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文强的政治荣誉，是随着抓获张君达到顶峰的。 这一年的9 月1 日，中国农业银行湖南省常德分行江北站分理处内，一个戴帽 子的蒙面歹徒突然从后门闯进来，直冲到李敬和王平面前，举枪就朝王平头部连开 数枪，王平当场死亡。李敬则被歹徒推出分理处。分理处外的三个经警听到枪声， 正要采取行动，突然从隐蔽处又出现了三名蒙面劫匪，朝他们开枪射击，此时的李 敬，已被蒙面劫匪推到运钞车前，劫匪勒令他打开运钞车后门。李敬自知开门后自 己也必死在劫匪枪下，他一不做二不休将钥匙插入锁孔，拼尽全力朝反方向猛然一 扭，钥匙断了。气急败坏的劫匪向李敬四枪齐发，李敬当场身亡。听到枪声，分理 处女职工肖兰英和石世英按响报警开关，顿时警铃声大作…… 常德特大持枪抢劫案引起了国家公安部的震惊，公安部认定此次劫案所用的子 弹同此前发生在重庆、武汉的血腥抢劫杀人案的子弹发射于同几支枪。有关专家解 释说，每支枪都有不同的弹道痕迹，如同每个人有不同的指纹，世界上没有两支枪 的弹道痕迹完全相同的。“九·一”劫案现场二十三枚弹壳多为以前系列案的手枪 所发，其中在重庆作案的二号枪打了两枪，四号枪打了十二枪，五号枪打了七枪， 六号枪打了两枪。同时重庆、长沙、武汉劫犯的身体特征与常德警方提供的劫犯特 征基本相同，一号案犯，年龄三十岁左右，身高一米七○左右，长形脸，平头，作 案时上穿棕色夹克，脚穿白色旅游鞋，会开汽车；二号案犯，年龄三十岁左右，身 高一米七五左右，浓眉毛、身体结实，作案时，上穿深色夹克，初定范围为重庆、 四川或湖南等外地人员，或者到广西、云南等地活动过的重庆、四川、湖南等外地 人员；三号案犯，年龄二十五岁左右，身高一米六五左右，卷发，作案时上穿夹克 衫；四号案犯，年龄三十岁左右，身高一米七十左右，作案时穿上灰白下深色的夹 克衫，脚穿白色旅游鞋。关于劫犯的穿戴，武汉劫案的劫犯也戴着帽子，逃跑时在 现场掉了一顶帽子，而常德抢劫案的劫犯同样戴着帽子。在夏天戴帽子，说明了劫 犯头上有明显标记，或是秃顶，或是有疤痕。九月十三日，公安部紧急电传由文强 挂帅主抓重庆市专案组。一名叫娟子的涪陵女人跟张君有亲密关系。当天晚上，公 安部要员抵达重庆，将主战场摆在重庆。秘密工作的原则确定为绝密级。公安部刑 侦局要员于十三日乘机至渝后没有进城，悄悄住进了渝北区某宾馆。半夜十二时， 公安部刑侦局要员与陈邦国局长、文强副局长见面。十四日凌晨两时，有关专案人 员被命令从被窝中赶出，连夜换乘民用牌照车奔赴涪陵，从此他们便消失了，甚至 连家属、同事都不知他们的去向，传呼等通讯也全部中断，简直像从人间蒸发一般。 为使此次行动绝对保密，文强提议几位领导的座车全部换成了地方号牌，过路 过桥均与其他车辆一样排队缴费。 获知张君在涪陵的关系人小名叫娟子，文强带着专案组民警将该区名字带娟字 的数千名女性一一排查，工作量之大令人咋舌。到达涪陵后，文强和公安局几名领 导及专案组几名核心成员一起就如何对张君在该地的关系人摸排和调查工作进行研 究，并很快从监狱中获得一条重要线索，一个在押犯供称，他的前妻严敏曾与一个 叫江平的湖南人有暧昧关系，这个叫江平的人，手里有枪，一脸的杀气。文强立即 下令秘密逮捕严敏。 归案后的严敏交代，那个叫娟子的女人可能叫杨明燕，她和杨明燕是情敌。侦 察员还从审讯中发现，娟子和一名叫龙海力的男子关系密切。龙海力其实是张君的 化名。经查，娟子就是杨明燕，与龙海力有一个仅四个月的女儿。三天后的下午， 已听到风声的杨明燕，提着包匆匆从家中出逃，被守候的民警秘密抓获。 