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章

 

  她在两棵松树之间选了一个位置,地方小的只够他翻身。但似乎她很喜欢这个地方,他决定最后一次顺着她。他站在她身后,脱掉靴子,努力克制着自己的脾气。

  她把毯子抖开铺在地上,他本以为她会想法用一个小时的时间来完成这个简单的工作,所以发现她很快结束的时候他惊讶不已。

  她一铺好床就脱掉鞋子,然后站起身面对他。她靠近他,直到两人的脚趾碰到一起。她凝视着他的眼睛,屏住呼吸等着他的碰触。

  他一动不动。二人之间的空气开始变得紧张,望着他黑色的不可捉摸的眼睛,她不安地等着他的不满。主啊,她不想这么安安静静地继续站着了。

  “我想过穿着衣服的。”

  他慢慢地摇头。

  “后来我又想着脱掉。”她低语。

  他还在静静等着。她告诉自己她已经做了决定了,现在是该实现诺言的时候了。她颤抖着双手解开腰间的丝带,接着,稍早前在湖边时他给她披上的羊毛披肩也噗地一声落在了地上。

  她想在脱掉长袍之前走到另一边去,因为那里的树枝挡住了月光,可以使她藏起自己的赤裸,但随后她赶走了这个懦夫的念头。

  她该不该告诉他在长袍下她未着存缕?不,她决定不说。他会自己发现的。她的心因害怕而狂跳着,但她已经没那么恐惧了,因为他没有攻击她,在她混乱的思维当中有一个隐隐约约的想法,那就是康诺根本不会伤害她。她不能理解为什么她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是她就是这么想,而且,奇怪的是,她的手也几乎停止颤抖了。

  她觉得她正开始掌控一切,而这是为什么她不再害怕的原因。

  她紧张地观察着他同时脱掉自己的长袍。她一直注视着康诺的眼睛,想要搜寻他看到她并不完美的身体时的嫌弃或是不满意。她对自己的缺点太清楚了,她的胸太大,屁股太窄,腿又太长。她知道他一定会注意到这些的,如果他会因此皱皱眉头的话,她会羞愧而死的。

  他花了好一会来欣赏她。他的目光掠过她分开的双唇,她丰满的酥胸,最后来到她瘦长的双腿,这个过程他要不断提醒自己记得呼吸。亲爱的上帝啊,他可没想过得到这么个美人。他完全被她征服了,他从不知道世上有这样的女人存在。如果他不是有过经验的话,他可能会以为他不是个英格兰人而是个从天堂来的女神,是上帝因他为父亲神圣的名字所进行的报复而给予他的奖赏。

  他真想不顾一切地把她搂入怀中,想用力地进入她里面。但他没有服从自己身体的欲望,而是继续站在那里,又一次把主导权留给她。为了某种他无法理解的原因,她似乎觉得她应该成为那个掌握决定权的人。虽然他很想命令她马上脱掉衣服,但当他明白她的想法时他没有这样做。他摇头向她表明他并不在乎她是否穿着衣服,但还没等他表明立场她就开始行动了。

  而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她脸上的红晕显示出她的尴尬。她努力想表现得满不在乎也不想泄漏她的恐惧,但她实在是太紧张了。他可以从她的表现中判断出来:她的眼神充满忧虑,站得象长矛一样僵硬挺直,双手紧张地在身侧反覆地握紧又松开。天啊,她真的是太完美了。

  她刚才一定以为自己会“攻击”她,而现在当发现他并没向她伸出魔爪时,似乎放松了下来。

  为什么他不脱掉衣服呢?这个问题足足困扰了她一分钟,然后她打算帮忙。

  “我以为你会想要脱掉外衣,但后来想到可能你是想要我来帮忙。在英格兰,有时妻子也会帮助丈夫更衣。”

  显然她已经想好了,那么如果这有助于减轻她的恐惧的话,他也不会介意。

  “你要我帮你脱衣服吗,康诺?”

  他本来想要开口回答,但想到刚才不出声似乎很有效,所以决定继续效法以前,于是他只是简单地点了点头。

  她又颤抖地深吸口气,毫无疑问,她是在给自己打气,终于,她鼓起勇气伸手解开他的腰带。她的指尖轻刷过他,轻地象蝴蝶的碰触,他的披肩落在地上,她吓得后退了一步。

  他没穿内衣。上帝助她,她竟然愚蠢地看到了这一切。她马上把视线转向他的下巴,让自己的心跳平静下来。在她强迫自己转开视线的时候,她不小心瞄了一眼他的下身。而这足以让她有想要逃回英格兰的冲动了。

  “康诺,你确定这能行吗?”

