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驶入曼哈顿以北二十五英里的白原镇时,黛安娜说:“看上去是座挺不错的小镇。我们到这儿来干什么呢?”
“我这儿有个朋友。她会照顾我们的。”
“给我讲讲她的事。”
凯利讲得很慢:“我母亲嫁给一个酒鬼,喜欢殴打她。我有钱赡养母亲后,说服她离开了他。有个模特曾逃离有虐待倾向的男朋友,告诉我这个地方。是个小客店,由一个名叫格雷丝·塞德尔的天使般的女人经营。我把母亲带到她这里先住下,等着我能为她找套公寓再说。我每天到格雷丝这儿看她。母亲非常喜欢这儿,跟一些寄宿的客人交了朋友。最后我找了一套公寓给母亲住,过来接她。”她停住了。
黛安娜看着她:“出了什么事?”
“她回到她丈夫那儿去了。”
她们到达了小客店。
“到了。”
格雷丝·塞德尔五十几岁,动感十足,充满母爱的圆滚滚的身体内,有使不完的劲。她打开大门看见凯利时,容光焕发。
“凯利!”她一把搂住她,“看见你好高兴啊。”
凯利说:“这是我朋友黛安娜。”
她们相互打招呼。
“你们的房间已经为你们准备好了,”格雷丝说。“事实上是你母亲的房间。我多放进一张床。”
格雷丝领她们到卧室去的途中,经过一间显得很舒适的起居室,里面有十来个妇女在玩扑克牌或进行各种其他的活动。
“你们打算住多久?”格雷丝问。
凯利和黛安娜相互看着:“我们不知道。”
格雷丝·塞德尔笑了:“没问题。只要你们需要,这房间就一直属于你们。”
房间非常可爱——整齐、清洁。
格雷丝·塞德尔离开后,凯利对黛安娜说:“我们在这儿不会有危险。顺便说说,我想我们创造了《吉尼斯世界纪录》。你知道他们多少次试图害死我们吗?”
“知道。”黛安娜站在窗口。凯利听见她说:“谢谢你,理查德。”
凯利正要发话,突然想,没用的。
安德鲁伏案打盹,梦到他睡在一张病床上。房间里的声音惊醒了他。
“……幸运地,我在我们净化安德鲁的安全装备时发现了这个。我想我应当立即拿给你看。”
“该死的军方告诉我没有危险。”
一个人正把用于军队实验的防毒面具递给坦纳。
“我发现面具底部有个细小的孔。好像是有人戳的。那就足够导致你哥哥的状况了。”
坦纳看着面具,大发雷霆:“不论谁对这件事负责,他都将付出代价。”他看着那个人说:“我立即着手对这件事进行调查。谢谢你把这个送来给我。”
从病床上,安德鲁睡眼惺忪地看着那个人离开。
坦纳对着面具看了一会,然后走到病房的一个角落,角落里停放着一辆医院手推车,车里堆满了污秽的纱布。
坦纳把手伸进车底,将防毒面具埋在了纱布下。
安德鲁试图询问弟弟发生了什么,但他累了。他睡着了。
坦纳、安德鲁和保利娜回到坦纳的办公室。
坦纳关照秘书把晨报送进来。坦纳浏览所有报纸的头版。“看这些:‘科学家被危地马拉、秘鲁、墨西哥和意大利等地反常的暴风雨所困扰。’”他扬扬得意地看着保利娜,“这才只是开始。还将有更多的这类消息让他们伤脑筋。”
文斯·卡巴洛跑进房间。“金斯利先生——”
“我正忙着。什么事?”
“弗林特死了。”
坦纳的下颌挂了下去:“什么?你说什么?出了什么事?”
“史蒂文斯和哈里斯杀死了他。”
“不可能!”
“他死了。她们逃跑了,而且还开走了参议员的车。我们报警说车被盗。警察在白原镇找到了。”
坦纳的声音冷酷残忍:“听好我给你的命令。我要你带十来个人到白原镇去。搜查每一家旅馆、寄宿屋和小客店——任何一个她们可以藏身的地方。我悬赏五百万将她们捉拿归案。去!”
“是,先生。
文斯·卡巴洛急匆匆地跑出门去。
在她们寄宿的格雷丝·塞德尔客店的房间里,黛安娜说:“你在巴黎碰到的事情真是太糟糕了。他们把物业管理员杀了吗?”
“我不知道。他们就这样不见了。”
“你的狗,安琪儿呢?”
