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里蒙朝他奔去,可是当他刚迈出十几步,第二个人物出现在倒塌建筑的远处,朝着跑过来。这是位瘦削的行动敏捷的小个子男人,他像动物般敏捷地爬过那些砖瓦,朝被困的牧师爬来。太好啦,塞里蒙心想,我们俩人一块儿一定能够将压在他身上的横梁拉开。
但是当还有20米左右远的时候,他停住了脚步,恐惧万分。行动敏捷的小个子男人已经到了牧师身边,俯下身去,他用一把小刀像打开信封一样,很快地一刀切开了牧师的喉咙。
现在他正忙着将牧师法衣上的细绳割下来。
他抬起头来,怒视着塞里蒙。他的双眼充满了凶光,令人感到惊恐。
"我的!"他像丛林里的野兽般嚎叫着,"我的!"接着便挥动起了刀子。
塞里蒙被吓得发抖。好一阵子他僵硬地站在原地,抢劫者恶魔般迅速地肢解着牧师的尸体,使他感到惊吓。接着,很悲伤地,塞里蒙转身迅速地离开了,重新穿过马路,走进了森林。对于牧师,做任何事情都是毫无意义的。
那天晚上,当塔诺、西撒、多维姆在天空中散发出暗淡的阳光时,塞里蒙让自己在茂密的灌木丛里断断续续地睡上了几个小时。但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醒来,想象着某个提着刀的疯子正向他爬过来偷他的鞋。奥纳斯升起来前的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毫无睡意。当清晨终于来临的时候,他惊讶地发现自己仍然活着。
半天以后,他第三次与另一类型的杀手相遇。这次他正从河湾附近的一处草坪经过,他看见两个人正坐在路对面一片树林遮荫的地上玩掷骰子游戏。他们看上去足够的平静和安祥,但是当塞里蒙靠近他们时候,他意识到争吵发生了。接着,其中一个人不加思索地迅猛地操起他身边毯上的面包刀,死劲儿地朝另一个人的胸脯刺去。
挥动刀子的那人朝着塞里蒙微笑。"他欺骗了我。当你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时,会使你怒火万丈。当一个家伙企图欺骗我的时候,我无法忍受。"这一点对他来说是再明确不过的了。他咧着嘴笑,把骰子掷得格格作响。
"嗨,你想玩玩吗?'
塞里蒙凝视着那双发疯的双眼。
"对不起,"他尽量随意地说,"我在找我的女朋友。"他继续往前走。
"嗨,你以后会找到她的!来吧,玩上一把!""我想我看见她啦。"塞里蒙大声说道,加快了脚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里。
那以后他再不敢游荡着穿过森林。他找到一片相对僻静的林间空地,躲到了一处偏僻隐蔽的角落,在一处突出的岩石下面为自己建起了一个小小的安身处。附近是一片结满了可吃的红彤彤的果实的浆果丛。当他摆动着住处对面的那颗树叶时,一种园园的里面含有可口的黑色果仁的黄色坚果,雨点般地掉落下来。他仔细打量了一下远处的那条小溪,想知道里面是否有他可以捕食的东西,但是除了小鲤鱼外,似乎里面其它什么都没有。而且他明白,即使捕捉到了这些鱼,也只得生吃,因为,没有烧火的燃料,除此之外,他也无法点燃。
靠吃浆果和坚果维生,在塞里蒙看来,算不上高尚的生活方式,但他还是可以忍耐几日的。值得称道的是他的腰围正在缩小,这是这次灾难带而来的惟一的令人羡慕的结果。最好的办法是呆藏在这儿直到一切平静下来。
他深信一切肯定会平静下来的。人们尽早会恢复神志的,至少他希望如此。他知道他自己自从看见群星而在大脑里引起混乱以来,很长一段时间才回过神来。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他越来越感到有种稳定感。在他看来他好像日子又恢复了从前的样子,虽然身体仍然有点摇晃,或许有点心惊肉跳,但这也是合符情理的。至少从根本上说来,他感觉健全。他意识到很有可能在日暮期间他所受的伤害要比其他大多数人少,恢复能力强些,意志要坚强得多,更能够经受得住那场可怕的经历带来的可怕的冲击。但是也许其他每个人也会开始恢复的,即使是比他受震撼更深的人。因此他想走出树林去,看看是否有任何可行办法,将世界恢复,想来会是安全的。
可他又告诫自己,现在要做的是静静的躺着,以免遭到那些在外面周围乱跑的精神变态者的谋杀。让他们尽快地残杀尽吧,然后再疲倦地爬出来观察动静。这虽然不是一个十分有勇气的计划,但却显得明智。
他不知道在黑暗来临时,和他同在天文台的其他人怎么样啦。比尼怎么样啦,还有谢林、阿瑟、西弗娜。
塞里蒙特别是西弗娜。一直想冒险出来找她。这个想法一直缠绕着他。在他长达数小时的独处中,他想像着并且一直陶醉在这样的意境里:在森林里,他们手挽着手,一块穿过这个变态的、恐怖的世界,组成互相保护的同盟--
当然,从一开始他就被她所吸引。他本可不必劳神的。他知道吸引他的所有长处,虽然她长得很漂亮,但是她却属于那种有绝对自制力的女人,不需要任何男人或是任何女人与之作伴。他不时地设法约她出去,可是她却一直很得体地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塞里蒙如此老于世故,他明白任何圆滑讨好的话都不能足以攻破如此坚固的保垒。很久以前他就断定,值钱的女人太不容易被勾引;虽然你可以向她们展现出可能性,但是最终还得让她们来勾引你,否则,你无法改变她们的观点。至于西弗娜,从一开始,事情就对他不利,她曾经对他大为发怒--这也是正当的,他悔恨地想到--曾经一度由于误解,他也对阿瑟和天文台里的那帮人进行过冷嘲热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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