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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房里的“鬼影”

   




  ■ 张 帆

  《民间故事选刊》2005年第1期  故事传奇-惊险城堡

  朱小慧是省城某建设银行储蓄所的一名会计。打小,她就对父亲一位战友的儿子颇有好感,经常在一起过家家玩耍。这个叫卫向东的男孩长得清纯俊秀,经常像大哥哥似地处处呵护着朱小慧。长大后,朱小慧出落得端庄漂亮,两个年轻人经过几年的鸿雁传书,终于如愿以偿确定了恋爱关系。不久,朱小慧就调到了卫向东所在的那个小县城,与卫向东结了婚。

  卫向东当过兵,复员后进公安系统当了干警。经过几年的努力,他被提拔当上了县公安局刑侦大队的副大队长。和朱小慧结婚不久,卫向东在城郊买了一套商品房,添置了所有日常用品,正式过起了小家日子。

  他们住的这幢楼所在地尽管在城建规划范围内,但目前暂时比较偏僻。据说这里原来是一片坟地,开发商贪图便宜就买了下来并盖了楼。

  有时候,卫向东为了办案,几天几夜不回家。所以大多数时候,朱小慧是一个人待在家里。每到夜晚,朱小慧独处一室就有些害怕,因为外面漆黑如墨,偶尔还能听到吓人的怪叫声。

  这天晚上,卫向东又没有回来。他给朱小慧打电话说要到外地去抓捕一名逃犯。朱小慧对卫向东常常不归家非常理解,也慢慢习惯了,因此也不在意。

  为了壮胆,朱小慧将家里所有的灯全部打开,坐在客厅的沙发看电视。电视里正在播放一部美国的恐怖片,剧情是这样的:有个叫露易斯的有夫之妇和镇上一名医生勾搭成奸,为了达到和医生长相厮守的目的,便合谋毒死了自己的丈夫威尔逊,对外宣称说丈夫暴病而亡。他们用一口劣质棺材草草埋葬了威尔逊,便欢天喜地地搬到一起住了起来。当天晚上,电闪雷鸣、风雨交加,露易斯突然发现威尔逊蓬头垢面地站在了阳台上,推开阳台上的玻璃门一步一步走了进来。

  看到这儿,朱小慧惊恐万状,下意识地抬头朝客厅的阳台上望去。这一望不打紧,她看到了一个满脸血污、披头散发的女人站在玻璃门后面,与电视里的情节不谋而合!

  要命的是,那个女人还嘤嘤地哭了起来,哭声凄惨阴森,仿佛真的是刚刚从十八层地狱里放出的冤死鬼一样。朱小慧吓得浑身直打哆嗦,想起身到阳台上看个究竟,可不知为什么就是动弹不得。

  不大一会儿,那鬼就失去了踪影。朱小慧想,可能是自己看电视后产生了幻觉吧。于是她赶忙关掉了电视,奔进了卧房。

  她拿出手机给卫向东打电话,说刚才发现阳台上有个女鬼。卫向东还没听她讲完便“嘿嘿”地乐了起来,说亏你还是读过书的人,这世上除了人哪儿有鬼啊?朱小慧想想也是,在卫向东的安慰下恋恋不舍地关掉了手机,和衣躺在了床上。

  刚迷迷糊糊地睡着,突然,又听到有女人在哭。她猛地睁开眼睛向卧室的阳台上望去,又看到了那个满脸血污的女鬼,这回她干脆把那张恐怖难看的脸贴在了玻璃门上,舌头伸得老长,喉管里发出呜呜怪叫。朱小慧被吓得七魂掉了六魂,蹬了几下腿便晕了过去。

  第二天晚上,朱小慧说什么也不敢回家了,下班后直接去了公公婆婆家,把阳台上闹鬼的事讲给他们。公公听后,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到底是婆婆疼媳妇,她打了老头子一巴掌,嗔怒道:“小慧没有亲眼看到她会瞎说?笑笑笑,只知道笑,你不会陪孩子过去看看?真是不会做大人。”

  公公接了婆婆的“圣旨”,只得连夜租车陪朱小慧回到了他们的家里。朱小慧睡卧房,公公则歪在客厅的沙发上。可奇怪的是,这一夜半点儿动静也没有。

  公公坚信自己的“无鬼说”,第二天晚上说什么也不去朱小慧那儿了。他想,公公媳妇整夜独处一室要是传出去,那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呀!他嘱咐朱小慧,如果发现了什么异常情况立即给他打电话。朱小慧点头答应了。

  第三天晚上,朱小慧特地借了一根米把长的钢钎放在身边,又把手机捏在手上,以便随时向外打电话。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阳台,心里说,今天豁出去了,一定要跟这个鬼较把劲。