凯利紧闭着嘴说:“我不想提。”
“对不起。你知道什么令人沮丧吗?我们死里逃生。现在我们知道发生了什么,却没有一个人可以告诉。只有我们跟KIG交锋。他们会把我们关进疯人院的。”
凯利点点头。“你说得对。现在可以求助的人一个也没有了。”
瞬间的沉默,然后黛安娜缓慢地说:“我想有一个。”
整个小镇都布满了文斯·卡巴洛的人马,他们分头查看每一家旅馆、寄宿屋和小客店。他的一个手下向广场酒店的接待员展示黛安娜和凯利的照片。
“你看见过这两个女人中任何的一个吗?五百万美元悬赏捉拿她们。”
接待员摇头。“我要知道她们在哪里就好了。”
在文艺复兴·西切斯特酒店,另外一个手下拿着黛安娜和凯利的照片。
“五百万?我希望能拿到。”
在王冠广场,接待员说:“如果我看见她们,我一定通知你,先生。”
文斯·卡巴洛亲自上门来敲格雷丝·塞德尔小旅馆的门。
“早上好。我名叫文斯·卡巴洛。”他举起两个女人的相片。“你看见过这两个女人吗?悬赏五百万捉拿她们。”
格雷丝·塞德尔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凯利!”
在坦纳的办公室里,凯西·奥多尼兹激动不已。传真多得她应接不暇,她的电子邮箱也已经爆满。她捧起一摞纸张,走进坦纳办公室。坦纳和保利娜·凡·露文坐在长沙发上交谈。
坦纳在秘书进来时抬起头。“什么事?”
她微笑:“好消息。你将有个非常成功的晚宴。”
他皱起眉头:“你说什么呀?”
她举起纸张:“全都接受邀请。每个人都来。”
坦纳站起来:“来哪里?让我看看。”
凯西把纸张递给他,回到外面自己的办公桌边。
坦纳高声读出第一封电邮:“‘我们星期五将十分愉快地出席在KIG总部举办的晚宴,目睹普里马,你的天气控制器揭幕。’来自《时代》杂志编辑。”
他的面孔变得煞白。他看着下一封。“‘谢谢你邀请我到KIG总部参观普里马,你的天气控制计算机。我们一定赴约。’由《新闻周刊》编辑签名。”
他浏览其余的。
“CBS美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NBC美国广播公司、CNN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华尔街日报》、《芝加哥论坛》,还有伦敦《泰晤士报》,全都踊跃地要来参加普里马的揭幕式。”
保利娜坐着,一言不发。
坦纳气急败坏,几乎说不出话来。
“究竟怎么回事——?”他打住了:“那两个婊子。”
在伊尔玛网吧里,黛安娜忙碌地操作着一台电脑。她抬头看着凯利:“我们漏掉什么人没有?”
凯利说:“《伊丽》、《大都会》、《名利场》、《淑女》、《读者文摘》……”
黛安娜哈哈大笑:“我想行了。希望金斯利有个能干的承办商。他得应付一个盛大的派对了。”
文斯·卡巴洛兴奋地看着格雷丝·塞德尔。“你认识凯利?”
“哦,是啊,”格雷丝说,“她是世界上最有名的模特之一。”
文斯·卡巴洛喜形于色:“她在什么地方?”
格雷丝惊讶地看着他:“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和她见过面。”
他的面孔涨红了:“你说你认识她。”
“我意思是——人人都认识她。她非常有名。她漂亮吧?”
“你不知道她在哪里?”
格雷丝若有所思地说:“我倒真有点知道。”
“哪里?”
“我看见一个女人跟她很像,今天早晨上了一部大巴。她和另外一个人一道旅行——”
“哪一路大巴?”
“往佛芒特去的。”
“谢谢。”
文斯·卡巴洛急急忙忙地离开了。
坦纳把那堆传真和电邮扔到地板上,转向保利娜。“你知道那两个婊子都干了些什么?我们不能让任何人看到普里马。”他思索了很长时间。“我想普里马在晚会前一天将发生一场事故,爆炸。”
保利娜看了他一会,随即抿嘴一笑:“普里马Ⅱ。”
坦纳点点头:“对了。我们不妨环游世界,只要我们乐意,随时随地都可以到塔莫亚去启动普里马Ⅱ。”
内联器传出凯西·奥多尼兹的声音。听起来心急火燎似的。她直接对坦纳的办公室讲话:“金斯利先生,电话统统都打爆了。《纽约时报》、《华盛顿邮报》,还有拉里·金,都在等你接电话。”
“告诉他们我在开会。”坦纳转向保利娜,“我们必须离开这里。”他拍拍安德鲁的肩膀,“安德鲁,跟我们来。”
“是,坦纳。”
三个人来到红砖房子前:“我有件非常要紧的事托付给你,安德鲁。”
“听从你的吩咐,”安德鲁说。
坦纳领他们进入红砖房,走到普里马前。
坦纳转向安德鲁:“这就是我要你做的事。公主和我必须离开这里,但到六点钟的时候,我要你关掉这台计算机。非常简单。”他用手指着,“你看见那个大的红色电钮了吗?”
安德鲁点头:“看见了。”
“你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在六点钟的时候,揿下电钮三次。三次。记得住吗?”
安德鲁说:“记得住,坦纳。六点钟。三次。”
“对。再见了。”
坦纳和保利娜开始向外走去。
安德鲁望着他们的背影:“你们不带我去?”
“不带。你留在这里。记住:六点钟,三次。”
他们到了外面以后,保利娜说:“他要是不记得怎么办?”
坦纳哈哈大笑:“没关系。已经定在六点钟自动爆炸。我只不过要确保当爆炸发生时,他在现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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