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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样说也很好! 再会罢!再会罢! 我这稿子竟老老实实的不卖了! 我还是收回我几张的破纸! 再会罢! 你便笑弥弥的抽你的雪茄; 我也要笑弥弥的安享我自由的饿死! 再会罢! 你还是尽力的‘辅助文明’,‘嘉惠士林’罢! 好! 什么都好! 我却要告罪, 我不能把我的脑血, 做你汽车里的燃料!” 岑寂的黄昏, 岑寂的长街上, 下着好大的雨啊! 冷水从我帽檐上, 往下直浇! 泥浆钻入了破皮鞋, 吱吱吱吱的叫! 衣服也都湿透了, 冷酷的电光, 还不住的闪着; 轰轰的雷声, 还不住的闹着。 好! 听你们罢, 我全不问了! 我很欢喜, 我胸膈中吐出来的东西, 还逼近着我胸膛, 好好的藏着。 近了! 近了我亲爱的家庭了, 我的妻是病着, 我出门时向她说, 明天一定可以请医生的了! 我的孩子, 一定在窗口望着。 是 我已看清了他的小脸, 白白的映在玻璃后; 他的小鼻, 紧紧的压在玻璃上! 可怜啊! 他想吃一个煮鸡蛋, 我答应了他, 已经一礼拜了! 一盏雨点打花的路灯, 淡淡的照着我的门。 门里面是暗着, 最后一寸的蜡烛, 昨天晚上点完了! 一九二○年六月廿三日,伦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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