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主动跟他握手的时候，他好像很惊奇怎么会有人要跟他握手，抬头看了我一下，很快把头偏到一边去，握完手后他就匆匆离去。看他有些卑微的背影踉跄着消失在人群中，我真希望他在这个生意里面可以成功。我可以不佩服凌钻，可以不佩服王中盛，但是不能不佩服他。这样一个任何人看来都没有戏的人在这个生意里面坚持了那么久，光这份精神就值得敬佩。
但我经历了许多之后，真为他担心：像他那样的人能在这个生意里面成功吗？他参加这样的会议是不是也要交200元钱？如果要，不知道他要卖多少天的菜才可以挣回来？我小时候是卖过菜的，我知道当辛辛苦苦把菜卖到8分钱一斤都还没有人要的时候，那种几乎要绝望的感觉。如果那个可怜的中年男人因为自身的原因不能在这个生意里面成功，我不知道他的领导人将说会些什么。按照他这么坚持的精神，应该可以成功了吧？但是像他这样的人，真的可以成功吗？
那天（6月14日）晚上参加完燕城DD班的生日会后，有公交车来接大家回城区。在公交车上，我听到燕城团队的一个骨干成员说，“2004年国家要出台相关法律，这个市场马上就要开放了，到时候就是效率的竞争了。”所谓的效率，就是看谁发展得快了。而同样意思的话语，在风钻的团队里我也曾经听说过：“如果我们要上银章，就只有不停地带人去参加DD班。”这句话的潜台词，在现在的我看来就是：做这个生意要有起色，光靠零售是不行的，必须不断拉人！
那天晚上到了城区，我们包了两辆车回去。半路上前面一辆车忽然停了下来，原来是轮胎坏了。大家全部下车，一起等候。有人顺便找个偏僻的地方去释放体内蓄积已久的膨胀力。夜空澄净，星光点点。大家有说有笑，其乐融融，好像郊游回来。桑草还拿出她在燕城买的馃条大块朵颐。据她说，她每次到燕城来都要买几份。这次也不例外，她还给了我一份。
我边吃着桑草给我的馃条，还边蹲在司机旁边看他怎么修车。对于一切不明就里的事情我都饶有兴趣。看我那么有兴致，桑草还给我讲了个笑话：
“一个精神病专家在精神病院视察完后，要开自己的车回家。这时，他忽然发现一个车胎不见了，连螺丝也丢了。虽然有一个备胎，但是没有螺丝有什么用呢？正当他急得团团转的时候，一个精神病患者走过了，问他在干什么。他看是一个精神病患者，就说跟你说了也没有用。那人说，未必哦。反正死马当作活马医了，专家就告诉他怎么回事。那人听了之后，围着车子转了3圈，就想出了一个主意。你知道他想出一个什么主意吗？他从另外3个轮子，分别卸下来一个螺丝，安装到备胎上。这样，每个轮子上面都有3个螺丝，足够支持到最近的维修站了。事后，那个精神病专家感到非常惊奇，就问那个精神病患者，你怎么会想出这样的办法来啊？那人答道：‘我虽然是神经病，但我并不是傻子啊。’”
笑话说完了，车子也修好了，就一路直达Sun家。那天是燕妮的生日，我们要祝贺一下。桑草已经委托她母亲买了蛋糕放在家里。下车前，Sun提示我留下司机的电话号码，说下次要包车的时候就可以找他。我笑着说，路上的时候就已经收集到了。每个这个生意做久了的人，就会很自然地收集陌生人的信息，尤其是联系方式，因为随时都可能邀约对方。
到了Sun家已经是6月15日凌晨了。桑草、燕妮、Sun和我四人一起给燕妮祝贺生日。我是看了燕妮参加了DD班的生日会后，才知道昨天是燕妮生日的，因此来不及准备什么礼物。但我参加了DD班“优秀学员”的评选活动，喊出了“A一万年，A经得起考验”的口号，本想夺得第一名的奖品――一本介绍A公司的图片集给燕妮作礼物的。但我高估了自己的实力，只获得第二名，奖品是2003年5月号的《英才》杂志。那期《英才》杂志的封面人物是A（中国）日用品有限公司董事长郑李某某，还刊登了一篇题为《郑李某某的中国“四化”》的文章，主要内容是A公司在中国的对策。
为了那本《英才》杂志，我曾经费了很多心思，在当地各大书店和报刊亭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那天却不经意中得到了。一来我还没有看过那杂志的内容，二来只是第二名的奖品，所以很不好意思送给燕妮。最后我就想了个折中的办法，在自己名片上写了“一起做钻石”几个字，并署上自己的名字，就把名片当作生日礼物送给了燕妮。在这个物质时代，可能从来没有听说过追女孩子把名片当作生日礼物来送的。因此，我在日记里对自己的行为评述道：“送了名片，心态不是非常虔诚。”
那天凌晨，Sun又给我和燕妮灌输了很多思想。比如：上级的目标就是下级的目标。关于这一点，在燕城DD班第一天晚上会后会时候，Sun还对团队所有成员这样说过：现在有很多人在等着看他的笑话（因为他曾经说如果在什么时候做不到行政钻石就要跳河），所以他们夫妇会拼命去完成既定的目标。在以后这段时间内，如果有那位下级要晋阶的，他和桑草就会全力以赴帮谁。而那些不把上级目标当回事的下级，就得不到他们的帮助。随后，他们还让所有在场下级表态，下个月的目标是什么，要怎么完成。这就好像文革时期的“人人过关”。
在Sun家里，Sun 还跟我反复阐述了这样一个理论：当你的梦想足够大的时候，困难实际上是不存在的。为了形象地说明这个理论，他还在我的笔记本上（那时候我已经学会了要用笔记本来记录领导的发言了，但是我没有想到，现在正是这些笔记本帮我清楚地回忆起我在A公司生涯中的一幕幕）画了示意图，“比如这个是困难，这个是梦想，如果你的梦想不够大的时候，你就会被困难吓倒。但是如果你的梦想足够大的话，困难实际是不存在的。”他画的图实际就是水平仰角的问题，当“梦想”足够大的时候，从“你”到“梦想”顶端所构成的夹角就可以包容“困难”。这个理论无法辩驳，因为无数的成功人士的经历看起来都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