吧！王姐犹豫不决，但我执意这么做，因为惟有这样我才感到踏实一点儿。 　　发一样多的薪水，男孩子们每天都那么累，而我站在那儿只记记帐划划卡顶多 吹吹车身缝隙里面的水，心里过意不去，而且王姐又待我甚好，还削苹果给我吃， 做人是要将心比心，我是女孩，我也不能闲着，我这样告诉我自己，因为那样站着 什么都不干我感觉我是多余的一分子。王姐拗不过我，便只好依了我，因为人手短 缺，我知道。 　　擦车，的确是一件累人的活儿，刚来不久的三个学徒在工作期间不声不响地走 了，事先也没有打声招乎。 　　而我很投入，干得比男孩们都起劲儿。日出而作，日落而归，这样忙碌着，也 挺好，因为我体验过看着别人忙而自己却很闲的滋味儿是很难过的那一种，甚至使 人产生自卑，活儿脏点没关系，最起码在心里是感觉自己没有吃白饭，靠自己的劳 动自立耕生，就冲这一点也给家里人省不少心。我罢工换新工作的事拖到一个月后 才和家里人说，因为工作稳定了，环境也适应了，只要和他们报个平安就好，更何 况这里也挺锻炼人的。我记帐划卡时免不了与人打交道，不出一个月，老客户一来 二往的便和我熟了，他们隔三差五来店光顾，我呢？也不知不觉中记熟了他们的车 牌号，看到车就知道车主是谁，大概这就颇有一番业有所乐的意境吧。 　　工作期间好多同学来看我，娟、波、会会、翠翠、蒙蒙、正楠等，那时我真的 感到好幸福，就像灰麻雀变成火凤凰一样，大概，朋友间只有分开来才能找到这种 惜缘的感觉，以往和她们在一起的日子里，并未曾这么真切地体会到这种友谊存在 的感觉，看来，离别也未必不是件好事——距离产生美，挺好的。 　　由于每天烈日爆晒，我的脸被晒得曝皮了，满脸干巴巴的，还起了好多小白皮 皮，看着镜中的我，感觉自己像一条失去水分滋养的鱼，正面临着娇阳生死存亡的 垂炼，我说我贴几片黄瓜试试吧，王姐说刀上有毒，她学过美容，后来我就不用肥 皂和洗面奶了，直接用清水洗脸，这是王姐教我这么做的，没过多久，我的脸竟然 奇迹般的好了，这要多亏王姐的良药秘方慢慢地，我成了王姐的“小影子”生活里， 她是我的大姐姐，工作中，她大公无私敢怒敢言，其实，王姐很少发脾气，她老是 把自己纯真的笑留给别人，却很少有人知道其实她在背地里总是偷偷地哭。男孩子 们想玩了，晚上，下班王姐带他们去跳舞唱歌，因为我不喜欢喧闹的场合所以没有 和他们一同前往，考虑到安全，王姐时常锁上房门，我就待在店里开音响听那首《 白狐》还有《缘分》，他们玩到很晚才回来早上四点多钟起床做早餐，涮洗昨晚用 过的餐具，我说，这是王姐干的活儿：给自己的员工洗餐具！为了减轻王姐的负担 晚上洗盘子、清理卫生间、洗手间、扫地、拖地这一套活儿我全包了，而在我没来 这儿工作以前这些活儿都是由王姐亲自打点的。有一次王姐在给我们做早早点的时 候，不小心把手切破了，鲜血直流，王姐叫我，当我看到王姐的手指在流血时，第 一个反应就是赶紧跑到柜子前拿“创可贴”然后小心翼翼地给她包上手指，事后王 姐还笑着对人说：“当时吓得小娜都傻了……”其实，王姐，我哪里是吓傻了，我 是心疼你才反应那么敏捷，我怕伤口会感染…… 　　单位里的一个男孩子请假了，他就是我的小师傅。原因是几个星期以前在工作 期间不留神被车轧伤了一只脚，开始没在意后来发炎了，不得不去医院做检查，他 请假那天我抱着帐本哭了，那个时候我来单位只有一个星期，每天都要记下来车辆 的牌号，可我左眼近视二百五十度，右眼近视三百度，没有戴眼镜的我看下米之远 的小小车牌号，简直比摘星星月亮还难！还好有他的帮助我才能顺利完成任务，男 同事里面，只有他肯主动帮我解为，有时为了锻炼我的视力他故意不告诉我车牌号， 压抑着心中的怒火我咬咬牙自己用心去看车牌号，后来我的视力真的有所好转，他 的激将法还挺管用，打心眼里感激这位小师傅兼同事，除此以外，他不像其其他男 孩子一样惹我生气，而是像长兄一样护着我，还经常对那些男孩子们说：“不要和 妹儿（青岛方方管姑娘叫妹儿）闹。”他一向严肃，但在我看来很有内涵，又懂得 幽默。“妹儿，你的裤子开线了。”记得有一次，他这么逗我，我信以为真，当时 听了他这话还傻乎乎地站在那儿动也不敢动，小声问他：“是真的吗？”