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 程宪涛 《民间故事选刊》2005年第4期 故事传奇-故事传奇版 大师微合双目躺在逍遥椅上，弟子的嘴巴凑到大师耳朵旁边：大师，富商张登门拜访！ 大师皱皱眉头，不胜厌恶。 这是第六次了，以前都是管家或者贴身亲随送帖子的，这次破天荒亲自相邀。 不会又是他老娘大寿或者小妾生孩子，请我去装门面吧？ 这次他说…… 说什么，吞吞吐吐！ 要和您手谈！ 大师一愣，欠起身体，眼睛睁大了些，就像从阴云中透出光亮来，手中的扇骨次第合拢，冷笑道：不知天高地厚，这些商人以为手里有些臭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居然想和我下棋！你没有告诉他，和我下棋每场需要百两银子吗！ 弟子通告了他，富商张认为支付出场费的形式很公平，可以体现大师的智慧和价值。 大师获得些许安慰，重新躺下：这件事全权由你安排，要请本地几位德高望重的乡绅，做一个旁证，让富商张知道他在班门弄斧；要签署一张约定，白纸黑字不可食言反悔，商人都是狡猾的。 合同之说，富商张想到了，说明无论他输或者您赢都会按规定支付您银子，双方不许拒受或者拒付，否则加倍惩罚。 比赛在大师下榻的客栈举行，按照大师的吩咐，造了很大的声势，人们知道当今的国手来到本地，要和富商张较量，一个依靠智慧，一个依仗财富。 富商张在手下的陪同下早早来到客栈庭院中。石桌石椅古柳香茗。大师姗姗来迟，似乎用这种傲慢显示对富贵者的不屑和藐视。 富商张在大师的眼里和想像的有差距，富商张像翩翩儒者，明眸皓齿，气度不凡。大师在富商张的眼里和想像的也有距离，大师大腹便便，脑满肠肥的样子，看不出他是享誉江北的国手。 双方落座，富商张先手，他抿一口碧螺春，随意于棋盘上点落一子。真是石破天惊！此种开局大师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他知道在这个看似狭小的黑白世界，却蕴涵无限的想像空间，拘谨的条条框框中包容着宇宙一样的博大和无形。这是没有物质的建筑，是没有形体的艺术，往往无知中潜伏着杀机，笨拙中蕴藏着智慧。 大师小心应对。俩人你来我往，不待侍从续水，胜负已成定局。大师的紧张转化为轻松愉快，富商张谈笑风生插科打诨。以后的九场比赛毫无精彩可言，富商张不堪一击，大师来不及表现丝毫的技巧，富商张即落花流水投子告负。 富商张的情绪没有丝毫的沮丧，斯文且适宜地恭维大师，不温不火恰到好处，让人舒服得想闭目酣睡。富商张向外挥挥手。客栈大门开启，几个担担子的大汉鱼贯而入。 富商张微微一笑，冲惊讶的大师道：这是您赢得的千两银子，被我命人全部换成铜钱，在整个村镇示众一天，以显示您的高超技艺，现在这是您的了。不过我告诉您一点，方圆千里谁人不知我纵横商海所向无敌，但是对黑白棋子一窍不通。所以您赢的不是我，而是……哈哈。 大汉们在富商张的示意下把所有的铜钱倾倒在客栈的庭院中间，就像小山一样。大师刚要说话，富商张抢先道：我们事先有约定，不可以拒付或者拒受，否则将双倍受罚，如果您甘愿受罚，可以把钱捐献寺院，哈哈。 大师从此名声锐减。 选自《四川文学》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