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3期
双脚走大地 灵魂飘上空
作者:戴红稳
作为西方人,兰波选择精神领域进行探索,笔者认为有以下原因:第一,当下人精神颓废荒芜,人在实用法则面前精神逐渐萎缩,命运变得暗淡无光。他们丧失了心理的梦幻,以及对未来的设想。西方的精神生活一贯重视对理性的崇尚、道德人格的塑造。从古希腊到文艺复兴时期科学精神一直成为欧洲精神文化的主流。作为先知的兰波预感到科技理性化的西方社会,人们在追求知识的力量化和功利化的过程中,失落了对生活的意义、精神的家园以及生命的价值的追寻。一味崇尚科学与理性的工业化社会日益置人的情感、想象、原欲等非理性的东西而不顾。资本主义工业文明在摧残着人性。法国启蒙思想家卢梭也说:“我们的灵魂正是随着我们的科技和我们的艺术日臻完美而越发腐败的。”第二,个人的梦想与现实的冲突。正当 “我” (《黎明》)大胆拥抱理想之美——光明女神,并与美融为一体的瞬间,美消失了!现实是多么残酷!兰波作为一位在西方文化土壤成长起来的年轻人,他聪明、敏感、高傲,他梦幻腾飞,生命蓬勃,个性极端,一生致力于自由和美的追求。这与现实的滞重、沉闷和丑陋形成鲜明的冲突。为解决这一冲突,他从现实的地平线上起飞,乘着梦幻与想象的翅膀遨游在精神领域的上空。
现实是吞噬梦幻的一个十分广阔的框架,兰波在试图超越这一框架,用幻象来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灵魂栖息的精神世界。因为兰波认为,诗人应当是灵魂的寻找者,诗人应当比别人有更加丰富的灵魂;诗歌的语言是来自灵魂并为灵魂讴歌的语言,这样的语言应包容一切:芳香、音调和色彩,并通过思想的碰撞,放射出光芒。兰波在《黎明》中,带着绮丽梦思在现实的框架里穿梭,一会儿在“宫殿前”,一会儿在“幽径上”;为追逐光明女神,一会儿在“林间的通道上”,一会儿又来到“平原上”,再一会儿又来到“大路高处”……不管“我”身在何处,“我” 都是一个烂漫而自由的灵魂的寻找者:在寂静的“宫殿前”,“我”梦想着生机——“摇醒潮湿生动的气息”,让“轻翼无声飞起”。在昏暗的“幽径上”,“我”梦想着亮丽——“一朵花告诉我她的名字”。不管是“在林间的通道上”、“在平原上”,还是“在大城市里”、“大路高处”,“我”梦想着自由和美——“我用纱幕把她包裹,我触到她宽大的玉体”。但就在“我”拥有女神的一刹那,就在“我”超越这一现实框架的一刹那,“我”便被粗糙丑陋的现实所桎梏、所打击,因为现实把 “我”从梦境拉了回来——“醒来,已是正午”。现实与梦想难以相容。
由于梦想与现实的不相容,致使人类精神的饥渴。探索和反映人类精神的饥渴,是诗人兰波的职责。尽管兰波年纪轻轻(其诗作主要写于十六至十九岁),但对人的现实存在与精神渴求的认识却相当深刻。从这个意义上讲,他是理想的人,是真正的人,他“双脚走大地,灵魂飘上空”。
(责任编辑:水涓)
作者简介:戴红稳,南宁师范高等专科学校中文系副教授。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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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胡经之.西方文艺理论名著教程[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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