  她声音中的困惑令他感到好笑。上帝啊,她可真纯真,而且年轻。

  他温柔地把她搂过来,紧紧地环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是的。”他保证。

  他惊奇地发现居然自己还能说出话来。她柔软的胸部紧贴在自己胸膛上的感觉完全震撼了他,上帝明鉴,他甚至开始觉得任何忍耐都变成了无法忍受的折磨了。

  他再也忍不下去了。他的身体不允许他继续忍耐这种想要拥有她的强烈欲望。

  她的反应又一次出乎康诺的意料。当他抬起她的头时她居然接受了他的吻,这让康诺惊讶不已。不过她并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她的嘴唇闭得紧紧的,但在他温柔的诱哄下,她开始渐渐放松。他告诉她张开嘴,她没有跟他争辩,但她的眼神表明她认为他疯了,他重复这一要求,虽然她不明所以但还是让步张开了嘴巴。

  然后他开始吻她,以他今天第一眼见到她时就想要的方式吻她。他的舌头在她温暖的嘴里快速的冲刺探索。这比他所想象的还要好很多。上帝,他可真喜欢这样吻她啊。

  她也喜欢。她的手臂环上他的脖子,并开始抚摸他,一开始小心翼翼的,然后开始大胆起来,直到两人都想要更多而变得迫切起来。

  她喉咙里发出含糊的呻吟声,身子在他怀里不安地扭来扭去。

  这种诱惑简直要杀了他。他恨不得马上得到她,他竭尽全力控制住自己的欲望。如果他现在就跟她做爱会吓坏她,而且会对她造成不必要的伤害,因为她的身体还没有准备好接受他。她会准备好的,他向自己保证,即使这种压抑的折磨几乎杀了他。

  现在他得好好考虑每一个步骤。他一直注意让自己的动作格外温柔,决心让她意识不到他正在做的事。只有当她屈服于身体里面渐渐升起的欲望时,才能减轻接纳他的入侵时的不适。他努力征服她,他的抚摸,亲吻和他的味道逐渐淹没了她的感觉。他的嘴不停地侵袭她的唇,直到他只想要进入她而无法考虑其他。他的自制随着与她分享的每个吻及她的每一声呻吟而越飘越远。

  他被唤起了。他没给她保护自己的时间,一直让她沉浸在他的亲吻中,即使在他把她抱起来走到他们的床前时也没有停止吻她。他想要温柔对她,至少他尝试过,他甚至支起胳膊以免压到她。他覆在她身上,他们的身体紧贴在一起,上帝,她的味道真是该死的好闻,而她在他怀里竟然是这么的契合。他把脸埋进她的颈项,闻着她清新的味道,着迷地呻吟出声。

  她完全被发生的一切震撼住了。她以为一切已经结束,她也想过会很痛,可是她从不知道自己会喜欢这个,甚至会渴望这种身体内奔腾的美好感觉。然而她想要更多,这怎么可能呢?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取悦了他,她希望如此,她想要问他希望自己怎么做,她也想爱抚他让他像她一样颤抖愉悦。

  他坚硬的身体一来到她的身上,思考似乎就变成了太复杂的工作。他在她耳边诉说火热性感的低语,这使得她体内的渴望变得更加强烈。

  他的手无处不在。她不该让他碰她的胸部,她应该阻止他,可是她却拱起身子无声地要求更多。

  他的手来到她双腿间时她试着阻止他,但他没有理会。已经太晚了,他需要知道她是否已经为他准备好了,如果她还没准备好……上帝助他!他感觉到她的下面已经湿了,于是他身体的需要接管了一切。

  他设法让自己的进入快速有力。他移到她两腿中间,以一个有力的冲刺进入她的体内。她痛的大叫,声音在林间回响。他让自己不动,享受她紧紧包围着他的感受,给她时间适应等待疼痛的过去。他控制不住地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呻吟,或者是一声大喊?他太过震撼以至于弄不太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能感觉,上帝啊,这简直是天堂,如此完美。自从他第一次带女人上床以来,他首次发现自己被欲望所征服。

