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1期


一首首情深的恋歌

作者:梁巧丽

“还用指头压”她的“两颊”,“看看从前的粉红色能否复回”。文章的结局更表现了许地山复杂、深沉的情感:他明写少妇要求返回人间,与佛祖抗争;暗写自己爱妻被死神夺走内心的忿忿不平,悲叹“自人世以来,屡遭变难,四方流离”之苦。明写少妇被堕入七宝池,永无重生之日;暗中倾诉“此恨绵绵无绝期”,表达了自己对亡妻无尽的思念……夫妻之间至死不渝,甚至死了之后仍然恋恋不忘的情谊,具有感人至深的力量。
  除了以上两篇文章,许地山《空山灵雨》中的其他“妻子文学”作品,也充满爱的情节和爱的慧语。《香》写的是丈夫爱好闻香,妻子托人买香和烧香的家庭琐事。在和谐的气氛中,表现了这对夫妻平等而真挚的感情。妻子是佛教徒,在回答丈夫“什么是佛法”这一问题时,告诉“爱闻香”的丈夫:“爱闻香”的“爱”不是佛法,“因为你一爱,便成为你的嗜好,那香在你的闻觉中,便不是本然的香了。”有人认为这是在宣扬“佛教的经义”,其实它阐述的是与佛经相悖的“爱的哲学”,强调的是“情”的作用和力量。《爱就是刑罚》是写丈夫忙于写信,没有陪伴妻子,也没有关心她何时归来。他们夫妻约定:“睡迟的人得亲过先睡着的嘴才许上床。”而妻子对丈夫的亲吻,是“急用手在唇边来回擦了几下,”表示不接受这个亲吻。丈夫很难过,“点点的泪滴在窗棂上。”说:“我从来没受过这样的刑罚!”“你说爱我,方才为什么又刑罚我,使我孤零?”随即又安慰他说“好人,不要当真,我和你闹玩哪。爱就是刑罚,我们能免掉么?”情到深处,充满甜蜜。稍受到疏忽和伤害,又会难过、心痛,这就是爱情的“辩证法”。《花香雾气中的梦》:“我们最愉快的时候岂不是在亲吻后,彼此的凝视吗?”是情深夫妻的写照。《别话》写恩爱夫妻的死别。善良的妻子在弥留之际还劝丈夫再婚,“不要爱我于别离之后”,“去爱别的女人”。并将丈夫给她的戒指拿出来,让他转送给孩子的新母亲,“表明我和她的连属”。还说:“不会爱或拒绝爱女人的,纵然他没有烦恼,他是万灵中最愚蠢的人。”这是妻子对丈夫深深的爱,她不希望丈夫为她的离去而过分悲伤,希望他重新找到爱情,过得快乐。
  许地山的“妻子文学”作品在主题上歌颂爱情,在艺术上独具特色。文中表现了作者强烈的主体意识。郁达夫说:“我们只消把现代文学的散文集一翻,则这个作家的世系、性格、嗜好、思想、信仰,以及生活习惯等,无不活泼地显现在我们的面前。”许地山的“妻子文学”也不例外,阅读其中的作品,我们看到了一幅幅他与妻子生活的图画,也强烈感受到作者爱情的甜蜜和悲伤。同时,文章充满哲理性。如果说在许地山的其他作品中,我们明显看到他的“宗教哲学”、“人生哲学”,那么在他的“妻子文学”作品中,我们可以明显而全面地看到他“爱的哲学”,里面充满了爱的慧语。爱情中的甜酸苦辣,种种道理,都可体味到。许地山的“妻子文学”作品,语言平易简洁、雅致朴素、笔底含情、耐人寻味。文字中,既充满诗意,更充满情意。
  在许地山的本质中,他是一个崇尚女性的人,他说:“人要懂得怎样爱女人,才能懂得怎样爱智慧。”他认为“生本不乐”,却明确提出爱的行动主张。作者在《无法投递的书信》中这样写道:“爱情就是生活,若一个作家不会描写,或不敢描写,他便不能写其他的文艺。”许地山,一个对爱情很真挚很用心的男性,他用自己的笔,真诚执着地歌颂爱情。《空山灵雨》中的“妻子文学”,便是明证。他的心,他的情,或舒缓或强烈地流露于字里行间。阅读他的“妻子文学”作品,我们仿佛是在聆听一首首情深的恋歌。
  (责任编辑:赵红玉)
  作者简介:梁巧丽,广东工贸职业技术学院工商管理系讲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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