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1937年七七事变爆发,日寇铁蹄踏进了华北地区。东条英机在东京狂妄叫 嚣:“要在三个月内灭亡中国!”中华民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 此时的开封大街上,人们纷纷传说日本人大举进攻华北的战事。黄宇宙从河南 大学匆匆赶回家时妻子郑瑛正站在门口,焦急地等他。见黄宇宙神情有点沮丧,情 不自禁地迎上去:“宇宙,这是真的吗?”黄宇宙凄楚地点点头。 黄宇宙把郑瑛揽在怀里,心情沉重地说:“小日本占领了东北,又开进了华北 地区,这是要灭亡中国啊!”郑瑛瞪着眼睛问:“宇宙,你怎么办?”黄宇宙说: “我到太行山区去,要组织抗日游击队伍抗日!”郑瑛望着丈夫,抑制着泪水说: “你走吧,爸爸让咱们到日本留学,就是为了抗日……”说着,泪水流了下来。 第二天一早,黄宇宙想悄悄地离开,怕惊动妻子让她难过。他感到很内疚,自 从妻子嫁给自己就没有跟自己过过一天安稳日子。他从书房轻轻地走进卧室,想看 一眼妻子,默默告别。可是郑瑛没在卧室,一大早她干什么去了呢?儿子黄杰还在 熟睡着,在梦里发出甜蜜的微笑。他俯下身子望着儿子,柔声说:“孩子,爸爸要 走了,给你打小日本去,你在家听妈妈的话。”说完,正要往外走。突听妻子在后 面轻轻地喊了声:“宇宙……” 黄宇宙猛一回头,看见郑瑛眼里噙泪,凝视着自己充满了惜别之情。黄宇宙依 依不舍地轻轻拉住她的手,郑瑛禁不住流下了眼泪。黄宇宙给她擦着眼泪,说: “等打跑了日本鬼子,我就回来和你一块教书,一起抚养孩子。”郑瑛深深地点着 头。郑瑛把黄宇宙拉到厨房,路上的东西都准备好了,还做了丈夫喜欢吃的饭菜。 郑瑛说:“宇宙,我看见你在书房一夜没睡,我就开始为你准备东西。我希望你像 上次出关一样胜利归来,我和孩子等着你!” 临别时,郑瑛突然紧紧地拥抱着黄宇宙,久久不肯撒开。她凭着女人的感觉, 丈夫这一去就永远回不来了。她在丈夫怀里哭泣着。黄宇宙面色凝重望着远方太行 山的崇山峻岭,也流下了眼泪…… 黄宇宙在开封火车站,和二十多位想抗日的警察登上火车到太行山区抗日。不 料火车到了保定,突然遭到日本飞机的轰炸,黄宇宙刚跳下火车,火车就开走了。 那二十多位警察一个也没下来。黄宇宙只好一个人往前走。 路上,黄宇宙碰上了他的老朋友徐靖远——东北义勇军铁血团司令、北伐时期 加入中国共产党。俩人结伴去太行山区。途中,黄宇宙又收集了三十多个北平溃散 的散兵,带着这支队伍,历尽艰险,走了一个多月,终于到达了太行山的林县。 这时候,黄宇宙这支队伍已达一百多人,驻扎在东关庙里,这支抗日游击队纪 律严明,还帮老百姓干活,在当地很有名气。 当时,八路军主力部队还没有到达太行山区,活动在这一带的只有从北平溃逃 来的李福和部队。后来徐靖远率领河北民军也到了这里。接着纪得贵的八路军四支 队也陆续进入这一地区开展抗日活动。但李福和的势力最强大,在这一带很威风。 李福和是热河丰宁县人,常年出没莽林丛中,骁勇善战,后来进东北讲武堂学 习骑科,成为东北军骑兵第五师师长。他虽然性情顽劣愚钝,却贪生怕死,贪婪好 色,还喜欢当官。他带兵有一套功夫,在东北军骑兵比赛中,他率领的骑兵师获得 “第一骑兵师”美誉,自称中国的布琼尼。