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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潜水鸟》中的思维风格解读

作者:马书彦 孙雪梅




   关键词:认知语言学 思维风格 文化冲突
   摘 要:《潜水鸟》是加拿大著名女作家玛格利特的代表作之一,本文从认知语言学的视角来解读这篇小说的思维风格,突出了作者呼唤加拿大早日实现各民族、种族和文化间的真正的平等、自由的愿望。
  
   《潜水鸟》(The Loons)是加拿大著名女作家玛格利特·劳伦斯(Margaret Laurence) 的代表作之一。这篇小说构思新颖,人物刻画细腻,具有不俗的艺术欣赏价值。本文拟从认知语言学的视角来解读这篇小说的思维风格,从而突显作者呼唤加拿大早日实现各民族、种族和文化间的真正的平等、自由的愿望。
  
  一、思维风格
  
   思维风格是指作者本身对事件的理性认识。Leech & Short 认为思维风格是理解和概念化虚构世界的方法。任何对世界的概念化都预设了一个所指世界和一个反映世界的思维,也就是说,在理论上讲,思维风格适用于所有的文本,适用于作者、人物或叙述者。在实践中思维风格的实践性则突出表现在被读者感知的语篇事实显示了一个对世界非常鲜明的、特殊的或变异的理解。在这样的情况下,对思维风格的分析有利于理解文本的运作,揭示文本写作目的效果。认知科学尤其是认知语言学的发展为思维风格研究提供了一个全新的平台。研究的侧重点也从早期对“独特语言表现”的关注转移到对“个人心理”的深入探索。思维风格是生物、社会、人际和个人经历等融合的产物。首先,“现实”是感知和认知过程的结果,个体对同一经历的概念化或许会有不同。其次,语言是人们了解周围世界的过程的重要组成部分,文本反映人们对现实进行概念化的特定方式。因此,思维风格研究注定要涉及语言型式识别。
   随着认知语言学代表著作的陆续发表,一直被认为仅仅是语言现象的隐喻开始被重新认识,它作为人类思维、推理和行为的重要工具的功能被挖掘出来。常规的隐喻表达展示出常规概念隐喻的存在。不管是常规隐喻的独创的语言实现,还是全新的概念映像(conceptual mapping),创造性隐喻的使用表明了看待现实的全新视角。因此,Lakof等人提出的认知隐喻理论对语言隐喻模式在思维风格建构中的作用具有很强的解释力。
   思维风格则倾向于捕捉世界观中个人特有的和认知的方面,包括个人特有的认知习惯、能力和局限,以及由此产生的信仰和价值。思维风格与语言反映概念的方式和个人的认知习惯有很大的联系, 因而语言分析与认知分析的结合将是最好的选择, 因为这不仅照顾到细节技巧,也考虑到宏观组合;不仅有语言形式的表现,也有心理的有意识选择。
  
