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选国际奥委会委员(2)
      
          我们对第二届地中海运动会做了多方面的创新工作,并且极大地改善了它的举
      办条件。其中值得一提的是由记者卡洛斯·帕尔多设计的富有神奇色彩的圣水仪式。
      他建议在运动场的看台上建造一座喷泉。它的水源采自地中海,就像奥林匹克圣火
      所具有的意义一样。传递者们手捧一个特别的容器对圣水加以传递,最后一个传递
      者的荣誉被授予了田径运动员塞巴斯蒂安·洪克拉斯。圣水采自埃姆布列斯海岸,
      直到很久以后的1992年类似的仪式( 巴塞罗那奥运会,译注) 才得以再现,但这一
      次是真正的奥林匹克圣火。它的火种采自在奥林匹亚山的赫拉神庙前举行的取火仪
      式。
      
          圣火的火种一直被传递到很久以前古希腊人的殖民地:西班牙布拉瓦海岸。巴
      塞罗那通过在
      
          这届地中海运动会举办中表现出来的创意和它完美的组织工作获得了巨大的声
      望。在科尔迪霍举办的一次晚宴上,人们再一次提出:巴塞罗那已经表现出了举办
      奥运会的能力。从那时起,大家已感觉到巴塞罗那举办奥运会的愿望在不久的将来
      会成为事实。
      
          参加这次盛会的奥委会委员们对我取得的成绩表示赞许和祝贺,千言万语归结
      成一句话:我应当向国际奥委会靠拢,我所做出的贡献对于奥林匹克组织来说是很
      有意义的。坦白地说,实现这个梦想的愿望在我内心深处变得越来越强烈,我也相
      信总有一天它会变为现实。
      
          我当时是西班牙国家奥委会的副主席,这样的身份使我能够和国际体育界保持
      密切而经常的
      
          联系,并且可以近距离地了解国际奥委会的现状。作为西班牙代表团团长,我
      参加了195 年科蒂纳丹佩佐的冬奥会,1960年的罗马奥运会(西班牙队在旱冰球比
      赛中取得了一枚宝贵的
      
          铜牌)和1964年的东京奥运会,实际上我第一次登上奥林匹克舞台是作为记者
      参加1952年
      
          赫尔辛基奥运会。我当时的新闻报道发表在由安东尼奥·桑切斯主办的《新闻
      报》上。之后桑切斯和他的妻子共同创办了现在仍很受欢迎的画刊《你好》。在那
      一届奥运会上有两位伟大的运动员给我留下深刻的印象。一位是具有传奇色彩的芬
      兰人帕沃·努尔米,在这届奥运会上他作为火炬接力的最后一位运动员负责点燃主
      火炬。这位芬兰的民族英雄有他辉煌的荣誉史:他作为一名杰出的田径运动员在1920
      年的安特卫普奥运会上摘取了三枚金牌一枚银牌;在1924年的巴黎奥运会上一举夺
      得五枚金牌;之后又在1928年的阿姆斯特丹奥运会上取得了一金两银的好成绩。他
      也因为违反了非职业化的准则而被禁止参加1932年的洛杉矶奥运会。今天在洛桑奥
      林匹克纪念公园的一棵大树下矗立着帕沃·努尔米的雕像,人们以此来纪念这位有
      史以来最伟大的田径运动员。雕像是芬兰国家奥委会捐赠的复制品,原作由芬兰雕
      塑家韦诺·阿尔托内斯创作,安放在赫尔辛基奥林匹克运动场内。
      
          另一位伟大的运动员是在1952年奥运会上取得成功的捷克人萨托佩克。我有幸
      代表《新闻报》记者的身份对他进行了采访。他在这次大赛中一举囊括了5000米、
      10000 米和马拉松比赛的金牌。他是那次被称作“世纪长跑”的比赛中惟一的领跑
      者。在5000米比赛中前三名选手都打破了奥运会记录。而在马拉松比赛中,当萨托
      佩克进入运动场以第三枚奥运金牌获得者的姿态跑完最后一圈时,全场观众一起高
      呼他的名字“萨托佩克! ”当时的场景令我终身难忘。我发现自从我在运动场看到
      那一幕的时候起,我对于奥林匹克运动有了与以往不
      
          的认识。
      
          8 月15日是这一届奥运会的闭幕日。从早晨开始就刮着大风,天色阴暗,一整
      天都被坏天气笼罩着。那一天时任国际奥委会主席的瑞典人希格弗里德·埃德斯特
      隆结束了他的任期,新任主席埃弗里·布伦戴奇接替了他。布伦戴奇以30票对17票
      战胜了另一位候选人伯利当
      
