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哥们(倾囊相助)
      
        福元说,他的妹妹丽珠和弟弟文元将在2008年4 月27日由黑龙江来沈。太好了,
      我们有60年没有见面了,现在终于有了盼望和期待。
      
        他们原本还有一个姐姐李丽娟,我叫她大姐,于10年前突发心肌梗塞死去了,
      那时才50多岁。五大娘改嫁时他们都随母亲去了,后来文元和丽珠去了黑龙江我十
      叔李若栋那里,一晃就是60年音讯皆无。关于他们的一些情况,我只能写到这里了,
      因为今天是2008年3 月31日星期一,就只能写到这里了。
      
        李福元和李开元是一个曾祖的曾孙,在孟家窝铺居住的时候我们经常在一起玩,
      即是哥们也是小朋友。1955年修筑沈北大堤时,大堤以外的村屯都移民了,李开元
      家就搬到孟家台,严格说是大水把他们赶走的。
      
        沈北大堤之外还有二道堤、三道堤、四道堤。先祖安营扎寨的时候是没有这些
      大堤的,伪满时期靠辽河只有四道堤,很矮小的,只有一人那么高。后来为了沈山
      线铁路的安全,大堤不断地南移加高,现在的沈北大堤有10多米高,堤底宽50米,
      上宽7 米多,俨然一个土长城。洪水不再危害铁路了,但河滩地基本上年年遭受水
      灾,河床年年升高,已经比大堤南高出2 米多。
      
        二道堤在沈北大堤北。1951年和1953年涨大水时,水基本上和二道堤一般“高”
      了,上年纪的人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洪水。自从修筑了沈北大堤,河滩地就成了
      “水乡泽国”,至今依然如故,再也没有“十年九涝,不离河套;一年不涝,鸡鹅
      乱叫(鸡鸭成群丰收景象)”的光景了。
      
        1951年和1953年的两次大水冲毁了沈山铁路,损失惨重,国家从大局着想才修
      筑了沈北大堤。现今的沿河五个行政村的居民,有90% 都是从辽河滩那搬迁过来的。
      至此,大堤以北的董家窝铺、大小孟家窝铺、郭家窝铺、王家街(读音gai )、邹
      家街(读音gai )、傅家街(读音gai )、郑河套、黑鱼沟、桑树子、刘家塘……
      等20几个自然村屯先后消失了(仅罗家房乡沿河地区)。现在的沈北大堤之外的耕
      地水毁沙盖,几近荒漠。2 万多亩耕地没有一棵树木,狼、狐狸、野鸡野兔早已销
      声匿迹了,就连蛇也很少见到了,还有生机吗?
      
        大堤南的“石佛寺水源地”昼夜不停地抽水,活着的树木都枯死了。1986年起
      到1998年的13年间,辽河洪水共造成5 次绝收,3 年欠收过半。1997年,80% 的河
      滩地无人再敢耕种而荒芜,或只种不管理——不施一斤化肥。天灾使家乡的物质基
      础和生活水平得改善很缓慢,甚至是倒退。但是,改革又给家乡人开阔了许多致富
      之路,那就是有相当一部分人外出打工。德盛堡村不到2000口人,到北京沈阳打工
      的超过了400 人。
      
        “人怕逼,马怕骑”,逐年变坏的生态环境逼迫人走适合自己的路,何必“坐
      以待毙”啊。我是出来了,但我不是被逼出来的。我永远会留恋这块热土,故乡故
      人。但心里总有一种不值得留恋的感觉,只有怜悯她的不幸而难以割舍的情愫。
      
        孟家台不靠近辽河,也没有河滩地耕种,李开元那里的日子就比家乡要殷实一
      些。生产队大帮哄时,人为的灾害却“猛于虎”。上级不顾当时的条件是否具备,
      硬下刚性指标——变旱田为水田。由于不懂技术,缺少必要的投入,水稻亩产仅仅
      三四百斤。水田没有给他们带来什么福音,反倒让那里大受其害了。秋收后,李开
      元那里不得不把仅有的一点口粮拿到集市上换粗粮,不然就难以维持一年的吃用。
      二大爷就死在那个“反美不美”的年月,大米梦成了他永久的噩梦。
      
        土地承包后,李开元哥三个的日子得过了。李开元还入了党,成为孟家台村的
      主任。那年二大娘还健在,正月初一我就和我的大孩子给她拜年去。那时候他们哥
      三个算是富裕户了,老三还养起了拖拉机。我们两地相距20多里路,家家有了摩托
      来往就更便捷更频繁了。不过,只从我去了北京,又有10年没有去过孟家台堂弟那
      了。
      
        四海之内皆兄弟,同宗同族的哥们间更是多了一层亲近。1996年吧,李开元的
      女儿大学毕业后正处在分配的关头,一家人都为找个“婆家”而犯愁。农村的孩子
      读大学有谁还想回农村?最大的愿望就是远走高飞,离开世代为农的境地。换一下
      生活方式,是所有乡下人的心态,农村的确太艰苦太闭塞了。李开元找我给他出主
      意,我责无旁贷,身体力行。很快,他的女儿就在一家国有企业上班了,一家人皆
      大欢喜。
      
        他和二大爷是一个性格,不吝惜钱财,只是苦恼“有猪头送不出庙门”。几乎
      所有大专院校毕业孩子的家长,没有一个不为工作“倾囊相助”的。一个土老冒认
      识谁啊?于是就有了“升学考儿子,就业靠老子”的公理。靠老子什么?地位、金
      钱,仅此两样。于是,好多家长没等孩子毕业就四处打探寻求门路。那些有远见的
      父母,干脆让孩子报考有门路好分配的学校与专业。那时我的三个孩子大学都毕业
      了,都说我是学生就业与分配问题的专家,许多人都来咨询我。其实,由于时间的
      推移和形式的演变,谁也谁也说不上永远不会失策。但有一点是永远也颠扑不破的,
      那就是钱!没有钱,再好的理想与夙愿都会荒废,就像辽河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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