  二、《潜水鸟》的思维风格研究
  
   玛格利特·劳伦斯的小说《潜水鸟》以她自己的出生地——加拿大中西部曼尼托巴省一个名为尼帕瓦卡的小镇——为创作背景,虚拟了一个草原小镇曼纳瓦卡镇。讲述了一位梅蒂族女孩皮格特,通过她一生短暂的经历,同时以潜水鸟为象征,从深层次上揭示了在多元文化冲击下身处边缘的弱势群体或少数族裔的生存问题,并努力为弱势群体探索一条非边缘化的有效策略。这亦如作者曾经说过的,她的作品主要“表达实际上每个人都知道,但又没有说出或表达不出来的东西”。因为作者认为最动人的故事,不是听来的,看来的,而是亲身经历的,于是作者采用了第一人称的叙事手法,通过“我”(一个苏格兰医生的女儿瓦妮莎,实际是作者的化身)这个视点来写,另一方面从主人公皮格特的角度来写。这样通过多角度使小说表现了加拿大不同民族人民之间的同情、理解和友谊,也表现了因文化差异而引起的误解和冲突。
   1.瓦妮莎(我)的思维风格
   《潜水鸟》这篇小说突出的主题是:雄性、力量和悲伤。小说使用了通用的文本类型:一是叙述者的描写、叙述,二是人物的直接陈述。小说首先通过瓦妮莎展示了主人公皮格特家族的居住和生活情景让读者感受并印证了他们所处的边缘生存状态:曼纳瓦卡山下有一条小河,河水沿着布满鹅卵石的河床哗哗地流淌,河边谷地上长着无数的矮橡树,灰绿色的柳树和野樱桃树,形成一片茂密的丛林。女主人公的家就在这里的一片林中空地上,这里没有高楼林立,没有霓虹灯闪耀,没有城市的车水马龙,远离了城市的喧嚣,远离了现代社会文明,几乎依旧处于原始状态,似乎真的与“有着避暑别墅和居家灯火的美好世界相隔不下亿万年之遥”。然而小木屋周围堆放的一切已经让读者清楚地感受到现代文明社会对他们生活的冲击,使他们处在现代文明社会包围之中。
   开始尽管皮格特是“我”的同班同学,但她不讨大家喜欢,穿着、言行都令人生厌,是“我”们圈中的另类。久而久之,“我”忘了她的存在。直到“我”11岁那年夏天,“我”才“注意到她的存在”。“我”的父亲是她的医生,为使她早日康复,出于仁爱之心,他带上皮格特和“我”们全家一起去了钻石湖避暑别墅度假。在钻石湖的两个月里,“我”第一次面对一个真正的梅蒂族人,她在“我”的眼中“产生了魅力”。“我”注意到“她那又黑又直的长发垂披到肩上,那皮肤粗糙的宽脸上毫无表情—— 一副茫然的样子,似乎她的灵魂已出窍”。“我”走近她,她便“以一种不屑一顾的神色看着我”;“我”试图同她交谈,可她“声音冷淡”;“我”邀请她散步,她“摇了摇头”,冷漠的态度下掩盖着她在同龄白人孩子面前极度的自卑。当“我”受好奇心的驱使认定皮格特是“森林的女儿”,是那个“荒蛮世界的小预言家”,毕恭毕敬请她讲讲森林中的故事时,她简直被冒犯了,“瞪着那双大大的没有笑意的黑眼睛”,厉声吼道“闭嘴”。在她看来,白人对他们家世感兴趣是为了嘲讽他们,她以这种扭曲了的自闭和冷漠牢牢地维护着她的尊严。
   四年后在镇上的咖啡馆里我俩不期而遇。令“我”大为惊讶,现在的她“带有一种狂欢的活力”,不再拒人于千里之外,而是与身边的小伙子们谈笑风生。剪短的头发烫成弯曲的小卷,紧身裙将“那柔软、苗条的身材衬托得恰到好处”。巨大的变化不仅发生在她的相貌打扮上,更主要的是心态、行为的变化使得她判若两人。一见到“我”,她热忱招呼,并快人快语地谈及她周游四方的经历。离开贫困、封闭的家庭闯入白人的世界一定使她大长见识,主流社会与印第安部落生活的强烈反差增强了皮格特彻底摆脱往日阴影的决心。对她来说,真正能在白人世界立足的途径莫过于嫁给白人,婚姻也许是她能过上有尊严的体面生活的唯一途径。因此,当她向“我”自豪而又不无夸张地透露令“镇上那些臭婆娘们大吃一惊”的消息,“秋天我就要结婚了”,男友是一位在城里畜牧场干活的英国金发帅小伙,“我”看到了“那揭下面具的脸上露出的是一副坚强不屈,敢于挑战一切的神色”。“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我”真正地看清她的本来面目”。她那张桀骜不驯的脸庞变得坦率、真诚,眼神中透出一种令人生畏的渴望。皮格特为了改变自己的生存环境,为了找到归属,犹如飞蛾扑火般义无反顾。她对自己原来那么不屑一顾的东西却要去“竭力地追求”。飞蛾扑火毕竟会带来粉身碎骨。皮格特的婚姻注定是一次失败的婚姻。后来,母亲告诉“我”:“或许是她丈夫离开了她,也许是她离开了丈夫。”“我”们可以推测,起初,他们确实两情相悦,他被印第安女子皮格特野性的美和活力所征服,而皮格特也渴望这份来自异性特别是白人的真挚的情感,她对他的感情多少沾上了功利意味。这桩婚姻在主流社会毕竟非同寻常。婚后的他或许不堪周围人们的讥讽和社会的压力,抑或他不满皮格特因缺乏家庭教养身上诸多的毛病而鄙视她,最终抛弃了她。而皮格特意识到这桩婚姻并没有给她带来期望中的富裕、幸福和归宿感,相反,她遭到了白人世界中更多的冷酷、歧视和耻辱,而她骨子里那份刚烈和不驯使得她义无反顾地逃出不幸的婚姻。于是,皮格特带着一颗破碎的心和两个可怜的孩子回到了老家。此刻的她万念俱灰,开始自暴自弃,衣着不整,“完全是个邋遢的女人”,还染上了酗酒的恶习,不时因妨碍治安被法院传去。哀莫大于心死。无情的生活摧毁了她脆弱的尊严,冰冷的世界击碎了她易碎的美梦。皮格特于悲情中觉醒,于绝望中幻灭。最后,一场大火结束了其虽生犹死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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