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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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永远不知道什么叫傻。
——保罗·高更
莫名其妙干傻事
傻事
嬷嬷要来看我们啦!
嬷嬷是我的曾祖母,从德克萨斯州的韦科城来看我们,她是你能遇到的最和蔼、最活泼的老太太!
18世纪后期,安妮·琼斯,也就是我的嬷嬷, 在德克萨斯长大,经营一家为火车站的旅客提供食宿的小客栈。她嫁给了一个我妈称之为“老爸爸”的人。嬷嬷基本上是独自养大了她的三个女儿和两个儿子。嬷嬷的大女儿奥拉,(也就是我的祖母,)17岁的时候嫁人了,然后就生了我妈。奥拉的婚姻刚开始没多久就结束了,所以妈妈基本上是被嬷嬷带大的,有时候,几个姨妈和舅舅也帮点忙。奥拉只顾着纵情玩乐,所以,妈妈也就不可能得到一对正统的父母。
我记得那年嬷嬷60岁,从韦科城乘“猎狗公共汽车”来看我们,一顶窄沿的海军蓝小草帽斜戴在左边,帽子上罩着一小块纱巾,她仿佛要告诉全世界——她还年轻着呢!她的卷发是滑稽的紫色,算是蓝灰色吧,还是暴露出了她的年龄。
嬷嬷离不开鼻烟壶,总在身上藏一小罐鼻烟。她为这种癖好感到有些难为情,可爸爸还是忍不住开她的玩笑,说:“安妮,我们都知道那个罐子在哪儿,你就不要藏啦。老是这么藏来藏去的,小心你自己都找不着喽!”
她来看我们的时候,是春季的一个周末,天气阴冷。我们住在韦科街,那所房子是我们家在达拉斯买的第一座房子,有二个小卧室和一个小小的洗手间,有一间小卧室还是把走廊加宽之后“扩”出来的。我和弟弟睡在两张一模一样的单人床上,和我们同住的还有一只调皮的大颊鼠,它刚到我们家,是家里的宠物。人人都知道,大颊鼠只是比臭名昭著的老鼠稍稍大一点点而已,妈妈可以容忍养一只大颊鼠,可我们如果想养一只老鼠的话,那是没门儿的事!
那天晚上,嬷嬷被安排睡在弟弟的床上。她那件瘦瘦长长的尼龙花裙子就挂在墙上的一颗钉子上,一双老婆婆们穿的敞口鞋摆在床前的地上。
第二天一大早,嬷嬷发出一声惊叫:“怎么回事?我的裙子怎么会这样?”
我们吓了一大跳,赶紧跑过来,爸爸、妈妈、弟弟、还有我,全都瞪着眼睛,完全惊呆了——嬷嬷的裙子下边一半全被啃掉了,现在,裙子边儿就像小孩子用礼品纸剪出来的圣诞节雪花一样。
爸爸灵光一闪,突然悟出了谜底,他大笑起来。我还懵懵懂懂的,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只听嬷嬷又嚷了起来,大声控诉:“老鼠!肯定是老鼠干的!赶出去……除掉它!一定是老鼠干的好事!”
爸爸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最后他终于缓过劲儿来,能说话了:“我们再给你买一条裙子吧,安妮,大颊鼠就是大颊鼠,它只不过是干了一件大颊鼠该干的事儿。谁让你把裙子挂在它笼子上的呢!”
他停顿了一下,忍不住又笑了。他给了她一个大拥抱,说:“有时候,人就是会莫名其妙干傻事啦!”
“某人”把嬷嬷的裙子挂起来了,裙边轻轻地垂在了大颊鼠笼子周围……这当然不是一个聪明的举动,可对大颊鼠来说,丰盛的晚餐来了!
照嬷嬷的裙子现在的样子来看,大颊鼠的晚宴一直持续了大半个晚上呢!可是……究竟是谁把裙子挂在那颗钉子上的呢?没人承认。
在我的记忆中,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莫名其妙干傻事”这句话。后来,爸爸常说这句话,他所说的“傻事”其实跟人的智商不沾边儿,他指的是做事情的时候,如果先想一想,就会更清楚地“预见”后果!
“干傻事”和“愚蠢”绝对不是一回事!爸爸认为,不经思索的行为往往会带来意外的、不好的结果。他常用这句话来教育我和弟弟——凡事都要三思而后行啊!
爸爸的话里还隐含了另一层意思,那就是只要稍稍想一想,有些不好的结果是完全可以避免掉的。
既然稍稍想一想就能避免不好的后果,那么事前不肯想一想可就真是太傻喽!
干傻事:事前多想一想,就可以避免大多数的错误。“莫名其妙干傻事”告诫我们,不要做思想的懒汉。即便是做一个小小的决定,我们也要三思而后行。“结果”是从“行动”来的,而“行动”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考虑周密的行动”,另一种是“不经大脑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