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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资海鸥(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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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并不是说,韦力杰领导下的柯达电子所生产的照相机产品有什么问题。
柯达电子执行柯达全球统一的高质量标准,柯达电子的管理在柯达旗下的工厂中可称为佼佼者,是柯达全球所有工厂中第一家达到以六西格玛生产柯达KB-10相机的工厂(六西格玛,表示不良品率低于3.4/100万)。
这也并不是说柯达电子这个企业有什么问题。在为“内销”谈判的阶段,在为出口而进行生产的过程中,韦力杰培养了本地精锐的管理队伍和熟练的本地员工,以至于柯达电子在很短的时间内,变成中国经理人成长显著的跨国公司。在韦力杰的人才梯队计划中,很多本土经理人都是年轻有为的人物,又先后在公司的完全赞助下,在中欧工商管理学院、复旦大学这些名校攻读MBA。这样的人才团队,让柯达电子很快跨入上海500强企业。
但即使这样的成就,都无法让它突破一个小小的“标贴”。韦力杰的烦恼和痛苦可想而知。整整3年的时间,韦力杰与上海市政府、北京有关部委交涉,怎么解决这个政策带来的问题。
这位美国人才真正搞明白,在中国行业由许多不同的部委管理,而这个部与另一个部制定的政策可能完全不同。对管理照相机的部门,他个人的感觉是,由它决定企业的产品怎么发布,决定企业的产量,方法比较老。
韦力杰很快就在接触中感到,与政府官员谈到行业,只有一个定义:国企。官员们有一种本能的保护国企的心态。他忍不住私下抱怨,在那些官员眼里,行业的利益就是国企的利益。
当时,如果说有什么受保护的国企的话,实际就是刘立喜当领导的上海海鸥照相机厂。后来,大家也心知肚明,在机械工业部限制柯达在国内销售传统照相机的背后,有海鸥的影子。但年已50多岁的刘立喜有他的苦衷。以前,中国照相机业43家企业风风光光的,比如丹东、北京、天津、广州、无锡等地的企业,本来都有一定的规模,但由于被走私冲击,加上日本照相机又打进来,结果几乎全死光了。只剩下两家,被笑称为“两只鸟”:一家是海鸥,另一家是江西的凤凰厂。海鸥自然就成了国内照相机产业里扛着民族工业大旗的企业了。据说,柯达电子一年能生产300万台普通相机,那么50%的国内销售是什么概念?150万台!如果柯达相机全卖完,海鸥早就不知到哪里去了。
当时,上海政府希望柯达照相机能进来。据说,在一次常务副市长蒋以任主持的会议上,讨论说这些问题处理不好,对柯达在上海的投资有影响。刘立喜也急了,慷慨陈词:如果柯达相机全进来,把海鸥干倒,怎么办?他手下5 000多职工怎么办?
后来发生的事情却很有戏剧性。1998年,刘立喜感到海鸥一直搞传统相机不行,感觉应该从传统相机转向数码相机,但靠海鸥的能力显然不行。在普通相机上,海鸥与日本美能达是很好的合作伙伴。但美能达经济实力有限,不想迅速切入数码相机。刘立喜找到市长蒋以任,说希望找一个数码水平高的大公司合作。上海市政府的领导人徐匡迪和蒋以任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想到当年“全行业合资”,柯达的胶卷工业没有落户上海,不如现在抢先发展数码,于是就有了与柯达在数码照相机上搞合资的想法。
韦力杰与刘立喜就这样“不是冤家不碰头”。
这回是刘立喜开始猛追韦力杰了。后来,刘立喜私下说,“三年半的时间,我与韦力杰谈判。他们一直在捉迷藏。我与他谈后不久,他跑到黑龙江谈。他们有他们的战略。”因为以前内销权的事情,韦力杰对于机械工业部和刘立喜是有些看法的。这也难怪,有一次,有关部门的人把出国的花销拿给他报销,这位美国人“不懂中国国情”,没有理睬。还有一次,柯达赞助了机械工业部的一个大型展会,花了上百万,但柯达中国区主席连上台的机会都没有。柯达方面对此也有些伤心。
韦力杰病急乱投医。在上海,柯达人在1997年找到上海仪电仪表公司,这是当时上海工业企业中有实力的公司。柯达想劝说他们一起搞合资企业,如果加上海鸥,就是三方合资。但三方合资,谁大谁小?一时摆不平。后来,韦力杰听了亚洲光学公司赖总的劝说,跑到了黑龙江。赖是台湾人,很早就来大陆做生意,上上下下有不少关系,有一套生意经。黑龙江一个副省长出面接待了韦力杰,也许诺了优厚的政策,说可以解决标贴问题。韦力杰准备在哈尔滨投资100万,与一个企业合资搞数码。上海这面,跳起来的不只是刘立喜。怎么回事?“我们上海在感光上都配合柯达的合资协议,数码就不能放在这里?”上海市政府的一些官员对柯达印象一下子很差,觉得柯达对上海数码合资的要求不是真心诚意的。
机械工业部也出面干预,说柯达没有在中国相机工业中找合作伙伴,却去找一家与照相机行业根本不相干的企业,怎么回事?韦力杰很老实,“我这100万投资只是想解决标贴问题”。的确,韦力杰是典型的柯达生产系统的经理人,在这之前,一心想赶快把上海的工厂和生产搞好,以不辜负罗切斯特的厚望。对于中国这些复杂的事务,他的确没有太多政治经验去应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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