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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文秋 《民间故事选刊》2005年第4期 故事传奇-动物惊险故事 我高中毕业后经人介绍到邻村韦保顺开的龙虎饭店打工。 龙虎饭店位于一条县级公路边，这条公路北可通贵阳，南可进广西，来往车辆很多。当地地处亚热带，山高林密，大大小小的野兽相当多。精明的韦老板为了多赚钱，打起了野味牌。他从山村收购上来野生动物，做成地道的野味，物美价廉，特色鲜明，食客趋之若鹜。饭店规模不断扩大，韦老板成了远近闻名的暴发户。饭店有一道菜叫“龙虎斗”，是将大蟒蛇与豹猫同烹，此菜成了招牌菜，据说连省城都有人专程来吃这道菜。于是，饭店干脆改名叫龙虎饭店。 这样一来，附近山上的豹猫和蟒蛇可遭了殃，韦老板出的收购价太诱人了，许多村民甚至冒着生命危险到一些人迹罕至的深山沟里捉蟒逮猫。 饭店后院整日都弥漫着血腥气，惨叫声更是不绝于耳。 一天，饭店收购了一条活巨蟒，它足有６米长，直径十多厘米，最奇的是它的鳞片呈金黄色，略微发白。我们一见都啧啧称奇。据说这条蟒是从当地有名的死人沟捉到的，估计是蟒群的头儿。 大蟒蛇昏睡了一天才醒来。韦老板走近铁笼说道：“你他妈的挺威风，今后老实点，老子暂时不杀你，多展览你几天！”说着他拿起一只白条野鸡摇晃着逗弄它。大蟒似乎听到了，慢慢把头凑过来。突然它大嘴一张，喷出一团腥臭的黏液，正糊在韦老板的脸上。韦老板猝不及防，惨叫一声，转身就跑。我们闻声跑过来，忙用清水给他冲洗。蟒蛇吐的是腐蚀性很强的消化液，如果抢救不及时，肯定留下疤痕。韦老板大发雷霆，举起高压水龙头对准大蟒一阵猛射。 发泄累了，韦老板恶狠狠地说：“要不是花高价买的，老子非当场剁碎你不可……我要让你生不如死?选半月后老子四十大寿，就用你下酒！” 自那天起，大蟒便被单独囚禁在院中的大铁笼子里，不给吃不给喝，韦老板时不时变着花招虐待它一番。韦老板还让我们每天当着它的面宰杀它的同类，活剥蟒皮。 七八天过去，大蟒毫不屈服，一见韦老板仍是怒目而视，直吐舌头。我这人是很敏感的，不知为什么，每当经过笼边，我都会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 大约又过了三天，出事了，笼中的大蟒竟然不翼而飞！我们是在凌晨发现这一情况的。韦老板闻讯赶来，脸色煞白，圆睁二目，围着笼子转起了圈儿，笼门完好无损，笼子的粗铁条也没断裂……除非有人故意放它，否则大蟒绝对逃不掉！ 韦老板猛地转身，龇牙咧嘴地喝道：“是谁把它放了？承认了没事，要是被我查出来，扒了他的皮！” 我们都吓傻了，纷纷赌咒绝对不是自己干的。韦老板阴沉着脸又走近铁笼仔细观察，终于发现一处笼沿下有脱落的大蟒的鳞片，上面两根铁条的间距稍微大一些，有５厘米左右，看来大蟒就是从那里钻出去的。这简直不可思议，要知道它的身子直径足有１０厘米！ 我们议论了半天，终于不得不承认眼前的现实，大蟒的身子是非常有弹性的，而且据说它会“气功”，身子可粗可细，加之十天来它不吃不喝……当然，为了生存，为了自由，它承受了难以想像的痛楚?选韦老板倒吸了几口冷气，没再说什么。 饭店照常营业。两天后的深夜，天气闷热，我和同乡张绰嫌屋里太挤，于是搬了铺盖到房顶上去睡，韦老板屋的灯很晚才熄，他每天夜里都要查账。他的家并不在这里，老婆孩子都在县城住。 