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书包里的玫瑰

莫以花季生命赌欲望之博（1）访谈伟峰：男，北京人，美术学院附中毕业。小学六年级交女友，初中二年级发生性行为，成绩从特好到特差再到特好，中途还被学校开除。现在在北京某大学二年级就读。伟峰：男生与女生的事件我们见面时，天已经黑了，但我还是认出了他，我总是凭直觉认出我的受访对象。他们有一些与众不同的气质。他的个子不高，长得很可爱。我们刚在麦当劳坐下，他就给我讲述了一个“浪子回头”的传奇故事：初三那年，我第一次被开除。我妈托了好多人，我又上学了。上学后第一天就逃课去打游戏机，然后又被开除了。我对那些课没兴趣，但我一直喜爱画画，一直都是。这回学校真把我开除了。没法，我又去了另一个学校，我舅舅是那个学校的主任。当时，正好他们学校新分来一个美术教师，他以前就认识我，教我画画。我后来又认识了一大堆要考美院的人，都比我大六七岁，我天天和他们玩，跟他们去画画。这时我才认识到以前我的确没好好学。我又找到原来的初中，希望他们再让我读一年，但他们谁都不愿意要我。我去办公室，都没有老师理我，后来我终于进了年级组长那个班。我终于又行了，特别特别出乎他们意料，上课不闹，考试总前几名。等后来我考上大学了，学校又拿我做典型了。从那次复学以后我一直都是好学生，当班长，专业不错，文化课也还行，包括现在，在班上学习也还不错。 简陋的性启蒙性知识是从哪来的? 我留意这些，看杂志《女友》，看医患问答，就全都知道了，这是初一初二时候的事了。不过主渠道还是聊天，我经常和身边儿俩女生聊天，和她们去玩——她们比我大，而且说得特具体。我恍然大悟，暗喜终于知道了，在这之前具体的什么我都不知道。小学的时候知道这些事情吗? 不知道，根本就不知道性这些事情。小孩是怎么生出来的，我也不知道。我幼儿园的时候，就对女孩子感兴趣，一直都这样，但没想过为什么感兴趣。书上讲男孩女孩互相有一个排斥期，你有过吗? 我印象中还真没有，我一直没有过排斥过女生。但我真正意义上了解女生，可能在四五年级吧。我六年级的时候，正式交过一个女朋友。现在小孩都早熟，小学生看着已和初中生差不多了。那你初中的女朋友，还是六年级的那个吗? 不是。到初一时，我和那个女友就莫名其妙分手了。她和我一个哥们儿好上了，我俩因为什么分手，现在都忘记了。上初中后，我也有了一个新女朋友。后来我和原来那个女孩还经常一起出去玩呢，她带她男朋友，我带我女朋友，也觉得没有什么。我和她分手以后，又和两个女孩好过，但是都没有发生什么关系。和第二个女朋友接过一次吻，但不是第一次接吻了。你还记得第一次接吻在什么时候、是什么感觉吗? 反正挺小的，也就小学二年级左右。不好意思，确实有点儿早。我也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也不为什么，我们玩“过家家”嘛，就说你是我老婆，就入洞房了。躺那儿也不知道做什么，就接了个吻。我记得当时那种感觉，躺在床上莫名其妙我就兴奋了，还把窗帘拉上了。看着她我就觉得得靠过去。她也没什么反应，半推半就吧。这个游戏结束了? 你并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不明白。我明白的时候大约是小学六年级的时候吧，那时有大孩子和我们一起玩，他说给我们的。为什么你们在一起会说这个问题? 这没什么，这么大的孩子在一起几乎都说这些，十二三岁，都在谈论这个话题，青春期嘛。谈什么啊? 描述一下? 具体的我都不记得了，但是若让家长听到，一定会觉得那是小流氓的行径，怎么这么下流啊? 反正就是这样，谈这些事情时心情挺好，感觉特无拘无束，想说就说。那你们有没有一个愿望，和别人认真地谈一下这个事情? 没有，因为当时没有一个较为宽松的社会环境让我们公开谈论这个事情。这种东西根本不可能去和家长和老师谈，他会觉得你早熟。 妈妈的两个耳光你和父母谈过与性有关的问题吗? 没有。为什么到今天，父母还不能直面这个问题? 因为他们没有受过这个教育。可你们也没受过这个教育啊！你认为这个原因是时代的变化吗? 