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8期


红字——一曲男性铸就的女人悲歌

作者:郑霁鹏 崔伟丽




  
  三、社会与宗教——人类悲剧的制造者
  
  在白兰悲剧的制造者中,除了情人狄姆斯代尔与她的丈夫奇林沃思之外,更有一个背后更大的黑手,那就是宗教与社会——交织在一起的、充满男性色彩的两股巨大力量。在这一方面,作者很少有直接描写,但是在人物的刻画、事件的描述中,又处处充斥着这样的意味。
  狄姆斯代尔牧师,在犯错后希望通过为教民们超度、对上帝忏悔、虔诚布道以达到内心平安,但这种奢望却一天也未得到过满足,黑夜里天际显现出巨大的“A”,他前胸所隐现的“A”,这都是他的精神主宰者对他的宣判,虽然他已失去人的自然属性,成为清教教义的工具,但是他坚定的宗教操守不能给他带来片刻的轻松,他灵魂的主人没有放过对他的严惩,最终他只有以死亡来谢罪。从这一点来看,宗教是残酷无情的。宗教的苛刻和冷漠把信奉它的牧师与白兰推到了耻辱的前台,用他们对它的虔诚刺穿他们的灵魂与生命,用鲜血和死亡为自己的教义加注。
  当牧师在常人的天性驱使下犯下“弥天大错”时,他从来没有、也永远不会正视自己作为一个正常人对生活、对爱情的渴求——宗教的束缚不给他留有任何的空间去放飞天性。即便是在白兰退到最后的希望底线,问他可否在死后与她的灵魂一起时,它的答案也是“不”。所以他的思想是牢牢被宗教所辖制的,他认为对于宗教之外的精神上的追求都是不被允许的,他不敢于面对尘世间真实的生活,不敢追求、不敢负责、不敢失去、不敢反抗。我们也可以假想他和白兰逃离成功,他可以带给白兰想要的真正的爱情吗?不会,因为宗教已经腐蚀,扭曲了他作为“人”的属性,扭曲了他的行为,扭曲了他的生活,更扭曲了他的灵魂。
  从始至终,宗教信仰不断提示他的过错,他灵魂的主宰者时刻鞭挞他,叫他得不到一丝解脱与安慰,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完成了对上帝的最终皈依,但是他的皈依是在自己没有揭示自己的真实面目下进行的,是在牧师的外衣笼罩下进行的,所以宗教的感召是虚伪的。在临终忏悔时,他也是在白兰的搀扶下,才走上那个受辱、坦白的刑台的,他自己无力完成对自己的超脱,虔诚的宗教信奉者却要在一个真正的凡人的帮助下才可以正视自己,所以说,宗教在荼毒了他的精神空间,要求他付出生命的代价后,并不能从根本上结束他的痛苦,这于宗教标榜自身所具有的拯救、提升、极乐的法力是一个巨大的嘲讽,宗教对于人的幸福的获得是苍白无力的。
  白兰,一个没有什么宗教头衔、社会地位的一个受压迫的弱女子,她的一生正如她的墓碑铭文所说的那样是“一片墨黑的土地,一个血红的A字”。她在灰暗压抑的男性世界中,绽放了一个女性生命的鲜活与美丽,以巨大的牺牲换取了短暂的美丽,宛如一丛“缀满蓓蕾”的红色野玫瑰,将“黑色”的世界映衬得越发阴暗。她在男性设置的背景下,用自己的一生演绎了一曲女人悲歌:在合法婚姻的背景下,男人给予女人的是占有、践踏与毁灭;在爱情的激励下,女人看到的是男人自私地索取、虚伪地付出、懦弱地逃跑;在宗教和世俗的控制下,即便是它的反抗者也还是笼罩在它的阴影下,无法摆脱它的荼毒。这歌声既是唱给她自己的,也是唱给所有的男性的,更是唱给过去那个扭曲的男权社会的。
  (责任编辑:水 涓)
  
  作者简介:郑霁鹏,石家庄学院外语系讲师,研究方向为英语语言文学;崔伟丽,石家庄学院外语系助教,研究方向为英语语言文学。
  
  参考文献:
  [1] Annette. T. Rubinstein. American Literature Root and Flower[M]. Volume I, Beijing: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nd Research Press, 1988.
  [2] Doubleday, Neal G. Hawthorne’s Hester and Feminism[M]. The critical response reprinted from PMIA, LIV, 1939.1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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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Nathaniel Hawthorne. The Scarlet Letter[M]. Beijing:The Commercial Press, 1996.
  [5] 朱虹.英美文学散论[M].北京:三联书店,1984.
  [6] 董衡巽,朱 虹,施咸荣,郑土生.美国文学简史(上册)[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86.
  [7] [美]霍桑. 红字[M]. 熊玉鹏,姚乃强译. 北京:北京燕山出版社,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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