          选新一任主席。后来发生的一切表明,布伦戴奇在我体育运动领导者生涯中起
      到了关键性的作用。非常遗憾的是我没能参加1956年的墨尔本奥运会。国家体育运
      动代表团通知我:为了抗议苏联军队对匈牙利的入侵,西班牙政府决定抵制这一届
      奥运会。上级给我的命令是非常明确的:即使以个人名义也不能参加这届奥运会。
      我记得只有一个西班牙人即水球裁判巴塔列参加了那一届奥运会的赛事。他途经法
      国,最终出现在国际游泳联合会的代表团行列中。他曾问我是否应该参赛,我鼓励
      他说:“去吧,不要去问其他人应该怎么做。”
      
      
      
          然而在11月22日那一天,也就是墨尔本奥运会开幕的日子,我和一群最忠实的
      朋友们在蒙锥克山上升起了奥林匹克五环旗。他们是:我直至今日的合作者、记者
      安德雷斯·梅尔塞·瓦雷拉,巴塞罗那市的议员何塞·玛利亚·瓦列斯,记者路易
      斯·梅嫩德斯等人。我们一起用自己的方式回答那项我们完全无法同意的政治决定。
      我一直认为对于西班牙的体育运动而言,没有参加墨尔本奥运会的决定是一个错误。
      因为姑且不说政治抵制,我们当时有望在三个项目上夺得奖牌。在体操方面我们有
      极具竞争力的华金·布鲁梅,此外还有投掷目的运动员莱昂和后来成为电视工作者
      的米格尔·德拉夸德拉·萨尔塞多。萨尔塞多是标枪投掷方面的专家,他有一种自
      己独特的投掷方法,那就是先像扔铁饼的姿势一样在原地转圈,然后标枪脱手而出,
      这样标枪就获得了巨大的势能,比用传统投掷方法掷出的距离远了近十米。这种投
      掷方法仅需要一桶作为润滑液的肥皂水就足够了,是巴斯克一名叫做埃劳斯金的标
      枪投掷运动员首先采用的。在墨尔本奥运会之后,国际田径联合会因为安全方面的
      原因禁止继续采用这种投掷方法。其实可以采用类似链球投掷时在场地周围设置
      
          栅栏的方法来保护运动员。当时,我再一次感到西班牙在世界体育界人微言轻
      的地位。我坚持认为缺席墨尔本奥运会是非常令人遗憾的,因为参赛的话就有可能
      获得奖牌,可以增强西班牙的体育地位,同时也可以确认我的“抵制只会损害运动
      员" 理论的正确性,因为抵制的决定使得运动员多年的准备化为泡影。
      
          我作为体育代表团的领队参加了三届奥运会,在我肩负巨大责任的同时也给我
      带来了无上的荣耀,使我能够更加细致地了解奥林匹克大家庭里方方面面的情况。
      我把成为国际奥委会的一员作为自己体育运动生涯的一个目标。
      
          然而,在我实现人生梦想的道路上出现了第一个障碍,虽然它和我的自身条件
      没有丝毫关系,但是却严重阻碍了我前进的脚步。《国际奥委会委员选举章程》规
      定:除体育运动大国或曾经举办过奥林匹克运动会的国家以外,其他任何国家在国
      际奥委会中的代表人数不得超过一名。这也就意味着在国际奥委会内部只有法国、
      美国、芬兰、英国、前苏联、希腊、日本、巴西、墨西哥、瑞士、瑞典这样的国家
      拥有两名代表的资格。在当时已成为奥林匹克大家庭成员的122 个国家中,只有56
      个国家拥有自己的一席代表。西班牙在国际奥委会中曾经有过两名代表,但是当时
      却只有一席投票权。那时的国际奥委会实行的是委员终身制,这给国际奥委会委员
      职务的调整带来障碍和不便。在1952年的赫尔辛基奥运会之后西班牙在国际奥委会
      担任委员的是彼德罗·德伊瓦拉、麦克马洪侯爵。圣地亚哥·盖尔男爵从1921年起
      就一直是西班牙国际奥委会委员,于1954年逝世。应该感谢他,正是由于他担任国
      际奥委会委员,巴塞罗那才获得了地中海运动会的主办权。老实说,彼德罗·德伊
      瓦拉为我实现个人理想提供了一如既往的帮助。
      
          我和埃弗里·布伦戴奇主席有了近距离的接触,他对我和我的夫人碧蔚丝都很
      友善。布伦戴奇和夫人经常来西班牙,我们也总是尽可能好地招待他们。他鼓励我
      参加国际奥委会委员的竞选活动。有全体委员参加的国际奥委会第64届年会于1965
      年在马德里举行,布伦戴奇觉得我参加此次竞选活动稍显仓促,于是我听从了他的
      建议,决定到1966年在罗马举行的下一届年会上再参加竞选。
      
