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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企”愧对银行(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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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下这个题目后,就觉着打击面太大,但为了“讨好”银行,为了过过嘴瘾,为了表白自我,最终还是没能管住自己这只“贱手”。  我接任厂长后,面对那令人窒息的历史债务,许多人提醒我一定要与银行搞好关系。对此,我很苦恼,因为我实在是不知道这个关系怎么搞?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可我拿什么还?  人活脸,树活皮。做个国企厂长,无论企业大小,如果做到份上,说雅点儿:叫实现自我,回报社会。说俗点儿:就是要得到普遍尊重。尤其是如能得到银行的尊重,那我们这个国企以及我这个做厂长的价值也就不言而喻。  我能得到银行的尊重吗?除非天上掉馅饼。让我将这几千万的历史贷款连本带息全部还清,这可能吗?  既然不可能,那我这个国企厂长的“接班人”,看来就注定是一个要被银行所讨厌、所鄙视的东西了。  有时真后悔,我何苦要接这个负债累累的烂摊子。  不少人当初就劝我:你真是个傻大胆,从哪方面讲,你们这个国企都是个“死亡工程”,你去当这个“陪葬”值吗?  我接任后,经过审计,企业资产负债率已高达百分之一百二十多,仅从这一点上讲,我们就 “该死”。  但没有谁敢轻易让我们死,因为我们是国企。我们的活与死牵扯着上千名职工的生计,牵扯着银行,牵扯着政府,牵扯着一系列社会问题。  该死的如死不了,那活着恐怕就会是一种煎熬、一种痛苦、一种活受罪。  从表面上看,我们这个国企有厂房有设备,实际上这一切都早已成了银行贷款的抵押物,企业已成了一个“空壳”子。就如一个病人穿着衣服还像个人,脱了衣服全是“排骨”。悲哀的是,连我们的“排骨”都是银行的。  一想到这些,我那想干一番事业的万丈豪情就会一落千丈;一想到这些,我的气就会不打一处来。  有时我真想指着有关人员的鼻子问问:当初我们近似疯狂地一次又一次地从银行贷款时,我们考虑过企业的偿还能力吗?我们考虑过企业的资产负债率吗?当我们拼命地用贷款去拆东墙补西墙时,当我们靠贷款发工资时,我们心安理得吗?  有时我还想“倒打一耙”地问问银行:当时你们是怎么把的关?为什么那么轻易地就能让我们这样的国企贷到款?  我甚至“用心险恶”地想,如果我们贷不到款,如果企业无法正常运转,如果工资发不了,那么企业内部的矛盾也就无法再掩盖。早发现早医治,我们也就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债台高筑、“病入骨髓”的结局。  病从口入,祸从口出。  我说这些,可能立即会遭到不少国企厂长的唾骂:你这个小兔崽子当厂长才几天就胡说八道,我们问你,银行是谁的?企业是谁的?国家的!我们有困难不向银行伸手,向谁伸手?要知道,即使贷款发工资也是为了安定团结。亏你也算读过几天书的人。马克思主义最基本的一个要求是什么?就是要用普遍联系的眼光来看问题。而你却脱离当时特定的历史环境来评判是非、来否定以往,这是不公平的,因为以往的一切都跟当时的环境有关,我们是负不了这个责任的。  是啊!我怎么能拿今天的一切去要求历史呢?如此说来,我倒是应该去最大限度地理解他们,去理解那时的一切。  可谁又理解我呢?银行能理解我吗?我这个国企厂长的“接班人”能说:我只对现在负责,而对企业以往的债务概不负责吗?如果都让我来负责,我负得了吗?这公平吗?  可今天的现实是:我不负也得负。我多次提醒自己:没谁逼我当这个厂长,一切都是自找的 ———死要面子活受罪。  不少人也劝我:何必那么认真、那么累?企业又不是你的,款又不是你贷的,况且像你们这样的国企比比皆是,你怕什么?  倒也是,我是国企,我怕谁?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何况银行目前还没要我的“命”。可能正因为我是国企,银行才最大限度地宽容着我、理解着我……否则,我早“死”定了。  本性难移。我还是轻松不起来,那沉重的历史债务就像悬在我头上的一把利剑,让我无法正常地呼吸……  牢骚、埋怨常常是弱者与无能的表现。面对那令人窒息的历史债务,我的表现只能如此。  欠债不还,无论我们有多少理由,都应有愧。如果哪天这个企业真的死在这些债务上,我们这些“贷款者”应愧上加愧。如果我们当初贷款时压根儿就没打算还的话,那就已不是愧不愧的问题了,恐怕银行的同志会用日本鬼子常讲的一句话:你的,良心大大地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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