他笑了， 浓浓的眉毛向上一翘，我才恍然大悟明白过来自己受骗了，心里又羞又恼又怨又笑， “唉……”他叹了一口气说：“你还小，以后可别这么轻易相信人，这样是很容易 吃亏的。”原来，他是在教我一条人人皆知却又极容易忽视的道理，他的大脑里充 满了智慧，没有活的时候，他常常望着天空发呆，眼神忧郁而哀伤。脚好得差不多 了，他就回到单位继续工作，那已是一个星期以后了。锻炼了一个星期，我逐渐逐 渐学会独立完成工作了，可以不通过别人的帮助就能一切搞定了。后来知道他失恋 了，从学校时他和那个女孩谈了五年，由于人隔两地那个女孩在老家谈了一个对象 去上海了，临走那天，同事给她打了电话，我看见，他一直握住手机不放，通话好 长时间，看来他是真的动了感情的，人间自是有情痴，从那以后，我看到他整天闷 闷不乐的样子，不知是由于好奇还是好玩，我想帮助他，这种力量鼓励着我，我向 他表示好感，终于有一天，我对他讲出了平生第一句开不了口的话“我爱你”我这 样告诉他，他竟也信了我的鬼话，不过，那是后来的事。其实我一点儿也没动过感 情，只不过是不忍看到他难过的样子罢了，爱人的心是杯子做的，情到深处难免感 怀。大概像我这么玩游戏的人很少，它很悬乎，一不小心会把自己给丢了，还好我 贪玩，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那些小男生们瞎掰掰，大大咧咧，想想看有哪个男孩子会 喜欢这样的女孩？其实，我是戴了面具的，我把自己给藏了起来，这个世道太混乱 了，有一道防线总比没有得好，这样谁也摸不透我的脾气，而我却能看得出他们的 人，这样，好玩……毕竟，如果让人一眼能看出来本性也不是件什么好事，自己是 傻是聪明别让人看出来，只要做人有准则，有个度就可以了。 　　（二）我的联想 　　日子总是在不经意间悄悄地溜走，看着天上悄悄飘过的云朵，我浮想联篇。 　　我要是一只鸟该多好啊，可以飞到天上采集那朵最美丽的云，虽不能与大雁比 翼飞，但鸟有鸟乐，在阳光下，在树林里藏在云朵里大声地唱歌，脑瓜简单但活得 很充实很愉快，没有明抢暗斗，多一份自然与安逸，反正我是这么想的，可鸟儿们 不一定也这么想。“天空没有留下鸟的痕迹，但它已飞过。”这是泰戈尔《飞鸟集 》里面最为精辟的一句话，不奢望先飞但一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飞，我不怕栽跟 头，但我就喜欢这笨拙的样子，栽上多少次都无所谓，自己乐意笨就行了，谁说笨 就是没有希望啦？我却不这么认为！笨，也有笨的可爱！王姐说我学东西快，事实 也确实这样，但同事们说我没脑子，学的东西记不住，我也不否认，因为我总是忘 记给人划卡。我真的不适合理财。好久没听那首《驼铃》了，好想念那首歌，那是 上学时在网上偶尔听到的喜欢了就把它放在了我的音乐盒里，半年多也没上网了， 不知雪花有没有在QQ上给我留言，或许我的QQ早已不在了。有时候听着一首平凡的 歌，我会禁不住流泪，平凡的日子也是一首歌。几许怀旧，几许甚怜。到底什么叫 做快乐，我看书，好像没有一句能够真正诠释它的话。我爱读杂志、小说、散文、 诗歌，每当遇到感人的篇章时，我还是会流泪，一把鼻涕一把泪，回过头来再看一 遍，这就是我的快乐：从平凡的日子里寻找一点哀伤——读书，读的就是这一点感 动。 　　（三）我的过去和现在 　　我的叛逆是从妈妈的做事过分开始的。她把我养了五年的黑猫扔在了离家很远 的林子里，打那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那只心爱的猫，原因只因为妈妈不喜欢黑颜色 的猫，所以趁我上学她给丢了，在一起五年，别说是猫，就连人也有感情了，想到 我连保护一只心爱的小动物的能力都没有，真是白活了，怨根也埋在心中，在妈妈 眼里，孩子再大还是孩子。有时我常想妈妈是个法官，对我管教很严格，“孩子就 好比一棵小树苗，常不修理会长疯的。”这是妈妈的教女哲言，也正是这一句话我 和妈妈从母女关系变成了一对冤家，总是从不起眼的小事吵，有时我常想我们是不 是为了打发一点闲暇的时间而找点不自在，亦或是从吵架的日子里让我快快长大。 　　