因为我们这拨人本身就有一些鄙视教育，不拿成年人当回事，但其实他们早就把我们给影响了。和老师谈过吗? 上过生理卫生课吗? 没有，不可能和他们谈吧。上过生理卫生课，但是特别简单，一带而过，我都觉得不用学，我全知道。你小学成绩好吗? 好! 但从四年级开始就不行了，因为换了一个班主任，他说我们什么都不是。我就是什么都不是! 你初中成绩特别差的时候，你父母对你怎么样? 特别糟糕，简直要绝望了。但后来我特用功，父母在数学、英语上又给我请了家教，我一个假期把所有英语单词过了一遍，记住了85% ，数学也过了一遍，开学就能跟上了。你小时候挺崇拜你爸爸的? 是，一度崇拜过。他是武警队长，天天都带着枪。那时候他真打我，但是现在已经退休，“坐在楼梯上已经苍老”，他在我心中的形象亦正亦邪。你妈妈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妈是会计。我记得特别清楚，我问我妈，孩子是怎么生出来的? 我妈说你长大了就知道了。还有一次，我看出土文物“金缕玉衣”的展出，男性展品的生殖器给包起来了，我当时特别小，问我妈，这是什么啊? 我当时真的不知道，我妈却给我一个嘴巴! 我记得特清楚。还一次，我妈逗我：就你这样，娶得到媳妇儿吗? 我当时真的是特童心的一句话：那我娶你得了呗! 我妈又给我一个嘴巴! 打得我莫名其妙。那时候觉得我妈真够损的，长大以后才明白其中的道理。就这两次，别的事我妈都挺好。上了初中以后，她对我就不怎么管了。但是我妈知道我在做什么。从小学的时候，我喜欢某个女孩，我就和我妈说，甚至我和女孩发生性行为，她也知道。我妈想管也管不了，她就说：你要是弄出什么事来，我绝对不管你! 初三的时候，我从同学那借来婚前教育的书，藏在柜子顶上，我妈发现了，就说：那书都是什么啊? 我收起来了! 过了两天她想了想，又给我放回去了! 还有我初二的时候，家里给我洗衣服，洗衣机里全是我的衣服，洗到最后，突然飘上来一个安全套，我妈吓一跳：哎呀，这是什么啊? 我爸来一句：这他妈孩子! 初二时候你拿那个东西干什么? 我有女朋友啊。但我没用过，我准备着，觉得准备一个会更帅。因为当时你若和一个女孩有了这种关系，大家会羡慕你的，有一种虚荣心。那也就是说，等到你做这件事的时候，你的知识储备已经很充足了? 相当充足了。那心理上的呢? 负担重吗? 毫无负担，我以前也有几次，但没有成功，闹得满脑门是汗。那后来呢? 后来你怎么知道该怎么做了呢? 通过电视书本和朋友聊天，其实太简单了，我尝试这件事是在初二。你说初中时学校就有怀孕的，多吗? 我们那一届大概有三个。那三个女生被开除，有没有公开教育过? 没有，什么教育都没有。尽管官方没说，但谁都知道。惟一的是校长住院了— —气的。当时还有这么一件事：一个老师把学生闹怀孕了，当时在初三一查，老师已经和许多女学生有性关系了，虽然当时用的词是“迫害”，其实还是两厢情愿吧。我们学校的几个坏小子也被公安局抓走了。我们那个初中确实挺热闹的。你如何理解? 你怎样看女孩的贞洁? 怎样看自己在这件事上的能力? 当时肯定会怀疑自己的性能力的，但对女孩子的贞洁，没什么感觉。她若和自己的男朋友，那应该是很正常的；她若与很多人有关系，我就不这么认为了。就在你们这个年龄，是不是也有一个女孩和很多男生在一起? 有啊！虽然我觉得不正常，但是大家都接受了。我有过一个经历，我们一屋男孩在一块儿玩，然后有个比我大三岁的女孩，在对面挨个叫，叫一个过去一个，不一会儿又回来了。可能也不是那种真正意义上的做爱，只是亲热一阵。因为那时候大家都不懂得，那女孩可能有种荣耀感。但现在那个女孩特惨，她已完全没有名誉可言了，而且身体也很差了，怀过很多次孕，传闻是在做妓女。后来我见过她一次，整个人虚胖胖的，就像馒头被泡在水里了，太不珍惜自己了。这种成长经历，你不觉得有些过头了吗? 我没有过，但这个女孩她是有过了，好多男孩也跟着有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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