  而她被疼痛征服了。她开始在他身下挣扎,哭着要求他马上停止,但他大喊了一声,然后马上静止不动,她不确定他是对她生气还是因她而失望。

  康诺终于清醒过来意识到她在哭。他马上尝试安抚她。“一会就会好了。马上就不会疼了。”

  “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

  听起来他相当肯定。她决定相信他,因为现在已经不那么痛了。不过她还是不喜欢这个,希望一切马上过去。她几乎要开口求他快点了,但这时他又吻住了她,她开始回吻他不再说话。

  他不停地吻她,抚摸她,直到感觉她放松下来。

  然后他开始移动,先是慢慢地,暗示她如果她需要他会马上停止,即使那会杀了他。但她没有反抗,没有提出要他停止,而是又抬手环住了他的脖子。

  他想要的不止是她的顺从,因为在弄痛她之前他感觉到了她的热情,他现在渴望能再次感受。他一边吻她一边低声安抚她并赞扬着她,那些话大都毫无意义,但她根本就没留意也不介意。他的耐心得到了回报。她开始在他身下动了起来。

  康诺支起双臂,抬头注视她的眼睛。她眼里充满热泪但也满含激情,不是吗?上帝啊,他希望如此。他可不想一直让她痛,如果她还痛的话,那么他就会停止,尽管他怀疑自己是否能做到。

  “我该停下来吗?”他哑着声音问她。

  他的声音似乎在生气。她抬头,看见他紧咬着牙关,额头上一排汗珠。她做错了什么吗?疼痛慢慢消失了,她开始觉得体内充实起来,她脑中突然一片空白。她抬起膝盖让他更深入自己,发现体内有种比舒服还要好很多的爆发感觉。于是她无法自抑地蠕动起来

  他低声地呻吟一声。“我让你生气了吗?”她问。

  他摇头,“你想然我停止吗?”

  “不。”她回答。

  他慢慢地抽出,她马上收紧圈在他后背的双腿,不让他走,他微微一笑,又推送进去,望着她的脸观察她是否又有不适。

  她闭紧双眼,发出一声甜蜜的呻吟,命令他再来一次。

  他需要的就是这种鼓励。他不停地抽送,每次冲刺都更有力。他真爱死了她紧贴在他身上不停呻吟的感觉。

  他一直相信自己的自制力。他知道她马上会献出她的一切,她的身体,她的思想,还有她的心。他会在她高潮中间释放出自己的种子。

  他会如往常一样很愉快地享受一切。

  她在他的怀中颤抖着,她不停地抬起臀部来迎接加快他的冲刺,于是他开始变得急切起来。

  她的指甲抓痛了他的后背,这让他知道她有多么喜欢他所做的,她高喊出声,“哦,上帝。”

  “不,女人,是康诺。”

  她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这种美好的感觉已经征服了她,她想要告诉他她的感觉,但她说出来的竟然是恳求更多。

  她突然变成了攻击的一方。她开始抚摸他,以他刚才抚摸她的方式爱抚他。

  她把他拉下来给了他一个湿漉漉地长吻,她狂野地放荡地要求他,不停的抚摸他,于是他也失去了控制。她的热情点燃了他。

  他觉得自己脱离了世界。他不停地深深地冲刺,感觉自己被她征服了。随着最后一次有力的冲刺,他狂喊着她的名字把种子射进她的体内。就在那一刻,二人似乎合而为一,灵魂好像交缠在一起,而她也得到了满足。

  她紧靠着自己的丈夫好像自己的生命依附于他。她被发生的一切吓到了,然后她听见他喊着自己的名字,感觉他全身一紧。接着,一阵愉悦的颤抖朝她袭来。康诺一直在那里紧搂着她,念着她的名字安抚着她。

  她靠在他肩膀抽泣着,这真是不可思议地美好,她觉得疲惫,充实而且为自己感到骄傲。

  她颤抖了几分钟,然后深深吸口气。她注意到康诺还在喘着粗气。

  他一直搂着她,直到她开始放松,腿从他背后滑下来。他想要翻身离开她,但她不让他走。他想着把她手拿开好能起身,因为他需要自己一个人待一会,他得想想刚才发生的一切。但他发现她在哭,于是他决定再等几分钟。

  他伤害了她,是的,他当然伤害了她。她是个处女,不可避免地接受他时会受伤,但该死的,后来的他是不是太过粗鲁了?他应该控制自己的,如果她不是那么热那么紧的话,他可能会的。