  时钟刚刚敲响十二下,阳台上轻轻飘下一个人来,不错,还是前天晚上的那个女鬼,还是披头散发,还是满脸血污。朱小慧鼓足勇气,抄起钢钎向阳台冲了过去,厉声喊道:“你到底是人还是鬼?”然而,待她准备拉开玻璃门的时候,那女鬼一下子消失了。朱小慧拉开门,打亮阳台上的电灯,上下左右瞅了个仔仔细细,却什么也没有发现。

  返回屋里,她先给公公打了电话,接着又给卫向东打了电话。卫向东说他明天就可以回来,叫她不要害怕。正在这时候,公公气喘吁吁地赶来了,把前后阳台又细心地检查了一遍,还是什么蛛丝马迹也没有发现。为了让朱小慧睡安稳觉,他再一次在客厅的沙发上歪了下来。

  第二天,卫向东回来了,朱小慧心里紧绷着的弦一下子松弛了,软弱无力地瘫倒在卫向东怀里。出乎意料的是,卫向东问了情况后,却劝她说干脆将现在这套房子卖掉,再重新买一套房子。朱小慧说:“本来买这套房子就借了债,如今这儿又闹鬼,谁来买?”卫向东说:“便宜一点卖,肯定有人接手。亏就亏点儿,只要你不受惊吓就行了。”朱小慧说:“何必呢,难道你也相信这世上有鬼?”卫向东见她这样说,尴尬地笑了笑,神态极不自然。

  这天下班经过一家商场门口,朱小慧无意当中发现了一个人,那个人一见了她,就慌慌张张地又重新钻进商场躲了起来。

  朱小慧想来想去,觉得那个人很像她原来在省城的同事章丽敏。章丽敏以前嗜好赌博,不几年工夫就输掉一百多万元,以至于债台高筑,丈夫和她离了婚。一年前,她干脆来个一不做二不休,采用作假账的办法,套取储户三百多万元的存款逃跑了。警方立案侦查,到处追捕,可每次都让她给逃脱了。难道章丽敏跑到这个偏远的小县城躲起来了?会不会是自己看走了眼认错了人呢?朱小慧转念一想,还是报警为好。

  警方接到报警电话后立即展开了全城大搜查。最后,发现朱小慧看到的那个人真的是章丽敏,而且正住在朱小慧的楼上。她逃到这个小县城后,把名字改成了尤美丽。

  更让朱小慧意外的是,调查到最后,竟然发现她在阳台上见到的“鬼”就是章丽敏。原来,朱小慧和卫向东搬家那天,章丽敏躲在窗帘后面发现新来的邻居就是原来的同事,当时就吓得六神无主。她本来打算再一次逃跑,可又舍不得自己在这儿几十万元的房产。怎么办呢?忽然,她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说实话,章丽敏比朱小慧长得更漂亮,兼有少妇迷人的风采。章丽敏想,既然卫向东在公安系统工作,如果把他糊弄到手,自己不就更安全了吗?卫向东见章丽敏风采迷人,出手阔绰,便毫不犹豫地投进了她的怀抱,倒把新婚不久的妻子朱小慧暂时放到了一边。朱小慧住在楼下,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一样让章丽敏寝食难安,惟一的办法就是让她搬走。所以,章丽敏对卫向东说,朱小慧在楼下不利于他们偷情,让卫向东劝说朱小慧搬走。可卫向东说,刚刚买的房子,还没住热乎,用什么理由劝她呢?最后,两人一合计,让章丽敏装鬼吓唬她,卫向东则趁机劝她搬家。

  章丽敏买了杂技团用的那种保险索和升降设备,采用遥控的方式,把保险索绑在腰上,使自己能上下自如,一有风吹草动就可顺利逃回自己的房间。

  其实,朱小慧家阳台闹鬼这几天,卫向东向单位请了假,哪儿都没有去,一直待在章丽敏的家里,指导章丽敏如何把鬼装得更像。不过,章丽敏做梦也没想到人算不如天算,朱小慧无意当中还是发现了她。

  这天,局里秘密指示卫向东带人去抓捕章丽敏,卫向东大吃一惊。这段时间,他被章丽敏迷得神魂颠倒,当然舍不得抓她,于是通过手机悄悄给章丽敏报了信。

  可是,章丽敏刚刚租车逃出县城,就被抓获了,当然卫向东也因知法犯法落入了法网。

  不久,朱小慧带着一颗受伤的心,痛苦地向卫向东提出了离婚。屈指算来,他们结婚还不到半年。

  选自《古今故事报》总第51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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