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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点——烟囱大厦。星期四上午十一时。
警员强生,卷着袖子,正在掘墓穴。
空气里弥漫着丧葬的气氛。亲友们都站在强生挖掘的墓穴周围。
乔治·罗麦克斯带着一副死者遗嘱中指为主要受益者的神气。战斗督察长仍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不过丧葬的安排很妥当,他很高兴。这一切都是他承办的,一切都反映出是他的功劳。贾德汉侯爵面露英国人在宗教仪式中装出的严肃而激动的神色。
费希先生和这个画面很不调和。他不够严肃。
强生弯着身子忙着挖掘。突然间,他的身子挺起来。四周的人群中感到一点紧张。
“这就行了,小伙子。”费希先生说,“现在我们就可以很好做了。”
现在我们就可以看出来,他实在就是家庭医师的样子。强生退下。费希先生露出适当的严肃神气,弯下身对着墓穴。“医师就要动手术了。”
他取出一个小小的帆布包,非常有礼貌地把它递给战斗督察长。督察长依着顺序,将它递给乔治·罗麦克斯。现在一切都谨慎地依照成规进行。
乔治·罗麦克斯打开那个小包,又打开里面的防水油绸,仔细察看更里面包的东西。他把一件东西放在他的手掌上,过了片刻——然后,立刻又把它用棉花裹起来。
他打扫打扫嗓门儿。
“在这吉祥的时刻,”他开始演讲,他的言辞清清楚楚是训练有素的演说家调子。
贾德汉侯爵突然逃之夭夭。他在廊子里碰到他的女儿。
“般多,你的车子能开吗?”
“可以呀,怎么?”
“马上送我到伦敦。我要即刻到国外去——就是今天。”
“可是,爸爸——”
“般多,别跟我争辩。罗麦克斯爵士今天早上到的时候对我说,他急于同我私下里谈谈关于一件非常棘手的事。他又加以补充。他说,蒂巴克图国的国王不久要到伦敦。般多,我不要再干那一套把戏了。般多,你听见了吗?就是有五十个乔治·罗麦克斯来劝我都不行。这烟囱大厦对国家要是这么有价值,那么,让国家收买好了。否则,我要卖给一个企业组织。他们可以把它改成旅馆。”
“克德斯现在在哪里呀?”
般多要表现出她应变的能力了。
“此时此刻,”贾德汉侯爵瞧瞧表,回答她。“他那篇畅论大英帝国的宏论至少要译十分钟。”
另一个画面:
比尔·爱佛斯雷在打电话,葬礼并未邀请他。“不,实在的,我是当真的……喂,别发脾气……那么,无论如何,你今天晚上要同我吃晚饭,好吗?……没有,我还没有。我一直在埋头苦干。你不晓得克德斯是什么样的人……喂,多多,你很明白我对你怎么样……你知道,除了你,我从来没喜欢过别的女孩子……是的,我会先去看戏。那个老笑话怎么说来着?‘小妹妹,试一试,解开铜扣子’……”
异常的声音。爱佛斯雷想背出上面说的叠句。
现在,乔治滔滔不绝的讲演快结束了。
“……大英帝国的永久和平和繁荣!”
“我想,”费希先生低声地自言自语,同时也是对世界上一般的人说。“我想,这是一个多彩多姿的一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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