  她真是完美。康诺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不禁对自己生起气来。他到底那里不对劲了?上帝助他,他刚才失去了自制力,她竟然想要自己的心,现在他不该想她多好而是应该为这个而责怪她才对啊。

  他真的需要时间恢复。但她不想放开他,所以他决定等明天再好好想想。也许那时他就会找回自制了。他现在觉得自己非常虚弱,这让他感到厌恶,他四肢无力,几乎无法思考。他闻着她女性特有的芬芳,感觉她的味道混合着自己的,如果他不强迫自己赶快睡觉的话,他知道自己会再次伤害她。

  她却不想马上睡觉。她希望他能说点什么,希望知道她是否取悦了他。她需要他的赞扬,可当她听见他的呼吸渐渐平稳时她才明白他居然睡着了。

  她离开他的身体坐起来,轻轻推他。他甚至眼睛都没睁开。

  她可不想就这么放弃。她刚才还感到自豪呢,可现在这种感觉正一点点消失,该死的,她希望一直保持这种美好的感觉。难道他不明白她需要一些表扬或是安抚吗?

  是的,他不明白。这只迟钝的熊甚至连什么是安慰都不知道。

  她决定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来补偿,于是用力地戳他的肩膀想要叫醒他。她下定决心他一睁开眼睛她就要问他是否像她一样对刚才的一切感到满意。他当然会给出令她满意的答案。

  康诺还是没有睁眼,但他动了动,然后翻了个身。

  她看见了他背上的抓痕,吓了一大跳。她的指甲里没有血迹,但她明白那些抓痕肯定要很久才能消退。

  她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的?她简直像个野蛮的动物,而不是个有教养的小姐。毫无疑问康诺正在冷落她,他肯定觉得很失望,而她却没有理由责怪他。

  她不知道她该怎样再次面对他,她想到时她肯定会羞愧而死。

  重要的事情先来,她告诉自己,她应该去河边,洗去他留在自己身上的味道,然后穿上衣服。

  有事情可做让她感觉好多了。她尽量不弄出声音,虽然她觉得她绝对可以从他身上跨过而不会惊醒他。她一站起来,就痛的对自己作个鬼脸。她停下来瞪着康诺,是他造成这些不适的。她伸手拿过他给她的披肩。看见上面一摊血迹,她并没惊慌,甚至没有感到惊讶,妈妈已经告诉了她有关流血和疼痛的事情,可是她也说这种痛一眨眼就过去了。玟娜不得不承认她身上的不适有一些是自己的过错,母亲指导过她只要一直保持不动,就不会很糟。但是玟娜没听妈妈的话不是吗?她又什么时候听过长辈的话呢?

  不过确实没那么糟。她苦恼地想着得好好洗洗他碰过的地方,而这意味着要再彻底洗个澡才行,因为他几乎碰遍了她的全身。她很高兴她刚才把衣服留在了河岸边,尤其是她的内衣。她一边穿衣一边疲惫地打着呵欠,她把他的披肩叠得整整齐齐,打算明天早晨还他。

  “我真可怜。”她苦恼地自言自语。

  她拿出藏在右脚鞋子中的一个木头项链,像国王对待自己的王冠一样轻轻地把项链握在手中。这是父亲送她的礼物,虽说不值什么钱,但父亲用木头的原因就是因为这甚至不会引起小偷的注意。对她来说,这串项链比她所拥有的任何东西都更有价值更有意义。父亲为每一个孩子都做了这么一个木头挂饰,每个人的都不同,但都是木头雕刻的。玟娜的是一个太阳。父亲坚持要他们记住所有的图案,所以他们每个人都能认出其他兄弟姐妹的挂饰。父亲送出礼物时告诉他们,如果哪天哪个人遇到了麻烦,那么他只要把挂饰送出,其他人就会马上赶来帮忙。父亲要他们手足之间应该互相忠诚,希望他和母亲死后他们能够互相照应。

  玟娜明白自己总是爱丢三落四,所以一到晚上她就会把项链收到自己的鞋子里,她可不敢对父亲的礼物掉以轻心。

  看着这个代表家人的项链,玟娜又开始想家了。她突然觉得一切似乎无法再忍受下去了,心痛孤独的感觉让她哭了起来。虽然她想要止住但还是泪流不停。她坐在河边的斜坡上,想着这一天的悲惨遭遇,盯着她手中的珍宝,直到眼泪流干。她与家人的联系就全在这条项链了,于是她把项链挂在脖子上,心里稍稍感到安全。项链垂在胸口,就在心脏的位置,正是它应该在的地方。

  哭泣似乎具有安慰的疗效,这让她感到惊奇。虽说这有点奇怪,但哭完之后她确实感觉好多了。她可以更实际而不会太情绪化地思考目前自己的情况。胸前的木头挂饰代表着她的过去,但康诺是她的将来,不是吗?

