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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面的小道用泥土铺成,坑坑洼洼,满是车辙印。她沿着路边走着,不一会儿,看见了又一层障碍,它不是刺铁丝网围栏,而是一堵没有门窗、坚不可摧、扎实的钢筋水泥墙。
  墙上的惟一入口是一道黑然的金属门,它的上方配有一台扫描器。
  这扇门也是开着的。
  越来越奇怪!应将突如其来的疯狂拒之于外,令人炫耀的围栏究竟怎么啦?
  她走了进去,里面鸦雀无声。前面有几个看上去简陋的木篷和仓库,也许隐蔽所本身的入口--地下通道的入口就位于它们的后面,西弗娜知道。于是她绕到了后面。
  对,隐蔽所的入口处就在后面,地上有一扇椭圆形的小门,门后是黑暗的通道。
  而且还有十几个人站在门前,带着好奇心,冷冷地、不友善地看着她。他们的脖子上都系着鲜艳的绿色布条,充当围巾。她一个也不认识,据她所看,他们都不是大学教职员工。
  门的左边燃着一小堆篝火。篝火旁边有一堆劈好的木料,每块木柴都根据其大小,精心而规正地堆放着,其整齐的程度令人吃惊。它看起来更像某种精细的建筑模型而不是一堆柴火。
  一阵揪心的恐惧感和迷惑传遍了她的全身。这是什么地方?真是隐蔽所吗?这些人是谁?
  "站着别动!"人群前面的男人说道。虽然他说话的声音很平静,但却带着权威的口吻。"把手举起来!"他的手里握着一把很雅的袖珍枪,对着她的胸脯。
  西弗娜一言不吭地遵命。
  他看上去大约50岁,是位身体强壮的指挥型人物,可能是他们的头儿。他的衣着显得华丽,举止不凡且有信心。脖子上的绿色围巾有着上等丝绸的光泽。
  "你是谁?"他平静地问道,武器仍然瞄准着她。
  "西弗娜89,萨罗大学的考古教授。"
  "那好,请问教授,你打算在这附近做考古工作吗?"其他的人大笑起来,好像他说的话非常可笑似的。
  西弗娜回答道:"我正在寻找大学的隐蔽所,你能告诉我它在哪里吗?""我想可能这里就是,大学里的所有教职员工在几天前便撤离了这里。"这人答道,"现在这里是消防巡逻队指挥部。告诉我,教授,你带有易燃品吗?
  "易燃品?"
  "像火柴、打火机,或者袖珍发电机之类的可以用来点火的任何东西。"她摇摇头。"一样都没有。"
  "《紧急情况法》中第一款规定:严禁放火。如果你违背了第一款的话,那你要受到严惩的。"西弗娜茫然地盯着他。他在说些什么呢?这位头儿身边的一位瘦削,脸色灰黄的男人说道:"我不相信她,阿尔梯诺尔。是这些教授导致了这一切,十有八九她衣服里某处看不见的地方藏得有东西。""我身上任何点火设备都没有。"西弗娜愤怒地说道。
  阿尔梯诺尔点点头。'也许是的,也许不是。我们不愿凭侥幸心理,教授,剥光你的衣服吧。'她万分惊讶地望着他。"你说什么?"
  "剥光衣服。把你的衣服脱下,向我们证明你身上没有任何不法装置。"西弗娜举起她的棒子,在棒杆上不自在地搓着手。她惊讶地眨眨眼说:"就此停止吧,你们不会是当真的。""根据《紧急情况法》第二款,消防巡逻队可以采取任何认为有必要的预防措施,来防止未经批准的点火事件。按照条款三,对那些抵抗消防巡逻队执法者,可当场处决。剥光衣服,教授,快点!"他用袖珍枪打着手势,手势非常地严肃。
  但是她却仍然盯着他,仍然没有一点脱衣服的举动。
  "你是谁?消防巡逻队的人是干什么的?"
  "是市民治安维持会,教授。我们力图在这次混乱之后,恢复萨罗城里的法规和秩序。城市遭到了非常严重的破害,你知道,也许你不知道。火势在继续蔓延,消防部门已瘫痪,没有人来处理此事。也许你没有注意到,全城的人都疯了,他们认为我们的大火还不够,因此他们生起更多的火。不能这样继续下去了,我们打算采取一切手段来制止纵火者。我们怀疑你拥有易燃品,有人已经这样指控了,给你60秒钟,洗清人们对你的指控。教授,我要是你,就立即把衣服脱掉。
  西弗娜看见他默默地数着秒数。
  脱光衣服,在十几个陌生人的面前?一想到这个无礼的令人感到耻辱的要求,一种极度的愤怒油然而生。大多数是男人,他们已显示出了急不可待的样子。尽管阿尔梯诺尔庄严地宣布了紧急法典,这根本不是什么安全预防措施。他们只想看看她的肉体,而且他们有权足以让她屈从。这简直让人无法忍受。
  可是,一会儿以后,她发现自己的愤怒感开始消失。
  这有什么关系呢?西弗娜疲倦地问自己。世界已经到了末日。贞淑是一种只有文明人所沉溺的奢侈品,而文明已成了一种过时的概念。
  无论如何,枪口就是命令,何况,这又是一个离家很远而闭塞的地方。没有人会到这里来营救她。时间紧迫,而阿尔梯诺尔显得一本正经。
  不让自己的肉体暴露而死去,这样不值得。
  她将棍棒扔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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