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孩提时,我只知玩耍、淘气,懵懵懂懂,长大后,才慢慢懂得母亲持家的艰辛,
      也从中感悟到她对我深深的爱和哺育我成人的苦心。有些小事,至今难忘。不知咋
      的,我幼儿时不出麻疹,直到十多岁,已上小学高年级时才患了病。躺在村头妈妈
      住的那间老屋,浑身发烫,口干唇裂,高烧不退,昏昏沉沉,身上起了些红色丘疹。
      母亲吓坏了,急得团团转,喃喃自语:这可怎么办?她曰夜守护在我的身旁,将一
      条条湿毛巾敷在我的额头上,不停地让我喝水,恨不得一下子把温降下来。她请来
      大伯母、细老婶等亲属,几位老大妈凑在一起,办法多了。最后吃了几剂民间药方,
      三天后,就降烧了。我的病好了,可妈妈却因陪我熬夜劳累而病倒了。
      
          我的童年是在劳动中度过的。父亲去世后,妈妈就叫我下地干活,帮家兄的忙。
      每天清晨起身,先去菜园浇水或拔草,然后才回家吃早饭。饭后又再跟家兄上地去,
      或浇水,或施肥,或耘草。农忙时,更加忙碌,收割、打谷、晒干、晾稻草、打捆、
      堆成垛。凡是田园上的活,妈妈都要我学着干。
      
          不过,我也有偷懒的时候。记得一次夏收,收割已近尾声,只等晒晒谷入屋了。
      我以为可以喘口气了,又见小伙伴在篮球场学骑自行车,手里也痒痒,跟着跑去学,
      接着又坐上他骑的自行车往镇里转了一圈,直到日当午才回来。不料,那天老天爷
      不作美,又打雷又下雨,妈妈一人在晒谷场上忙得不可开交,左等右等不见我的踪
      影,心里窝了一肚子火。见我来了,无名火骤发,拿起谷耙子就追打我,打得我背
      上红一块紫一块。她很少这样打过我,心痛得自己关起门来,大哭了一场。我也后
      悔不已。
      
          自那以后,我再也不敢偷懒。读小学时,就在村内,每天放学后,下菜地干点
      零活。上中学后,到了镇上,早晚来回走读,但周日或假期,都要抽空干点农活。
      即使在学校,中学时的勤工俭学、下乡支农,还是大学时下乡同农民同吃、同住、
      同劳动,再累也不喊苦。工作之后,“文革”期间,下放干校劳动,也经受住磨练。
      这些,都得益于小时打下的劳动基础,归功于妈妈的劳动培养和管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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