九一八事变后,他带领骑兵师退入关内 ;七七事变后,他参加了长城抗战失败后,他的骑兵师大部分溃散,仅带着十七人 退到北平,又从北平逃到太行山区。凭借着他在东北军的名声,在涉县、武安、林 县、汤阴一带很快召集到三千人马,许多从东北和北平、开封来的爱国青年学生也 参加了他的队伍。 李福和的声势在太行山很大,受南京总统府蒋介石的重视,蒋介石当即任命他 为第一战区第三纵队司令。 李福和的司令部设在林县一座老派的地主庄园,两进的四合院,古色古香,雕 梁画栋。李福和不管在行军还是打仗,他都喜欢把司令部安排得像个安乐窝。这次 他就从北平带来了三个姨太太,在此吃喝玩乐,早已把国家和民族的利益丢在脑后。 李福和长得高大魁梧,满脸大麻子。蒋介石的一纸任命下来,让他受宠若惊, 如获至宝。他决心招兵买马,大干一场,让共产党在这里站不住脚,赢得蒋委员长 的赏识,飞黄腾达,加官发财。 这天,李福和正与侄子李英、心腹袁佑堂兴致勃勃地纸上谈兵,一个警卫员走 进来:“报告司令,有人求见!” 李福和正搂着姨太太说得兴奋,冷不丁被打断,有些不高兴,说:“什么人?” 还没有等警卫员回话,一个人雄赳赳地走了进来:“李司令,近来安然无恙?”李 福和一见,禁不住笑了:“原来是靖远兄,真是贵客。”这时黄宇宙大步走了进来, 李福和疑惑地望着徐靖远,问道:“这位是?” “黄宇宙。”徐靖远说道。 李福和迎上来,高声说:“原来是宇宙兄,久仰大名,我们的北伐英雄,出关 抗日天下皆知!” 寒暄了一会儿,李福和说:“二位前来有何见教?” 徐靖远说:“为了更好地抗日,我们太行山各部队间要搞联防,成立太行山区 抗敌联防委员会。”经徐靖远和黄宇宙晓之以理地说服,李福和又听说让他当主席, 也就同意了。当时拟定:李福和为主席,黄宇宙任副主席兼秘书长,徐靖远任参谋 长。 “太行山区抗敌联防委员会”成立第二天,在水冶镇的日军头目植田大佐,感 到形势不妙,急忙赶往北平去报告。在北平的侵华日军参谋长长川少将听了,也吃 了一惊,俩人密谋了好一阵。长川少将问植田大佐:“这个事情对我们大大的不利, 你知道西班牙有个佛朗哥吗?我们要治服中国,也需要佛朗哥这样的人,要在中国 内部寻找,这是寺内寿一大将的意图,你回去多做李福和的工作,让他成为东方的 佛朗哥,成立为我们日本帝国服务的东方佛朗哥政府,让中国人打中国人……” 植田大佐站起来,脚跟一碰,“嗨”地一声,说:“阁下,我听明白了,我一 定要让他们中国人为我们日本帝国服务,成立‘东方佛朗哥’政府。”植田大佐回 到水冶镇,准备诱降李福和。 事情也是凑巧,1938年3月15日这天,黄宇宙带领战士到林县西北镇看 地形,同时在这一片草地上进行操练。天空忽然传来“嗡嗡”的声音,大家朝天上 望去,原来十几架日本飞机去轰炸太原。飞机飞过去之后,大家又继续练兵。这时 一架小型飞机悄悄飞来,在战士们头顶上盘旋,然后突然俯冲扫射。战士们有些慌 乱,四下散去。黄宇宙立即大声喊:“别慌,给我打!”战士们立刻射击,敌机惊 恐地仓皇逃窜,却一头撞在山头上爆炸了,燃起熊熊大火。 黄宇宙游击队打下了日本人飞机,立刻惹怒了植田大佐。第二天,日本飞机在 太行山附近轰炸。这一轰炸,患有恐日症的李福和慌了神,连夜召开了一个秘密会 议,决定暗中投靠日本人。他怕黄宇宙和徐靖远不同意,便想了一个鬼主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