          由意大利总理阿尔多·莫罗主持开幕式的国际奥委会第65届年会于1966年春天
      如期举行。这届年会将决定1972年奥运会的举办地。为了获得冬奥会的主办权,日
      本的札幌、美国的盐湖城、加拿大的班夫以及芬兰的拉蒂都提出了申请。同时,德
      国的慕尼黑、美国的底特律、加拿大的蒙特利尔以及西班牙的马德里也提出了申办
      夏季奥运会的请求。
      
          在马德里举办的国际奥委会第64届年会的筹备会议上,国际奥委会主席布伦戴
      奇向西班牙体育部长兼奥委会主席的埃洛拉·奥拉索提议申办1972年奥运会。随后
      西班牙进一步明确了申办1972年奥运会的目标,并且在意大利罗马举行的展览会上
      向世人展示了由工程师塞拉诺·苏涅尔设计的马德里申办方案。这其中包括体育场
      馆和运动设施的模型、一本介绍马德里体育运动设施情况的书、筹款计划、在巴塞
      罗那举行的游泳和水上项目规划,同时还有一部专门为这次申办设计的宣传片。然
      而这一切准备工作都是在仓促之中进行的,致使我的一些合作者们不得不把运动场
      馆的模型以托运行李的方式加以运送,但由于飞往罗马的卡拉韦莱型飞机货舱的舱
      门不够大而被迫把模型的支架给锯开。
      
          马德里的提案在第二轮投票中遭到了淘汰,慕尼黑最终获得了1972年奥运会的
      承办权。可能是因为本来就没抱多大希望的缘故,失利的消息在西班牙国内并没有
      产生多少失落情绪,只是以后机遇再次降临的时候我们不能再让它溜走。
      
          在罗马举行的国际奥委会第65届年会的议程中没有选举新的国际奥委会委员这
      项内容,但是埃弗里·布伦戴奇主席临时增加了这项议题,并且针对西班牙是否可
      以获得两名国际奥委会委员资格的议案进行投票表决。投票的最终结果没有公之于
      众,也没有做书面的记录,但这项议案似乎以一票之微弱优势获得通过。
      
          4 月27日这一天是加泰罗尼亚的蒙塞拉特圣母节,蒙塞拉特是加泰罗尼亚的守
      护神。在埃克斯塞尔絮酒店的大厅里正在举行盛况空前的换届改选会议。我没能在
      酒店里订到房间,所以只好沿着孔多迪大道步行前往。在路上,巴塞罗那记者梅尔
      塞·瓦雷拉飞跑着来告诉我一条重要的消息:下午7 时,盖尔男爵向西班牙新闻界
      宣布了我当选为国际奥委会委员的消息。这突如其来的喜讯让我浮想联翩,我多年
      以来的梦想变成了现实。在随后几天里的采访和会见中我都表达了这一心情。和我
      一同当选的还有:黑恩塞·肖贝尔、乔治·威黑尔姆和乔治·冯·奥佩尔。
      
          翌日发生的一切让我终身难忘。这一天教皇保罗六世接见我们。布伦戴奇主席
      的举动非常特别:他用自己的私人轿车接我去参加觐见仪式。当我们快要到达教皇
      官邸时,我问布伦戴奇为什么如此积极地支持我竞选,又为什么对我当选国际奥委
      会委员表示出那么大的兴趣。我将永远牢记他那真诚的微笑和让我难忘的话语:
      “我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有朝一日你将成为国际奥委会的主席。”在14年之后的
      1980年,这位给我打开国际奥委会大门的伟人的预言在莫斯科变成现实。
      
          那一次的觐见仪式给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布伦戴奇主席代表奥林匹克大
      家庭向教皇表示问候,同时也为人类的和平祈祷。布伦戴奇主席的言辞充满了人文
      主义的色彩:“奥林匹克主义是没有军队的,也没有强制的约束力,但它领导着全
      世界122 个国家。奥林匹克精神服务于人类的和平事业。我们坚信,相互理解是互
      相尊重和友爱的源泉……无论国籍、种族、宗教,每一个人都是我们的兄弟姐妹。
      我们的力量来源于理解、博爱和对于人类尊严的尊重……”
      
          教皇保罗六世在他庄严的训喻中确立了宗教和体育运动所共有的深厚基础:
      “奥林匹克主义强调的是体育运动的普遍性这一特点。世界各地的每一个人都是永
      远平等的,真正的体育运动是没有国界的,也不会因为你的肤色或政治身份的不同
      而有所歧视。每一个人都因他所特有的价值而存在……公正地说,奥林匹克组织是
      一个为世界和平服务的伟大的国际性组织。而教会作为一个同样伟大的组织,以追
      求精神安宁的方式也在为世界的和平事业做出不懈的努力。由此很容易找到教会和
      体育的共同点,以及两者之间的必然联系……”
      
      
应天故事汇(gsh.yzqz.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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