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杰感到很烦燥,每次他刚睡着就梦见那张黑色的面孔以及一条多毛的手臂,横扫过草地把他击昏。
他立刻惊醒,并且很不安。不仅仅是因为害怕,也是为戈格而难过。这个庞然大物失去了它亲爱的伴侣,而梯也格使事情变得更糟,现在由于受伤疼痛,戈格已经变成一个可怕的敌人,由于疼痛它会发狂,它会杀掉它所遇到的第一个人。
“哈尔,起来!”罗杰喊道。
“睡吧!”
“听我说,哈尔,我们该想办法。”
“干什么?”
“给它把子弹取出来。”
哈尔设想到会听到这么一句话,但这话正像罗杰说的,他总是想办法帮助一只动物而不会避开它。
“别胡思乱想了!”哈尔说,“你怎么可能与一头随时想杀掉你的野兽交朋友呢?”
“我不知道,”罗杰承认,“但无论如何我们必须这样做,而且你要把梯也格解雇了。”
“很不幸,我们不能这样做。他受合同保护,我们曾经保证过,在我们结束这个地方的工作之前得雇请他。但有一件事也许我能办得到:解除他的手枪。”
罗杰哈哈大笑:“我倒想瞧瞧!在我听起来你好像要说,‘万分对不起,梯也格先生,我想要你的枪。’”
哈尔也笑了:“差不多是这样。”
“如果他不交出来呢?”
“我就慢慢地劝他。”
祖卢突然冲进房间:“大蟒,先生!”
“在哪儿?”
“湖里。”
“盯住它,我们立刻就到。”
赖因格林马戏团想要一条蟒蛇,这里就有一条,几乎就在门口。他们的倦意立刻烟消云散。他们来到了湖边,四处一看,什么也没看见。祖卢指着湖中说:“在那儿!”
他们原指望会看到非洲最长的动物,现在他们看到的仅仅是个鼻子,就露出那么一丁点儿在水面上。
他们想起了亚马逊丛林中的南美大蟒,那是非洲大蟒最近的亲戚,它们同属蟒科,但南美蟒生活在水中,非洲蟒一般认为生活在陆地。然而它们有一个共同的习性,就是卧藏在水边一带,随时准备捉到来饮水的动物。
“怎样把它弄上来?套索,还是用网?”罗杰拿不定主意。
“都不行。它可以呆在水下不呼吸达20分钟之久,20分钟,它在水下不知道早游到哪儿去了,到哪儿去找,别指望能用力气就抓住它,也许我们可以给它找个出来的理由。”
“什么意思,你认为你可以说服一条蟒蛇吗?”
“是的,如果能有另一只动物帮忙的话。”哈尔的目光在草地上扫来扫去,最后落在了树林边上一头正在吃草的南非羚羊身上。一个叫马里的队员正带着一根套索,哈尔对他说:“试试能把那头羚羊套住吗?”马里毫不费力就把那头一点也没警党的小羚羊捉住了。
“带这儿来,靠水边这儿。”哈尔叫道。马里把那个又踢又蹦的小家伙拉到了水边,他自己手握住绳头躲进了树丛。当大蟒昂着头张着嘴射向岸边的时候,水面上涌起了一阵波浪。
“拉过来!”哈尔喊道。马里把那只浑身发抖的小家伙拉到了树丛里就放开了它。十几名队员冲向大蟒,大蟒又湿又滑,根本抓不住,它从十几个人的手中硬是溜掉,进了一个洞里。大家都很失望。
“不要紧,”哈尔说,“我们还要抓住它。它的窝肯定在那下面,迟早它总要出来的,大家作好准备,它一出来就把它抓住。”大家就站在那里等着——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厨子突然出了个主意,他跑到供应车上拿来一头大蒜,“在我们的村子里,”这位黑人说,“人们经常说,蛇离不开大蒜,没有大蒜它们就呆不住。”他把大蒜放在洞口,“这样会把它引出来。”哈尔完全知道这一套,所以他没笑出来,这不过是许多非洲人的迷信之一。另一种迷信是:蟒是神。许多部族都敬蛇为神。你如果杀害一条大蟒,天会大旱,庄稼都会干死。还有一种说法,说是大蟒在缠死一个人之前必定要把尾巴先缠到树上,动物学家们知道事实并非如此——很多大蟒在没有树的原野上攻击人或兽。
另外一种普遍的看法,以为蛇的舌头像把油漆刷子,先在猎物全身涂满唾液,这样它吞咽就容易多了。其实它的舌头实在太小,胜任不了这件事,就像用一把牙刷,难给一个大谷仓刷油漆似的。
蛇的身体下面有两块突起,人们以为蛇用它们来堵住猎物的鼻孔使其窒息,事实不是这样,事实要比这奇怪得多:这两块突起是脚的残留部分,好几百万年以前,蛇是靠脚走路的。
还有一种普遍的迷信:蛇不会在日落前死去。这也不是事实,但引起这种误解是有原因的,不久之后,兄弟俩就会知道。根据一些部落的传说,天上的彩虹就是一条缠住地球的巨蟒,只有最强有力的巫师才使得世界不被缠死。
大蒜丝毫不起作用,但有东西在起作用了。哈尔站在离洞口约6米远的地方,他感到脚下在动,但他并不感到有什么不对头,因为非洲这个地方,到处是火山,所以经常有地震发生。
突然,一阵猛烈地抖动把他摔到了旁边不远的地方。这地震好奇怪,其他人似乎什么也没感觉到,树一动不动,地震只发生在他的脚下一点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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