  她得学着效忠他,不是吗?爱并不那么重要,是不是?她妈妈当然就是这么想的。是呀,这么多年来她并没有真正爱过他们的父亲。实际上跟父亲比起来她太过心软,但两人还不是一直相处的很好?

  康诺已经表明他会温柔待她。他碰触她的方式是这么小心这么温柔,这就足够了。他的手很大,上面尽是老茧,坚硬而强壮,就像他身体的其他部分,但它们抚摸她的时候却相当温柔。

  想到这些她叹了口气,然后又大大地呻吟了一声。她不能躲开康诺太久。她现在需要睡觉也需要他的温暖。等那个迟钝的男人意识到她的好时他就会说那些温柔的情话了。她当然得证明自己,但她打算接受这个挑战,如果可能的话,她会证明自己是个好妻子,也会是个好母亲的。

  她站起身来,突然听见康诺的声音。他几乎没发出声音,但她还是听到了声音的来源。她马上擦干脸上的泪珠,尽可能整理好自己的样子,然后转身朝他走去。

  他停在树林边上。他不敢太靠近,怕自己会把她拥入怀里再次跟她做爱。他压下这种渴望又向前迈了一步。他要告诉她离开他的床这么久真是该死的太轻率了,然后他会吻住她让她无法争辩。他喜欢她尝起来的味道,喜欢她摸起来的感觉。

  上帝啊,她可真是漂亮。不只是她的美让他表现的像个傻傻的男孩,不,绝不是这么简单。她这么性感,她优雅的走路方式,她温暖的微笑,她精致的五官,所有的一切都在吸引着他,但真正迷住他的是她高贵的样子和她表现出来的力量。她让他觉得她已经完全掌握了作为他妻子她所能拥有的力量。

  如果他变弱,她会运用那种力量来对付他吗?这种想法让他不由得皱起眉头来。

  她越盯着他看,心跳就越快,她完全被他的美打动了。康诺几乎隐在树林间的浓雾中,这让她想起了以前父亲在她睡前讲的那些巨人的故事。康诺绝对跟他的祖先们一样壮观,甚至更胜过他们。他身上没有一丝赘肉。她现在明白为什么他看起来这么具有力量和威胁了。他前臂及大腿上纠结的肌肉足以表明一切了。他朝她伸出手,闪闪发光的皮肤下,肌肉随着手臂的动作纠结着。

  她马上上前把手递给他。“我以为你在睡觉。”她低语。

  “你睡着了我才会睡。”

  “为什么呢,康诺?”

  他喜欢她叫她名字时那种亲密熟悉的感觉。上帝,他今晚肯定是太累了。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这么愚蠢。

  “因为我要为你负责。你刚才做了什么?你离开了很长时间。”

  他当然知道她干了什么,她眼中有哭过的痕迹,而他这么问只是想看看她是否会向他承认自己的脆弱。

  “我像个婴儿般大哭。你为什么笑?”

  “因为你跟我说了实话。”

  “我总是努力说实话的。谎话太麻烦了。你总是不穿衣服到处走吗?”

  听起来她好像很担心这件事。“只有当我去追我轻率的妻子时才这样。”他回答。

  他不是故意要这么凶,她似乎也没留意。她在想着别的事。他不想去猜她在想什么。

  “你为什么娶我?”

  “我明天会解释。”

  他开始转身,想要把她拉回床上,但是她拉住他的手阻止他。

  “你答应过我婚礼一结束就告诉我的。你认为我不会喜欢你的理由,是不是?所以你想要拖延是不是?”

  “你跟我回床上我就会解释。”

  “你又会睡着……”她停下话头因为他把她抱了起来。他的皮肤温暖得让她想要贴在他身上。不过她抵制住了这种诱惑,双手绕过他的脖子直视着他的眼睛。

  “你为什么哭?”

  “我想我的家人。”

  “现在我是你的家人了。”

  他声音中的强硬居然安抚了她,她知道肯定是太累了才会有这种奇怪的反应。她并不想把自己的担忧告诉他,但老天助她,他注视她的样子让她的话脱口而出。

  “我让你失望了。”她低声说。

  “不。”

  “不?”