大约凌晨两点多钟，正在熟睡的我被一声突如其来的惨叫惊醒。我一激灵爬起来，往院中观望，不看则已，这一看我的魂儿差点吓飞了！明亮的月光下，只见几十条蟒蛇幽灵般爬满了院子，有的已经从窗子进了屋！我从没见过这么多大蟒集体行动?选平时在饭店见的大蟒都是蔫头蔫脑的。而眼前这些大蟒一条条怒不可遏，气势汹汹！我发出变调的呼叫：“快醒醒，大伙快醒醒，蟒蛇进屋了！” 很快惨叫声便响成了一片，尤其是那几个女服务员更是尖叫不已。瞬间大蟒已把几间屋子团团包围，围住韦老板屋的蟒蛇尤其多，简直水泄不通！ 屋里的几名男厨师和伙计对大蟒早已司空见惯，亲手杀死过无数条了。惊恐过后，他们便抄起各种利器与蟒蛇搏杀起来。一阵猛杀猛打后，总算有几人冲出屋，到了院子中。 这时蟒蛇的攻势放慢了，又有几条蟒蛇冲向韦老板的屋，大概去增援了。看来这次蟒蛇重点攻击的就是韦老板的屋，由门窗空隙进屋的已有好几条?选我隐约看见了那条“越狱”的巨蟒，它金黄的身子太显眼了，个头也大得多。我立刻全明白了，是它带领同伙报仇来了！奇怪的是，一直没见韦老板的身影，也没听见搏斗声。 我冲院中的几个人大喊：“快上房来?选这里安全！”他们如梦方醒，忙不迭地找到梯子，拼死拼活地爬上房，大蟒蛇开始往房顶上爬，我们几个人齐心协力，倚仗居高临下，总算打退了它们的进攻。 大蟒们终于从韦老板屋里撤了出来，在那条金黄色巨蟒的带领下，又对我们进行了一次总攻，见实在冲不上来，便一起撤出院子，很快消失在后山的丛林中。 确信危险已过，我们才下了房。未能冲出屋的同伴是颜中伟和李长友，平时两人专门负责宰蟒，杀的蟒蛇最多，他俩的肋骨被勒断大半，内脏破裂，七窍流血，早已气绝身亡。女服务员的屋门窗较为严实，蟒蛇未能进入，她们毫发未伤，不过全吓得休克了。 现在不知的是韦老板的安危，他平时办法最多，遇事总能化险为夷，可这么长时间了，他咋不出来呢？我们几人一起走进他的屋门，外屋一片狼藉，没有他的影子。我们不安地走进里屋，里屋更乱，有蟒蛇肆意践踏的痕迹，并且弥漫着浓重的腥臭味，奇怪的是仍不见韦老板！ 莫非韦老板被蟒蛇掳走了不成，或是被大蟒吞下肚去了？这太可怕了！我的头皮一阵发麻，脊梁沟直冒冷汗。 这时我们不约而同注意到了墙角的大缸。那缸高约１．５米，稳稳当当地立在那里，上面盖着盖儿，缸壁有明显被勒的痕迹。韦老板会不会在那里边？ 我们轻声喊：“老板，蟒蛇都走了，您快出来吧！”连喊几声毫无动静。于是我们提高声音：“韦老板，蟒蛇都走了，没事了，您快出来吧！” 但缸里仍没反应，我们顿觉大事不妙，迟疑了会儿，才紧张地走过去。王军博哆哆嗦嗦地撬缸盖。 缸盖撬开了，万幸，韦老板还在，但浑身扭曲，早已窒息而死?选只见他脸色青紫，暴眼突舌，十指紧抓缸沿，都抓出了血。死状可谓惨不忍睹?选 估计韦老板一见大蟒闯进，知道冲不出去，于是立即钻进缸中，并从里面拉紧盖子。蟒蛇围住大缸，拼尽全力想勒破大缸，但那根本不可能。十几条大蟒围住大缸，恼怒到了极点， 那条金黄色巨蟒恨透了韦老板，死活不肯罢休。最后它们用身子把缸盖死死堵牢，不透一丝空气，可怜韦老板竟被活活憋死在了里面。 这个闻所未闻的恐怖事件很快不胫而走，一时当地再没人敢残杀蟒蛇了。 选自《民间文学》２００３年第１１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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