不过妈妈很疼我，当听我说我罢工换工作的时候电话那头的妈妈焦躁不安起来， 她没有责备我的一时冲动，而是很关怀地问长问短（在家的时候也没感觉到她这么 在乎我，看来漂泊的日子也挺不错）我马马虎虎地说我一切安好，请她尽管放心， 她还是有些牵肠挂肚，王姐见势接过我的电话，温和地说：“喂，阿姨您好！我是 小娜的同事，她现在挺好的……”还是王姐有主意又体贴，那么好的老板，也知足 了……后来妈妈越想越不放心，让爸爸大老远地从东阿老家千里迢迢专程来看我， 看他们不懂事让他们呕心沥血的不争气的女儿是否真的一切安好？爸爸来也没通知 我一声，到站了他才发来一条短信问我在哪里，他知道他女儿的脾气，我不希望他 来，看我在烈日当空洗车的情景，我是担心他会心疼我，那样我多么愧疚对于我的 父母。 　　见了爸爸，他的第一句话是：“你妈挂着你，好几天也合不上眼非要我来看一 趟… 　　…”暂不说后来的事，先说说我是怎样和那些男孩子们相处的吧。一个单位、 车辆、七个男孩、一个女孩走进洗车工的生活，品尝着工作中的快与不快，单凭这 一点，也应该有个故事。 　　一个故事发生的过程也要经过风吹、日晒、雨淋的。它和人一样有血有肉，能 触动人心。 　　既然是洗车那就先从工作流程开始讲起吧。 　　车来了，首先，它停在了冲水点。 　　两个小伙子一胖一瘦飞也似地跑去开气泵、拿水枪、打泡沫好是一阵忙活，刚 才他们还在谈笑风声中，乍一看干活还挺利落，把车冲刷得干干净净，他们俩，胖 的叫小贾（化名），瘦的叫小炎，洗车得先经过他们那一道工序，接下来车稳稳地 开过来，四个小伙子像接待贵宾一样在工作的地方引路，等车停稳以后一个人负责 给车主踮脚踮——一方面是因为地下有水另一方面使车主感到宾至如归。车主下车 后，有的进店看货有的站着，这时候我该上场了，一句热情的“您好”再一句“请 坐”之类的寒喧词摆上口了，有时客人高兴了还会请我们这一群人吃糖果、雪糕什 么的，慢慢地我就自然和那些顾客熟了，他们呢？也愿意常来店保养车，工作开始 了，一人一扇门，小师傅主要负责主干——驾驶区，这一部分要擦得漂漂亮亮 　　一尘不染，这关系到是否留住长期客户的问题，所以这一部分至关重要，后一 扇门的负责人是小锋，个头高高的和其他帅哥们相比人的发型比较“亮”——他是 没有头发的，副驾驶的主要负责人是我们的主管，提到他可会惹我一肚子火气，我 们俩总是对不上眼，工作的时候我偶尔出一点小差子，他会说话很难听地训我，在 他看来，我犯的错误永远都是不可饶恕的，因此在我的心里，是排斥他的，不过想 想看来，他也是为工作着想，想到这里之前所受的委屈也就一笔勾销了，他的年龄 和王姐一样，大我八岁。副驾后门的负责人是小刘，是一个长得帅帅的，发型酷酷 的只戴一个耳钉的男孩子，好像比我大一岁，有一段时候特别羡慕他那张很白的脸， 那是在我的脸被晒曝皮以后，当我给轮胎打蜡的时候，到了他那儿他总是和我开几 句玩笑话，嬉皮笑脸的，没个正经，不过当我受人欺负有气无的放矢的时候，他总 是这么安慰我：“妹儿，别放在心上就行，甭理他（那个惹我的家伙）”而他呢？ 　　有时候竟也唱反调故意逗我不开心。接下来的工作是吸尘，这活儿最脏也最累 人，这一项就由小涛来担任，小涛人很好，不过他爱吸烟，有段时间他嗓子疼得竟 连话也说不出来，小涛很健谈，说起话来带劲十足，不过他的话我一点儿也不入耳， 他和小刘谈起来没完没了，像是在台上说评书，我不喜欢听那些赶“时髦”的话， 所以就读我的日语书，偶尔看看海报，翻翻杂志，其实男孩子们谈话，不是为了交 流而谈，而是为了打发那一点闲暇的时光罢了，其实他们的人，他们的心都很寂寞， 而他们在现实生活中却又表现得那么积极、乐观、豁达。和他们在一起工作期间， 我感受到了成长的快乐与忧伤，和他们一起走过的那个夏天……我把他们分开来讲， 当然那只是日子中的一小部分，你们就会明白事隔半年我还会这么深刻地怀念他们 了。 　　——这是一缸水，满满的，凝聚了一团力量，而这股力量则是由极不起眼的点 点滴滴拼凑出来的。 　　-------- 　　流行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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