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天有不测风云。“八九风波”，中国旅游业遭重创，大滑坡。努雅斯是古罗马 传说中的门神，它的两个面孔可同时看两个方向。这该是告诉人们，看问题得从两 方面去看。危机暴露出发展中的不足，也提供了创新发展的机会。各地重振旅游业， 谋求东山再起。太湖的水，是你人生壮行的酒。吐鲁番的葡萄节，交融着动人的歌 舞。你可知，维吾尔是“团结互助”的意思！傈僳族的澡堂会、普米族的情人节、 怒族仙女节、云南大理三月街、青海那达慕大会、自贡国际恐龙灯会、中外模特各 领风骚的大连服装节……亚运会的熊猫“盼盼”，蕴含对各国友人的欢迎。捧出古 国的盛情，迎接你走进东方的锦绣，体会一个真情的中国。但美景中出现欺客宰客 等恶劣现象。这似乎是努雅斯门神给我们的又一个启示，如果不能克服诸种弊端， 重建的辉煌也会毁于一旦。真正动人的美景，不惟山川之雄伟与奇秀，更在于人的 道德良心。旅游业先期遭遇的问题和为此付出的努力，对此后各业呼唤市场秩序与 诚信也有可资之鉴。 意想不到的挫折正当旅游热潮蒸蒸日上时，忽遭意想不到的重创。 1989年春夏之交，北京发生了一场“八九风波”。国外宾客骤减，国内旅游停 滞，星级饭店、宾馆门可罗雀，至者寥寥。旅游业损失惨重。回看30年，1989年是 我国旅游业发展史上大起大落，最富有变化的一年。 那个初夏，北京国外旅客能走的都走了，走不了的，有些离开了原住所，住进 认为比较安全的昆仑饭店、长城饭店、丽都饭店、燕翔饭店等。大部分涉外饭店客 人锐减。客人只出不进。很快，饭店已无住客，电梯关闭了，音响不开了，大门外 的喷泉不喷水了，一派萧瑟景象。 美国、英国、法国、澳大利亚、西德、日本等许多国家政府相继发表“劝诫令”， 劝阻本国国民不要在戒严期间来华；各国保险公司对来华旅游者不予保险。一时间 国外几乎所有旅行商都停止向中国送团。 国旅、中旅、青旅，每天接到的电传、电话不断，十有八九都是国外旅行商要 求退团的来电。六七月份，包括下半年，原定团队几乎退光。就像多米诺骨牌引起 的连锁反应，全国旅游业都出现大滑坡。 广东预订的境外旅游团，几天内退掉三千多个，退团人数超过五万人，全省主 要酒店开房率顿时大跌。 国内机关事业单位取消休假，大中小学生停止传统的暑期旅游。上海国内旅行 社生意“一淡到底”，有“旅游一条街”之称的西藏中路，家家旅行社门庭空空。 各地旅行社也在瞬间陷入困境。一些小旅行社经受不住打击，直接解散了，好 一些的给职工发些生活费遣散回家，姑且停业。广州一家旅行社，全社一百多名员 工，靠着给各大饭店和水果市场运送水蜜桃，在逆境中维持生存。 中国主要旅游城市的游客数量减少了75％～85％，北京、上海、广州各地的合 资饭店，有的辞退临时工，有的精简人员，有的给部分职工发些工资，回家待命。 挫折使我们认识到：旅游业一年可以创造几百亿元的效益，但旅游业是一个特 别依赖于客源市场的行业，而客源市场受多种因素的制约，政治动乱、自然灾害以 及意外事故都可能使旅游业陷入窘迫的境地。 旅游业，原来你如此脆弱。 尽管我们缺乏处理突发性事件的经验，但面临不利形势，整个旅游系统迅速达 成“艰苦奋斗、共渡难关”的共识。 疾风知劲草。已走过10年风雨历程的中国旅游业，对重振雄风是有信心的。全 行业提出“稳住阵脚，积极主动出击”的方略，这在一定程度上显示了我国旅游行 业已初具市场应变意识和相应能力。 新上任不久的国家旅游局局长刘毅，早在那个夏天客源萧条之极时就开始频繁 亮相，接受记者采访，强调说困难是暂时的，中国丰富的旅游资源对海外游客是有 吸引力的，号召旅游行业人士树立信心，振作精神，重振中国旅游业。 国家旅游局于1989年6 月14日发表了关于海外朋友可以正常来华旅游的公告。 强调北京市和西安、上海、广州、桂林、杭州、南京等旅游城市的交通和生活秩序 都已正常。故宫于6 月13日开放。国际、国内航班、铁路运输和邮电通讯都是畅通 的。各大宾馆、餐馆、商店尽管客源很少，仍然照常营业。旅游者的安全有绝对保 障，并欢迎海外旅行社来华实地考察。 1989年下半年，国家旅游局及各地的旅游部门先后举行了具有积极促销意义的 大型公关活动，如北京国际旅游研讨会、西安“世界旅游日”活动、东北“三省一 盟新旅游路线”新闻发布会、江苏国际旅游周、福建妈祖朝圣旅游研讨会和深圳旅 游洽谈会等。 