九月十九日晚九时四十五分，文强带着三路干警组成的便衣特别行动小组来到 了渝中区观音岩外科医院右侧僻静的枣子岚垭一号巷口。这巷道狭窄而古老，巷外 是车水马龙的大马路，巷内则是密密麻麻的老式民居，地形十分复杂。一家副食品 摊前，四个成年人正在玩小麻将，几个小孩子围着副食摊摊主儿子手里的气球打圈 乱转。昏暗的夜色中，一名身着深蓝色圆领T 恤衫的男子慢慢朝巷口踱来。他东张 西望快要走近巷口时，又回头狐疑地望了一下，然后向前朝黑暗处的一个女人走去。 见面后两人嘀咕了几句，那女人便将一只鼓鼓的旅行包递给了蓝色T 恤男子。男子 接包后转身就走。 这时候恰好是第三突击小组刚刚在伏击地点就位，副食摊主的儿子的气球飘到 路口去了，小娃儿连忙去追，哪晓得突然从巷口一下冲来一个穿蓝色圆领T 恤的中 年男人，两个人险些撞上。摊主连忙去扶儿子，结果自己和那个人撞在了一起，那 人被撞到墙角去了。几个玩麻将的人正要呵斥那冒失的男子，那冒失的男人慢慢站 起身子，似乎正要跟摊主和他儿子说话，突然，三名精壮的汉子仿佛从地底下冒出 来一样，旋风般扑向蓝色T 恤男子！那男子一惊，右手条件反射似的往左腋下伸， 但他的右手已被扑上来的汉子死死扭到背后，他手中握着的竟是一支已经上膛的五 四式手枪！几个人吓得连跑带跳地离开麻将桌，远远地注视着那群作殊死搏斗、扭 成一团的人。 蓝衣人拼命地扭曲身体、弯腰收脚想站立起来，啊啊地狂叫着，异常恐怖。此 时，另一群人冲了进来，这几人在现场就去脱蓝衣男子的鞋袜，莫不是遇上歹人抢 劫？不知内情的人连忙高喊，抢劫啦！这时，有人回答，我们是警察，正在执行任 务！ 袜子脱下来了。一个年轻人按住蓝衣人看了看他的脚底板，喝问，你叫什么名 字？ 张君。 抓的就是你！ 确认了张君身份后，从旁边一辆挂着地方牌照的轿车里，冲下一个戴眼镜的矮 胖子警察，飞快地跑到张君跟前，踩着张君半边脸，大声喝问，你服不服？ 此人就是重庆警方负责侦破张君案件的领导文强。 文强这一踩，踩出了警察们的士气，更踩出了他的名气。 也许是在审讯张君时文强过多地关注了张君和他那些情妇之间的事情，也许是 文强总是强迫张君细致地讲述他和几个女人之间的细节，也许文强在通报案情和答 记者问时，肉嘟嘟的脸上流露出太多的异常，张君和好多市民都对文强有一种不愿 意认同却又切切实实感觉到的一种猜疑，那便是，文强可能是一个对钱物和女人都 极度贪婪之人！ 尤其是张君，犯有重案在身的他，竟然敢在几个威风凛凛的审讯自己的公安干 警面前，毫无顾虑地对文强说，你今天在这里审我，用不了十年，你会坐到我现在 坐的位置上，接受别人的审讯！你和我的下场是一样的！ 为了这句话，张君实实在在地挨了文强两个耳光。 文强在打张君耳光时，心里是没底气的，不用张君咒他，他自己也清楚，早在 五年前，自己就已经开始做了一些与自己身份极不相称的事情，其中最让自己坐卧 不安的有三方面，一是给他和他老婆周晓亚送钱送礼的人多了，而且无论是他自己， 还是他老婆，几乎是来者不拒，有时候甚至是巧立名目，巧妙索贿。 这天是周末，下午三点多的时候，周晓亚就给文强打电话，让他早点回家，说 赵利明给他们送了一幅张大千的画，她觉得不像是真迹，要他早点回来商量商量处 理方法。 最近这些日子以来，市区里发生了好多起黑恶势力群殴案件，部分人大代表亲 自到公安局来敦促办案，文强白天要陪着代表，晚上还得再像把梳子一样，在几个 女人中间穿来串去的，回家的时间很少了。即使回了家，早被年轻女人们掏空的身 体，任凭周晓亚怎么撩拨，也不能爽快地雄起，急得周晓亚脸上总是挂不住。 文强以为周晓亚是想好好享受她做女人的权利，才拿什么张大千的画来说事， 可到了家里才知道，赵利明果真送了一幅张大千的画。