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八 场

高尔吉毕斯，律师，斯嘎纳耐勒。

高尔吉毕斯  先生，我有一位很能干的朋友，希望跟你见见面，谈谈话。

斯嘎纳耐勒  高尔吉毕斯先生，我没有工夫：我还得去看我那些病人。我跟你走的不是一条路，先生。

律师  先生，听见高尔吉毕斯讲起你的才具和你的学问，我有世上最大的激情和你相识的荣誉，我冒昧向你致敬，我相信你不会觉得我有坏的企图。必须承认，所有长于某种学问的人，全值得人盛大赞扬，尤其是那些行医的学者，不仅由于医学有用，而且因为本身就包含着好几门学问，这就使完整的知识非常困难，所以伊波克拉特说起他的头一句格言，就非常合适：Vita brevis ars vero longa，occasio antem praeceps，experimentum，judicium difficile。⁽¹⁾

斯嘎纳耐勒  （向高尔吉毕斯）Fieile tantina pota baril cambustibus。⁽²⁾

律师  你不是那种医生，行的医道也就是被人叫作理性或者教条的医道，我相信你每天行医，都收效很大：experientia magistra rerum。⁽³⁾第一代行医的人们，掌握这种美好的学问，很受尊重，人把他们放入神的行列，为了他们每天收到良好的疗效。医生没有能使他的病人恢复健康，不应该怪罪医生，因为健康并不完全靠他的医药，也不靠他的知识：Interdum docta plus vaiet arte malum。⁽⁴⁾先生，担心惹你讨厌，我向你辞行，希望我下次和你相会，有荣誉和你更从容地交谈。你的时间是宝贵的，等等。⁽⁵⁾

高尔吉毕斯  你觉得这人怎么样？

斯嘎纳耐勒  他懂得一点点。他要是再待下去的话，我就要对他提出一种崇高和高雅的材料来。不过，我该告辞了。嗐！你要干什么？

高尔吉毕斯  我清楚我欠你的情分。

斯嘎纳耐勒  你在拿人开心，高尔吉毕斯先生。我不要钱，我不是一个惟利是图的人⁽⁶⁾。你的十分谦恭的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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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1）拉丁文，意思是：“生命短暂，艺术浩长，机会飘忽，经验充满危险、欣赏困难。”

（2）冒充拉丁文，他抓了末了一个音，开始他的“拉丁文”。

（3）拉丁文，意思是：“经验教人一切。”

（4）拉丁文，意思是：“有时病比医道和学问更高。”

（5）1819年版，补加：“（律师下。）”

（6）1819年版，补加：“（他收下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