  “你没有令我失望。”

  她等着他解释。但他没多说一个字,她不该感到奇怪,因为她已经注意到他是个不喜欢解释的人。看来他也不喜欢恭维别人。现在她开心了,因为她知道自己没有令他失望。

  哦,天哪,她今晚可真够累的了。这真是漫长而又艰苦的一天,这肯定是她这么情绪化的原因。

  他把她抱回毯子边,放她下来站好。她转身要离开他的怀抱,但他把她拉回来,长长地热情的吻她。

  她觉得自己膝盖发软,他放开她时她立刻瘫倒在床上。

  足足过了一分钟她才找回力气。他在毯子上躺平,然后把她抓到身侧,让她背靠他躺好,手臂搂着她。

  他不打算放开她,他知道她没忘记要他告诉她娶她的理由,而他不知道听到他的理由她会作何反应。他不想再起身在后面追她了。他明白女人会担心一些奇怪的事情。她们的感情很容易就受到伤害,至少亚烈的妻子杰宓是这样。

  玟娜好像更加情绪化。她不仅感情容易受到伤害,而且她还会向康诺说出她的感受。她刚刚告诉他她担心令他失望就是最好的证明。

  她需要他的保证让他大吃一惊。她根本就不会隐藏自己的弱点。

  是的,她确实让他感到吃惊不已,而且也超出想象的取悦了他。

  “康诺,你打算告诉我……”

  “我想要儿子。”

  “还有女儿。”她提醒他。

  “还有女儿,”他纠正,“我稍早已经告诉你我的理由了。”

  她想要转身看他,但他收紧双臂,不让她动。

  她放弃尝试,脸枕在他手上,他手臂传来的坚硬和温暖让她不由得微笑起来,接着又大声地呻吟了一声。

  “但是为什么你要娶我呢?你可以跟任何一个高地女人结婚啊。”

  “你向我求过婚。”

  “请不要再用这个借口了。你我都知道你不可能让一个孩子实现自己的承诺。”

  “是的,我不会。”

  “你还记得当时的细节吗?你肯定……”

  他当然记得跟他父亲会面的每个细节。“你打算让我整个晚上不能睡觉吗?”他粗暴地问。

  “不,当然不是。我不想偏离主题。我在想你娶我是不是跟我父亲有关。是吗?”

  “不是,”他回答,“我跟麦克内尔不和。他烧了昆蓝家人的房子,毁了他们的庄稼,杀死他们的家畜。他想要侵占他们的领地。而当我刚刚听说这一暴行时,竟然又有我的另一个跟随者向我报告麦克内尔的侵略。

  “因为你的人效忠于你,所以你为了他们而宣战。”

  “是的。”

  “肯定还有其他的原因,因为过去你肯定受到过很多次这种不公平的对待,而如果每次你都要结婚的话,那你现在至少有十个妻子了。”

  “我是还有个理由,但现在我还不想说。”

  “将来你会告诉我吗?”

  “是的。”

  “那么好吧,你能告诉我我们的婚姻跟你的战争有什么关系吗?”

  “很简单,玟娜。麦克内尔想要你。”

  “所以你要把我从他那抢过来。那为什么你不干脆杀了我呢?”

  “我不杀女人。”

  “我不是想要侮辱你。你告诉我你不杀女人,但是你并不反对利用女人,是不是?”

  “当必要的时候。”

  “为什么你不干脆继续跟他打仗呢?你的损失太大吗?”

  “如果一个高地人心中充满仇恨,任何损失都值得。不过我很幸运,确实有很多人受伤,但我没死一个人。我的兄弟命令我结束这种不和。亚烈现在已经成了我们那里的调停人了,他有力量迫使其它人遵从他的命令。娶你是我给麦克内尔的最后的……”

  “羞辱?”

  “如果你想要这么认为的话,那它就是好了。”

  “那你认为羞辱应该是怎样的?”