赵利明把画递给周晓亚时， 还给了一张三百六十四万元钱的发票，可文强和周晓亚都不相信赵利明会出手那么 大方，这可是他们从来没收过的最大一笔贿赂，而就平常和赵利明的交往看，一次 送一幅价值三百六十四万的画绝对不可能。 文强心里气愤赵利明，可嘴上没说；周晓亚也吃不透画的真假，所以嘀嘀咕咕 说个不停。文强回家之前，曾一再提醒自己，晚上要好好地侍候好老婆，这是他做 丈夫的责任，也是为了更好地更自由地在外面自由自在的最好的伪装。周晓亚虽说 是人老珠黄了，可她是健康的女人，是会享受性快乐的女人，如果冷落得太久了， 周晓亚肯定会起疑心，要是真的那样，岂不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吗。 夫妻正说着赵利明送的画儿，雷笑梅电话打了过来，文哥，你今天怎么不过来 呀！听筒里传来一个娇柔动听的声音。文强已经听出这是雷笑梅的声音，不由得心 里一紧。 文强望了望光身子躺在身边的周晓亚。周晓亚的一条腿开始是压在文强身上， 听到手机响声后，主动转过身子，眼睛盯到了挂在墙上的张大千的画上。 文强一边穿衣服一边说，你先把你们大队的领导都通知到位，我马上到。 文强走后，周晓亚也迅速穿上衣服，开上自己的车子，尾随着文强。文强开始 还为自己说谎的本领沾沾自喜，可出了家门后才意识到，他刚才和雷笑梅通电话时， 周晓亚明着像是在看张大千的画，其实是竖起耳朵偷听的，尤其是发觉身后有辆轿 车跟踪时，就后悔自己刚才的表演极其拙劣。既然发现跟踪他，自然就不能直接去 雷笑梅那地方了，文强只能把车子先开进公安局的大院，等周晓亚确信自己是在办 公室加班后，才又去了雷笑梅那里。 雷笑梅是土生土长的重庆乡村人，父母都是农民。由于家里穷，雷笑梅从小到 大都和母亲挤睡在一张床上。雷笑梅生性乖巧，长得又漂亮，左邻右舍没有一个不 夸奖的。 1999年，十八岁的雷笑梅在大酒店实习，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她的一生，会让 重庆市公安局的副局长文强改变了，更没想到，自己竟然心甘情愿地做了文强的金 丝雀。 雷笑梅所在的大酒店是重庆市很有名气的山城迎宾大酒店，常有当地的达官贵 人云集大酒店寻欢作乐。一天，几个人众星捧月地拥着一个矮胖的男人吆喝着走进 大酒店，大酒店经理马上满脸堆笑地向前打招呼。一个男人吆喝着说，今天晚上文 局长在这里吃饭唱歌，叫你们酒店里最漂亮的小姐立即来侍候文局长。 大酒店经理不敢怠慢，马上挑选了全大酒店最漂亮的三位服务员给文强一行端 茶倒水，其中就有大学在读的学生雷笑梅。她是由学校统一安排来这大酒店实习的。 当雷笑梅笑吟吟地站在文强面前时，玩过好多女人的文强还是被雷笑梅的美貌 惊住了，眼前的雷笑梅两片柳叶眉下是一双少女脉脉含情的眼睛，两个小酒窝笑起 来要多好看就多好看。 最让文强动心的还是雷笑梅那魔鬼般的性感身段。 几个人见文强对雷笑梅情有独钟，就顺水推舟让雷笑梅坐在局长大人的身旁。 有人对雷笑梅说文局长是我们重庆的大官，你想法让文局长开心，文局长包你这一 辈子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雷笑梅到大酒店里实习时间不长，和男人说话腼腆而胆怯，这反倒让文强更加 喜爱。文强拉着雷笑梅的手，问你有男朋友了吗？这时，文强发现他始终拉着的这 双少女的手在颤抖。雷笑梅的腰弯得很低，丰满的乳房几乎跳出低领裙的领口了。 半裸的乳房忽闪忽闪地，像两只戴着乳白色拳套的拳头，暴风雨似的擂在文强的心 尖上。