努雅斯是古罗马传说中的门神，它有两个面孔，可以同时看两个方向，所以又 叫“两面神”。这该是告诉人们，看问题得从两方面去看，去思考。 “八九风波”的冲击，暴露出我国旅游企业单一经营的薄弱环节，给大家敲了 一锤警钟，认识到这次危机也为我们提供了一次全面治理整顿的机会。 风波使宾馆领导者的头脑变得清醒，看到光靠收“床板费”是不行的，必须开 展多种经营活动，增强自身的应变能力。 中旅集团较早开始发展多种经营，原来的商品经营、娱乐场所等，此时为企业 起了支撑作用。如西安唐城宾馆早在1987年就提出“一业为主，多种经营”的方针， 其经营商品的收入占全收入的近40％，抵御突然冲击的能力就大为增强。 成都锦江宾馆的客房出租率由6 月初的90％锐减到30％，月纯利减少近百万元。 他们立刻把经营重点转向国内，加强商品和娱乐行业的经营，使这两项活动的收入 明显上升，保证了宾馆的正常开支，从而渡过难关。 山东振奋精神，群策群力。他们把孔子文化节当突破口，围绕孔子诞辰2540周 年大做文章，吸引五洲游客重游齐鲁大地。青岛市旅游局积极开拓客源的工作，一 个南朝鲜千人系列旅游团于1989年8 月18日陆续抵达青岛。 旅游活动不单是商品与货币的交换，更重要的是旅游者与接待国人民感情上的 交流。一些旅行社积极与海外沟通，打电报，发电传，发动职工每人写一封信，还 召开新闻发布会，邀请海外旅行商来座谈、考察。并与东欧国家接触，开拓新市场。 某旅行社一鼓作气向外发送了上百万封联谊信，此举惊人。 种种积极措施初见成效。几个月后，国外旅行商重新组团，陆续前来的旅游团 队的消息，不时见诸报端。 加拿大天鹅国际旅游公司总经理刘先生，早在1978年就为发展中加文化交往奔 波于两国之间。这次，他用一周时间印制了一万份推销中国线路的广告册，分寄给 2000家海外旅行社，起到了中国国内旅行社难以起到的效果。 1989年中国入境人次减少、创汇下滑。经种种努力，全年接待海外游客2450万 人次，各项指标均比上年减少。但挫折能培养人，困难能激励人。1990年，春风吹 绿中国大地时，展现在外国游客面前的是一个又有新气象的中国旅游业。 冬至阳生春又来“雪消门外青山绿，花发江边二月晴。” 1990年春节，国家旅游局刘毅局长在春节致辞中就说：“1990年是重振中国旅 游业的关键一年。”这话说出了旅游界的期望。 2 月，一年一度的全国旅游工作会议如期召开。 中国旅游业积极谋求东山再起。一二类旅行社过去主要是经营“涉外”业务的， 现在纷纷恢复或增设国内部，尤其重视国内旅游业务。涉外饭店也面向社会，接待 国内客人。 阳春３月，当外国宾客尚在观望，所谓“足将行而踟蹰”之时，台胞迈开了归 乡之行。台胞的涌入，其势浩瀚，被称作犹如刮起一股“台风”。萧条的局面出现 复苏势头。 闽台一衣带水，有着血缘相亲、地缘相近、语言相通的优势，福建针对性地推 出了妈祖朝圣之旅、慈济宫晋香之旅、闽南风情之旅、闽南金三角等旅游线路。台 胞的涌入中，就凝聚着福建旅游界所做的诸多工作。福建旅游界也由此信心倍增， 他们认为，刚开放时港澳同胞的探亲潮曾使广东旅游业呈现一派生机，台胞归国观 光，也必将使福建旅游业进入黄金发展阶段。 东山岛是历代闽海重镇，明代全闽海五大水寨之一。郑成功曾在此屯兵、训练 水师，东山风动石称为“天下第一奇石”。铜陵关帝庙，则是台湾数百座关帝庙的 祖庙。开放后，东山岛作为国家一类开放口岸，港口码头、水、电、通讯成龙配套。 海岛东南沿岸有十多个沙滩蜿蜒三十多公里，环岛32个小屿，各具情趣。海上 活动和陆上游乐设施逐年开发，使这里成为游人如织的旅游热点，每年接待海外游 客从原来的十多万，增加到上百万人次。 数十年风雨，几十度春秋。蓄势已久的台胞市场冲击力，远超出我们对一般客 源市场的认识，1990年有106 万人赴大陆旅游。 英国旅行商对中国市场恢复信心，重新开始推销中国旅游产品，陆续有英国人 来华旅游，其中仅7 月份就有1400人来华，达到1988年同期水平。 应天故事汇(gsh.yzqz.cn) 下一章　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