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张欣深知自己那支笔的分量有多重,每一笔不仅关系着侦探案件的大局,而且
      关系到人的生命。因此,每一笔:都浸染着他那沉重的责任感。所以,他也对自己
      的每一笔都坚信不移,不可动摇。一次,在北京开往广州的列车上,一个旅客用锁
      链锁在行李架上的装有十二万元的旅行包,被人用相同的旅行包调了包。案件是在
      上海铁路局辖内,报到了上海铁路公安局。根据被盗者对一个怀疑人的描述,张欣
      画出了那人的模拟画像。两天后,乘警在这趟列车上抓到了一个盗贼。那人一看,
      便一口咬定就是这个贼偷了他的旅行包。
      
          可是,这个贼就是不承认。
      
          一个硬说是,一个就是不承认,一时僵持不下。张欣看了那个贼,觉得无论那
      浓浓的眉毛、大大的眼睛,还是挺直的鼻梁、方正的脸形,都是完全一致。然而,
      张欣再仔细审视一番过后,便对被害者说:“这个人不是。”“什么?”被害人跟
      张欣急了,“我敢用脑袋担保,就是他,没错。在车上,我和他对面坐了三个多小
      时,那张脸我再熟悉不过了,到哪里我都认得。”是的,张欣就是根据他的描述,
      才画出的画像。
      
          张欣的判断是有根据的:画像上的人是双下颏,而这个贼的下颏虽然也是双下
      颏,但是不明显,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于是,张欣问那个受害者:“你和那人
      对面坐了三个多小时,那个人的双下颊是一个明显特征,对不对?”“没错,那人
      是双下颏,挺明显。”“那你再仔细看看这个贼,虽然也有双下颏,可是,不仔细
      看,是发现不了的。问题在于,你当时再仔细,也决不会仔细到那很不明显的双下
      颏上。而那个盗窃你旅行包的人,一个很明显的特征,就是有双下颏。这就说明,
      这个人不是盗窃你旅行包的贼,而是一个和这个贼长得极为相像的人。”受害者被
      张欣的一番话说得无言以对,只好恳求张欣一定把那贼抓住。
      
          张欣凭感觉已经意识到,这个人虽然不是盗旅行包的人,但是肯定和盗窃旅行
      包的人有着某种关系。“你有没有兄弟?”“没有。”“你是什么地方人?还有什
      么亲属没有?”“安徽萧县人,母亲去世了,父亲在监狱服刑,其他没有什么亲属。”
      张欣让人去找他的父亲,看能不能发现什么新的线索。专案组的侦查员通过调查得
      知,他的父亲在当地是个赫赫有名的盗窃惯犯,有一手开锁的绝活,八年前,用一
      根铁丝连开了三道防盗门和五个保险柜,盗走某单位七万元人民币,被判了十五年
      刑。当地公安机关和老贼的邻居都证明,老贼确实只有一个儿子。
      
          线索断了,专案组的人都灰了心。可是,张欣还是不死心,他决定亲自到安徽
      监狱去找那贼的父亲。经过几次提审几次较量,老贼终于交代,他还有一个儿子…
      …
      
          二十五年前,一次老贼在火车上偷了一个中年农村妇女的八十元钱。那妇女发
      现钱被偷了之后,嚎啕大哭,要跳车寻死。原来,那妇女几年前死了丈夫,独自领
      着一个小女儿艰难地生活。不久前,女儿患了重病,她求爷爷告奶奶才借了八十元
      钱,领着女儿到省城去看病。老贼听了那妇女的叙述,动了恻隐之心,在周围旅客
      对偷钱贼的一片骂声中,拿出了那八十元钱,又加上自己的一百多元钱,一边同大
      家一起大骂偷钱贼,一边将钱交给了那妇女,并说,他也到省城去办事。那妇女跪
      在地上给老贼磕头,大家也称老贼是个好心人,有的人也掏出钱给那妇女。到省城
      下车后,老贼陪着那妇女一起住进了一家旅店,就又给了那妇女三百元钱。那妇女
      开始说啥也不要,老贼说先借给她,以后再还。那妇女实在需要钱,就把自己家的
      地址告诉了老贼,把钱收下了。后来,老贼就经常到那妇女家中去。后来,便同那
      妇女生了个儿子。终于,专案人员抓住了老贼的那个十七岁的儿子——张欣笔下那
      个双下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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