凭着多年情场的经验，他知道雷笑梅是一个从来没有涉足爱河没有被男人玷 污过的女孩子。 文强浑身上下所有的部件都得用肉嘟嘟来形容，文强的嘴唇特别的厚，猩猩似 的往前撅着。两只肉手，握紧拳头像煮熟了的猪蹄，张开来又像肚子向上的甲鱼爪。 一对小眼，滴溜溜地在雷笑梅身上转悠。文强痴痴地注视着雷笑梅，他在心里算计 着怎样赢得雷笑梅的芳心，怎样让情窦初开的女人成为他的玩物。文强笑眯眯地说， 雷笑梅，我把你当小妹妹一样看待，你就把我当做你大哥吧。末了，文强抚摩着雷 笑梅的手说，你愿意大哥常来看你吗？ 文强开始加速他的爱情攻势，他送给雷笑梅礼物的分量开始加重，他带雷笑梅 去逛商场，顺理成章地给雷笑梅买高档衣服和裙子。为了随时与雷笑梅取得联系， 他给雷笑梅买了手机。 朦胧中的雷笑梅对文强的爱情攻势感到既兴奋又担心，她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什 么事情要发生。认识文强不到半个月，她已明显感觉到文强对她的关心早已超出了 一位大哥关心的范围。面对文强的这种爱情攻势，雷笑梅无法抗拒。 这一天是雷笑梅的生日，晚上八时，文强驱车准时赶到供他专用的夜明珠包厢 里。在他到来之前，吴小欣、胡四方、屈德生都先文强一步来了夜明珠。文强来到 大酒店后，又给樊萍萍和黄晓茜打了电话。樊萍萍在电话里说，她晚上要和北京的 大明星珊珊谈来重庆拍广告片的事情；黄晓茜说她昨天没休息好，发烧了，正打着 点滴呢。 在夜明珠里，文强为雷笑梅点燃了十八根蜡烛，带着胡四方、屈德生和吴小欣 一起，拍手唱起了生日快乐的歌曲。 十八岁的雷笑梅第一次伴随蜡烛、生日蛋糕过生日，第一次由几个有头有脸的 男人，唱着歌拍着手为她庆祝生日，那颗敏感而多情的少女之心不禁怦然而动，激 动的泪水在眼中打转。 文强让雷笑梅吹熄蜡烛，自己用一块红丝手巾蒙住雷笑梅的眼睛。猜猜，雷笑 梅，看看我们几个都给你送了什么生日礼物了。 四个男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份礼物，屈德生送的是一条黄金项链，吴小欣送 的是一只红宝石戒指，胡四方送的是一对白金耳环，文强没送首饰，他只给雷笑梅 送了一张纸。那张纸上，盖着重庆市警官学校大印，内容是录用雷笑梅到警官学校 工作的通知。 当雷笑梅接过那张纸时，激动得热泪盈眶。 这晚酒喝得不多，可胡四方和屈德生他们都佯装酒喝得太多，早早地离开了夜 明珠。胡四方他们走后，文强轻轻地抚摸着雷笑梅的秀发，猛然扳着雷笑梅的脸， 对着那张从来没有接受过男人的小嘴狂吻…… 当晚，文强把恍如梦中的雷笑梅带到他的一个秘密住地，这是吴小欣上个月刚 刚送给他的，面对长江的豪华私人住宅。 也许是雷笑梅酒喝多了，也许是雷笑梅真心感激文强，进了别墅后，雷笑梅身 子就发软。文强认为雷笑梅这动作是给他的暗示和信号，像听到冲锋号的士兵，肉 嘟嘟的身子直冲雷笑梅扑了过来。 当文强粗暴地蹂躏完雷笑梅时，雷笑梅哭了。 文强问雷笑梅为何而哭，雷笑梅说，我不是处女了，今后我怎么嫁人呀？ 文强手指捏着雷笑梅的鼻子，开导雷笑梅，哭什么呀，这一辈子不用嫁什么男 人了，就跟我过吧。 雷笑梅问，你真的爱我吗？真的会爱我一辈子吗？ 文强用两个手指捏着雷笑梅的鼻子，逗弄着雷笑梅说，我骗你做啥子，从今往 后，只要没有特殊任务，我保证每天晚上来陪你龟儿子，我保证从今往后，再不碰 别个女人了。 听了文强信誓旦旦的表白，雷笑梅落泪了。 应天故事汇(gsh.yzqz.cn) 下一章　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