  “毁掉一个男人的庄稼,杀死他最好的马。那才是羞辱。杀死他的士兵就更好。我想也许你把婚姻看的太重了,你的想法就像个女人。”

  “我并没想要说得这么远。”

  “我是我父亲的儿子,我也是个实际的男人。”

  他已经说了实话了,上帝助她,是她让他说的,而现在她又想要哭了。

  她努力尝试也能实际地看待这一切,她告诉自己情况不会更糟了,她也无法想象怎么可能会更糟。她不喜欢被利用,没有女人喜欢。她明白他根本不能理解她的感受。

  “以后我会学会怎么变得实际。”她的声音颤抖着,之后好久她都说不出一句话,因为她知道自己又会哭起来。她宁可死也不想让他知道他给她的希望和梦想所带来的伤害。她不会再让他伤害她了,如果变得实际意味着她必须放弃自己的感情和心的话,那么她会变得比他还实际。

  过了好一会她才意识到自己的愚蠢。她可不想没有爱的活着,而这就意味着她得改变康诺,她能做到吗?

  这项工作似乎相当令人沮丧,就像要晴天下雨一样。她意识到自己的眼泪于是闭紧双眼,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到晚祷上,希望这能转移自己的注意。

  康诺选择不予理会他对她造成的伤害,不想让这种荒谬的负罪感干扰自己。他一说出这些真相,他就明白了,对玟娜这种感性的女人来说,这是多么的冷酷。她很可能不能理解,而他也不想多做解释。

  对麦克内尔的恨意灼烧着他的心,虽然他还没有找出罪证证明麦克内尔该对唐纳德的死负责,但康诺还是想要相信父亲的怀疑。麦克内尔,及他的父亲和亲属,绝对涉嫌攻击他们。他下定决心要找出证据,然后杀死所有的参与那场屠杀的人,即使他要花几年的时间来寻找真相也没关系。

  当然亚烈让这件事变得有点棘手。他的兄弟知道唐纳德死前所说的话,亚烈也想要找到麦克内尔变节的证据。但他们一无所获,于是亚烈认为这种怀疑毫无根据。现在他要康诺停止与麦克内尔部落间的争斗。

  康诺知道自己得听从他兄弟的要求,但只是暂时的,等到亚烈恢复理智他会再次实行报复的。这些复仇决不能忘记,康诺的恨意不会减少,只会越来越深。毕竟他是他父亲的儿子。

  “你什么时候决定娶我的?”

  她的问题把他拉回现实。“我一听说麦克内尔要娶一个黑耐沃的女儿的时候,我就决定了。”

  难道这种羞辱永远不会停止吗?“那时你还不知道我是要送给麦克内尔的人呢。上帝啊,你根本不知道,是吗?我的求婚根本与你的决定无关。康诺,老天跟你开了个玩笑。本来不是我要嫁麦克内尔的,是芮秋。她很漂亮。”她本能的加上最后一句话。

  “为什么她没来呢?”

  “国王发现并阻止了这一切。他想要芮秋嫁给一个他宠信的男爵。”

  “所以你父亲换上了你。”

  “是的。”

  他对英格兰的处事方式感到惊奇不已,对于一个父亲竟然这样漠视自己的女儿感到胆寒。

  “你什么时候知道自己要嫁他的,玟娜?”

  “那不重要。”

  “告诉我。”

  “我离家那天。父亲告诉我他希望我听话,几个小时以后我就出发了。你不该让我以为是我的求婚让你来找我的。”

  “那没什么不好,那会很方便。”

  “怎么呢?”

  “我的兄弟,”他回答,“他会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娶你。”

  “而你打算只告诉他我向你求婚?当时……”

  他打断她,“我的兄弟会问你是否求婚。”

  “如果我拒绝回答呢?”

  这种想法很好笑。没有哪个男人,更别提一个女人,曾经拒绝金亚烈然后还能活下来。“你不会拒绝的。“他向她保证。

  “你根本没有同情心,康诺。“

  “当你父亲用一个女儿换另一个的时候他有同情过你们吗?承认吧,玟娜。是他的做法是有罪,而不是我的。我们可不会这样对待我们的女儿。”

  “父亲自然有他的理由。我肯定那是很重要的。”

  “你的国王同意了这件事吗?”

  “没时间征询他的同意了。我肯定他会满意的。”

  “而我同样肯定他不会高兴的。别再向我抱怨也别再拿问题折磨我了,老婆。我现在是你的丈夫你的领主了,你最好记得这个。我救了你,使你免于一场与魔鬼为伍的婚姻。”

  她突然太过生气没能留心自己的话。“你的计划成功了。现在没人要我了。至少你能让我回家吧。”

  “给我一个儿子,我就会让你回家。”

  这些冷酷的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但是他也不会收回。

  而且他也不会放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